剩世当歌-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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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因为喜欢着,才不愿意放弃的吗?
她闭上眼睛,眼泪顺着面颊,慢慢流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人分开了,夏言歌没有说话,开始低声啜泣。
他轻轻抱住了她,他伸手在她背上轻轻抚着,“别哭,别哭好吗?我不想看见你哭……”
“为什么要分手?物品不想分手啊……”夏言歌似喃喃自语一般,发出这样一声疑问。
该怎么回答呢?那一瞬间他脑海里面,闪过一千个,一万个借口,可是他明明白白,没有一个借口可以让她满意。
已经湿透了的的衣服粘贴在身上,夏言歌的泪水也透过肩头单薄的衣料,慢慢的渗透了进来,那是温热的,可他觉得灼烧一般疼痛。
泪水和着雨水,慢慢的,慢慢的,越来越凉,越来越冰冷,最后泪水也变成和雨水同样的温度,让彼此的心也变得潮湿而冰冷……
“我知道你和仲总都是为了我好,但是我真的不希望因为自己的错误而连累你们了。这次离开D。S的选择是我自己做的,没有任何人逼迫我。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解决方法了,对D。S对大家都好,你也许不能理解,但是就像我说的那样,这些东西,对我来说已经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现在作为一个人要怎么样活着,我自己犯的错误,要怎么样自己肩负起来,而不是看着别人为了我的错误去低声下气委曲求全,我希望你那个明白。”
他的声音很平静,似乎在诉说一件和他自己并没有关系的事情,“如果我连这一点都做不到的话,我还有什么脸面站在你站在仲睿哲的面前,你知道的,我的朋友并不多,我不想连这几个都没有了……”
过了好久,夏言歌点了点头,又问:“那你是不是一辈子都不打算告诉我分手的真正好原因?”
“夏言歌,你记住我一句话,”他抱紧她说,“你是个好女人,你值得拥有最好的,我只是给不了……不能在一起,并不代表我不爱你,不关心你,我会一直看着你,无论距离远或近,我希望你能幸福。我希望你,学会照顾自己,雨天出门记得打伞,还有太晚的时候就不要出来了,一个女人回去的路上会很不安全……不要总是活的那么粗糙,找工作不要总找那种力气活,不要总是觉得你比别的女人强多少,甚至在男人面前也总是要逞强。我希望你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女孩……就像高中时候那样,你要明白啊,越简单的人,越容易得到幸福。”
“那你现在幸福吗?”
“如果我的朋友都能够学会照顾自己,那我就会觉得幸福啊,但是如果我的朋友都像你这样,那我还得操多少心呐?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丝微妙的嗔怪。
夏言歌没有再说话;她从他的态度中,读出了一种明明白白地推拒;苦衷也好理由也好,他依然不愿意告诉她。
她把头靠在他肩头,在他的怀抱中享受这一刻短暂的安逸;她知道这是最后一次了。
他将离开D。S,而她也要离开了。
两个人原本从13年前已经分了叉的生命线,本就再也没有可能重合到一起;短短的几个月,曾经给过她一种错觉;以为生命中会存在奇迹;可是现在梦醒了,一切现实的尖锐都呈现出来——
属于她的现实,依然是这个剩女的身份,父母无止境的逼婚,和周围人不屑的眼神。
原来这就是自己生活的全貌。
她抱紧了他,安静地想,在这梦境的最后一刻她还能抱着他,多好。
虽然她从来也读不懂他,而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去读懂他了。
最终谭星和D。S经过商洽;就双方的意愿达成了一致,解除了合约。整件事情的速度之快令人叹为观止,而仲睿哲最后一次去了医院。
站在陆飞面前,他终于有了底气,居高临下地看着陆飞和那聒噪的未婚妻;微微笑了,说:“你们不就是想要钱吗?我承诺的那一百万一分也不会少;但收钱的前提是你们要在这份合约上面签字。”
陆飞拿过来一看那是一份私下调解的协议,上面说明了,只要陆飞等人不在就被打这件事情继续纠缠谭星就可以得到那一百万。
“你们可以考虑一下要不要签字,我给你们一天的时间,”仲睿哲,低头特意对着那未婚妻一笑说,“你们也许以为外面新闻闹得沸沸扬扬你们可以狮子大开口,获取更多的经济赔偿。但是我希望你们不要太天真,现在,谭星已经离开D。S了;而且打定了主意要和你们法庭上面见。我相信,到时候对大家都没有好处,就你们来说,只能获取法庭判决的经济赔偿,而且毁了谭星的名声对你们又有什么好处?如果你们愚蠢到这一步,我觉得也就没有谈的必要了。”
看着仲睿哲离开的背影,陆飞紧紧锁住了眉头。
几乎是在同时人事部也收到了夏言歌的辞职报告。
夏言歌每天仍按部就班地坐在总经理办公室,和仲睿哲交谈甚少;每天做着安培给自己的工作,她心里清楚,从辞职报告交上去的那一刻起,到她正式离职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最后一班岗总是要站好的。
人事总监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这一次专程的找到了仲睿哲办公室。
仲睿哲听到夏言歌辞职的消息后,倒是没有什么过大的反应,只是淡淡的说了一个“哦”。
人事部总监傻眼,“您看……”
“一个基层员工要离职不需要我的批准吧。”仲睿哲低着头,应了这么一句。
人事总监悻悻地拿着那封辞职信离开了总经理办公室。
夏言歌依旧每天忙不迭地应付着父母的逼婚电话并且答应下来很快就去相亲。
倒是陆飞不到短短一周的时间突然答应与谭星私下调解的消息吓了她一跳;不过管他的,想得通想不通事情解决了总归是好事。
生活再次安稳下来,每天到办公室偶尔会看见仲睿哲,那张依旧面无表情的扑克脸就这样过去 ;他们之间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话;夏言歌与心口溃;也已经无意再打破这份沉默。
而谭星,和梁苏涵商量起回台湾的计划。
梁苏涵的意思是,既然已经和D。S解约,暂时也不会再签约,倒不如趁这一段时间,回到台湾去,好好治疗;冠状动脉粥样硬化性心脏病,虽然不能根治,但是如果愿意好好配合的话还是能延缓病情的。
只有陆昊文急不可耐,因为夏言歌还死死地赖在韩珺家里不肯离开……
夏言歌的说法是她失恋了,自然应该有一个愿意照顾她鼻涕眼泪的闺蜜在身边,而韩珺义不容辞 。
韩珺挺淡定,只是有时会收到陆昊文的,短信或者电话,一直催促着,说我这边已经没有地方住,你那个朋友要什么时候才会离开啊?
韩珺只得回头看看坐在沙发上,正对着麻辣烫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夏言歌,回头压低了声音对电话说一句不好意思啊……
冬天快要来了,白昼变得越来越短,夜晚变得越来越漫长,漫长到夏言歌总是以为自己会熬不过去,早起的时候看见露水不依不饶地贴在草坪的小草上,伸手碰一碰,那温度却是偷心的凉。
她恼火地抓着小草就把露珠摇了下去。
在这个换季的时候,她也缓慢地在心底盘算打起自己的小算盘来;不急着找工作,等离职了以后先回家去看看。
她拿出一种视死如归的精神来安慰着自己,大不了就是相亲,相就相,谁怕谁?!
30岁,每个女人都开始做自己的人生规划了,她想,她也要给自己做一个规划,现在对于生活已经没有太多的抱负,对爱情更是想也不敢想;好像从什么时候她已经开始承认了“你不配”这三个字;她觉得怯懦已经变成了一种常态。
生活就这样,一个一个,慢慢的磨平了我们的棱角。
让我们再也无力,没有任何锐气去伤害别人,或者等待被伤害;也磨平了我们的所有期待……
夏言歌突然想起自己曾经生活在小镇上,小时候每个黄昏,去田边,看到微风风拂动麦浪的情景,那时候她觉得自己多开心,以至于她再次想到那样的麦浪;她的心依然激动不已。
幸福从来都是依附于那些琐碎中,无人留意,人们总是习惯把痛苦铭记,那些疼痛却历历在目,让自己清晰的记忆来折磨自己。
她突然很想要再去看一看,那样的麦浪。
唯有时间从容不迫,时间的洪流流过去,哗啦啦哗啦啦,在每个失眠的夜里面,她就听着这种声音,懵懵懂懂地觉悟了。不懂变通的人总会被遗忘在时间背后,就再也不见了踪影。
一个月时间很快很快;最后一周夏言歌开始着手写自己的所有工作报告以及工作交接。
虽然一直都在打杂,但还是按部就班的填好了表格,其中有几项需要总经理来签字,于是她再次走进了仲睿哲的办公室。
仲睿哲去开会了,夏言歌就坐在沙发上等待,抬头看到那个办公桌上已经没有了当初那个相框,她想起,当初自己来到这办公室换灯泡那一次的情景。
她忘记了自己是怎么摔下来,又是怎么样被仲睿哲接住的,可是她会想到仲睿哲那时候因为疼痛而稍稍扭曲了的表情,她的嘴角忍不住扬起来。
仲睿哲进去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夏言歌,她立刻从沙发上站起身,拿着手中的表格,小心翼翼的说:“仲总,这里有几个字需要你签一下,请问你现在方便吗?”
他点了点头,不多说话,回到自己的办公桌那里坐了下去,伸手随意地松了一下领带。
那些表格放在他的桌上,他细细看过,然后一个一个签起字来。
在最后一张表格上龙飞凤舞的时候,夏言歌突然开口了。
“仲总,祝你幸福。”
他的笔下顿了一下,然后,立刻恢复了平静继续写下去。
直到看见夏言歌那小小的背影,已经打开了门就要走出去的时候,他觉得心口钝痛了一下。
这些天,她瘦了。
他突然开口叫住她:“夏言歌你等一下。”
她回过了头,他问:“你确定好的离职具体时间是?”
她站在门口回答:“今天是我最后一天。”
他看看手表:“现在北京时间上午十一点三十二,你下午五点下班,那就是说你还有几个小时,表格处理完之后就要坐在我的办公室刷淘宝。”
“我……”她的表情有点儿抽搐,犹豫着问:“那我……不开电脑了?”
“谭星今天下午的飞机,就要离开西安,回台湾那边了。”他冲她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她摸不着头脑地走过去,搞不清楚他为什么这个时候告诉他关于谭星的消息。
她迟疑着“哦”了一声,然后就没了下文。
仲睿哲一脸黑线地逼了一下眼睛,又张开,然后说:“他有苦衷,他不想和你分手的。”
夏言歌又怔了一下,然后笑,“没关系的,这都不重要了。”
“你不好奇吗?”
她看着仲睿哲说,“其实我想过了,我们三个人,只要大家都还在这世界上好好地活着,寻找自己的幸福,怀抱自己的信念,就挺好。我之前,不过是奢求太多,徒增烦恼而已。”
仲睿哲深深叹息,然后突然笑了,这是一个多月以来他第一次再次对她露出笑容。
他张口说的是:“可是我觉得你应该去找到谭星问清楚,不管他愿不愿意说,你应该去问,问到自己没有心结,没有疑惑为止,这才是你啊。”
“你觉得我该去问?”
“嗯。”他点了点头。
夏言歌困惑地皱了皱眉头:“你不觉得我现在去,是自取其辱?”
他不答反问:“夏言歌你相信我吗?”
她使劲点了点头。
她认真的模样再次让他忍俊不禁,他摸了摸鼻尖,略一沉吟:“今天是你做储备助理的最后一天,到你五点下班为止;这是我给你留的最后一个任务。”
她一愣,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