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第九区 作者:花瑟-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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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他被大家信任,他觉得他有这样的责任坚持到最后一秒。
张蒙从耳后拿出一根烟,点燃之后用绳子递了下去。
亨利很高兴,他开始抽烟,他觉得好多了,时间也许可以过得快一些,疼痛也能少一些。
王阳对于自己的成果出了那么大的隐患非常焦虑,好在铁皮房子暂时没有传出什么危险的信号,只是这里宿舍底下暴露的根须太过危险,所以他迫不及待地想要铲除这个隐患。
眼看着根须露出地表越来越多,越来越长,他等不住了,让人点燃炸药。
与此同时,在医务室的那个方向传来了又有幸存者发现的消息,有两个幸存者在一张铁床下面,还活着,没有受到严重的伤害。经过证实,这两个人就是艾希望和看守她的牙膏。
现场乱成一团,王阳勒令点燃炸药,阻止根须扩散,而张蒙则下令不许点燃炸药等待人救出之后由亨利从内部引燃。
他们吵了起来,跟随王阳的人和张蒙的部下起了冲突。
艾成林见状,他抱住了张蒙,诺丁抱住了王阳将他们扯开。
艾成林恳求道:“王阳,我的女儿还有那个黑人还在下面,请你再等一等,我们齐心协力一定能把他们救出来的。”
王阳的精神高度紧绷,他指着艾成林的鼻子骂道:“不管是谁在下面,就算是我的儿子在下面我也不能放着那么多人的性命不顾,我们必须马上控制这里。要以大局为重!”
艾成林见王阳态度坚决,他觉得命运握在别人手里的感觉非常无力,他无法控制,他再次恳求道:“我不能失去希望,求求你再给我们一点时间,求求你,不要引爆,我们可以先点燃火把,将那些根须固定在一个范围之内!这个可行,它们怕火!”
张蒙也觉得这个拖延可行,他道:“王阳,虽然你是这里的最高层,但是有可以选择的方法,就不能轻易放弃我们招收进来的生命。”
王阳的神色缓了缓,这时,忽然几声尖叫声传来,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根须一下子穿透了三个人的身体,他们被高高卷起,他们尖叫着,紧接着慌乱的武装力量开始对着那些根须射击,子弹直接打死了被攻击的人。
王阳立刻坚决下令执行,他大声道:“点炸药,谁敢阻止,我就一枪崩了谁!诺丁去点炸药!”
诺丁吓得脸都白了,没想到王阳会让他去点炸药,他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不能。艾希望还在下面,牙膏也还在下面,牙膏他刚刚参加完宣誓,我们要以这里为家,我们都是兄弟,我们要誓死守护家园,我们不能自相残杀,我……我不能亲手炸死他。”
诺丁鼓起勇气说完了这些话,他是怯懦的,可是怯懦不代表他没有自己的意志。
王阳看了他一眼,举起枪,朝着诺丁砰一声,他必须用这种暴力来彻底掌控局面,所有阻碍他建立人类新社会的人都应该去死,为了更多的人,他当然不在乎那些不听从命令和他叫板的人。
诺丁难以置信地看见自己的身体上绽出一朵血花来。他倒了下去。
爱丽见状尖叫起来,她跪倒在诺丁的身边,精神崩溃。她将他的头抱在怀里,说着对不起。
诺丁却看着爱丽笑,他的笑容最后凝固在生命的尽头。
他不需要对不起,他一直都守护着他们的约定,他一直都在原地。
张蒙在诺丁倒地的刹那一枪打中了王阳的前额正中心,王阳也倒了下去。
他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冲动还是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此刻是对还是错。
他的直觉告诉他现在只能有一个人来发号施令,一个人来肩负起这个对错。
在场的人瞠目结舌,这一切如疾风骤雨一般。
25。、Chapter24(倒V)
人们都被这场变故惊吓了;他们内心恐慌;六神无主。
张蒙举起了双臂;他宣布:“任何一个我们的同胞,只要还活着的;被埋在地下的,我们绝对不会袖手傍观;你们要记住自己的誓言,你们保卫着这个团队;同时团队也守护着你们!”
张蒙染血的脸此刻在灰烬中闪着光;那种光来自于他的眼神,他的语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力量;他被众人的目光包围着;很快,大家被他激励了,人们觉得自己不会被抛弃,自己属于这里!
张蒙指挥众人用湿布捂住自己的口鼻,然后将炸药包尽可能多地连接起来,用绳子传递下去,交给亨利。
张蒙又一次问他:“为什么要放弃?你可以割断它们上来,你也许还有救!”
亨利还硬撑着,他的一根烟已经快抽完了,他说:“我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这里交给你了。”
张蒙不知道的是,亨利的双腿已经被压得血肉模糊,失去了知觉,他一直想要个像汤姆克斯那样健康的孩子,他不能生育,他的妻子很早以前就去世了,没人知道他的过去。亨利看着张蒙离开了,他碧蓝色的眼睛像极了从前湛蓝的天空,汤姆也有那样一双眼睛。
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值不值得,反正他已经做了,他当时想也没想。
张蒙让一部分人点燃火和那些根须对峙,接着有个人开来了铲车,和镇上的一辆小型的吊车,他们开始施工救人。
铁皮房子有两座断裂了,成熟的花苞从那里探了出来,它们张开了顶端,开始抓活人,爱丽呆呆坐在诺丁的身边,她什么都没有听到,她活着就和死了一样,人们在她身边奔逃,她就像一块悲伤的背景布。触须缠住了她,朝着她的脸庞喷射了孢子,然后很多武装队伍的人用刀砍断了触须救下了她,将她带了出去。现场一片混乱。
女孩和牙膏两个人挤在很小的空间里,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四周不断有粉尘落下来。
女孩觉得身体底下,屁股后面有一股很烫的热气,就好像什么东西马上就要喷出炽热的火焰。
他们两个人满头大汗,心里充满着各种不可预知的害怕。
于是他们开始说话。
女孩说:“我觉得地球还在愤怒,它的岩浆马上就要冲出来了,我们会化成水汽吗?”
牙膏也惴惴不安,他说:“我可不想这种死法,这太可怕了。”
女孩说:“他们会来救我们吗?”
牙膏说:“我相信会,你应该相信你的父亲。”
女孩感觉自己要滑下去了,她稍稍往前趴了一点。
泥石子哗啦扑了下来,掉了他们满头都是。
牙膏急着说:“别,别动,我们两个只要谁一动,这里就会坍塌。”
女孩吓得一动不敢动。她担忧地说:“如果待会有人来救我们了,我们谁先出去?”
牙膏说:“我不知道。”
女孩说:“如果我们两个只能活一个……”女孩悄悄捏紧了手里的刀。
牙膏也警觉地摸到了自己的手枪,防范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
他们的手都没有动,他们距离很近,彼此看着对方。
如果有机会能出去的话,他们都希望自己是第一个被拉出去的。
女孩不了解牙膏,牙膏手里有枪,她害怕牙膏会杀了她。
她的手里紧紧握着匕首,如果他要杀她的话,她一定不会让他得逞的,女孩心想。
她无法信任这个黑人,她吞了吞口水,说:“我们现在不能动。否则两个人都会死。”
牙膏肌肉紧绷,他说:“是的,我们谁也不要动。否则都会死。”
牙膏很害怕女孩的眼神,有一种突然爆发的攻击性,这种神情让他很不安。
女孩说:“我相信爸爸,他一定不会让我们两个都死。他一定会想办法。”
牙膏说:“可我不相信他会在乎我。我没有什么亲人在上面,也没有朋友。”
女孩嗅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如果牙膏在这个时候杀了她的话,到时候他们就只会拉活人上去。如果两个人只能救一个她知道爸爸一定会选她。
牙膏紧紧握着枪,只要他把手悄悄移动一下,女孩是不会发现的,因为他们两个都不能转身,甚至不能仰起头向后看。牙膏呼吸有些急促,他黑黝黝的皮肤上豆大的汗滴一颗颗滑落。
他还没有做好准备杀她。可是他实在觉得希望很渺茫,因为洞口很小就算他们能搬开一些建筑也不可能搬开那根粗壮的横梁,这个洞口只能一个一个拉上去,不能同时拉两个人。
但是他告诉自己还没有到非得杀她的时候,也许他们两个根本就不可能被救上去。为了缓解心里的那种可怕的恶念和紧张的情绪,牙膏开始岔开话题,他问:“如果被压在这里的是你和弟弟,你觉得你爸爸会选择你还是你弟弟?”
女孩想了想,她说:“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爸爸愿意用他的命换我们任何一个。”
牙膏问:“如果他只能选一个呢?”
女孩对牙膏的问题自然回避了,她有点暴躁,她说:“既然没有发生,我们就不要去假设。”
牙膏说:“是因为你不敢面对如果你爸爸选择了弟弟这个事实吧。”
女孩反驳:“你怎么知道爸爸一定会选择弟弟,而不会选择姐姐?”
牙膏说:“因为他比你小。大的那个总是吃亏一些。”
女孩说:“我会建议爸爸选择我,不是因为我不想让弟弟活,而是因为我觉得面对这个世界比死去更加残忍。如果他愿意像我一样面对外面的一切,我可以选择让他活。”
牙膏思考着女孩的话。他头一次以一个逆向的思维去看自己的过去,他以为父亲和弟弟躲在那里,眼睁睁看着他将被别人杀死,是对他的抛弃,他一直以来都是这样认为的。也许父亲也是爱他的,只是他无法证实了,但是这么想起来他会好过一些。
牙膏喃喃地说:“我们要一起出去,我们都要活着。”
女孩说:“我可以让你先出去。”
牙膏一怔,他说:“为什么?”
女孩说:“因为你不会让我先出去,我不想你现在就杀我!”
女孩将心里所担忧地直白地说了出来,她盯着牙膏,仿佛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点什么来。
牙膏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他言不由衷地说:“我没想杀你,我发誓。”
女孩知道他在掩饰自己,牙膏的眼睛不停看向别处,他试图隐藏。
她说:“一会你先出去,我抓住你的脚,我们就能一起出去。你能保证不踹我吗?”
牙膏有些羞愧,他说:“不不,你先出去,我拉住你的脚。”
女孩坚持:“ 必须你先出去,因为你的手劲比我大,你可以支撑两个人的重量,而我不能。”
牙膏的喉结上下滑了滑,他觉得女孩说的有道理,他说:“好吧。”
女孩说:“我要你保证,你不踹我!如果你不能拉住那根绳子,你想踢掉我,我就用刀割断你的脚筋,让你成为一个只能用一条腿跳着走的人。”
牙膏被女孩犀利的眼神吓了一跳,她的年纪比他小,可她说的话很吓人。
“行。”牙膏点点头,“如果我拉不住,我们就一起掉下去。”他觉得这姐弟俩让他印象深刻。
上面总算是清理出一条通道来,艾成林说着就要系好绳子下去。
张蒙阻止了他,他说:“余震不止,这里随时可能坍塌,你下去如果碰到了什么会提前引发危险,到时候我们要救的不是两个而是三个了,把绳子放下去,让他们自己抓住,我们拉他们上来。”
艾成林听从了张蒙的指挥,可他还是不放心,他怕女孩抓不住,通过喊话沟通,他们达成了一致,决定将绳索放下去,男人有些焦虑,他太害怕失去女孩了,也许他应该相信孩子,她长大了,应该要学会自己面对这一切。
他们只有两个成年人来拉这条绳子,其中一个就是张蒙,没有其他人手了,而艾成林被排除在外,因为他瘦弱而且肋骨还受伤了。
他就在出口张望,里面黑漆漆的,他什么也看不到。
牙膏兴奋且紧张地说:“我抓到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