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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

云顶 作者:焦糖冬瓜-第68部分

小说: 云顶 作者:焦糖冬瓜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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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日来云澈对朝政漠不关心,镇国公主却不满起来,“陛下这是怎么回事?朝政不加决断,只知道去上林苑嬉戏!”

    “母亲,陛下这不是信任您推荐的大臣吗?况且免了丞相与太尉,陛下心中能痛快吗?您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陛下散散心吧!”宁阳郡主劝道,生怕镇国公主会对云澈越发不满意。

    “陛下才不是要散心,而是向我这老太婆泄愤呢!”

    “好了母亲!您与陛下之间闹的还不够僵吗?近日朝中又无甚大事,陛下喜欢什么就去做什么吧!”

    镇国公主沉默了,良久又道:“那凌子悦呢?还在府中养病吗?”

    “没有母亲您点头,他的病哪里好的了啊!”

    此时的宁阳郡主已经明白云澈在记恨自己了,现在最缓和自己与云澈之间关系的方式莫过于让凌子悦回到朝中。

    “那就让他再多病一些时日吧。”

    宁阳郡主张了张嘴,一时之间又不知再说些什么。

    离开镇国公主,宁阳郡主又前往洛太后寝宫。洛太后避而不见,只是遣了锦娘告知身体有恙不宜见客。

    宁阳郡主哼了一声,想那洛瑾瑜在自己面前从来都十分谦顺,如今倒也摆起架子来了。

    锦娘叹了口气,宁阳郡主自然注意到了。

    “锦娘,你有话为何不直言?”

    锦娘无奈道:“奴婢对宁阳郡主直言,宁阳郡主却未必肯听啊。”

    “你说的话我宁阳郡主一直放在心上。”

    “前一次,奴婢还劝宁阳郡主一定要想清楚自己是站在哪一边。现在想想是奴婢多言了。镇国公主是宁阳郡主生母,公主自然更仰赖镇国公主了。如今陛下在朝中势力单薄,也消磨了意志,对他而言,皇后娘娘也不过个摆设罢了。宠她又或者不宠她,对现下的局势没有丝毫改变。这不,连自己的亲舅舅都保不住啊。”

    宁阳郡主也没想到这次这把火会烧的这么厉害,三公都换了人,云澈日日纵情上林苑,云羽年整日独守空闺,云澈却不闻不问,仿佛这后宫根本没云羽年这个人了。这不正是在报复自己吗?而如今自己连一点赢得云澈好感的筹码都没有了。

    “锦娘……如今我该怎么办?”

    “唉,如今也就是凌大夫回来能让陛下心情好一些了。”

    “镇国公主还在气头上呢,我这也不好说如何让凌子悦回来啊……”宁阳郡主心中不免后悔起来。如今云澈是不会看云羽年一眼了。

    回府养病的凌子悦过的却是宁阳郡主想象之外的惬意生活。每日睡到日上三竿,无需早朝也无政事烦忧。帝都城的显贵知道她如今失了势,是称病在家,也就无人登门打扰。用过午膳,凌子悦便躺在院中的槐树下,随意翻阅那些自己没来得及细看的书简。日光透过树荫落在她的身上,偶尔慵懒地打个哈欠。凌子清也长大了不少,从学舍回到府中问及的问题有时凌子悦也要思索片刻方能回答。兄长凌楚钰也时常来看望她,两人一对弈就是一整个下午。

    “子悦,如今容少均与洛照江都被免官,你呢?你可有什么打算。不如就此隐退吧。”凌楚钰一面落子,一面小声问道。

    “这天下,是陛下的。弟弟就算隐退,又能去到哪里?”凌子悦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府中……还有伯父府中是不是都有陛下的人?”

    凌子悦笑而不答,凌楚钰了然。

    “人这一辈子,就似棋局,不能行错一步,否则即便不是满盘皆输也是难以回头。弟弟的棋局……开篇就错了……只能一直错下去了……”

    凌楚钰的手指僵在原处,笑道:“陛下如今对凌氏一门极为眷顾,原因为何兄长自是清楚。只是陛下越是爱重,为兄越是忐忑。子悦,无论发生什么,为兄只求你能保住自己。”

    “谢兄长关心,凌子悦谨记。”

    凌楚钰虽无经天纬地之才,但绝不是徒具虚名之辈,若不是为了凌子悦,他也不用远离朝堂,凡是谨慎低调。陛下恩宠过盛,凌楚钰知道这就是一把双刃剑,今日是云恒候府的荣耀,明日就能带来灭门之灾。

    棋局终了,凌楚钰赢了凌子悦一子。他笑了笑,“你又让着我了。天色已晚,我这就回府了。”

    “凌子悦送兄长。”

    如今的凌楚钰也已经有了儿子,取名凌君如。凌君如还在襁褓之中,须得父亲爱护,凌子悦自然不好对凌楚钰多加挽留。

    待到凌楚钰离去,院中再度空落起来。

    凌子悦望着那只秋千,夕阳斜落而下,影子被拉得纤长。

    那是当年云澈还是九皇子时送给自己的秋千,而这只秋千也被凌子悦从云恒候府带来这里。比起云澈每日送与自己的金箭羽,这只秋千才真正贵重许多。

    凌子悦坐了上去,比起小时候,这秋千是窄了点儿。她双手攀着吊绳,望着府院角落上那只叽叽喳喳的鸟儿,轻轻荡了起来。

    秋千越荡越高,凌子悦的目光也越来越远,似乎只要一个用力就能飞出去一般。

    她闭上眼睛,风从耳际而过,掠起她额角的碎发,她的衣襟。

    乘风而去忘却凡尘琐事才是潇洒。

    当她坠落时,蓦地有人从身后将她一把抱住。那人的气息如此霸道,抱着凌子悦的力道那般绝对,不用回头,凌子悦也知来人是谁。

    “怎的荡的那么高,把朕吓坏了。”

    云澈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他的下巴抵在凌子悦的肩上,说话时的气息若有若无掠过凌子悦的脸颊。

    “陛下……”凌子悦正欲离开云澈的怀抱行君臣之礼,云澈的臂膀却收的更紧。

    “陛下怎么来了?”

    云澈微微一笑,“朕去上林苑打猎,越打越没有劲头,便让张书谋继续在上林苑晃荡,朕带着明朔换上寻常人家的装束,来看你。”

    “镇国公主若是知道了,只怕会……”

    “她不会怎样的。自从陈卢与王人杰死后,朕再没有去看过云羽年。宁阳郡主现在只会想办法说服镇国公主让你回到我的身边,好过朕从不去宠幸她的女儿。”云澈说完,便侧过脸来在凌子悦的唇角迅速落下一吻。

    凌子悦耸起肩膀,却无处可躲,“陛下——这里是臣的府邸……请陛下自重!”

    云澈却笑出了声,“那你看看,这里有没有谁会看着我们?没有朕的允许,谁都不会来。”

    凌子悦低头不语。

    云澈却叹了口气,“这如今的朝事,朕管不管都没多大意义了。当初你说的没错,镇国公主年事已高,朕只要肯忍,总有守的云开的一日。但是朕不想忍,因为朕有太多的事情想做要做,朕怕忍的久了,那些事就实现不了了。”

    凌子悦抿唇一笑,“既然朝政,陛下管不了,不如扩建军队,多提拔些年轻有为的将领,研究戎狄行军习性,为日后做好准备。”

    云澈也跟着笑了,转过身来到凌子悦面前,轻轻替她晃起秋千来。



77、起舞

    “怎的你说的和容少均对朕说的一模一样?容少均是个直臣也是个忠臣,他舍弃丞相之位来保全朕,朕感动却并不惊讶,倒是舅舅洛照江,朕思来想去,只怕是有人劝了他。”

    “陛下既然猜到了,还问凌子悦做什么。”

    “让朕猜猜你是怎么劝他的。”云澈眉梢轻挑,将那缕夕阳金丝挑乱,“你定是对他说想想陈卢与王人杰都下了狱,太尉若是想要保住性命,就要舍弃官爵。他洛照江就算丢了太尉之职,仍是朕的舅舅,保住了朕,他日后有的是飞黄腾达的机会。但朕若是倒了,他别说一官半职了,连性命都保不住。”

    “既然陛下知道丞相与太尉是用自己来保护陛下,那陛下可不能枉费他们的一番苦心。陛下如今是假装消磨了意志,但心中只怕已经有了计划。”

    “到了该提拔明朔的时候了。他不可能一直在朕的身边做个侍卫,屈才。”

    “陛下可曾记得明朔的姐姐明熙?”

    云澈原本舒缓的眉头再度皱紧,“为什么忽然提起她?”

    “陛下……”凌子悦斟酌再三才道:“虽然陛下最不喜裙带关系利用女人上位,但这却是提高明朔身份最简单的方式。”

    云澈的眼神沉冷下去。他也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一根筋通到底的毛头小子,他的后宫不可能永远只有一个女人,从他册立云羽年为皇后那日开始,他便清楚地知道他会有很多的女人,然而他想要永远拥有的,只有凌子悦。

    “子悦……朕做不到手捧河山讨你欢,而你也不是那样的女人。朕能做的,也不过是用膳时想着你爱吃的点心,批阅奏疏时将你的字迹来去翻看,就寝时想着你就枕在朕的怀中才能安眠……朕就是这样一个自私至极之人。”

    “陛下……无需顾虑这么多。当年陛下曾对凌子悦说,先皇喜爱的是程贵妃的貌美,而不是她多年相伴的时光。先皇记得的是程贵妃的骄纵,却未曾想过那是程贵妃对先皇毫无保留的信任。先皇眷恋的是程贵妃曾经的柔情蜜意,而非多年之后浓情退却后的平淡。陛下不愿成为先皇那样的君王。凌子悦不怕陛下绝情,只怕陛下用情犹如用兵,只求取胜。”

    云澈笑了,自嘲中满是恋慕,“朕在你这里,永远都赢不了。”

    那一日云澈来到长鸾宫,云羽年依旧坐于案前翻阅着书简。

    “陛下前来看望臣妾,想必有事相商。”

    “皇后到底是蕙质兰心还是料事如神?”云澈笑着在她面前坐下。

    “蕙质兰心也好,料事如神也罢,臣妾是皇后,无论如何都要为陛下分忧。”

    “朕意欲提拔明朔。”云澈停了下来,观望云羽年的表情。

    “那么陛下势必要以他的姐姐来太高他的身份。臣妾会为陛下安排。”云羽年点了点头,眉心却又蹙起。

    “怎么了,是担心有了明熙,朕会慢怠你吗?”

    云羽年摇了摇头,自嘲地一笑,“只是不希望这牢笼之中再有其他人罢了。”

    数日之后,云羽年以皇后之尊下旨释放宫中宫人,精简宫中开销。

    那一日,云澈再度见到了明熙。她已经不再是当日德翎驸马府中那柔顺谦恭如璞玉般的女子了。

    她匍匐在云澈面前,声泪俱下,一双眉眼淹没在那片水雾之中。

    “陛下……奴婢入宫多时,家中姐姐万分挂念,外甥又年幼乏人照料……奴婢乃卑贱之躯,技艺不精无法立身于帝宫舞坊,求皇上恩典,放奴婢出宫吧!”

    明熙的额头磕在地上,磨出红痕。

    云澈不着痕迹吸了一口气,这一年多来是苦了她了。

    “卢顺,去取剑来。”云澈沉声道。

    卢顺微微一愣,不知云澈是何用意,但还是从侍卫手中取过一柄剑。

    云澈接过剑,一步一步来到明熙的面前。

    “你还记得如何起舞吗?”

    明熙肩膀一颤,“奴婢记得。”

    在暴室的每时每刻,她都未曾忘记。

    “那就舞一曲与朕看看。”云澈转身而坐,眼中的高傲要将明熙这小女子压的抬不起头来。

    没有乐曲声,只有内侍击掌的节奏。手中的剑宛若千金,明熙只觉将它拎起都要费尽全身力气。

    她望向云澈的方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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