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光]灿烂阳光-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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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厄斯跟在我身上,他的脚步无声,可是我就是知道他跟上来了。
我看不到前方的光亮,只有漫无边际的福克斯雨夜。我听到前方有什么东西在跑来,他们匆忙而矫捷,我终于看清楚了,第一个冲出黑暗的是爱德华,他看到我,眼神浓烈地悲伤起来。接着是埃美特与罗莎莉,我越过他们,没有人拦住我,我直冲冲地跑过去,我看到一个怀抱,是那么温暖,我扑过去,几乎要撞碎自己的内脏。
“喔,孩子,对不起。”艾思梅紧紧地抱着我,她的声音接近哭泣。
我抛开所有地拥抱她冰冷的身体,终于失去全部力气。我昏沉地听到卡莱尔对他说:“让她冷静一下,凯厄斯。”
“滚。”凯厄斯残暴地大喝。
艾思梅一直在我耳边道歉,“我让你受到伤害,我让你受伤了。”
我想告诉她我没事,这点痛没有关系,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说,黎明前的黑暗变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将我卷进去,我看不到任何阳光,就沉睡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摔,这无能的激情戏
、第83章 缠绵
一切都像是个极端的噩梦,让我沉重得头痛欲裂;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哭闹起来;昏睡的时候总感觉有人在四周来去。
“艾思梅;她不会有事的,她只是需要时间镇静下来。”
是卡莱尔的声音,他还是那样温和,我能感受到有人将手放在我额头上;冰凉一片,这奇异地让我平静下去。
“我欺骗了她,克莱尔根本就没有怀疑过这些谎言。”艾思梅痛苦自责地低声说;她怕惊醒谁那么小心翼翼。
“是我们欺骗了她。”卡莱尔难过地轻叹一声,他似乎站起身;不知道要去干嘛。
我已经失去所有思考的能力;混乱感越来越严重,我以为自己正在沉睡,可是却开始难受地耳鸣起来,接着是嘈杂的晕眩里模模糊糊地听到他们的声音。
“要告诉她吗?”
是罗莎莉的声音,不知道是我疲惫的后遗症,还是她本来就因为压抑着愤怒而让自己的音调过高。我觉得刺耳地皱起眉,想翻身躲开他们。
“告诉她什么?”是贾斯帕颇有敌意的询问,我都不清楚他在仇视谁。
“嘿,爱丽丝很愧疚,但这不是克莱尔的错,贾斯帕。”埃美特无奈地说。
“告诉她,如果她不爱上凯厄斯,那么她最后的结果就是面对残酷的死亡。难道要我们一开始就说实话,然后看着这种未来发生吗?这不是爱丽丝的错,也不是克莱尔的错,最大的错误是该死的吸血鬼爱情。”罗莎莉的声音激烈起来,就算她还有节制,也只不过是没喊出来而已。“哼,永恒的,爱情。”
那嘲讽的音调,更像是一把尖刀,想要割裂开所有的平静表象。
“宝贝,这不公平,你知道我多爱你。”埃美特被罗莎莉的话刺激到,他受不了被质疑。
“别掺和进来,笨蛋。”罗莎莉凶狠地对他说,音调一转又低下去,低不可闻,再也听不清楚她在说些什么。
接着是一片沉默,所有声响都往下陷落,荒芜的黑暗与寂静是那么可怕地围绕过来。我惊悸地想做什么,伸出手去挣扎,没等我做出实际的动作,手掌就被人握住。然后是卡莱尔的平和的安慰,“没事了,没有人会伤害你。”他开始按压一下我的手腕处,我迷迷糊糊能感受到他在帮我处理上面的淤伤。
没有人再说话,他们变得静止,漆黑麻木中,唯一渐渐清晰的是雨水的声音。仿佛在耳际,这个世界全是雨声。
“他必须见到克莱尔,没有人能拦住他。”爱德华的话如天外一笔,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然后他问,口气轻飘,“你愿意见他吗?”
我沉浸在深重凝滞的半晕迷里,后知后觉才发觉爱德华问的是我,他是在场唯一一个知道我还有意识的人。我有时候真会恨他的读心术,他让人没有后退的道路,夺走所有属于你的秘密。
然后是爱德华的道歉声,“我很抱歉,克莱尔。我清楚这种能力,总是会让人厌倦。”他的语气里透露出一股浓郁的倦怠感,就好像他随时要舍弃所有,立刻死去一样。
“如果这种痛苦让你夜不能寐的话,你要听些音乐吗?你借给我的一些CD片还在,我可以将整个CD架给你,你要知道我几乎花了一世纪的时间去收集它们。你可以拿去,在我面前烧了就能给予我重创。”
鬼要烧你的CD架,我根本下不了手,让同样热爱这一切的人去实行不可能的毁灭,太卑鄙了。
“这么快就看穿了?”爱德华苦笑着说,我听到他走开,似乎在挑拣什么东西的细碎。他轻松念叨出来,“Angel,莎拉·安·克劳克兰。你借给我的,这是首不错的曲子,虽然我不想看电影。你喜欢它吗?”
我停顿了一下,然后回答,是的,我喜欢。
爱德华有最好的音响设备,他有这方面的特殊收集癖好,昂贵得吓人,我破旧的CD播放器根本跟他无法相提并论。
我侧躺着,卡莱尔在我的手腕缠绕上弹力绷带,我无法睁开眼睛,也无法停止痛苦,我能感觉到气管受到情绪的压迫,呼吸成为一种巨大的负担。钢琴声悠缓地伴随着清澈温暖的歌声,飞翔起来。这更像是一束从水流里绽放而出的光芒,是如此静谧而美丽。
爱德华与所有人都安静地离开这里,只留下雨声与天使的歌声给我做伴。
我知道他在接近我,爱德华让他进来了,这个读心术患者那么清楚地看透我怯懦不安的内心,我根本无法拒绝瑞克,就算他是凯厄斯。我清楚他身上的气息,熟悉到无时无刻都能在一万人中认出他,根本无需眼睛。每一次缓慢的呼吸都知道他在走进我,他的脚步如鬼魂,我已经不需要听觉。
歌声带着飘渺的悲怜,让人几乎无法解脱。我的眼角干涩,所有潮湿都掉到福克斯森林的针叶上。他坐到我身边,冰冷的手指慢慢抚摸过我散在身后的发丝,这种温柔的力度好像怕惊醒了我。他的手指摸过我的后颈,似乎在确认我的脉搏是否还在跳动,我疲惫地闭着眼睛,不去理会这种谨慎的触碰。他顺着长发的曲线,轻柔地摸着我的侧脸,我背对着他,而他倾身靠近。如同一个接近虚无的拥抱,他几乎贴近我的后背。
我放在胸前的双手十指紧扣,这是一个自我守护的姿势,牢牢包围自己的心脏。
他没有再犹豫,手指滑过我脸上的泪痕,又往下握住我交缠的手指,我听到他空洞的呼吸声,与这里孤寂清冷的歌声相溶在一起。
我们安静地靠着彼此,我感受他身上的寒冷,却没有发抖。我的思绪是那么执着而迟缓地清晰起来,一切都是事实,他是一个吸血鬼,他在你面前视人命如草芥,他曾像一个英雄那样拯救过你,他以后还会继续杀人,而他爱着你。
他对待所有人都像恶魔,但他此刻靠在我的身边,却是天使。
我已经丧失所有睁开眼的勇气,我无声地让自己沉沦而下,我的心脏在手指下跳动着。我知道自己完了,一切都完了,我沉默地闭眼忍受着无法言喻疼痛与绝望。
我贪念这一刻的宁静,就好像我们已经远离危险,再也不需要分开。
别说话,都不要说话,让这一秒永远维持下去,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克莱尔与瑞克。
“克莱尔。”
在他开口的那一瞬间,眼里就不受控制地从紧闭的眼睛中流出来。美梦破碎,老巫婆与小王子的童话故事,这是多么简单的毁灭。
“你要将我带去沃尔图里吗?”我睁开眼,黑暗还留在我眼瞳深处,嗓音有哭泣后的干哑。我才发现自己躺在爱德华的睡椅上,这是爱德华用来深夜卧着看书的,吸血鬼不会近视,所以他可以用任何一个不正确的姿势来摧残自己的视力。
我面对着玻璃墙,外面是丰盛的雨水,连绵不断。
“与我一起永生吧,成全我的愿望,我不能失去你。”他轻而易举地抓住我的手臂,将我抱在怀里,这个独占欲这样重的动作做起来是那么得心应手。
我能感受到他的脸孔埋在我头顶蓬松的金发里,他平静的语气不再带着盛气凌人的高贵,更像是一个普通的男人,在恳求我。
我宁愿他抱着我什么都不要说,我没有哪一刻那么愿意他就此变成一个不识字的哑巴。我深深地呼吸着,想记住这种彼此相依的感觉,也许哪一天我又失忆了,上帝会让我忘记自己曾经将爱情献给一个满口谎言的恶棍。可是我清楚,我不会再忘记他,这种经历会变成我生命里最重要的氧气,在我活着的每一秒里,不断地以我的痛苦为养分,而与我同活。
克劳克兰的歌声渐歇,天使离我们远去,另外一首歌曲跟随而出,是意大利语。那个声音是如此年轻,略带磁性的轻吟带走了窗外最后的雨水,乌云在消散,歌声似乎要带来午夜里的月光,悲伤而压抑地充斥着这里每一处角落。
“不要毁灭我,凯厄斯。”我终于彻底清醒过来,他冰凉的唇瓣已经来到我的颈边,我皮肤下那些代表生命力的温热血液,对他来说是那么有诱惑力。
“这是永生。”他因不理解而开始疯狂,带着节制亲吻起他想转变我的地方,这是一个不带温度而眷恋缠绵的死亡之吻。
“我害怕。”我盯着玻璃墙外,遥远的天空,深邃的黑暗里,那些褪不干净的乌云后面露出半个残缺的月亮。
“我在你身边,从不离开。”他紧紧地抱着我,就如我们此刻正在生死相依。
我闭上眼睛,弯曲在胸口处的手指紧张得发麻,我一直在无声重复着歌者哀伤的曲调,她在诉说着,黎明将临,我让自己慢慢平静下去。爱德华多了解我,他是那么清楚有时候一首歌就能影响我的内心,让我转移注意力不被恐惧击垮。我知道他渴望什么,对凯厄斯来说,把我转变成吸血鬼是多理所当然的想法,他唯一没有立刻这么做的原因只不过在等我亲口答应。
英雄与魔鬼的脸孔靠在我的肩头上,等着我抉择,没有人能帮助我。我几乎要被这么艰难到无法逾越的困难吓跑,想不顾一切地被凯厄斯说服,与他一起永远活下去。
吸血鬼的爱情是不顾一切的,是永远都不会变的,没有人能使他们变心。也许凯厄斯现在将毒液注入我的心脏,我对他的爱情也将永远不会改变,不,就算我一辈子都是人类,也无法否认,我会永远爱他。这种感情足以割碎我的灵魂,让我无法再爱上任何一个优秀的男人。
爱到足以让我恨上他。
可是人类的爱情与吸血鬼的爱情有本质上的区别,我终于看清楚那条界限,是身为人的界限。我鼓起勇气再次从黑暗里走出来,张开的眼睛里,看到冷杉灰暗的树梢顶端,那朦胧如薄纱的月色。我对身后的人说:“关灯。”
凯厄斯不觉得这是他希望听到的答案,他沉默了一会,突然改变拥抱我的姿势,伸手快速从躺椅旁边的书架上抽出一本书籍,反手一削就砸碎这里的开着的灯管。我在失去灯光的那一瞬间坐起身,看起来更像要立刻撒腿就跑,我能感受到凯厄斯的怒气,也许在他心里还认为我不够爱他,因为我不接受变成跟他一样的非人类。
这真是一个美丽的误会,而且还很难澄清,人类女性的爱情,是多么含蓄而充满各种的想法。
“好吧,C先生。”我用力按住还躺着的凯厄斯,手指下的肩膀跟石头差不多,我什么都看不到,因为这里失去了灯源,骤然失光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