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谷香-第1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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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雨跟小荷陪着小满说话,年纪小也没有什么好叮嘱的,仍旧的跟往日一般说着。
外面有女子爽朗的声音传来,“都这般了还不去告诉我!”挑着帘子进门,赫然竟是三小 姐。
看着她嗔怪的眼神,小满脸色一红,竟把她忘记了。
三小 姐不是个扭捏的,坐在床上盯着小满看,“果真的就这么嫁出去了?外面那个呆子?!”
小满斜眼望过去,换来她噗嗤一笑,“行了,石捕头说的,要不然是不是还不打算请我过来?我反正也 坐不住,爹那日肯定不能让我来的,事先过来看看你。”说着已经又出了门,捧着一个小匣子,看来是给小满的礼物。
也真难为那石头了,知道小满在这里说得上话的人并不多,自己走了走了还要跟三小 姐说一声,谷雨观察着小满的神色,见没有什么特别,放下心来。
她跟小荷出来,看着喜气洋洋的院子,把屋子让她们说话。
夏至穿上一身新衣裳,墨绿绸缎的袍子,头上还带着一个同色的帽子,看着很是精神,只他却在那小心翼翼的走,见人都躲得远一点。倒是让人哭笑不得。
小荷招呼他过来,“你什么时候这么怯人了?”
夏至嘟嘟嘴巴,用手拍拍新衣裳,“我才不是,怕他们弄脏了自己的衣裳。”说完仰头看着谷雨,甜甜一笑,“姐,你说我穿这样像不像地主家的少爷?”
谷雨跟小荷同时被呛到,这夏至当真什么话都说的出来,拍拍他脑袋,“那你觉得地主家少爷好不好?”
“我才不要做什么地主家少爷,哥说以后出去见多了世面,地主家的少爷什么都不算,哼。”说完竟然背着手走了。
没过多久,三小 姐告辞离去,小满送她一直到院子当头,久久不舍得扭头。
再过两日就要出门,按照庄子里的规矩,小满晚上去见家里的长辈,听听他们的叮嘱,虽说这一回出门也不是陌生或者远的地方,只不过却仍旧是新妇,这些多听听也是好的。
家里的三爷爷五爷爷都过来,跟老李头李何氏几个说过话,小满一一点头应了。之后按着自己家里几个的顺序一直排下来,接着便是姑姑们。
李得海是个老实木讷的,嗫嚅了半天似乎也说不出什么,张氏在一边着急帮不上什么忙,只好尴尬一笑,“你大伯让你什么都别想,家里事情都有我们呢。大侄女,以前的事情,就过去吧,就当你大伯母不知道好歹。”
小满也没有料到一向好面子的大伯母能够说出这么一番话,自然是点头应承下来,心里也稍安。这些天要出门了,她想得最多的就是,出门之后爹娘身边没有个帮手,以后要是遇上什么事情就不好办了,夏至太小,谷雨也就是这两年就要出门,哥一向是要读书的,要是家里的事情再多一些,怕是过不去。大伯母既然这么有心示好,她自然巴不得。
李得江跟许氏也没啥好交代的,无外乎叮嘱一些好好过日子的话。
接着李得河坐在那有些尴尬,他平日里做事情是个响脆的,既不怕苦也扛得起,到这时候也是不知道说什么,大概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情况。
小满抬起亮晶晶的眸子,轻轻笑着,淡淡问道:“四叔,我四婶呢?”
第一百零一章 陈氏悔意
李得河完全怔住,一紧张更 说不出话来,小满刚刚是清清楚楚的问,“我四婶呢?”这么说,她还承认陈氏还是她四婶。
自从上回陈氏的事情之后,李得河见她已经回了娘家,心里也是有气,打定主意再也不去接,连亲侄女的婚事都谋算上了,能是什么好人。哪知道这日子拖得久了,原来想着休妻的念头却淡了,心里还想着她的好处来,家里再苦再累她虽然埋怨,但 却一样不少的做了,再怎么也总是为了这个家里为了他着想。
但是那样的事情似乎又不能原谅,只能那么拖着,当初她被娘家赶出来的时候,他是有过心思接她回来的,后来见也没有人提起,又是作罢,干脆自己也躲了出去,这回到庄子里见那搭着的窝棚,看着到了冬日哪里是个能够遮风避雨的,却也不好说什么。
小满的话这么一问,不仅是李得河失神,屋子里的人都有些惊讶。惊讶过后又是点头,小满这闺女是个不简单的,气度大着呢,想着自己出门了,还要把家里的麻烦事情理理,再说上回的亭情算计的是小满的亲事,她要是不提,以后即便真的陈氏能够回来,怕是也要矮人一等的。这一回陈氏想必也是吃足了教训,被娘家赶出来无处藏身,以后想必也会乖巧一点。
小满扭头望着李得泉跟王氏,之前她还没有跟他们商量过,这个时候见王氏点头,她继续问李得河,“四叔,四婶不是回娘家了吗?侄女出嫁也不接她回来?”
李得河鼻子一酸,小满能够做到这一步可是不容易,给足了他台阶,自己这阵子也愁着陈氏怎么过,小满却是只字未提,只是说陈氏回娘家陈氏当日确实是回娘家而已。这一趟果真的接回来也是顺理成章。
老李头见李得河木在凳子上,磕磕烟袋叫道,“小满说话你没有听到,她要见她四婶,还不去叫回来!”
语气虽然不善话却是说的明明白白。
李得河从凳子上弹起来,无奈地上的鞋却怎么也穿不上,好不容易慌张之中提到了,趿着鞋急急的要走,差点被门槛绊倒了。屋子里传出一阵笑声,气氛就松缓了不少。
李得河出得这黑暗之中,见四处除了偶尔的油灯泛出一点、光亮之外,剩下的地方都黑得很,那些大树变成奇怪的形状在这当中耸立着,偶尔有鸟鸣之声,却更加显得有些个渗人。他有些担心起来,陈氏一直的都有些怕黑,别看平日里是张狂一些,胆子其实小的很,这样的晚上她住在那自己搭建的奇形怪状的窝棚之中,不知道又是怎样的光景。
想着想着,步子就迈得大了一些。
陈氏自己呆在窝棚之中,床板也是七拼八凑得来的,下面垫着的都是石头,躺在上面有些颤颤悠悠的,那些板子又不够,一侧还是放上了一根木棍子,躺在上面都不敢熟睡……这些都是可以克服的,顶多苦一点罢了,谁叫以前自己做出那般没有脸皮的事情。
一旁的地上,好生放着一块石头,上面又有几根折断的树枝,之后才是自己千辛万苦弄回来的粮食,要不是有这些,当真的饿死了算。离着门口的地方是一笼鸡,已经到了下蛋的时候,每日里存着准备换东西。
苦是苦一点,心里却是还算安稳,只不过这夜里是不太敢睡了,外面有什么人不说,这就黑黝黝的也有些害怕,想着点上油灯壮胆,又害怕这灯费油不说,还在这黑暗之中有这么一点光亮,难免会让那些人想着过来生事,干脆自己窝在床上,把自己也融入这黑暗之中,倒是不至于那么怕人。
这些日子那边要办喜事了,陈氏心里又被刺痛了一回,当初还不是自己财迷心窍,想着要贴补娘家,到头来落得这么一个下场。而今小满当真的要出门,她倒是个多余的,不要说回去,就连在河边听到妇人们言语的时候都有些难堪,恨不得躲着走的。之前收割稻子插秧什么的也没有人帮忙,倒是整日的要去地里,那时候好歹有些事情做,呆在田地里怕什么,那些禾苗不要取笑自己,那些杂树跟田埂上的野花也不会在背后指指点点,心里就不会想太多,这秋收之后没有一点事情能做,去田地锄地又种上一小片菜地,又没有事情可做了。
窝在棚子是憋得慌,偏生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捣鼓自己身边有限的东西,好不容易找出一点子针线,想着干脆自己学着绣东西算了,当初为了躲着家务活硬是去跟三嫂学着绣花,现在也什么都没有学会。当初她们肯定也是知道的,就是不说破,心里都宽着不跟自己一般见识,哪知道自己以为自己聪明灵醒,一次比一次过分,不然的也走不到这步田地。这个时候,还有谁能对自己这般?
外面响起不知道什么鸟的叫声,按着就是一阵猫叫,很是有些渗人。陈氏伸手摸摸放在床头的一块尖利的石头,心里稍稍安稳一些,想着要是真的有什么事情,就拼了,反正也没有什么好牵挂的。
突然,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最后意在窝棚旁停了下来,她赶紧坐了起来,手里紧紧的抓着那石头,抿着嘴唇,身子有些个微微发抖。
“开下门,是我!”瓮里瓮气的声音,略微的还带着一丝鼻音,是那么熟悉,陈氏僵坐在床上,眼泪一直往下流,竟然忘了要应。
门外的人显然有些焦虑,“怎么了?”按着便是一阵摸索的窸窸窣窣之声,待李得河进来之后,又被东西绊了几次,幸亏身上带着火折子,这擦亮了找到油灯点上,见那窄窄的“床”上坐着一个人,刚想埋怨两句。
却看清了那人不停留着眼泪,手里还抓着一块尖利的石头,在那瑟瑟发抖。心里一酸,叹了一口气,开口了。“小满要成亲了,说四婶回了娘家,叫我来接你。”
话就这么说完了,陈氏根本像是没有听见,或许是不能够相信一般,死死的看着李得河,直到他点头确认,陈氏的手松开那石头,乌拉竟然哭出声来。
李得河又是担心又是着急,在屋子里打转,“你说你还哭上了,这……”
又是说了好久一通,陈氏有些个不适应了,晒得黑红粗糙的脸上甚至有了一丝羞涩,李得河有些不太适应,当初那个整日里对自己指指点点不满意,又有些颐指气使的陈氏哪里去了,心里很多话要说,出口却变成了,“大家伙等着呢,这东西明天再过来搬。”
就是说,要接她回去了?
陈氏很是手忙脚乱,“我这个样子怎么行的?”说完又急急的洗脸,就那么一丁点的水,在一个木桶里,看来却没有提手,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像是一个深深的木盆,也不知道她平日里是怎么把那一“桶”水抱回来的,水被打翻了弄得一地都是。陈氏赶紧的看着水从粮食那边流过,好歹的没有沾湿,心里舒一口气,转而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李得河虽然知道她必定是苦的,没有想到意然到了这般田地,看着看着鼻头就有些微微的酸,这一个棚子里,竟然没有一件像样的东西,想着她当初的挑剔,这样的地方也能生活下去。
柔声道:“你换上一身衣裳,我等等你,然后去河边洗把脸,我们就回去。”
陈氏忙不迭的点头答应,伸手去“床”头那掏衣裳,撞在棚子的一块棍子上,头上一痛,却笑了,登时就眼泪汪汪起来。
好不容易穿好衣裳,怯生生的跟在李得河的后面,见他在前面领路,手里拿着那盏油灯,那么一团昏黄的光亮,让她紧紧跟着,再也不想走丢了。
屋子里的人等了半响,也不见李得河带着陈氏过来,老李头忍不住开口让李得江却看看。却被推辞了,“爹,让他们说说话也是应该,毕竟……”下面的话大家不说出来,也是心知肚明的。
终于,门外响起了脚步声,是他们回来了。
还没等屋子里的人有何反应,陈氏就扑通一声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