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婚知味-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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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店里出来,他们的胃里已经填满了烤番茄、吐司、热狗等食物。姜雨娴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告诉他:“我觉得有点撑。”
“没关系。”宋知瑾说,“我们现在就来散步。”
此时的风势已经比清早的要弱些许,宋知瑾将她冰冷的手放进自己的口袋。他们边走边聊天,很快就到达目的地。
这同样是一座老旧的建筑,不过比刚才那家小店更具规模。姜雨娴仰着头数了数层数,一共有六层。她看到那块镌刻着花式英文的招牌,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一家花舍。
推开玻璃门,头顶上便传来一阵清脆的风铃声响。姜雨娴跟在他身后,抬头打量着室内的装饰。宋知瑾告诉她:“这是一家有故事的花舍。”
“幸福的爱情故事?”姜雨娴凭直觉推断。
宋知瑾摇头:“过会儿你就知道了。”
姜雨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花舍,又或者说,没有见过这么特别的花舍。她一直很想知道,宋知瑾为什么总能觅到这么多美味的餐厅和有趣的地方,每次随他一同外出,她总能有意外收获。
大堂两旁有两道螺旋状的实木楼梯,从一楼走四楼,里里外外全是各式各样的花卉。每个楼层都有不同的主题,一楼是初见,这个楼层多是清丽淡雅的花卉,花香淡得几乎嗅不到。二楼是相恋,花卉的颜色相对深了不少,且整个楼层都芳香馥郁。三楼是情深,里面的花朵全是尽态极妍的,仿佛借此彰显情深时的张扬和霸道。而四楼,居然是祝福。看了以后,姜雨娴喃喃地说:“怎么不是幸福。”
第四层与前面几层有天壤之别,这里没有姹紫嫣红的花朵,只有种类繁多的室内观叶植物。盆栽的摆放很有技巧,各不相干的品种放在一起却丝毫没有违和感。放眼望去,全是翠绿一片,给人的感觉是充满生机,充满希望的。她问宋知瑾:“这家花舍的故事是悲剧收场吗?”
“是悲剧还是喜剧……”宋知瑾沉吟了下,说,“见仁见智吧。”
顺着实木楼梯往上走,宋知瑾对她说:“上面是画廊,里面展示了店主的一组作品,说的就是这家花舍的故事。”
“真浪漫。”姜雨娴一脸羡慕地说。她小时候也学过油画,但画艺不精且疏于练习,现在应该画不出能见人的油画了。
宋知瑾却说:“看了这个故事,很多人会不喜欢这家花舍,甚至再也不会来这里买花。”
“这真的不是一个爱情童话吗?”姜雨娴再次确认。
他没有回答,牵着她走进画廊。
那组油画前半部分确实展示了一个很动人的故事。金发碧眼的英国少女与身形挺拔的帅气男人在小小的花铺偶遇,这个男人每天到她的花铺买一束花,离开之前却抽出一朵送给这位少女。他们互相倾慕,很快就堕入爱河。少女对他们的未来充满美好的憧憬,直至这个男人不惜豪掷千金,把这家花舍送给少女,这一切都变了样。单纯的少女以为男人要向自己求婚,可惜,这个男人说的是分手。
时至那天,少女才知道这个男人其实是个有妇之夫。他之所以会跟她在一起,完全是因为一时兴起。初时他觉得享受,但日复一日,他开始感到愧疚,他不仅有负于妻儿,还伤害了一个无辜的少艾。渐渐地,他开始活在难受和煎熬中,于是便决定要和少女作一个了断。
得知真相,少女几乎奔溃。她一面为自己的处境感到羞耻,一面却仍旧眷恋着这个男人。自那天起,她再也没有打理园艺的心思,花舍里的花很快就全部枯萎,她睁着模糊的泪眼看着满场狼藉,心疼得更加厉害。她迫使自己振作起来,忘掉这个男人,重新开始。
花舍男人馈赠于自己的最后一份礼物,少女将它重新装潢,然后改造成现在这个样子。在最后的一幅油画里,花舍重新开业,而在画纸的空白处却浅浅淡淡地绘上了少女的背影,夕阳的余晖打在她身上,只是被拉长的影子与她相伴,让人看后有种说不出的孤寂和怅然之感。
姜雨娴觉得难过,她问宋知瑾:“这个老板娘现在怎么样了?”
宋知瑾说:“她死了。现在这家花舍是她的妹妹打理的。”
她指着最后一幅油画,不可置信地说:“这画不是说她只是离开了这个地方吗?”
“很多人都以为这幅的意思是她要离开,但我问过这里的店员,她们说这个背影的意思不是离开,是永不回头。”宋知瑾顿了顿,又补充,“听说她一直忘不了这个男人,最后得了很严重的抑郁症,死了。”
姜雨娴幽幽地叹气。童话般的开头,噩梦般的结尾,真是让人感到惋惜。姜雨娴突然觉得他的动机不纯,她的神经一下紧张起来:“你不是想告诉我,你也是一个有妇之夫吧?”
作者有话要说:小伙伴们的脑洞也很雨妞的一样大吗?
☆、第四十六章
第四十六章
画廊里还有十来个顾客在参观,姜雨娴说完就条件反射般地东张西望。幸好她的音量提得不高,说的又是中文,因而根本没有人会留意他们。
宋知瑾怔了半秒,旋即恢复过来。他看着一脸纠结的姜雨娴,笑得十分从容:“在某种程度来说,我确是有妇之夫。”
姜雨娴睁大眼睛,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她还为来得及辨别真假,宋知瑾稍稍俯身,凑近她耳际说:“我说得对吗?老婆……”
那温柔得滴水的嗓音让姜雨娴耳根一热,待她听清楚他所说的话,她不由得退了一步,娇斥:“别乱叫,谁是你老婆!”
柔和的灯光洒在她的脸上,两颊那抹浅淡的绯红暴露在空气之中。宋知瑾搂住她的腰,一手就将她拉回自己身边:“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们谈的是以结婚为前提的恋爱,所以这名分,我受得起有余。况且,我们昨晚才住在蜜月套房,睡同一张大床,度过了一个这么美好的晚上,你总不能下了床就不认账吧?”
他们明明什么都没做,但被他用这么暧昧的语气说出来,姜雨娴竟然有种米已成炊的错觉。她垂下眼睑,盯着脚下的实木地板也不愿意看他。
宋知瑾在她唇瓣轻啄了一下,这才使她抬头,不满地瞪了自己一眼。
“这里是公共场所,你注意一下影响可以吗?”姜雨娴的声音很小,听起来像蜜蜂的嗡叫声。
“他们不会介意的。”宋知瑾低声说。
对于浑身充满浪漫细胞的西方人来说,男女朋友之间的亲吻不过小事一桩。况且这里的气氛很好,柔和的灯光,轻缓的小提琴乐曲,沁人心腑的花香,确实容易让感情升温。在他们不远处有一对小情侣,此时正动作亲密地抱在一起轻声低语,动情时还旁若无人地热吻。
姜雨娴没有挣开他的手,只说:“我介意不行吗?”
他不怀好意地说:“介意是因为不习惯,肯定是我亲得太少了。”
说罢,他作势要亲过来。这男人以前只是动动嘴皮子,而现在则变本加厉,姜雨娴抵着他的肩膀:“你……你别耍流氓了!”
原本宋知瑾只是想逗逗她而已,听见她说自己流氓,他便捏着她的下巴,重重地往那娇嫩的唇瓣印了一下。姜雨娴不安分地扭着身体,他按住她的手:“我耍完流氓了,接下来要说点正经事。”
他脸上的表情似乎有点深奥,姜雨娴也收起了玩心,问他:“什么正经事?”
画廊的尽头有一扇木门,宋知瑾将它推开,里面是一个很漂亮的空中小花园。他带着姜雨娴坐到长椅上,斟酌了片刻才开口:“每次来这家花舍,我都会想起一个人……”
“你的旧情人?”姜雨娴打断了他的话,脸上还挂着了然的神情。
宋知瑾好不容易酝酿好的情绪被一扫而光,他捏了下她的脸颊:“你的脑袋里究竟装着什么东西?”
她拍开宋知瑾的手,捂住自己的脸颊说:“你一下子变得那么深沉,我总觉得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或者想要做对不起我的事。”
“其实,”宋知瑾深深地吸了口气,说,“我是想起了我的父亲。”
姜雨娴微微发愣,她知道他的父亲已经离世几年,于是低声说:“原来是这样。”
宋知瑾伸手搂着她的肩膀,转头看向她:“你肯定会觉得那个故事里面的男人是一个混蛋,他背叛自己的家庭,还毁掉那女孩子的一生。”
这次姜雨娴没有再说话,她只是轻轻地点头,等他把话说下去。
“事实上,我的父亲也是这样一个混蛋。”宋知瑾语气淡漠地评价自己的父亲,“他风流成性,就算结婚以后还是跟很多女人纠缠不清,在圈子里早已经声名狼藉。”
她有点讶异,宋知瑾紧了紧搭在她肩上的手:“你应该不清楚我家的事情吧?宋家很复杂,比外面传说的,只是九牛一毛而已。我爷爷膝下有一个儿子,我爸排行第二。除了从政的大伯以外,其他人都是从商的,他们所用的招数很不光彩,为了牟利,可以算得上是无恶不作。”
“他们不仅手段卑劣,就连私生活也混乱得很。在我八岁那年,我大伯就跟家里断绝了往来,原因就是看不惯他们的所作所为。大伯走了,我爸成了当家人,做起事来就更加肆无忌惮。起初我妈还会跟他争吵,后来她心淡了,于是就离婚了。”说到这里,宋知瑾笑了笑,“你别看我妈现在是个胸无大志的家庭主妇,她以前可是任谁也忌惮三分的铁娘子,可惜最后还是被我爸毁了。”
他的语速并不快,但姜雨娴听起来还是费劲得很,毕竟里面的信息量实在太大了。她将脑袋搁在他肩上,低声说:“你爸爸确实是一个混蛋。”
宋知瑾的语气十分玩味,他说:“没错,而我就是混蛋的儿子。”
姜雨娴虽为他感到心疼,但嘴边还是挂着调皮的笑:“你有遗传你爸爸的风流基因吗?”
宋知瑾知道她只是在缓和气氛,他亲了亲她的额头,口吻严肃:“我跟你保证,我一定会全心全意地对你。虽然你的父母对我还是有所怀疑,但你……一定要相信我。”
她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你怎么知道我爸爸妈妈不相信你?”
他虚咳了一声,老实交代:“你妈妈曾经来找过我,就是你堂哥到公寓找你的那天。她怀疑他对你别有用心,旁敲右击地让我远离你。”
将事情的始末疏离了一遍,姜雨娴问他:“所以说,你带我去登山,是故意跟我爸妈对着干?”
“不仅仅是这个原因。”宋知瑾斜眼看着她,嘴角轻扬,“至于还有什么原因,我想你一定很清楚。”
姜雨娴朝他做了个鬼脸,接着好奇地问:“你爸妈离婚以后,你就一直跟着张阿姨生活,再也没有回过宋家了吗?”
“很少。我奶奶还住在大宅里,我有时间会回去看看她老人家。”宋知瑾想了想,又说,“我妈刚离婚那会身体很差,外公外婆让她带着我到国外生活了一段时间。我们回国的时候,我爸已经跟另一个女人再婚了。那女人也是改嫁的,还把自己的小儿子带过来,这对母子都不是省油的灯,宋家也越来越乱,我再回去也没什么意思。这些年,我们就跟大伯一家人来往,至于其他人,一般就见面打声招呼。”
“不对呀……”姜雨娴露出困惑的表情,“你是宋氏最大的股东,你什么都不顾不管,其他人不会有意见吗?”
宋知瑾语带笑意地说:“看来,你对我的事情也知道得挺多的。”
她连忙解释:“我要写采访稿,总要做点功课吧。”
说起宋氏的股权,宋知瑾的眉心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宋家根本不足以和张家抗衡,他们不敢动我的。至于宋氏的股权,那是个麻烦。我本来没打算继承的,我妈也建议我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