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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

雨梦迟歌-第70部分

小说: 雨梦迟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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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长大了,雪池,真叫人欣慰。”我真心地说,转开自己的脸,忽然觉的自己说的东西有点酸溜溜的味道,不由又笑起来。走在乡间的小路上,风景处处,春风流连在颊边引起阵阵惬意的触感。

雪池并不接我的话,快步走几步赶在我前头,弯腰捡起一块砖头垫在路中央的一个小水坑里,“小心脏了裙子。”

我踏过去,回头跟他说道:“啊,以后资金不紧了,参些稳妥的生意吧。干钱庄这行风险太大,一个不小心家底就赔上去。咸鱼翻生可不是嘴上说说的那么容易。”

雪池点点头表示明白。

我也不再多嘴,他是个心思细密的人,加上在户部浸淫了两年,比我精明熟悉多了。

我加快脚步向花田走去,哼起小歌,放开心情。其实,天蓝蓝的,水清清的,自由自在一个人没有什么不好啊。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暮归的老牛是我同伴,蓝天配朵夕阳在胸膛缤纷的云彩是晚霞的衣裳……”

花田里,启云青色的衣裙在红色花朵里格外惹眼,她和一群农人站在一起,正和一管家模样的人争论着什么。

远远看到我,她招了招手,“小姐,雪池,我们在这里。”

然后她回头对那个管家说,“我们管事的来了,你和他们说。我们不会生意行的,老被你油嘴滑舌的骗了……”

“就是就是……”

“云姑娘怎么这样说话呢,生意大家好好做,哪里骗不骗得……”

我们走进花田里,雪池首先迎上去,“这不是明王府西山别院的汪管家吗?来这里采购鲜花?”

汪管家精明的双眼往来人上下一扫,见气度不凡,不敢太过怠慢,拱手道:“正是区区。阁下是……?”

雪池回礼:“不才替安晴公主看管庄园,只是这一片的小小总管罢了,姓林,以后请汪管家多关照。”

“原来是林总管。失敬失敬!”

雪池看着我,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这位是……”

“我是林总管的姐姐,平常跟着他学着管理庄园一些事情的。”我自己开口介绍自己,胡编了一个借口,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林姑娘!”王管家顺手给我作礼,并不太放在心上。我暗笑着,要是他知道我是花田的正经主人,不知道还不会不会这个表情呢。

王管家客气完毕,直奔主题,“林总管是个明白人,汪某就不拐弯了。贵园种植的迷罗红开势好,精神,确是上品,价格也公道。若是林总管没有别的的问题,就这么定下吧。没三天贵园就送一次花,每次三百盆,盆里不得少于五个花苞。”

我点点头,“汪管家够爽快,我也不多啰嗦。只是一点,这以后西山别院的迷罗红都得由安晴庄园来供货,若是发现别院联系了别的货源,那么损失的那部分西山别院要赔偿三倍的违约金。”

汪管家自是答应,又说:“契约上可得说明,安晴庄园送来的迷罗红得与我今日看到的质量等同,每百件中要是出了三盆的次品,西山别园随时有权终止合作。”

“这是自然。”我顿了顿,又说,“送货的运费得西山别院出……”

一番争论,我们把运输、检验、结帐等方面的细节一一敲定,白纸黑字,两份契约出炉,签字盖章,生意谈成。

送走汪管家,我长长嘘一口气,“累死了,和精明人打交道就是累,半分神都不敢松懈。”

启云拉我在田垄上坐下来,“哎呀,这些事情何必这么精打细算,双方让点利不都好说话吗?”

我刮她的鼻子,“你当我为谁这么拼呢?不就防着咱俩以后喝西北风啊!就你的让利,真要被人宰死了。商号要都拟这样的做法,还怎么养活一大票人马啊。精打细算是商家的本能!”

启云掩嘴而笑,“就你叫‘精打细算’,那次还不知道是谁把我放在房里的毒药当成杀虫剂,浇坏了好大一片花苗。”

我撇撇嘴。启云一身的毒总算有用处,能够把田地里的害虫毒死而不伤害花骨朵。“谁让你把它们都放在同样颜色的瓶子里,我哪里分得清嘛。”

“分不清?里面的液体一个乳白,微酸,一个浑浊,苦涩,这还难分清楚吗?”启云跳起眉毛看着我,笑道。

我翻个白眼。

雪池在那边交待好农人工作,让他们先回去午休,就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

“渴了吗?要不要喝水?”他自随身带的牛皮袋子里拿出水瓶。在太阳底下晒了那么久,又与人讨价还价一番,经这么一提醒,还真感到口干舌燥。

我刚要接瓶子,启云伸手夺过去,拍拍我头发说,“我来吧。”我的手僵在那里。

雪池递一方帕子给我,也柔声说,“休息一下吧,折腾了一个早上,等我去那边看看咱们就回去了。”说完他转身向农田另一边看守农人的房子。

启云用衣襟擦了擦瓶口,倒出一杯清茶递给我,然后摆弄自己的去了。没有人看到我的脸色。我怔怔看着她塞给我的杯子,又看看她忙忙碌碌的背影,一阵茫然。

“启云,”我喊住她,等她回头望过来,我动了动口唇,却泄了气,“我不是废人……”

她眼神微闪了闪,“小姐?”

我咬了咬唇,“我不喜欢你们什么琐事都替我做得无微不至。为什么你们都把我当成易碎的瓷娃娃看护着呢?连倒杯水都要人代劳,叠被子洗衣服甚至洗浴都得帮着我。我……我觉得什么都是你们打理顺当的,我不习惯这样……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我不是相国千金,不是以前的那个小姐……。”

启云在我身边坐下来,细长眼睛看了我一会儿,突然举起手在我额头上把汗水擦去,叹了气,“对不起……我总是忘记,你不再是在我怀里撒娇耍赖的那个小姑娘了,你大了……”

你大了……

我一愣,刚刚我也对雪池说过这样的话。忽然有只手紧紧揪住心脏,我真是太自私了……我好像从来都没有考虑过启云的感受。是的,我纵然不是真正的乔竹悦,可是在启云看来,无论过去还是现在,她眼中的那个人从来都是她用心疼爱守护的小姐,甘愿付出一切的小姑娘。

我对雪池一句感慨长大了,都能无端生出那么多心酸沧桑来。更何况一心向主的启云被我无端埋怨呢?她又该做何想呢?我受了伤,只懂躲在她和雪池身后,把不想去面对的东西全丢给他们。而她受伤的时候,还要心心念念维护着我。原来自以为大度的我,才是最最自私的。

“对不起……我才应该说对不起。”我喃喃道,微风送来迷罗红甜腻的香味,几片殷红的花瓣飞落在她乌鬓上,秀美如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伸手将她头上的花瓣摘下来。

“好啦,谁叫我们家小姐长得这么可爱,老让人想疼着。”启云拍开我的手,把垂下肩膀的青丝往后一拢,流光一转说,“我们准备回去吧。对了,那个板车在那里晒太阳不好吧。哪个偷懒的农人不收拾好就急死去吃饭休息了。”

我顺着她所指看去,果然一辆大约用来运花盆的空板车停在烈日的曝晒之下,车轮下黄泥干裂爆开,斑驳支离。

“这里离停放农具的草棚不远,我们把它搬回去好了。”

“嗯。”

谁知那板车看起来轻巧灵便,实际上非常难操纵。你要它向左,那个车轮向左滑,却不知道怎么的僵住了往右走。推不到两步,一不小心被田里的石头磕碰到,整个车身就往下倒,拉都拉不住。

我和启云两个成年人推得气喘吁吁,满脸都是汗,却只推出了几步路。我们看着那倒在地上的板车面面相觑。总不能半途而废吧,我们只好把板车扶起来。它像个闹别扭的小孩不肯好好上路,在小径里歪歪斜斜向前蛇行,让我们费好大劲。

恰好此时雪池回来了,看了看狼藉的现场,似乎知道我们在干什么,唇角忍不住就往上翘起来,快步走过来把我拉开,抓着板车把手中间立起来的一个小杠杆,忍笑说,“蛮干!板车是由中间这个杆控制方向的,不是你们这么推的。”

说着他一个人推车,很容易就把车推进了草棚里。到底是从小做工的!就是不一样!出来看到我和启云汗粘着头发贴在额上,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不由失笑,把账本水瓶和我手上的东西都接过去自己扛,招呼道,“回去吧,大娘应该做好了午饭,等我们回去。今天我带了新鲜海鱼来让她做,肯定合你的胃口。”

我收起嘴巴和心中的懊恼,问道:“你有跟大娘说,一份做清淡口味,一份多放调味料吗?”

雪池答:“说了,大娘记着呢,你是一点辣都不要,启云则喜欢多放酱,对不?”

启云走上来,对我说,“何必那么麻烦,我跟着你吃挺好的。”

我摇摇头,“不要,我看见你没胃口的样子就难受。分开的好。”

三人并肩往回走,我对雪池说,“吃过午饭你就回城吧。好不容易休息一天,来回赶很累的,明天你早又要到衙门。”

“好的。”雪池答应了,又说,“下个旬假,东城正好有集市,要不要去?”

我沉了沉心,微笑道:“你十天才得一次休息,就不要老惦记着我了,我在这边过得很好。你该多为你自己操心。”

雪池顿了顿,没有转头过来,不知道听出我话里意思没有,淡定道:“去逛逛集市而已,没有什么大问题的。”

我心里叹一口气,不再说什么,只是又来到那个水坑前时,不等他弯腰,我走快一步越过去,裙裾闪过他的掌心,拂起一阵风。

雪池一愣,没有说什么,依然笑吟吟的。清风掠过田间,蔚蓝天空下,迷罗红的花瓣纷纷扬扬,掀起一阵花海潋滟荡漾。三个人的身影愈行愈远,渐渐于小道上消失在视线外。

5。青楼求疑

“糖炒栗子,新鲜的糖炒栗子——十五文钱半斤嘞,糖炒栗子——”

“刚煮的茶叶蛋,六文钱一个——”

吆喝声此起彼伏。

京都盛世,正好赶上五月五的大月庙会,东城的几条街上人山人海,比肩接踵。街道的两边摆满了小摊档,商铺也大开红门迎接财神,红色营旗迎风飘展好不神气。

“启云到底在哪儿呢?”我泄气地擦擦额头渗出的汗,眼前臃肿的人头令人失去挪步再次寻找的勇气。

今天一大早雪池就把我和启云接到京都城东,一行三人在蓓湖荡了画舫,听了花姑子唱戏,又来逛庙会。谁料庙会上人多得不得了,启云去给我买绿豆糕的间隙,我转身看到不远处有卖鲜花的,兴致上来了就移了几步过去看看,就这样当儿和启云走失了,幸好雪池一直紧跟着我,不然三个人全走散了。唯一宽心的是启云不似我这般对这里人生地不熟,也有武功防身,不会出什么意外。可是一想起狩猎场发生的事,我就不由自主忐忑不安起来。

“出来时就该说好走散了应该在哪里等!”我埋怨起自己来,焦心如焚。可是伸长脖子也看不到人海尽头,穿青衣的女孩子多得去了,哪里认得出来哪个是她?就是想在原地等她找来也办不到,人群挤着迫着你推推搡搡缓缓向前走,稍停下脚步,后面的人就叫骂开了。

雪池举目望望,安慰道:“不着急,我们的马车在城门那里,启云也是知道的,到最后实在找不到,她应该会回哪里等我们的。”

好在人虽多,并不太敢靠近。雪池在我身边,纵是便袍青冠,但毕竟是朝廷户部从四品侍郎,一身丝织绸袍,挺拔间便流泻一丝凛然威仪,一看就是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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