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相爷神算-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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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殷寂离伸手挡住,“你不准上来!”辕冽皱眉,“你要下来?”“不下去!”殷寂离道,“有什么话这样说,咱俩保持一段距离!”辕冽看了看他,哪里管他,一个纵身跃上,落到了他的身边,大模大样坐下。殷寂离往旁边挪了挪,尽量跟辕冽离开得越远越好。辕冽看着他的样子挺来气的,“你别躲了,我又不会吃了你”殷寂离自言自语一般嘀咕了一句,“难说。”“哈?”辕冽看他。
“你想问什么?”殷寂离尽量少废话。
“你……真名叫什么?”辕冽问。
“闵青云。”殷寂离坚决骗人。
“季相说不是。”“哈呀!那老头嘴巴不牢靠……”殷寂离话出口才意识到被懵了,转眼。就见辕冽一脸——果然如此的神情。
“咳咳。”殷寂离咳嗽了一声。
“叫什么?”辕冽问,“是不是姓殷?”殷寂离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名字?”辕冽接着问。
“你审犯人啊?”殷寂离动了一下,不提防脚下一滑……“哎呀!”辕冽赶紧伸手将他捞住,威胁,“不说丢你下去!”殷寂离有一些想拿酒坛子砸人的冲动。辕冽见他瞪着眼睛似乎恼了,就捏着他手腕子,微微用力,将他提起来,放到了自己身边,“你当年怎么知道我在死人堆里的?”“路过。”殷寂离依旧不老实。辕冽一笑,“那干嘛让我发三个誓?”殷寂离望天说瞎话,“我没有。”“你怎么这样啊?”辕冽有些无语,“尽说瞎话,要脸皮么?”殷寂离点头,厚颜无耻状,“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辕冽嘴里发出咯吱吱磨牙的声音,殷寂离坏笑。两人并排又坐了一会儿,辕冽突然开口,“我觉得你很能干。”殷寂离耸肩,“看哪方面吧。”辕冽双手摆在膝盖上,无目的地看着远方,良久才问,“你觉得,南景王朝还能撑多少年?”殷寂离双手支在身后,没回答,见辕冽还在等他,就问,“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真话。”辕冽道,“我从不听假话。”“那你先说真话。”殷寂离看辕冽,露出淡淡笑容来,“你自己觉得呢?”辕冽想了想,“不超过三年吧。”殷寂离一笑,没吱声。
“唉。”辕冽用膝盖撞了撞他,“该你了。”殷寂离侧过脸,留给了辕冽一个好看的轮廓和意义不明的眼神,低声说,“两年。”辕冽盯着他的侧脸看了很久,点了点头,“哦……”“那接下来的皇朝是哪家?”辕冽又问。殷寂离凑过去笑,“你说呢?你希望是哪家?”辕冽看着殷寂离靠得极近的脸,闭嘴,并不言语。殷寂离发现了辕冽的一个习惯,他一般都闭着嘴,如果唇角平缓,那就是有可能开口,可若是嘴角下垂,那便是拒绝……死也不开口。轻轻摇了摇头,殷寂离伸手拾起辕冽肩上的一缕黑发,淡淡道,“如果我告诉你,下一代皇帝姓辕,你信不信?”辕冽微微皱眉,转脸看殷寂离,双目相对,殷寂离一双眼睛还是让他心跳得慌乱。凝神良久,辕冽忍不住问,“你究竟是谁?”殷寂离想了想,没答,反问,“我问你,若是独善其身和救苍生之间让你选,你选哪个?”辕冽听后有些意外,“只能选一个?”“嗯。”殷寂离点头。
“救苍生。”辕冽回答。
“真的?”殷寂离问他,“那当皇帝和救苍生呢?”“当皇帝。”“哼。”殷寂离鼻子里出气,却听辕冽道,“我当皇帝就是救苍生。”殷寂离眯起眼睛靠近过去,“你想当皇帝啊?想造反?”辕冽眼神冷冽地盯着他,“哪个皇朝也不是天生的,谁不是造反得来的,准自己造反却不准他人反么?”“哈哈。”殷寂离拊掌,“有趣。”笑罢,又问,“那……当皇帝和心上人呢?”辕冽一愣,问,“什么意思?”“一个是皇位,一个是挚爱,你选哪个?”殷寂离半说笑半认真地问。辕冽想了想,道,“挚爱。”殷寂离显然是吃了一惊,笑问,“还真看不出来啊,辕大将军是爱江山更爱美人的人埃”辕冽一挑嘴角,“挚爱未必需要是美人,爱江山更爱美人的是昏君,弃江山为挚爱的是男人。”殷寂离略带赞赏地看了他一眼,又问,“那天下苍生和你挚爱呢?”辕冽一耸肩,“挚爱。”殷寂离皱眉,“你还挺没原则?舍弃千万人只为了一人,不怕人笑话你么?”辕冽有些莫名地看着殷寂离,笑道,“你这书呆子。”殷寂离一拳头闷过去,砸中了辕冽的肩膀。
“这天下人有多少你知道么?”辕冽揉了揉肩,说,“我一世也不过就为几个人而活罢了,凭什么让我为天下苍生去受苦?”“你刚刚明明说独善其身和天下苍生选天下苍生的。”殷寂离说着,伸手一指辕冽,“胡搅蛮缠0辕冽握住他纤纤长长一根手指,道,“你才胡搅蛮缠呢,独善其身和共白首能一样么?”殷寂离盯着他半日,抽回了手指,嘴里嘀咕,“你最好记住今天说的。”“什么?”辕冽没听明白。
“没。”殷寂离拍了拍手上的灰,“回去了,好睏。”“唉。”辕冽叫他。殷寂离回头。
“你究竟有多少能耐?”辕冽问。殷寂离双手撑着屋顶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居高临下看着他,突然伸手,指着辕冽的鼻子,说,“辕冽,我能让你君临天下,做千古一帝,你信么?”辕冽呆呆看着殷寂离,半晌回过神来,拍开他指着自己的手指头,道,“唬人。”殷寂离挑起嘴角,“我的确是姓殷。”辕冽抬眼,听着殷寂离开口,“叫寂离,寂寥的寂,疏离的离。”辕冽忍不住皱眉,“你爹妈干嘛给你取那么个名字?谁都希望子孙富贵荣华,怎么会寂寥疏离?”“你爹给辕珞取名美玉,却叫你冽如寒冰,寒冰易化,美玉却永在,你怎么不挑理?”殷寂离冷冷一笑,“寂离又如何?谁生谁死,不是寂寥疏离?”辕冽突然注意到了四周的酒坛子,心说这书生是不是喝多了?怎么说话那么冲?还是说这才是他本性?这性子,可远没有他面孔长得讨喜。
“殷寂离……”辕冽摸了摸鼻子,“其实也还不错,念岔了跟殷吉利差不多。”殷寂离一惊,那眼神让辕冽正巧看见了,半晌才问,“你该不会……本名就叫吉利,后来改的?”“没!”殷寂离急得赶紧摆手,却忘了身在屋顶上,脚下一滑直接“哎呀”一声摔了下去。幸好落地前,辕冽已经跃到了地上,伸手接住他。殷寂离赶紧蹦下来,整理衣物。
“你这书生,和一般酸儒还不太一样。”辕冽见殷寂离大模大样往前走,忍不住笑,“还有几分豪气。”“快走吧,天亮了没得睡了。”殷寂离随口道,“我可是应考生,很忙的。”辕冽失笑,快步跟上,问,“你真的去参加考试?”“那又如何?”殷寂离无所谓地问,“不止要应考,我还肯定是状元。”“吹。”辕冽摇头。
“吹什么?”殷寂离仰起脸,傲慢地看他,“我若不是状元,你便和季思去查吧,定然有人作假。”说完,打了个哈欠,溜溜达达回丞相府去了。
求之不得
殷寂离回到了丞相府之后,就过上了所谓准备考试的日子。
他找了一大堆稀奇古怪的书,边看嘴里边嘀嘀咕咕,不知道在念叨些什么。
这一日,辕冽带着辕珞、齐亦和远道而来的箫洛一起去喝酒,就特意拐了一趟丞相府,想叫上殷寂离和贺羽。
进了府,只见贺羽拿着一堆药材,正在晒药。
日光斜照,贺羽身形瘦削,手里拿着药一脸专注地挑着,箫洛看见了,轻轻叹息,“唉,清俊犹在但年华不留啊。”
辕冽不解地看他,问,“什么?”
“嗯?”箫洛无所谓地耸耸肩,“只是怀念曾经一个让我魂牵梦绕的美好少年而已。”
众人也都知道他这独特也有些不讲情理的喜好,无奈地摇了摇头,谁能青春常驻?谁能停住这似水流年?
贺羽见众人来了,就问,“怎么都来了?”
“寂离在么?”辕珞问。
为了避免殷寂离尴尬,当然,也为了避免殷寂离中途改变主意逃跑,季思将他的真实名姓都告诉了辕家和齐家人,也帮他解释了一下,因为他孤身出入乐都,所以当初用了假名字,并非真心欺骗。
众人自然是理解的,只是觉得寂离这名字,实在不如青云这名字适合,殷寂离这人,本身的确很有些青山碧水,蓝天白云的感觉,看他总是畅快豁达,实在是和寂离两个凄凄凉凉的字,联系不到一块儿去。
众人也早已熟识了,又彼此欣赏,就不用这兄那兄叫得见外了,所以干脆直呼名姓。
“在后头看书呢。”贺羽回答,边继续整理药材,倒也不曾多看箫洛一眼,这是殷寂离给他的唯一忠告——若即若离,不远不近。
“现在去会不会打扰他看书?”齐亦问。
“就算备考,也要休息一下吧?”辕珞道,“书回来再看好了。”
“你们去叫他出来也好,让那几本书喘口气。”贺羽随口回答。
众人都不解,抬眼看他,心说,什么叫让那几本书喘口气?
贺羽拍了拍手,带着众人进屋子去,就见书房门口,季思靠在一张摇椅上面,静静地听着书房里头传来的叽里咕噜的声音,边摇着扇子捋胡须,边赞叹,时而还哈哈大笑两声,连赞妙哉。
众人觉着挺新鲜,就走过去看,只见书房里头,殷寂离坐在椅子上,他也不好好坐,椅背朝前,胳膊下巴架在椅背上面,翻着手上的书,边翻,嘴里边叽里咕噜说话。
众人认真听了听个,就听他说的什么都有,有时挖苦嘲讽,有时候又反驳更正,总之言辞还挺激烈的。
“他……干嘛呢?”箫洛不解地问贺羽。
贺羽耸耸肩,“跟书吵架呢。”
……
众人听后,面面相觑,这人和书……怎么吵架啊?
“他是跟书中人的理论吵,和当世人的荒谬朝,和当权者的不公吵,为天下人的不幸吵,妙极妙极!”季思晃着扇子不住点头,道,“果真不同凡响,见解眼光都远胜老夫十倍,了不起。”
众人见季思一脸陶醉,显然已经被殷寂离收服了。
“去吃饭么?”辕冽伸手敲了敲门框,问殷寂离。
殷寂离转回头,看到众人,伸手扔了书,起身往外跑,“去的。”
贺羽有些无奈,瞪了殷寂离一眼,“你怎么乱扔丞相的书?”
殷寂离一挑眉,笑问季思,“季相,那书你还看么?”
“不看了不看了。”季思哈哈大笑,“岂止不看,简直荒唐绝伦,一会儿你刚刚看过的书,我都得烧了,就留下那么几篇有用的就行。”
辕珞瞅着季思红光满面的,就问辕冽,“老爷子是不是喝多了?”
辕冽横了他一眼,众人别国季思,出丞相府。
殷寂离手上拿着个拨浪鼓,咯噔噔转了两下,收起来,问,“去那家酒楼吃饭?”
“东城的天香阁吧?”辕珞道,“我订好位子了,今日天香姑娘要来抚琴的。”
“天香姑娘?”殷寂离好奇。
“嗯,天香姑娘是天香阁的老板娘。”齐亦道,“琴技超群,也貌美,每月的今日都会出来抚琴,这一天天香阁的饭菜都要预先订好。”
“哦……”殷寂离似乎没什么太大的兴趣。
“天香阁的梨花酒是乐都最好的。”辕冽补充了一句。
殷寂离立刻点头,“去天香阁吧,好地方呀。”
众人都有些无奈,好好一个天仙一般的书生才子,偏偏是个酒鬼。
“天香阁今日还有好多节目呢,先美人。”辕珞笑着说。
“选什么美人啊?”殷寂离好奇。
“每月一选,城中各家窑管娼寮宝宿画舫,都会推当月最红的头牌姑娘出来比试,让客人们选,谁最漂亮,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