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马冰河入梦来-第1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辟少侠看了一眼尴尬立于门外的刑谷,掏出来的银子磕了磕掌柜的柜面。
“进来吧。”少侠语气冷淡,眼里却满是笑意:“我替你付了银钱。”
刑谷张了张嘴,他脸涨的通红,半晌才磕磕巴巴的道:“以、以后还你!”
辟少侠轻描淡写的嗯了一声:“我记着呢。”
夜深露重,刑谷睡的正酣突然梦里惊起了风,他咻的睁开眼便见辟少侠一手持灯一手撩开了他的帐帘。
刑谷睡意全无,张大了眼看着对方:“这、这是干嘛?!”
辟少侠皱了皱眉,不耐烦的解释道:“秉烛夜谈。”
“秉、秉什么?”刑谷被少侠看的哆嗦:“要谈啥也得早点啊……这半夜三更的……”
“嘘!”他话还没说完,辟少侠食指一竖贴在唇边,刑谷噤了声,他总算清醒了些,借着烛光打量辟少侠没蒙面的脸,结果这一细瞅他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指着辟少侠的侧脸你了半天。
“闭嘴!”辟少侠咬牙怒瞪过去,脸色凝重侧耳听了半晌,突然猛的掀起刑谷的被子钻了进去。
刑谷:“……”
辟邪呼的吹灭了烛火,整个人压在刑谷身上,后者手脚简直不知该往哪放,他稍一低头就能看见对方敞开的领口,真是风情无限旖旎无边。
辟邪怎会不清楚对方在看什么?她静了片刻,只是低下头淡淡道:“鼻子下面擦擦。”
“……”刑谷双手捂住了鼻子。
外头安安静静,零星几点蛙鸣,刑谷静下心来才觉出风声不对,但男女这么一个被窝呆着实在不好,纠结半天才闷声道:“就算有人要杀你……你也不能、不能这样……男女授受不清……”
辟邪嗤了一声,不屑道:“我早已不是完璧之身,你大可放宽心,不会要你负责。”
邢谷红了脸,他默默嘟囔了一句:“没、没关系啊……我是完璧的……”
辟邪:“……”
叶澜来了魔窟已经小半个月,带他的老工匠看他打模子的手法熟练便有心栽培,安排他每日午后去后殿里养剑。
养剑对叶澜来说不是什么难事,盘腿席地而坐,一把羊毛刷在手,来回两下擦过剑身,打上蜡再来回两下用棉布擦干净。
他的动作潇洒自如,弯着臂举剑过目,剑身被擦得锃亮光可鉴人,映着一张陌生平凡的脸。
叶澜盯着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他给剑上好油还进鞘里,回头便见老工匠摸着胡子。
“你是个爱剑之人。”老工匠握着叶澜擦好的剑看了又看:“但凡你这样的总有些武艺傍身……可惜了。”
叶澜笑笑,语气全不在意:“不想为盛名所累,这样也挺好。”
老工匠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说道:“既然都到这儿了,就去见见盘古吧。”
叶澜愣了愣,他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见到盘古,沉默了许久,才答了声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2 章
“我呀,铸剑铸了五十年,睁眼是剑闭眼也是剑。”老工匠持着油灯慢慢走在前面,他微微骺着背,步履却行的稳健:“年轻时候不知天高地厚年少轻狂,做出来的剑啊都带着戾气,剑锋嗜血杀伐,便以为是把好剑。”
他回头看了叶澜一眼,眉目祥慈:“剑有灵,锋芒毕露不一定是好,古朴质拙却真正是难能可贵,三把神剑,女娲锋如朗月清寒,伏羲利如烈阳火刃,而盘古……”老工匠笑了笑,他推开最里扇的门。
叶澜抬头,便见盘古静如磐石,被高高悬挂起来。
老工匠叹了口气:“盘古开天辟地,最具灵性,剑如人般赤诚忠心,坚比脚下大地,沉如这头顶苍穹。”
叶澜轻声问道:“蒋……教主为何不用它?”
“用不得用不得。”老工匠摆了摆手,满脸的复杂可惜悲悯之色:“咱们教主野心太大,要的太多……这样的人,又怎能驭得了它。”
叶澜看向那剑,通体青乌却是锈迹斑驳如沾了血渍,剑身死气沉沉黯淡无光,蒋梦来不知用的什么法子竟能将它悬于空中,顶梁之下,盘古巨大的漆黑剑身生生透出了一股怆然之气,如泣如慕,悲凉至极。
“我养了它一年,还是这副德行。”老工匠自嘲的笑了笑:“我老了,每擦它一次几乎要去掉半条老命……在你之前也有年轻力壮的试过,结果没一个能坚持过月的,盘古气势夺人,又岂是随便什么东西都能碰的?”
叶澜沉默不语,老工匠只当他是怕了,伸手拍了拍他肩膀:“你也无须勉强,姑且试一试吧。”说罢,也不知按了什么机关,悬在半空的盘古缓缓降了下来。
蒋梦来过了午后才有时间去往藏兵阁,内殿开着门口站了两人,不等他开口老管家就趋前一步,恭敬道:“简师今天带了个徒弟,来给盘古养剑的。”
蒋梦来点了点头,他进了门随口问道:“今天怎么这个时辰。”
管家:“大概是讲规矩花了点时候……主子现在进去?”
蒋梦来摆了摆手,他进去时盘古已经被重新悬挂起来,简老工匠拉着叶澜退到一边,管家悄悄比了个手势遣两人退下。
不曾想蒋梦来却突然出了声:“站住。”
简老工匠赶忙扯住叶澜跪了下来。
蒋梦来背对着他们,他站在盘古剑下,半晌开口问了句:“今天谁养的盘古。”
老工匠犹豫了会儿,低声道:“是我坏了规矩……叶澜虽然刚来但手艺不错……”他话没说完,就见蒋梦来猛的转过身大步走来。
简师大急,不管不顾的磕头求情:“教主息怒!教主饶命啊!”
蒋梦来长臂一伸,抓着叶澜领子将人提了起来,后者被抓的哼了哼,瞪大了眼惊恐的看着他。
“主子……”管家跪在地上,磕头又唤了遍:“主子。”
蒋梦来不说话,他双目血红,胸口起起伏伏似是喘不过气来,盯着叶澜的眼神从最初的狂喜震惊到慢慢黯沉最终那一点星光化为乌有,湮灭成了死寂的一片。
“……不是他。”蒋梦来喃喃的放开了手,叶澜似是撑不住一般跌倒在地。
蒋梦来摇摇晃晃的折过身去,他走到盘古下方,抬头看着剑尖半晌,居然合衣慢慢躺倒在了地上。
管家似是不忍再看,他压低了嗓子冲叶澜两人挥了挥手:“快退下吧。”
简师连声应着,连拖带拽的将叶澜扯出了殿门。
叶澜到底忍不住,最后回头看去一眼。
只见蒋梦来蜷着身子静静的躺着,像是睡着了一般,殿内昏暗森然,只有盘古剑身泛着莹润的玉光。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3 章
罗汉拦住辟邪时对方难得恢复了女装,干干净净一条素色长裙,辫子绑成了麻花,简简单单垂在胸口,她现在已经完全是个大姑娘的样子,芙蓉面秋水眸,一双墨眉如风裁,清冷秀丽,颇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
她盯着罗汉冷哼道:“本以为只有狗皇帝跟着我,想不到蒋梦来的人也跟着我呢。”
罗汉脸色变了变:“皇帝有派人跟你?”
“装什么装。”辟邪嘲讽的笑了声:“你们不是一伙的么?都为了我师父死后的锻造图!”
“……”罗汉张了张嘴,他严肃了脸拱手道:“姑娘误会了……我跟着你只为替我家教主打听江真人的墓在哪而已。”
辟邪敛了笑意,她淡淡道:“人都死了,问墓在哪又有什么意思。”她低垂了眉眼,继续道:“我师父一生光明磊落悬壶济世,也曾快意江湖盛名天下……现如今只想死个清静,教主也不愿成全么?”
罗汉叹了口气,抱拳道:“教主只是想去给真人上个香磕个头,如果姑娘执意不肯告知……那也只能得罪了!”
罗汉的兵器是一对双铁戟,虽说看着沉的慌,但他舞起来却是虎虎生威轻松不已,辟邪一向谨小慎微,她躲过一击便反手拔剑,女娲剑气逼人,锋刃如一弯银白月光,堪堪划过罗汉面门。
一旁的邢谷在看到辟邪掏剑的时候双目就发直了,到头来居然忘了帮忙,眼睁睁的看着辟邪与魔教斗成一团。
论单打独斗,罗汉自然不是辟邪的对手,但对魔教来说赖皮从来不是个事儿,罗汉打的不济了,身旁一个两个帮手不用叫,上赶着加入了进来。
辟邪脸色阴沉,她轻叱一声,手中女娲亮的刺目,咬牙恨道:“你们实在欺人太甚!”
罗汉一副我就欺负你了的表情,破罐子破摔的无奈道:“你师父太强,名师出高徒……咱也没办法。”他嘴上说着,手下也没停,指挥着众人围拢上去:“只需姑娘跟我们走一趟,魔教不会为难了你。”
辟邪已然没工夫再回答什么,她招架不过,眼看就要被一人擒住,身旁突然闪过一片剑光,伸手抓他的人被生生削断了腕子。
邢谷扛着他那有一半身子长的剑,鼓着两颊瞪圆了双目:“有我在!谁敢对辟少侠……不、辟姑娘无礼!”
罗汉眼看事情快要成功,半路杀出个陈咬金实在是大为火光,不客气的回呛道:“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我、我……”邢谷绞尽脑汁,半晌才脸红脖子粗的大声道:“我与辟姑娘有了肌肤之亲……我要对她负责!”
辟邪握着女娲的手抖了抖,斜眼瞥向邢谷,凉凉道:“咱两还没到那份上,我就算是个破鞋也不是谁都能穿的,你也不怕咯脚。”
邢谷愣了愣,他有些害羞的低下头,掩着嘴的轻声回了句:“不咯脚,可舒服了。”
辟邪:“……”
叶澜再碰到蒋梦来时正站在院子里打着铁,自从兵器阁那件事后,简师便不敢再让他去养盘古,怕惹了蒋梦来忌讳,对此叶澜倒没什么意见,他专心铸他的剑,每日午后裸着半身在太阳底下打铁。
蒋梦来不知什么时候到的,少说也已经看了有大半柱香的时间,他盯着对方抡起锤子的动作,身后的肩胛骨聚成了一个凹槽,明显的背线,竖成一根笔直的横。
身边的管家怎会不懂名堂,恭敬的低声道:“主子自从遣了塔里的人就没添过新的,这天也快凉了……总需要个暖床的伺候啊。”
以往蒋梦来听了这话不是冷笑就是怒斥,这回难得没什么反应,管家心里精怪的很,稍弯了下腰,便带了人退下去,只留蒋梦来和叶澜单独处着。
蒋梦来又看了一会儿,才不发声响的朝叶澜走去。
叮当的打铁声清澈脆响,叶澜背对着人,他打的一心一意,手上的力道刚劲利落,因为身上内力全无,连蒋梦来靠近了都没发现,直到看见地上太阳照出的影子,他才慢慢停下了抡锤子的动作,待要转过身时却听蒋梦来冷冷道:“不要动。”
叶澜便不动了,他乖乖站着,又不见蒋梦来有其他动作,不知等了多久,终是忍不住微微侧过脸,眼角余光里偷瞄到对方伸直了手臂,围成一个虚无的圈。
蒋梦来闭着眼,他轻轻地,小心翼翼地,抱住了叶澜的影子。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4 章
叶澜听到管家说要自己侍寝的时候半天没反应过来,他皱着眉又问了一遍:“侍寝?”
管家点头:“等下会有人来伺候你沐浴净身,穿件薄点的,今晚就宿在塔楼里吧。”
叶澜半张着嘴,他一时没忍住,无奈道:“管家,我不是什么软玉温香,教主和我睡……不会难受么?”
管家捻了捻胡子,意味深长道:“教主阅遍天下绝色,没有睡不了的。”
叶澜:“……”
天已凉了不少,叶澜没有内力傍身,跟着侍从行至塔中,越到高处风也越急,他只穿了一件里衣,冻的面色都有些发白。
快到顶的时候侍从便不能再跟了,其中一个将灯笼交给了叶澜躬身退下,叶澜撇了撇嘴,他打了个冷战自己慢慢拾级而上。
四方塔高耸入云,梯层更是多的数不清,叶澜爬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