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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满目山河空念远(四八,四爷重生)-第35部分

小说: 满目山河空念远(四八,四爷重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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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爷登时心口一暖,一股纯阳之气直从脚心烫到了心尖。胤禩脾性他是知晓的,倘若不是倾心相待,当自身利益与他人筹谋可能相背时,胤禩又怎会情愿牺牲自己?

于是方才还想着强行要压制他“不许上报发现策妄阿拉布坦军队”的雍正爷,只觉得耳根发烫。但面上挂不住,心里却又不知偷偷地苏了几两,一句想也不想的保证冲口而出:

“自然,四哥许你——此战不败!”

◆ ◆ ◆ ◆

后来,此战果真未败。

一切皆如雍正爷所料,噶尔丹四千五百军队势如破竹,定是想要趁屯粮守军卷息鼓、人衔枚、马摘铃的困顿时刻,星夜奇袭。雍正爷索性将计就计,敕令隘口的富灵阿与阿布凯茂林隐蔽行踪,戴维在谷中率百名军士并百十稻草人佯装,休憩地休憩,埋灶地埋灶,浑不似有援军模样。

城门大开,诱敌深入;一切号令,且听响鼓!

果不其然,噶尔丹不知此处早有埋伏,还以为4500士兵必能东山再起。于是这一场人数虽有差距,我方却占尽先机的伏击战打得那叫一个漂亮。

但见:

「黄昏兵至,狗急跳墙。黄昏兵至,纵马持刀寒光迸;狗急跳墙,摇枪撞破隘前门。黑黢黢,惟见散兵游勇;兴冲冲,倏被战鼓惊魂。清军恍然无影,噶匪无头疾奔;战马震地炮惊,南北西东不分。轰天征尘平地起;檑木巨石落缤纷!

守关将士猛如虎,收口神兵报君恩。一道道火油利箭直穿心,一批批倒刺木桩夺命魂。暗器尽骁勇冲锋,逢剑的砍开甲胄;不畏死关门打狗,遇斧的劈破脑门。无端焦躁,末路兵人人撞人相互践踏;困厄难逃,残喘马马冲马血肉横陈。

原曾想志在必得,谁料到此处建坟?!」

滚滚硝烟炮火之中,黄昏余晖也掩映地黑影憧憧。噶尔丹手持大刀,浴血马背,征衣破碎,却是面目骇然——这是从哪里滚下来的木石?从哪儿里杀出的精兵?!

然为时已晚,4500人只留下策旺族中的500垫后,其余4000一股脑儿皆冲入了山隘之中。

只是兵行至此,雍正爷亦已紧张——他们纯靠檑木滚石利剑埋伏,抢占先机打得人措手不及,但砸一半、坑一半,噶尔丹眼瞅着还剩下接近2000虎将,加上谷外接应的500。难道真要血拼到底……?兵家作战,最忌后援不足。一旦战况进入焦灼,己方还需护卫粮草,而依噶尔丹敏锐,恐怕很快就会嗅出势均力敌。

如此一来,十足容易陷入苦战,沦为下成!

立于雍正爷身边的胤禩同样的紧张,然这次他却强忍心性,咬牙到底。

原道这八爷亦不是个好相与的——表面柔和,内心亦敏感多疑;心思细腻,却十足富有野心。原就很想要在征讨噶尔丹一役之中立下功劳,遂无论这次奇袭翁吉是怎样得来的,骨子里都抱着一份“机不可失”之信念!然到底年轻心热,之前开赴翁吉时大哥从中作梗,少年心中多多少少便抱了七分对四哥的愧疚与感激。

两厢一就和,虽然胤禩为了四哥强自压下了“策妄阿拉布坦亦来分一杯羹”的军情;但亦想找个机会试上一试——

弟弟报以琼瑶,四哥你可能容忍弟弟在军中施展拳脚?

所以眼见着战况焦灼,少年终于凑于了兄长耳畔,如此如此、这般这般……雍正爷听后,面色一凝心下大骇。但转瞬望向了胤禩紧抿唇角,灼灼目光,心头顿觉滋味千般——

小八,汝可是亦要证明朕对你丹心一片?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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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8月6号晚上十点上收藏栏榜单,作者很紧张、很紧张、很紧张……

为了保证RP,特此加更一章(这周要破两万了有木有……)

另外:隆重感谢布丁的推荐!骅仔会努力写好文章回馈大家!


、33·斩噶贼,定北夷

雍正爷与八阿哥并没有愣神几秒。

帐外的轰天炮火、震地喊杀已须臾将他们的心魂拉回战场。雍正爷紧走几步摔开帐帘;与胤禩前后半步站在了后营所在的山脊之上。

目之所及;三军齐踊跃;千坪隘谷,猛虎斗貔貅。

将士熊罴,晚霞耀钢枪;征云腾升,长空荡赤裘。

硝烟战火之中;分明是身着金白与正蓝两色铠甲的勇士压倒局面。然而雍正爷与胤禩并立山脊;却眼见噶尔丹贼寇人数并不多减。他们方才确实使诈,诱敌深入之后,利用檑木滚石火油利箭冲散了第一波袭兵。只是毕竟这样旁门左法;时间一久被噶尔丹勘破端倪;恐怕就会绝地反攻。

“四哥,噶尔丹生性好勇恃强,你我还需快些定夺。”胤禩的声音卷在战火中,听起来缥缈里肃杀尽显。

雍正爷沉吟片刻:“阵前再加一列火器兵!”

胤禩心头一松,双目微阖,肩头却顿觉一沉,诧异地睁开眼睛,却正对上雍正爷沉沉双眸:“我同你一道,不予讨论!!”

谷中厮杀继续,大帐周匝护卫的300火器兵却仅留30余人,余下皆悄然随副官散至了隘谷各隐蔽射击位。接着,在数门铁炮云迷天日,仅有的两尊“神威无敌将军”也被推到了距离阵中最近的制高点。

于是乎,轰隆两声巨响,隘谷地动山晃。下方搏杀兵士,无不抬头遥望,怎见得:

白镶金,精纯烈焰;正蓝旗,云龙风鼓。

道道丝绦凰飞青碧,赫赫“清”名鸾翔凤翥。

两杆迎风鼓荡旌旗之下,齐刷刷整装厉兵秣马;中丛两匹傲悍神驹旁侧,赫然现把酒言欢弟兄。

年长一位银抹额、镶白甲,唇角勾出睥睨冷笑,坐镇一方大石之上:“八弟,你且看那噶尔丹小贼还能苟且至何时?!”

坐于他对面的正是一宝蓝盔甲小将。颀长身量,秀眉清目。作势顺着兄长臂膀望去,乌溜溜鹤目便瞪住了百十米外贼寇。玉粳轻扣,机锋尽漏:“还需何时?要我看,今日便是这匹夫命丧之日!”

他笑得傲悍肆意,嘹亮清音,顺着崔巍山谷便盘旋而出,几乎一字不落地灌入了噶尔丹耳中。

噶尔丹是个逞强好狠的,一听之下立时双目赤红。

然胤禩却未准备放过他,卷住腕上牛皮酒囊倒了一口马奶酒,浓烈的奶香裹杂着酒气从喉头直窜上天灵,击掌笑道:“屡战屡败,伤兵过万,尸横遍野,甲丢戈残,还敢在此丢人现眼?!我若是你,坏天子朝纲,藐大清神威,致生灵涂炭,使民怨日生,早已已死明节,怕还能存下些最后体面!”

他言至此处,已飒飒立起,单腿蹬石。胤禩素日温润,雍正爷几乎从未见他如此面叱敌人。然这般模样,却似不知比前世最后记忆中的缩手畏脚好了不知凡几。少年亦额缠玉带,肩挂红氅,烈火征尘之中,仿若玉面通判,少了稚子的鲁莽,多了傲然的底气。这份底气,不知是否因由自己立于他身旁?雍正爷忍不住心头一动,只觉得这样的对手知己,才是记忆中意气风发的八贤王。

唇角忍不住便勾起了桀骜的笑容,雍正爷战靴一蹬,与胤禩骈立阵沿,将弟弟的场子撑到极致:

“噶尔丹,天可汗第四子爱新觉罗胤禛,第八子爱新觉罗胤禩,奉我大清天子敕令,鞑伐叛军。尔等反叛逆贼,罪不容诛。天命已定,还不引颈就戮?!”

他话音刚落,下方戴维便已长枪高举过首。

“逆贼受降——!”

崔巍怒吼犹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戴将军山呼号令,麾下兵士无不更从。一时之间“逆贼受降”之声宛若滔滔洪波淹没隘谷,噶尔丹众明明实力由在,却觉颓成定局。

噶尔丹不经怒发冲冠,虬髯乱颤。一声嘶吼,蒙语怒叱一声,便才摇刀直扑阵前——擒贼先擒王。他麾下的死忠虎狼早已屈从拍马,摇刀扑杀。

清军兵士士气猛增,噶寇们何尝又不是拼死一搏?!

胤禩计划中最显一着便已到了关口,就在虎狼之施疾奔趋近山脊之时,两杆大旗下的火器兵早已就位……

顷刻间,轰雷落豆般地枪药之声瞬时穿透隘谷。

早先埋伏在隘谷隐蔽处的火器兵业已伏击就位,杀人打马。于是噶尔丹便眼见着周匝弟兄如割草一般地倒下。枪枪见血,步步惊心,良驹倒毙,断足跪膝。

原来胤禩赌得不是别的,就是继第一部檑木滚石奇袭之后,能够再震噶尔丹。他们目今兵卒数目相近,若不想陷入苦战僵局,唯一的妙法就是乘着余晖掩盖,利用连珠统将敌人主将再扑杀一批。然二十八发连珠统是滑膛枪,精准射程不过区区三十余米。为了不误伤自己人,遂这才出现了方才雍正胤禩联手怒骂敌军,激将噶尔丹事宜。

要的就是从乱军中逼出敌寇,在其仗着骏马掣电扑袭主营的途中折损其兵。前有连珠统吓破敌胆,后再有激昂士气将士围城堵截。如此一来一回犹如猎豹捕鹿,前后驱赶,最后连根铲除。

只是这样,如同将自己与四哥放在了诱饵境地,稍有不慎,便会挂彩损命。

然而四哥,不仅允了他这放肆诡计,还同他说:我与你一起。

胤禩此时的底气,确实源于身侧的兄长。

只因血幕遮天,硝烟盖云。炮火之中,却原有这样一人愿意陪他一同面对。

◆ ◆ ◆ ◆

好在火器营的尖兵绝非素手。

蒙古刀砍刀过境如割草,火器营中将士先后倒地。然而一个倒下,另一个便补上。冷刀对热枪,北夷战天皇。眼瞅着噶尔丹众部逐渐逼近,火器营士兵与噶寇却谁也没能讨得着好。天昏地暗,尘土飞扬,雍正爷与胤禩皆是头一回这样直面死亡。

近了、近了、越来越近了……

终于,还是火器营的将士技高一筹,翻滚逃匿,不断寻找新的隐蔽。环绕隘谷之内,均匀影藏其中。三十米的击杀距离,由于胤禩先前四散的命令,让他们着力瞄准脱群而出的噶寇雄兵。在噶尔丹协主将扑将到近前五十米开外之时,打得协行副将们盔甲倒躅,马失前足。

待到逼至近前,噶尔丹才豁然发现,周匝伴随冲锋的,竟然只有残将十名,其余余杂卒早已陷入与身后清军苦战关口。

而说时迟、那时快。雍正爷衣袖一挥,两门号称“神威无敌将军”的铜炮摇膛瞄准了噶尔丹的眉心。

黑黢黢的炮口,例无虚发的子弹。噶尔丹终究踟蹰了,悬崖勒马,青骢马噫吁一声,前蹄撩蹬。

于是乎——

长虹贯日,寒风飒起。

长虹贯日,山脊上兄弟断金。寒风飒起。隘谷中残兵游移。

淅淅萧萧,残骸征衣随风卷。嘹嘹呖呖,惨淡鹫鹰喜啄尸。

雍正爷禁不住扬起眉梢,猝然挥手下劈,炮兵得令,只听金石撞击,轰隆巨响,天门炮已然开火!时光仿佛在这一刹那停顿,定格在了噶尔丹窄小眯眼的瞳孔骤缩之间。却白驹过隙,镜轴瞬移。待到一声长嘶,噶尔丹已然调转马头,夺命回逃!

胤禩一惊,未曾料到噶尔丹如此诡谲。然他转瞬便看到噶尔丹率领主将玩命往他们屯粮的后方绕了过去——不好,定是料准己方兵力多在御敌,既然中了埋伏,便索性鱼死网破!

少年银牙暗咬,霸气陡增。眼前便是敌军将领,此刻不刃,更待何时?

瞬间,冲入脑海的便是良妃沉婉又期盼的面庞,与天阶云端皇父的高高在上。他焉能再耐得住?扯过缰绳,踩上马镫,猩红披风翻飞中,洗练白蹄乌便要冲下山脊!

好在弟弟的一切皆被雍正爷顾及眼底,心头一慌,身体在大脑之前便作出反应。不待胤禩只身涉险,镶白铠甲的青年已然纵身一跃,翻身硬挤上了白蹄乌之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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