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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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兼文坐於殿堂御座之上,面色起暖,两鬓皆白,嘴含笑,令人生冷。他高举白玉杯,扬声道:“今日乃孤寿辰,能与众爱卿及家子们欢聚一堂,孤深感欢喜,孤敬众卿一杯!”
大殿之下,群臣亦是侧举杯敬桓帝,“谢陛下隆恩──!”
“陛下洪福齐天,定会寿比南山,百姓安居乐业全在於陛下,陛下乃我金国仁德君主!”宰相云中耿站起举杯道。
“爱卿谬赞谬赞了,孤不胜感激,莫不是朝中有你们这些忠臣坐阵,想那乱臣贼子不敢轻举妄动,这都是你们的功劳,来!今儿个高兴,孤再敬你们一杯!”桓兼文将酒杯押与嘴边,目光闪过凉意,无人察觉。
此话一出,大殿下顿时鸦雀无声,只有琵琶之音从艺女手间滑出一道波,大臣们个个将头恨不能埋在脚底,他们都听出皇上的语意。这百官中两派风,一半吹向太子,一半偎著大皇子,然而前阵子又因皇上体衰多病,皇家战争势不可挡,随时会迸发。欣慰皇上近日来有太医院调制的良方将病情压住,陛下气色好转,太子与大皇子亦不敢作乱,各自安稳些。
大皇子桓延紧紧捏著酒杯,闷声不吭。云中耿哪云中耿,本宫看你是从中作梗不成?!在这个情态下,他若开口,定是中了父皇的计,今日不除我待到何时?
“这皇位可不是人人都能做的,爱卿们说是不是?”
“陛下英明──!”群臣离席叩首。
桓兼文含笑,“这皇位论是传谁人──待孤容後商议可否?”
“陛下英明──!”群臣个个额冒冷汗,湿透衣衫。
“爱卿切记,孤一日坐在这金銮之上,你们都要记清这江山是谁人的江山,论这天下是谁人的天下?!胆若有人觊觎皇权暗自行动,孤不论他是何人,被荐者一律处死!”桓兼文收住笑意,面色生寒肃穆道。
“陛下恕罪──!臣等罪该万死──!”群臣再次叩首,不敢抬头。
席位上,只有几位皇子依旧衣冠楚楚,不动声色的喝著酒,桓闵脸色发青,颤抖著手将杯子往嘴边递发现是空的,连忙倒了杯仓促喝了,险些呛著。
苏阙坐在下阶御史席位上。
身穿绛色锦绣丝袍,风姿卓美,她静静地品酒,没有人注意到她,她一杯接一杯将酒饮入口中,月儿似地修眸瞄了下对面的桓延、桓闵。不动声色,不错,量你们在这时候也哼不出个什麽来着,陛下这计用的妙嗳!
“墨婴。”桓兼文看到坐在下面的少年,不禁唤道。
首位一人闻声而起离位,做个楫,“儿臣在。”
“墨婴也十有七年纪不小了,该让你为孤分忧掌管些事儿了。”我儿长的真似他那国色天香的母亲,这心思深如海,“今日,孤将督察院与刑部交予你管辖,择日赐官印上任,皇儿可愿为孤担此重任?”
桓墨婴抿嘴,叩首:“儿臣领命,定不负父皇所托。”
父皇将都察院与刑部交出来,莫不是要他做後盾?父皇眼中那抹闪烁的光束是何寓意?
家宴毕。
各大官员各自离席,面色固是好不到哪儿去。
桓闵回到寝宫,一进门就愤怒的将满桌的玉器挥落一地,碰撞中发出“哐当啷!”的响。
“太子爷,出什麽事了?”门外太监跑来问。
“无事,给我将颐清叫来,我有事找他!”他大声道。
“太子爷真是糊涂了,颐大人上月便去越州体察,自今儿还未回来。”
桓闵微微压住怒火,怕是父皇料到我会拉拢颐清才将他提早调离长安,若想早点登上宝座,这刑部御史颐清可不能掉以轻心,今儿个,父皇竟将都察院与刑部这两把交椅交给八弟是何意?
“小炉子,将萧妃叫来。”
“是。”
已是暮霭生深树,斜阳下小楼。
皇家武场,气势磅礴,两处马厩栅栏上插著一色红旗帜,场地面积甚广,其一处展现出别样风采。
“一、二、三、四,一、二、三、四……”
已有十三岁的苏阙一步一步的往前蹲跳,直至扯断连绑在两个红木柱上粗粗的绳索。“唔──!”欢呼一声,她抬袖擦了擦脸颊上的汗珠。
站在一旁的燕妙儿用余光扫了眼坐在槿木椅上的少年,两主子刚从家宴上回来,小公子官服未脱便来武场练武,大公子一坐就是三柱香的时间,让那麽个女孩自小练习,竟这麽有性子。
“小公子,今天的锻炼很是出色!”戚武官抬手拍了拍她头却不料被避开了。
“谢谢戚武官。”她声音稚嫩,由於几个时辰不停地练习,她脸蛋红润,脸上几处汗水已经结霜,看到远处的人用夸赞的目光看自己,心欢呼雀跃,跑了过去,“义父──!”
“阙。”桓墨婴笑著将她拉坐在身旁,刮刮鼻子,“累不累?”
“不累。”苏阙笑颜绽开。
“瞧你这小家夥。”桓墨婴啼笑,看到身旁站著的燕妙儿古灵精怪的瞅著他们,轻咳一声,“燕妙儿去拿个湿毛巾来,小公子出汗了。”
“喏。”燕妙儿一转身便“扑哧”一身笑了,大公子、小公子,主子还真当自己年纪大了?六年前便带回一个女娃,如今此人儿已成府内众所周知风靡全城的小公子,苏阙。哎……小祖宗的心思难测啊!
“阙今日长进不少,明日可还要多加练习,明白吗?”
“嗯!”苏阙水亮清澈的眼睛盯著他,义父的眼睛真好看,斜长的凤目顾盼神飞,穿著绛色官袍风姿无限,如果义父天天和她永远在一起,一定很开心。
“微臣参见八殿下!”武官戚少卿走上去行礼。
“恩师不必多礼,日日教导义子有劳恩师费心了。”桓墨婴含带笑容说道。
“老夫见小公子天生骨骼健强,是个练武的好料,而且这小公子很有天赋,看过的招式过目不忘,练得炉火纯青,他日这孩子能披甲上阵杀敌也是老夫的荣耀。”
“是啊。”
“主子。”
燕妙儿将一方毛巾递给桓墨婴,另一方递给戚少卿。苏阙习以为然将脸凑去,桓墨婴将苏阙脸上的汗渍擦去,神情很是认真,桓墨婴将她脸上的汗擦干後,将毛巾放回燕妙儿手中的盆中。
这时戚少卿好奇地问:“恕老夫冒昧问一句,小公子面生,老夫在宫中多年头次见你这人儿,殿下又未行加冠仪式膝下无子,小公子的身份究竟是?”
“戚师傅是性情明朗之人,慧眼能辨善恶,识人心。师傅教导阙,那阙自是不瞒师傅,苏阙本姓虞。”苏阙抬头眨著眼睛道。
戚少卿认真的打量著她,这孩子长的分外灵秀,身上缀以朱玉,貌若赤壁赛玫瑰,浑浊的青眼顿生一亮,“……虞家的小姐!”
苏阙依旧含笑。
“虞家也真是惨绝人寰,一夜间……,哎,虞晖深可是真正的铁汉子啊,可惜一代忠臣竟……,真是闻鼻骨而失良将!你能活下来,老夫看也就殿下心地善良将你收养,聪慧如你,定会有出人头地的一天!”戚武官铿锵有力的说,看著他心中万般怜惜。
“多谢戚师傅!”苏阙拱手作辑。
念前段时日,徘徊墟墓间,欲去复不忍。徘徊不忍去,徙倚步踟蹰。落叶委埏侧,枯荄带坟隅。孤魂独茕茕,安知灵与无。谁谓帝宫远,路极悲有馀。
“这是她命中有神灵庇护,助她化险为夷,相安无事,一切功归都在这孩子。”桓墨婴道。
“老夫今日见陛下将监督院与刑部交与您管,想必陛下另有含义。”
“父皇想什麽,我们这些做儿臣的不该多想,这事自个儿心知肚明就行,不必外说。”
“但,一切还是小心谨慎论为上策。”
“徒儿明白。”他看向苏阙,“阙饿了麽,饿了我们去用膳。”
“嗯。”
“恩师今晚可否留下来一起用膳,你我师徒俩多日论国议事,今个我做东摆席,就做个月下活神仙痛饮几番如何?”
戚少卿抱拳,“那微臣就恭敬不如从命。”
桓墨婴吩咐道:“燕妙儿速摆酒席,我要好生招待恩师!”
“是,主子。”
桓墨婴举手作势,“恩师请!”
“殿下请!”
残阳如血,华灯初上,夜幕低垂。何人知这看似郁郁葱葱枯木逢春、光丽堂皇、风平浪静的年代处处充满明争暗斗的佞气,三步一走,五步一趟,即便你是何冰清玉洁,也会被这浑浊的水污染。
作者有话要说:
☆、大理寺卿
转眼间八年飞逝。
已是瑞雪纷飞、晨雾弥漫的寒冬,月明星稀夜色柔美的星夜。皇宫每一角火光荧荧,宫中侍卫巡逻,寂寥生寒。
“陛下,您在这文案前已经坐了一个时辰了,这晚冬气候趋降,明日怕是会下雪,您该就寝了。”小剪子在一旁生火,怕这尊贵之躯受了风寒。
“孤不累,小剪子你先去睡吧。”桓兼文扬手道。
“陛下不睡,做奴才的哪敢先睡,不如奴才陪著陛下可好?”小剪子算是个很忠心的太监,他自小就在这皇宫长大,很多事也柳暗花明。
“嗯。”
“陛下为何事而烦恼?”
桓兼文放下笔,揉了揉眉头,“流陵传信来,说楚王纳了个新兰公主为妃,一时受到冷落,正向孤哭诉呢,令人头疼啊!”
“咱们公主殿下嫁给那楚帝,话说是贤良国母的典范呀,这为何还要纳妃呢?咱们公主沈鱼落雁,楚帝莫不是看不上?”小剪子论道。
“做皇帝的怎能一个女人,你看我後宫佳丽三千,为何他楚帝独取一株花?何况他是个年轻气盛的皇帝,在外也有很多风流史,流陵这孩子受苦也就她性子急。”
“那陛下打算怎麽处理?”
他深吸一口气,挪开那文案,“他们国家的家事,我们不宜管。”
“总不能让公主在哪儿受委屈吧。”
“她一个楚国皇後不给别人受委屈罢了,哪有旁人给她委屈受的份,孤看这事交给延儿去办吧,他兄妹两情深似海,这流陵只听延儿的话,就让他去管教。”
“奴才亦觉得当。”小剪子缓了口气道,“可大殿下饱受丧妻之痛,怕是不愿吧?”
“延儿现在暂不能留在皇宫,孤打算削去他一部分兵权遣去楚国,在秤儿加冠仪式告终那日将兵权交与瑾儿掌管,瑾儿还未回来么?”
“四殿下派人来报不足半年便回。”
“呵呵,这孩子啊就是爱玩,非要找什么五国第一美人,性子都玩野了,这天下美人谁能抵的住他那神样。”
“瞧陛下对四皇子喜爱的,不过,奴才觉得这重担交给八殿下较为妥当。你看八殿下自掌管督察院与刑部三年里整顿宫中那些唯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