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指凶岛-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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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鹏笑得很难看:“丽丽,我看你是有点累了,回去休息吧。这两天就不用来这里开会了,长久下去,严先生会怀疑的。咱们今天就讨论到这里,什么事以后再说,好吗?”
沙丽丽几乎没有理睬她俩,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
路宽望着门发呆。胡鹏的表情阴森森的,好久都一言不发。
路宽觉得气氛仍然有些紧张,便打算说两句缓和的话:“那个……嗯,胡总,你看,丽丽好像不太受控制了,以后怎么办……?”
胡鹏轻蔑地扫了她一眼,悠悠地说:“受不受控制已经不重要了。”他转过脸,向路宽挤出一个微笑:“那是迟早的事情。”
沙丽丽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到与严震寰同居的房间。进门后见严震寰仍旧躺在床上,似乎睡得正香,根本没有发现自己出去过。她便小心翼翼地脱了外衣,缓缓地躺到床上去,正在这时,她突然感到了一丝隐隐的恐惧,不知这种恐惧究竟是来自未知的将来,还是自己现在正置身的黑暗寝室之中?
蓦地沙丽丽的手不小心触到了严震寰的胳膊,她的心咯噔一下,差点没失声喊出来。等了五秒左右,沙丽丽才敢转过来仔细地看严震寰,发现他睡得很死,刚才那一下并没有让他有所知觉。她长舒了一口气,慢慢地躺下去,尽可能地不发出一丝声响。直到身体全部蜷缩进被子里,她才把悬在喉咙的心放下,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沙丽丽发现严震寰居然半点声音也没发出,因为高血压和身体较胖的原因,严震寰通常会发出很响的鼾声。沙丽丽凡事都很迁就别人,更何况是自己的丈夫,加上以前在工厂所居住的宿舍条件也挺差,对于这种打雷一样的呼噜倒也并不是很在意,如果不是这样,换成别人的话实在是难以忍受。然而今天不仅听不到严震寰打鼾,反而静得有些可怕,有的时候,寂静跟死亡是形影不离的。沙丽丽好容易安静下来的心又开始扑通扑通地狂跳起来。
就这样,她还是宽慰自己,认为这不过是恐怖电影和惊悚小说看得太多导致的精神作用,哪里会有这么巧的事呢?她渐渐地感到了困意,不一会儿便松弛了下来。在半梦半醒的混沌状态下,她从喉咙里发出一阵轻轻的呻吟,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翻了个身,一条手臂和一条腿打在了严震寰身上,却突然觉得严震寰的身体冷冰冰的!她心里一阵极度的惶恐,迅速地收回手和脚,转过身背对着严震寰,半晌不敢动一下。过了许久,她见严震寰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动向,这才悄悄回过头,颤抖着用手摇了摇她,一边轻声喊道:“震寰……震寰?”
严震寰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沙丽丽咽了咽喉头的苦水,颤栗着把手伸到严震寰的鼻子下面,试了试,居然没有半点气息!沙丽丽惊叫起来,本能地想跳下床去,却发觉自己的左脚脚踝已经被牢牢地钳住??被严震寰的手!他的手很自然地握住沙丽丽的脚踝,并没有刻意去抓紧??何况他已经死了,可沙丽丽却无论如何也甩不开。沙丽丽惊慌失措,毛骨悚然,想用另一只手掰开。尽管是除了父母之外最亲的丈夫,但不论一个人生前如何优秀善良,当你面对着他已经失去活力的尸体,仍然难以抑制那种与生俱来、从祖先那里继承下来的原始恐惧。沙丽丽惊魂难定,尖叫一声,用尽了全身力气向后拉扯。不知是不是这一扯太用力,严震寰的整个身体都被拉开,四肢挺直,他满是皱褶的苍老眼皮居然也翻了上去,露出了已经毫无色泽的暴凸眼睛!
那双眼睛充斥着平淡庸碌的人间所绝无仅有的恐怖气息,迅然间,又因用力过猛而翻出了红色血丝纵横交错的眼白!
沙丽丽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却仿佛刺激了泪腺,两行热泪急急地涌了出来。难以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难道拥有六根手指的自己,真的克夫?但毕竟事情发生在自己的房间,她绝对不能大喊大叫。对生存这一基本需求的极度渴望,远远压倒了对死亡的畏惧感。沙丽丽尽可能地使自己镇静下来,紧贴着墙壁,战战兢兢地抓过房间的电话,一边流着泪,一边拨通了胡鹏的手机号。她虽然更信任路宽,但路宽刚和自己大吵了一架,而且她对严震寰的了解远不如胡鹏,而且路宽比她更沉不住气,看到这个情形还不得吓得大喊大叫?
这期间短短死寂如冰冷湖面的几秒钟,对沙丽丽的精神居然产生了巨大的折磨,她的耳朵一时间总是听不到声响,她怕胡鹏说话自己听不到,就先开口:“胡总……胡大哥!啊……”
等了半天,才传来胡鹏呢喃的声音:“喂……?谁呀,这么晚了……”
虽然没有正面看到胡鹏,但沙丽丽还是从电话那一头无精打采的声音中感受到了生命的气息,顿时止不住汹涌而出的泪水,哽咽着半天才说:“胡……胡总……大哥,……救命,救命啊……救救我……”
第三十章 与尸共眠 '本章字数:2349 最新更新时间:20120527 12:09:44。0'
胡鹏仔细听了一会儿,才从这含糊不清的哭腔中听出来是沙丽丽的声音,他奇怪地问:“哦……丽丽,是不是丽丽?是你吗?……你怎么又不说话了?怎么了?什么‘救命’?发生什么事了?你做噩梦了?”
“你快来啊……快来帮帮我……救命……”
胡鹏听得一头雾水:“什么?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什么?要我现在就过去……这不太好吧,你们……董事长他怎么说?”
“救我啊……震寰他……他死了!你快来啊!”
胡鹏那边的电话突然挂断了。沙丽丽拿着电话筒对着墙壁发呆。当她重新放下电话时,电话铃却突然又响了起来,黑夜里这铃声显得极其尖锐,像是疯狂女人的惨叫。尽管近在咫尺,可沙丽丽的手还是好容易才碰到了电话听筒,她抓起来放到耳边,同时又犹豫了一下,怕那边会传来更恐怖的声音。好在那边是胡鹏的声音:“我刚才是想马上去找你,可又怕你乱来,所以再打个电话给你。丽丽,你要镇定,要镇定!我不是曾经跟你说过吗,严震寰常年患有高血压和心脏病……尽管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快突发,毫无预兆,不过这种事情迟早都会发生的……在我到你房间之前你先别动,要保持原状,我过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好了,就这样,我一分钟之内赶到!”
“好,好吧……”沙丽丽拖着低沉的呜呜声,“你……那你快点来啊……”
这一分钟内又像是进了炼狱,沙丽丽只是守在门口,根本不敢回头向床上看,仿佛严震寰随时会诈尸一样。尽管漫长得令人心碎,可沙丽丽还是在一分钟快要结束之前及时地听到了门外轻微的敲门声,这种程度的声音除了真正清醒的人,其他房间熟睡的房客是绝对听不到的。沙丽丽这次稍微胆大了些,没有受到惊吓,不过她还是心有余悸,慎重地趴到猫眼上看了看,问:“是……是胡大哥吗?”
“是我……快开门……”猫眼外的胡鹏正紧张得四下张望。
给胡鹏打开门后,沙丽丽猝然瘫倒在地,感到力气如同液体一样随着汗腺的扩张而渐渐从身体里面一点一点地流逝。胡鹏第一个动作在关门之前环顾四周,然后仔细地关好门。沙丽丽看到他的脚上居然套着两只布袋,好像是纺织工厂女工们戴的套袖,手上也带着手套。沙丽丽没有精力去佩服他的精打细算,手足无措,她受的惊吓太大了,只能缩在墙角双手抱膝,把脑袋深深埋在胸口,瑟瑟发抖。胡鹏来不及去搀扶沙丽丽,而是一个箭步走到床前,检查了一下窗帘是否紧闭,接着才认真端详起躺在床上长眠不醒的严震寰来。这种场面也许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表情相当吃惊,似乎也有点害怕,但比沙丽丽镇静多了,他看着沙丽丽半天,才开口说:“别害怕,丽丽,我不是说了吗,迟早会有这一天的。”
沙丽丽自己就可以为胡鹏提供不在场证据,可见如果严震寰是被谋杀的,那凶手一定不是胡鹏,而且如果一个多月前失足坠崖的姚金顶也是被人杀害的话,那这个人很可能也同样是杀害严震寰的凶手,但这个人确实不是胡鹏了。她很想告诉胡鹏,也许严震寰和姚金顶都不是像外表那样死于意外,而很可能是人为所致。可她一张嘴就泣不成声,只能老实地听着胡鹏说。
胡鹏继续说道:“你不要害怕,更不能声张,明白吗?不然,警察先怀疑的就是你,到时候麻烦就大了。你理解我的意思吧?现在有很多有嘴说不清的冤案,就算他们能明辨是非,我们的名誉就会败坏了。这件事情就会被重头查起,就连我们当初的动机都不得不供出来,即便我们无罪,那些钱恐怕也得不到了。所以你一定要听我的……”
“等等,”沙丽丽现在有些神经质了,“你要我听你的,你的意思究竟是什么?你难道要把震寰的尸体还放在我床上?”
胡鹏佯装愣了愣:“怎么,难道你还讨厌他吗?”
“不,这不是重点!……”
“好了,说了让你冷静嘛。我本打算等你们度完蜜月回到公司再找律师作口头遗嘱的见证人。可谁能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情。但是我们不能前功尽弃,让自己的一番辛苦全部泡汤。你说对不对?我这就回一趟市里联系律师……”
“等一下!你……你想把我留在这个房间里?你回去了我怎么办呢?”沙丽丽又快哭出来了。
“你就忍耐一下,难道这点苦你都吃不了?你想想,要是这件事被泄露出去,上次那个怀疑过你的陈队长再来这里问你,你怎么回答?到时候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不是吗?”胡鹏伏下身子,想摁一下沙丽丽的肩膀以示安慰,但似乎又突然想到自己不能碰这房间的任何东西,哪怕自己带着手套。“所以你得再忍耐几天,起码今天晚上你得这样将就着过下来。明早只对外声称严震寰生病了,再等几天。我会在离走的时候提醒鲁西明,别再那么讨厌地到各个房间乱窜偷窥,严先生不喜欢外人打扰,再给他点钱,估计他也就不会作声了。就这样吧,我回去收拾一下,等到五点半就去码头,坐六点的渡船回市里。你好好地按照我的话去做,保证不会有事,听清楚了?”他没有耐心等到沙丽丽作出回答,便急匆匆地打开门,再次小心地张望一下,轻轻地走下楼去。
这一晚沙丽丽几乎是在地狱中度过,饱受各种稀奇古怪的胡思乱想摧残,一夜之间显得十分憔悴。她分分秒秒都在提醒自己,身边有一具死尸!自己不能离开房间,更不敢靠近死尸。她就在地板上凑合了一夜,但她不敢熟睡,生怕那具尸体会趁自己睡着的时候缓缓移动。那尸体似乎随时会睁开双眼,面目狰狞地扑向自己。
到底她还是承受不住过度紧张与操劳导致的强烈困意,渐渐地进入那个早已熟知的噩梦。
次日五点四十五分左右,海天相接的残霞中朦胧地射出第一缕薄如蝉翼的光晕,就刺激了沙丽丽的眼睛,她感到自己是一觉醒来,突然像是从高楼上坠落一般,因为她意识到残酷的现实正喋喋怪笑着等待她。她先是强行抑制住喉头涌上来的酸辣,捂住嘴冲出门去,一阵狂吐,这才回到屋里,把门反锁。大口喘了半天粗气后,她才缓缓地转过身,眼睛却没有直接瞄上那具尸体,而是心慌意乱地有意掠过,不敢去看,但来回这样几次后,她可以确定那具尸体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