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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云图-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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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影中讲话,熟悉但也挺诡异,他请求星美不要让妈妈死,让她的灵魂在她的躯壳中再多待
些时间。在我记忆中,我也做了同样的祈祷,尽管我明白在思路刹路口我就已经被老乔吉瞄
上了。那之后,我们好像听到了在沉寂中发出的一声咆哮,像大海般不计其数的低语声。不
过那不是大海,不是,是灵牌,于是我知道了星美正在那儿听我们祈祷。 

妈妈没有死。星美发慈悲了,灵验吧。 

我第二次去灵牌坊是在一个梦幻般的夜晚。我们的灵牌上刻满十五道划痕,那说明我们
成为了一个山谷人。我们会独自睡在灵牌坊,之后星美会托给我们一个特别的梦。一些女孩
子会看到她们将跟谁结婚,一些男孩子会看到一种生活方式,还有的时候我们还得把看到的
告诉女修道院长,请她占卜。我们早上离开灵牌坊的时候,就会成为男人和女人。 

于是夕阳西下后我躺在灵牌坊里,身上盖着老爸的毯子,拿还没刻好的灵牌作枕头。外
面的伯尼海岸传来各种噼啪和啪嗒声,随浪在翻腾着,我还听到了北美夜鹰的叫声。但那绝
对不是北美夜鹰,不,那是在我旁边的一扇暗门,门开着,一根摇晃的绳子垂下去,通往下
面的世界。爬下去,星美跟我说,于是我照做了,但是绳子是人手工编成的。我往上看去,
只见火焰正从灵牌坊的地板向下蔓延。割断绳子;一个狡猾的男人说,但是我太恐惧了,不
敢这么做,因为我会摔下去,不是吗? 

在接下来的梦里,我在洁菊的房间抱着先天畸形的孩子。他在不停地踢腿,身子扭动着,
好像他那天就要死去了。快点,扎克里,那个男的说,给你的孩子割一张嘴出来,这样他就
能呼吸了!我一把拿过刀来,在我的男孩脸上刻出了一个笑脸的口子,就像切奶酪一样。话
顿时喷薄而出,你为什么要杀我,爸爸? 

在最后一个梦里,我正走在威毕欧河上。远远的一边,我看见亚当在快乐地钓鱼!我向
他挥挥手,但他没有看见我,于是我向桥跑去,那座桥在现实生活中并不存在,没有,一座
由金子和青铜做的桥。可当我终于走到亚当那一边时,便悲伤地抽泣起来,因为那儿除了腐
烂的尸骨和一条在尘土中翻腾的小银鳗外什么都没有。 

那条银鳗是灵牌坊门下的缝里透过来的晨曦。我把三个梦记在心里,没见任何人,而是
穿过海浪带来的蒙蒙细雨去找女修道院院长。院长在学校后面喂小鸡。她仔细听我讲梦的事,
然后告诉我它们是诡秘的预示,让我在学校里等她,她去向星美祈祷,寻求这些梦的真正含
义。 

学校的教室带有文明时代神圣而又神秘的色彩。山谷的每一本书都躺在书架上,它们有
些松散,还长了蛀虫,但是,是啊,它们是充满智慧箴言的书啊!还有一个地球仪。如果整
个世界是一个巨大的球,我不明白为什么人们没有从上面掉下去,我到现在还是不明白。你
瞧,我在学校学习方面不是很聪明,不像凯特金,如果后来发生的事情不一样,她本来可能
是下一任修道院长。 


学校的窗户是玻璃的,自从陷落之日还一直是完好无损。最让人称奇的是那座钟,嗯,
据我所知,它是山谷里,而且是整个大岛上,整个夏威夷唯一一座正常工作的钟。当我是个
学生的时候,我害怕那个老是在观察和审判我们的滴答滴答的蜘蛛一样的东西。院长教过我
们表达时间的方法,但除了“几点整”和“几点半”以外,其他的我已经忘记了。我记得院
长说过,文明需要时间,如果我们让这个钟停止走动,时间也会消逝,那么我们如何能把像
陷落前那样的文明时代再找回来呢?

那天上午我也一直看着这个滴答响的东西,直到院长占卜回来坐在我对面。她告诉我老
乔吉正渴望得到我的灵魂,因此他诅咒了我的梦,让它们的含意变得模糊不清。但星美已经
把真正的预示告诉她了。你们也要好好记住这些占卜的含意,因为它们会不只一次地改变这
个故事发展的轨迹。 

第一个:手火辣辣的,不要剪断那根绳子。 

第二个:敌人在睡觉,不要割断他的喉咙。 

第三个:青铜色在燃烧,不要走过那座桥。 

我承认我当时并不明白。院长说她也不明白,但是当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我会明白的,
她让我牢牢记住占卜的含意。后来她给了我一个鸡蛋作早餐,它刚从母鸡体内出来,还湿乎
乎地温和着呢,她教我怎么用麦管吸蛋黄。 

下面,你们想听关于“先知巨轮”的故事吗? 

不,这艘船没什么神秘的故事,它跟你我一样真实。这里的人们亲眼见到过它,呃,得
有二十次或者更多。这艘船每年在“船队海湾”停靠两次,临近春天和秋天的时候,一半一
半,那时候白天和夜晚一样长。要注意它从来不在野蛮人城镇停靠,不在荷诺卡,不在希罗,
不在背风岛。为什么呢?因为只有我们山谷人才足够文明到能见到先知号,是啊。他们不想
跟野蛮人做交易,他们认为这艘船是一只巨大的白色鸟神!这艘船的颜色跟天空一样,所以
只有在离岸的时候你才能看见它。它没有桨,没有帆,它也不需要风或洋流,因为它是由前
辈的智者驾驶的。船有大岛那么长,小山一样高,它上面搭乘了两百到四百人,甚至不计其
数的人。 

它怎么航行?它将开到哪里?它是如何在那么多的雷光闪电的袭击和陷落中幸免于难
的?嗯,我从来也不知道很多问题的答案,而且和大多数讲故事的人不同,扎克里从来不编
造故事。在船上生活的部落叫做“先知”,他们来自一个叫“先知岛”的岛屿。先知岛比茂
伊岛大,比大岛小,在很远很远的北边的海上,除此之外,要么我也不知道,要么我不会说。

这艘船会抛锚停泊在离学校头上普通人十倍投掷距离远的地方,一对小一点,像大黄蜂
一样的船从船头出来,飞过海浪到沙滩上。每只船上面有六到八个男人和女人。哦,关于他
们的一切都很奇怪。女船员也像男人一样,知道吧,不像山谷里的女人梳着辫子,她们的头
发剪了,长得瘦但结实。他们的皮肤健康而光滑,没有一点疤痕留下的斑点,但都是棕黑肤
色。他们跟你们在大岛上见到的其他人比起来长相更接近。而且先知们话也不多。两个卫兵
待在靠岸的船边,如果我们问他们,你叫什么名字,先生?或者,你们去哪儿,小姐?他们


只是摇摇头,像是在说,我什么都不会回答,不会,因此不要再问了。一个神秘的智者阻止
我们靠近。你越靠近,空气会变得越来越厚重,直到你无法再走近,还让你感到头晕眼花的
疼痛,所以你不会在这件事上犯傻的,不会。 

交易在下议院进行。先知说话方式挺奇怪,不像希罗人那样懒洋洋的还不断出错,而是
既老道又冷淡。在他们上岸之前,碎嘴子就忙起来了,大多居民都已经匆忙带着一篮篮的水
果和蔬菜等各种东西挤到下议院去了。先知们也会往特制的桶里装满溪流里的淡水。作为回
报,先知们用铁器做交易,那些铁器比大岛上任何地方做出来的都好。他们公平交易,从不
像荷诺卡的野蛮人一样杀价,但是他们说话客气,这也在你们之间画了一条线,意思是说,
我很尊重你,但是我和你不是同族,所以不要越过这条线,好吗?

哦,先知和我们有非常严格的交易规则。他们不会换给我们比大岛上的现有设备更精良
的东西。比如说,老爸被杀后,集会上大家同意在亚伯家边上建造一座守卫军营,以保护目
利威山路,那是我们从思路刹路口到九折谷的主要通道。女修道院长请求先知们交易一些特
别的武器,用来保卫我们抵御科纳人。先知们说不行。院长差不多乞求他们了,可他们还是
说不行,不行就是不行。 

另一条规矩是不告诉我们海洋之外有什么,甚至连先知岛的事情也不说,除了它的名字。
艾诺伊家的内普斯请求到船上去挣船费,那是我在最近的距离见到过的先知大笑的情景。他
们的首领说不行,没人对此感到意外。我们从来没有破坏规矩,因为我们认为他们跟我们交
易是我们文明人的一种荣幸。院长总是请他们留下来并设宴款待,但是首领总是客气地拒绝。
他们会费力地把他们换来的东西拖回船上。一小时后,船就消失了,春天往东,秋天往北。

自从人们有记忆起,每年的来访都是如此。直到我十六岁那年,一个叫麦克尼姆的女先
知在我的住所住了一段时间,一切都变了,我的生活,九折谷,不,永远都变了。 

沿沃特波里山口后面的路往上走,是一座叫做月亮巢的山脉,从那里的科哈拉牧场能看
到最漂亮的向风岛风光。一个灿烂的春天下午,我在月亮巢山上放羊的时候,突然看见这艘
船正靠近船队海湾,她也是一道惊艳的风景,碧蓝如海,如果你不正对着她,就看不见她,
不。接着我明白我应该赶快去交易,可是你也知道,我还得照看羊群什么的。 

等我赶到下议院,先知很可能不管怎样都要离开了,所以我留在原地没动,懒洋洋的躺
着,盯着那艘让人称奇的智者之船和野鹅与鲸鱼一起来来往往。 

嗯,那就是我留下来的原因,我对自己说,虽然真正的原因是一个叫罗斯的女孩,她曾
一直为她妈妈采集药用的帕里拉树叶。我们彼此渴望对方,这不,那个灌了药似的迷迷糊糊
的下午,我们在一起玩,我啃着她诱人的杧果和新鲜的无花果,还发出了声音。事实是我哪
儿也不想去,而且罗斯那天也没采集到很多帕里拉树叶,没。噢,你们在笑我,你们这些脸
红的年轻人,但是,想当年,是啊,我跟你们现在是一个样儿。 

当我放羊回家时,已经是傍晚了。妈妈正像只有一只翅膀的公鹅一样挥舞着胳膊,非常
焦虑不安,还发疯似的骂我,这让萨希省了挨唠叨的苦。在下议院的交易结束后,先知首领
请求和院长私下交谈。过了很长时间会面才结束,院长出来召集大家开会。附近住户的山谷


人都在那儿,除了贝利家,也就是我们家。知道了吧,老妈也没去下议院。集会当即就开始
了。先知首领想在今年举行一次特别交易,院长说。船上一名女船员希望在其中一处人家生
活和工作半年,以便了解我们的生活方式和我们山谷人。作为回报,首领对我们今天交易的
所有物品付双倍的价钱。网、锅、盘子、铁器,所有的东西都是双倍价钱。想想这是多么幸
运的事啊,再想想我们在下一次荷诺卡交易会上能弄到些什么。嗯,没过多久就听到一声巨
大的 “耶”,这让集会的人躁动起来,院长不得不冲着喧闹的人群喊出下一个问题。谁来接
待我们的先知客人?哦,那声“耶”一下子戛然而止。人们突然间找出了一箩筐借口。我们
地方不够大。我们有两个孩子就要降生了,我们的客人会睡不好。我们房子周围的蚊子会把
她咬成碎片。第一个提议的是脑子生锈的沃尔沃,那个肥腻腻的家伙。贝利家怎么样?瞧,
我和老妈都不在场,不能给这个提议泼冷水,于是它很快就熊熊燃烧起来。对,既然贝利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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