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侵脑细胞-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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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唯一站着的汉子见周文雪微微颔首,如蒙大赦,慌忙搬了两名受伤的同伴走了。
周文雪站在河边,一袭白色衣裙在这将至而未至的夜色里缓缓飘动,婀娜的身形,动人的曲线在风里隐约展现出来。她背对着石平道:“说把,你想干什么?”
石平踏前一步,与她并肩而立,嘴角露出一抹微笑道:“很简单,你负责送我入城,并提供我一些基本的情报,和一个可靠的身份,于公方面我送你们百斤盐巴,于私方面我负责让阿卡陪你十天。”
由于首都附近并不产盐,所以其时在马塞的刻意封锁下,诺大的首都周边便只能依靠亚特兰蒂斯人紧急修筑的三个小盐场供应。食盐的紧俏可想而知,石平口中承诺的百斤盐巴,足可换取数吨食物,近千把弩弓。条件不能不说十分优渥。
周文雪却没有考虑到这点,她轻轻的踱着步,黑发在风中飘舞着,她的眼中流露出一抹惘然之色。
“他叫做阿卡?”
石平一笑。周文雪踌躇了半晌,雪白的脸上不禁有些晕红,捏着自己的衣角半晌,细若蚊鸣的道:“阿卡……他有没有……?”
其声到后越是细小,几不可以闻。石平明知道她问的是卡尔的婚姻状况,却故意装作不知道,刻意皱眉道:“恩,你说的什么,我没有听清?”
周文雪的顿时大窘,她狠狠的瞪着石平威胁道:“你想不想进首都?”
石平举手作投降状道:
“好好,我兄弟今年三十一岁,目前尚未讨老婆准确的说是还没有哪个傻蛋女人看上这头笨牛,他一个月洗一回澡,爱吃鸡屁股。”
周文雪虽然知道面前这家伙话中带刺,但是听得心中牵挂的人还没有结婚,心中顿时放下一块大石。欢喜之下也不同他多加计较,待得听到后面却还是不由得花容失色:“一个月才洗一回澡?还爱吃鸡屁股……”
心情顿时又沉重起来,但是见眼前的这个假瘸子笑得甚是不怀好意,顿时醒悟过来是骗自己的,鼻中哼了一声,也懒得理他。
却不知道石平从头到尾都是在说谎。
这个言语中便将忠心耿耿的卡尔出卖掉的家伙,此时心中正在紧张的筹划以后如果此事曝光,怎么来应付脾性刚烈的卡罗这一关。
周文雪忽然转过头来望着石平的双眼,后者也毫不畏惧的回望了过去连瓦蒙那冷厉的眼神石平尚且不惧,何况你一个小小女子周文雪缓缓道:“那盐什么时候给?”
石平从容道:
“我入城之前,盐一定送到马塞在首都外附近设立了不少秘密据点,要百斤食盐还难不到石平。我安全回来以后,马上就唤阿卡来接应我,其实不妨告诉你把:他自从上次摸过你的脚以后,便一直对你念念不忘,我们喝酒醉后后,他还时常在话中对我提起你。我要他在这里陪你十天,只怕这家伙心中也求之不得。”
周文雪听他说得直接,芳心虽然窃喜,表面上还是板起俏脸斥道:“什么摸脚!那是裹伤,你以为都象你那样好色?”
石平嘴上不再做声,看着周文雪遥望天边,陶醉在对未来的憧憬中。心里深知面前这个为情所困的女子已堕入自己的算中,有了流民的协助,那么顺利完成计划的可能性又大了几分。
结局篇相忘的相望(九)
“前些日子,那个魔鬼……不,老爷的脾气越发大了,他本就喜欢喝那种很清而度数很烈的酒,而现在更好似将酒在往口中灌一般!只要他一醉,就喜欢磨刀。”
说话的老头喘息着,不知道是因为来时的急促还是遭回忆所惊吓,他的额头上有着密密麻麻的细密汗珠,显然在回想起这些已远离自己的往事的时候还被压迫得心有余悸。
在一旁的周文雪奇道:
“磨刀也不算什么坏习惯。”
只有佯作在一旁抹灰,背对着这交谈的两人的石平面色顿时一沉,将手中的抹布拧得更紧了些。早在担任猎食队副队长的时候,他就知道龟三四郎的”磨刀”习惯。
这个该死的变态家伙最喜欢以新鲜温热的人血磨刀!
周文雪见老头几乎紧张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了,只得又随口问了两句别的宽慰的话,将把这个老头子遣了出去之后。她很是不耐烦的向着石平道:“喂,瘸子,这已经是我叫来问的第十一个人了。这个刘老头上月才从龟三四郎家辞工,他也是我和我爹所能找到的近期内最接近联盟高官的人了。现在,你应该满意了把?”
石平微笑道:
“差不多了,现在我对首都中的局势,终于有了一个大概的认识。”
石平此时的眼神里闪耀着若有所思地明亮光芒,这同他邋遢猥琐的外表很不相称。周文雪看了呆了一呆道:“那你什么时候进城?早去早回。”
石平从思索中回过神来,不由得调侃她道:“我看你是想及早见到阿卡把。”
周文雪饶是生来大方,也不由得被这句话说得羞红满面,拿起手中杯子便砸了过去。石平轻轻接住,纵声长笑而去。
……
三个小时之后,一身青布补丁衣服的石平便随着一个中年人来到了巍峨的首都城门之前,自从猿人之乱以后,当时的人类议会便以罕见的全票(无一票反对,无一票弃权)通过了修筑城墙的决议。
不过短短年余时间,这座宏伟地坚实城墙便将整个首都团团围住。可是最值得讽刺的就是,城墙竣工不过月余。龟三四郎等人便联合亚特兰蒂斯人由内而外发动了叛乱,若当时没有这道坚固地城墙挡住了瓦蒙的退路,他的部队又怎会减员得那样严重?
望着眼前这道不能不说恢弘的,厚度达十余米,似巨龙一般绵延开去的庞然巨墙,石平的嘴边露出了一抹微笑那是讥讽的笑意。主张修筑这城墙地人其实根本就不明白。
真正坚固的篱栏,其实是在人的心里面。
众志,成城!
这样的可怕城墙,才是永垂不朽的象征!
门口的守卫看了一眼带领着石平的面无表情的中年人,显然他们地关系不错,打了个招呼便放行了。两人径直向着城市的东部行去那是穷人的聚集地。
同曾经存在于这世界上的任何都市一样,整个城市的财富总是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中。而首都地这种现象尤其严重,穷人总是居多的。
石平很清楚身边这个死板板的中年人要带他去的地方的性质他毕竟在这里生活了十年以前他也相信首都绝不会因为多了一圈城墙,换了一任统治者的变更而内里会发生很大的变化。这就象一个人就算加了件衣服另寻了个顶头上司也绝不会变成另外一个人是类似的道理。而石平也感觉得到身边这名中年人在冷漠中流露出的防范之意。
事实上,石平知道他们此时正行入的城市东区是一个最为复杂地地方。一切应该有地东西这里都有,一切不应该有的东西这里也会有。包括各式各样地货物,花花绿绿的衣裳,来往穿梭的人力车夫,嘶叫肮脏的牛马,从一天换一个小男孩的金发碧眼的女人到一顿饭钱就卖给你一宵的沧桑老妓,从三千块钱一盘的剥生蚝到三块钱一斤的黑硬馒头。从最原始的矛到最先进的生化武器。这里,都有。
在这个地方,没有钱买不到的东西,只有钱还没有买到的东西。
面前的这个中年人忽然停下了脚步。
他看着摆在外面的大锅红烧肉咽着唾沫。那诱人的香气似灵蛇一般盘旋在他的鼻端。记得上一次吃上肉还是在三年前把,自己从沟中的蛆虫口中夺取了一条死掉的癞皮狗,不顾那股高度腐烂发出的恶臭,狠狠的饱了一次口福虽然之后拉肚子拉得死去活来每次走到这里的时候,他都不顾小二的白眼,要在此处驻足良久。
“吃要给钱,老子闻闻总不给把?何况,闻起香吃起来多半就不香,不是有一句什么话么?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这个中年人不无恶意的想着。
但是通常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人的心中却都明明白白的知道一点葡萄其实绝不酸。
就算酸,也是那种甘甜过后回味出来的滋味。
酸的其实是心。
心酸。
此时他的心中还有一种恶毒的快意:身后的瘸子这样急着进城多半有急事把?有多急也得乖乖等老子闻够。你这从来没进过城的乡下人就傻傻的等着把。
可是店中的伙计竟然满满舀了一碗大肉向着他走过来,没好气的递到他的手上。这中年人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但是他马上反映过来,无论是梦还是现实都是次要的。
重要的是先吃上一口。
谁叫你这家伙端错的?
他贪婪的吞咽着满口的油汁和肉,目光的余暇却看见了自己陪着进城的那个难看的瘸子正在掏钱给店主,这家伙一下子明白过来,顿时放慢了狼吞虎咽的速度或许以后的很长时间都不知道还能不能享受到这样的美味了,可得慢慢品尝。
却见那可爱(相由心生,这个先前还难看的瘸子在中年人的眼里忽然变得分外可爱)的瘸子带着可爱的微笑走过来告诉了他一句更是可爱的话:“大哥你随便吃,我已经先给了钱,要酒要菜叫他们上,我去那边方便一下,马上就回来。”
中年人闻言顿时被久饥的胃中冒起来的油嗝噎了一下。他忽然忆起临行前周老大告诉自己的话:“你进城以后,密切监视着这小子,我会派人接应你,他同谁说过什么话,去过哪里,都得好好记住,回来以后,我管你一天酒足饭饱。”
他于是很尽职尽责的盯着那个肮脏的”厕所”的出口,直到石平一瘸一拐的行了进去,这才将精力重新放到面前的饭桌上,同时喊了一碗黄酒,慢慢的咂着,但是眼角的余光还是一直挂着那里。可惜一直到他觉得送进嘴的红烧肉开始发腻,胃里开始恶心的时候,那个瘸子依然没有出来!
他的心中开始有隐隐约约的不祥预感。这个中年人强忍着胃中翻江倒海一般的不适与酒精带来的晕眩,勉强的扶着桌子站了起来,意图一探究竟。但是一个踉跄,几乎又坐倒下去。
却有一双铁钳一般的大手及时抓住了他的胳膊。他转头过去,一看,竟然是本来坐在柜台后面的那个又高又壮的光头老板,这个浑身油腻的大汉皮笑肉不笑的道:“你可是吃好了?”
中年人慌然点头,他心中不祥的预感越发强烈。
店伙计此时已悄悄的走了过来,手中拿了一根粗大的门闩。
大汉粗声道:
“你一共吃了八十五块六毛四,把帐结了把。”
这话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似一个晴天霹雳一般灌入中年人的耳朵中。他慌然分辨道:“开始我的那位老弟不是把帐结了吗?”
满面油污的大汉狞笑道:
“老弟?你们认识?”
中年人已经是骑虎难下,只得慌乱点头。老板突然抓住他的领口将他按在桌子上,碗中的汤汁立刻泼了中年人一眼,老板将几张钞票拿了出来,吐了口唾沫,用力的揉粘在他的脸上,咆哮道:“你的老弟拿的是假钱!若不是我刚刚发现得早,你他妈的也跑了,我告诉你,最好把今天的帐结了,不然老子把你拿来喂狗!”
中年人被大手卡得喘不过气来,喉咙中格格作响,双手双脚拼命乱舞,却是伙计怕出人命,将暴躁的老板拉开。谁知悻悻的老板刚一松手,那中年人一口酸臭带了酒气的秽物便猛喷了出来,直浇得老板和伙计满头满脸都是。有几滴还溅入了眼睛里,两人顿时痛苦闭目揉搓咒骂。中年人也是久经世故之人,此时不跑更待何时,一边呕吐着一边强自混入人群里逃之夭夭。等到老板与伙计恢复视力,只得面面相觑,四周人头攒动,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而此时早已变装成一名三十余岁的壮年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