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侵脑细胞-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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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吐出一口浓痰道:“你这个瘸子叫什么名字,能干些什么?”
石平做出一副惶恐模样道:
“小人叫做方林,以前曾经在预备部队中做过军医。”
猿人入侵之时候,联盟中几乎全民皆兵,所以若有人想自预备部队中调查他的来历,那是千难万难。而其时医生奇缺,这个的身份可以让他借治病之名四处行动以打听信息。也不会惹人嫉妒。
果然,阿汉听到他的职业后面上顿时一喜,大声笑道:“不错不错,我们这里正好少一个医生,你以后就留下来,每天给你饭管饱!”
在流民营中,饭管饱已属是少数的特殊待遇了。石平却又在此时颞颥道:“这位老大……实不相瞒,我其实身上是背了几条大事的,不知道城里的……会不会追查来?”
两撮鼠须的中年猥琐汉子闻言奇道:
“你能干出什么大事?”
石平沉默了半晌,面上作出一副踌躇的神色,直到面前那几个凶神恶煞等得不耐烦,开始大声威胁才无可奈何的道:“我……我上司向来对我苛刻,我的这条腿便是被他打断的,于是便找了个机会迷奸了那混蛋的女儿,后来干脆一不作二不修,偷了些军需便逃了出来,在外面东奔西跑了快一年,终于走投无路,就带了仅剩的这些盐巴,来这里投靠各位。”
他情知此时医生缺乏,若不编造一个惹人信服的理由,很难解释自己为何要沦落至此。
旁边的人听后,眼中露出释然之色。而阿汉听到石平诉说迷奸上司女儿的时候,眼中有奇光冒出,神色间更是同他亲密了几分,拍着石平的肩膀狂笑道:“哈哈哈,看不出你个瘸鬼还真有胆子。不过还是没有老子胆大!老子是直接把我的上司给干了!”
说着便开始吹嘘他的英雄事迹,他如何拖去女上司的衣服,那奶子是怎样大,干起来又是如何如何爽。
石平一面陪笑着听他吹嘘,一面放了心,知道自己终于成功在这里不招人疑窦的融入了流民中,完成了自己的第一步目标!
结局篇相忘的相望(六)
时间过得极快。转瞬间已经过了整整五天。
石平并没有急于去寻觅自己需要知道的东西这种事是急不来的。
欲速,则不达。
谋定,而后动。
最好最稳妥的办法便是如水一般的渗透,侵入。在别人不知不觉中了解到自己最需要的东西。
这四天里,他沉默的做着份内的事情,常常要忙到深夜。
很快的,在流民中这些长期挣扎在死亡贫困线上的人,都知道了一件事。营地东区第七部分新来了一个可敬而可怕的医生,他治病不给人服药。只是拿一根长长的针扎进人的身体里面。
对于穷困得连下一顿饭都不知道在何处着落的流民来说,这种不用付出任何物质的治疗方式是最能让人接受的。
这也是他让人可敬之处。
但是他也很可怕。
因为在他的治疗过程中,常常会有失手的事情发生!
这失手的下场就只有一个。
死!
经过他手上的病人,就只有痊愈或者死这样两个在幸福与绝望两者之间徘徊的极端结局!
可是被他治死的人地亲属,朋友,却都拿这个瘸子没有任何办法,因为病人在接受他的医治前,就得签下生死状。而这个瘸腿男人诊治病人偏偏又不收任何费用!
令人对他抱持着希望的是他救活的病人要比杀掉的多得多。
对于这样一名救人与杀人都同样厉害的医生,人们对他的敬畏便随着他救治和杀死地病人数目的逐渐上升而同步增加着。到后来他们也学了个乖,不是特别痛苦难当得生不如死或者自分必死地病,他们便不再去打搅这位”瘸腿阎王。”
于是石平的工作又由繁忙变得清闲。
他端起桌子上的那只缺了角的破大碗,喝了一口方才盛上的”粥”负责分发三餐的西强的老爹被石平治好了老寒腿因此石平才能享受大碗地待遇。
口腔中传来一股苦涩与腥味交错的感觉,仔细咀嚼,里面竟还有一些难以嚼烂的棉韧树皮,草根。如今石平已经了解到了,亚特兰蒂斯人乃是从水中打起了食物的主意,他们在水中大量培育小球藻,螺旋藻。接着将之风干,加工,搀杂上磨细的粮食分发给下面的人民食用。
石平在心里,也不得不佩服起这些亚特兰蒂斯人的智慧。它们竟然能另辟捷径,寻觅了这么一条解决粮食问题的方法出来。要知道,若单论营养价值而言,小球藻地实在还在大米与玉麦之上。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股腥味。
搀杂了小球藻做出来的饭或者菜,就如同这碗粥一般,都有一股难以除去与下咽的腥味。
作为一名烹饪高手,石平知道在料理过程中,有七种方法可以将这腥味除去。其中一种便是将之浸泡在醋,料酒中一小时之后,在以开水汆过,晾干后加八角,老抽,酱油,红糖,麻椒同猪后肘肉同煨至熟烂。
这却是七种方法中最简单的一种而已。
石平再度勉强着自己咽下一口这难以下咽的晚餐。他皱着眉头努力地适应着那股自己舌面上传递而来的怪味,同时在心中回顾自己童年时候在流民营中艰难度日的情形。心中叹息自己往日连那些腐烂了的白菜帮子都吃得津津有味。不料今日竟无法适应这种类似的生活。他忽然想起了一句故乡的名言:由简入奢者易,由奢入简者难。
一念及此,石平苦笑摇头,端起手上还剩了大半碗的粥后行出自己的窝棚,将之倒入了旁边一名瘦得皮包骨头的小女孩的碗里,对着身后小女孩全家地千恩万谢报以微笑作答后,径直向外行去。
有人曾经将人地一生归纳成三种欲望:食欲,性欲,好奇欲。
这看法虽然失于偏颇,但是食欲被摆放在第一位,却是不争的事实。
一个人打出生开始这个时候他自然谈不上什么好奇欲,至于性欲那起码是十二岁之后地事但是却不能不吃。
可见食欲被放在三大欲望之首不无道理。
石平也是一个人。
在经历了五天的流民营中的清苦生活后。他也终于按耐不住这欲望之首的煎熬。想要出去祭一祭五脏庙。
一水漠漠。
波平如镜,
山影水影鸟影树影人影,都被毫厘不差的收入了水中。
然而水面忽然又破碎动荡起来,将收入了影子还给了原主人。
因为石平将一粒石子抛了入去。
平平的抛入水。
石子上绑了一条线。
线的这一端连着他的食指。
涟漪圈圈点点的纹荡开来,石平注视这平静里隐藏了无数个细微旋涡波纹的水面,心中却忽然念起远方期盼着自己归来的女子的泪眼。
见惯了丑恶肮脏,血腥暴力,忽然间,在这样一个平和柔美的地方,心中最为珍贵美好的东西被清凉的河风吹起,倒也是自然而然的事。
良久,石平才长长的叹息一声,他强自克制住立刻返回马塞的诱人念头。为了爱侣的笑厣中不再有悲伤,短暂的分离那又何妨。何况,他最是担心的是,一旦亚特兰蒂斯人从粮食危机中喘息过来对马塞发动战争,在阵前以柳永父子相胁那当如何?
于公来说,妥协乃是不忠不义。
于私而言,强硬却是不仁不孝。
这选择分明便是绝路。
而要对付这种困窘局面的最好办法就是破局。
釜底抽薪,将他用于要挟你的棋子于暗中消去,那么此局自溃。
实际上,石平在来此之前已经下了狠心决心。若是救不出柳家父子,那么也不能让他们再活在这个世界上!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哗啦”一声,石平将右手猛力一抬,一条阔口肥鱼拖水而出,在地面上蹦跳不已。哪怕是在这个时候,它的大嘴却依然死死吮着那粒石子不放。
其实并不是石头美味,而是那石头上涂抹的蛇血似魔咒一般吸引着它。
原来这种鱼乃是这淡水河中的异类,它平日中素来藏身于污泥里。以水蛇,蚂蝗,小鱼等物活为食,因此寻常的钓饵很难将其引诱上钩。所以这条河中虽然有无数流民垂钓,但是此鱼仍然能笑傲水中,但此鱼最嗜蛇血,一旦咬住,绝不松口,石平便是抓住了它的这个弱点,将之一举成擒。
天边的一线云,拉得极长的与地平线平行着环裹这暮晚的云空,火与烟的气息在河旁的山丘背后升腾飘荡了起来。火苗”筚拨”的响着,这条无鳞的肥鱼被填满了茴香,青蒿,马齿,洋洋菜。在火上被熏烤着,滴出一滴滴鲜美的油汁。香气扑鼻中,石平的眉头却不为人察的皱了皱。
他这几日一直有一种心神不宁的错觉。尤其是以今日外出后更是明显。
那是一种被人跟踪的错觉。
“难道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
石平不由得这样想到,但是旋即又否定了这个可能性,且不说自己的行迹向来隐秘难测,单说这一次运用的在血翼处学会后首次运用在自己身上的的改装术,便足可瞒骗过大多数熟悉自己的人的眼球。
可是先前那一声因为这烤鱼的香气而发出的微响,却真真切切的反应出了这个事实。
自己正被人跟踪着!
石平不动声色,大刺刺的撕下了一大片烤鱼放进嘴里,闭上双目大力咀嚼了起来。其实此鱼肉质虽肥,但是其中多了一股泥腥味,只是因为流民营里的生活实在清苦,两者相较下才觉得其味极佳。
此时久未享受荤腥的口腔与胃得到了甘美的油脂的滋润,分泌出大量的消化液应和着。石平表面上正在快慰的品尝着鲜美的食物,心中却冷笑着以不变应万变。
他知道自己寻找的这个地方僻静无人,敌人若是有所动作,那么现在就当是发难的最佳时候。若等会天色暗淡下来,那么无论是追捕还是搜寻,都将增添更大的难度。
石平咽下口中的甘美的鱼肉,拿起枸木棍穿通的烤鱼又再咬上了一大口。这一次,全神贯注的他甚至听到了潜藏在山丘背后的人偷咽着唾沫的声音。他在心中冷笑了一下,继续无动于衷的享受着肥美的鱼脂流淌过舌面以及喉咙的美妙感觉。
结局篇相忘的相望(七)
石平刻意的佝偻着背,缓缓的咀嚼着口中的鱼肉。
他背向着那几名潜伏者。
所以那些人看不见他脸上慢慢升起的那种如同饥狼在深山里伏伺猎物的表情。
他拿起残剩的烤鱼,再度有力的咬了一大口。
河边随着暮阳的暂别显得出了几分灰败的冷意。茂盛的芦苇从里,有着静静的水拍岸的声音。野火将灭,炊烟袅袅。
石平灭火,起身,举步。
他依然是刻意的瘸着腿做这些简单至极的动作,但是偏偏这些对于一个瘸子来说应该是很蹒跚的动作却给人以一种行云流水的自然。不带一丝生涩,仿佛这些动作天生就是设计给残疾人做的一样。
他其实已经将自己的精力调整到了最高峰。
对于僵持着的双方来说,石平的起身就是一个契机,或者是一个引子。
因为他行进的方向,恰好便是这些人潜藏着的方向。
只要登上眼前这个小坡的顶端,那么那些埋伏的人便无所遁形!
他在逼他们入局。
不入局,怎能破局?
而石平心中不忘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眼前的几名跟踪者均乃平庸至极地普通人,他们的幕后主使是谁,是否暗藏在一旁,等待自己略微为他们分心之后,再作突袭?
所以,石平每一步都行进得极缓,极慢。
他甚至已作好了随时跃入水中的准备。
于是袭击终于来了!
在石平登上了丘顶的时候!
袭击来得猛烈而迅疾,石平一个翻滚自丘顶滚落下来他本可不必做得这样狼狈。但对方的王牌尚未出场,自己又怎么能将底牌尽露?
他望了望深插在丘顶土中的那三个小点。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