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东诡事 作者:倾杯序-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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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没关系。”老唐道:“我三天两头的来看他,给他买点菜啥的,我爸生活基本还能自理,真有事打我电话就是了。也不能多在这住,三两个月最多了。”
范胖子看了看我,我心说咱买房子又不是为了住。只要房照的名字改了,他全家都不搬走也不怕。想到这朝范胖子点了点头,范胖子道:“好吧,但咱丑话说前头,我们就是提供一个住的地方,老爷子住着我们不撵,但不管发生什么问题可与我们无关。”
老唐忙道:“谢谢了!谢谢了!那咱更名去吧。”
房子更了名,中介大姐得了一千块,老唐得了二十三万,我和范胖子高高兴兴的等拆迁,算是皆大欢喜。老唐说今天晚上他就开始搬家,也没啥正经东西,都先存在亲戚家,明天下午你们就来收房。我和范胖子去小屋看了看老唐的父亲,老爷子满头银发,两道雪白的寿眉,一看就是长寿像。他耳朵有点背,双眼直直的望着房顶,屋子里进了人也没发觉。
第二天下午我和范胖子来收房,只见房门四敞大开,压根就没锁。进屋里只在桌子上发现了钥匙,屋子里差不多搬得干干净净,老唐早走了。这老唐,我心说这么大岁数了办事咋还这么不靠谱呢?也不说交代一下再走。范胖子拿起手机给老唐打电话,捉摸着好歹交代两句,结果老唐的手机还关机。
“这叫啥事?”范胖子一边满屋子溜达一边埋怨道:“老唐整的和逃跑撤退一样,拿了钱人就没影了。”
我说下一步咱咋处理?留老唐他爸看房子咱就走呗?只等拆迁?范胖子说那就浪费了,咱简单花个几百块收拾收拾这屋子,完事就租出去,他拆迁你知道要拆多长时间?咱租出去不还能赚点房租?
“庆祝一下!”范胖子道:“咱哥俩也算置业了,买点酒菜,就在这屋喝点儿。”
我和范胖子买来一只炸鸡、几样拌菜,拎了几瓶啤酒。回来的时候正见着老唐他爸颤颤巍巍的拿着一个小锅子在过道里接水。
范胖子贴近老头大声道:“您老这是要干啥啊?”
“啊?”老头看了看我们,含糊不清的说道:“下点儿面条吃啊。”
“别下面条了,你老看这个。”我手拎炸鸡在老头眼前晃了晃道:“走吧,进屋,咱爷仨喝点儿。”
“喝点儿?”老头看着范胖子手里的啤酒瓶子眼睛一亮,哆哆嗦嗦的跟我们进了屋。
范胖子杵了我一下道:“这老头这么大岁数还能喝酒吗?”
我也有点后悔,犹豫道:“少来点儿啤酒没问题吧?”
整个炸鸡撕开,我先给老爷子来了只鸡腿。还真别说,老头牙口还说得过去,咬了两口鸡腿,一仰脖来了一杯啤酒。范胖子哈哈大笑,一竖拇指道:“您老真是老当益壮!”
两三杯啤酒下肚我也来了兴致,对老头说道:“您老身体这么好,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
“什么?”老头伸手拢在耳边。
“我问您老是做什么工作的!”
“嘿嘿。”老头一笑:“工作啊,没工作,我是坐牢的。”
“坐牢?”我心说这老头可真逗,忙问道:“那您老在哪坐牢啊?给咱们说说成不?”
老爷子抿了半杯啤酒,絮絮叨叨的给我们讲起了当年的往事,哪知这一个普普通通的破老头讲得却是惊心动魄,把我和范胖子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一切还得从唐聚五将军说起。唐聚五,原名唐福隆,字甲洲,满洲正黄旗人,1898年出生于黑龙江双城县。唐将军小时候本来学的是木匠,后投身军旅,被编入奉军第27师卫队旅。
没多久奉军扩编至十个旅,张学良自领第三旅旅长,唐聚五由于作战勇敢,被升任为排长。第二次直奉战争中,积功任营长。再后来唐聚五到东北讲武堂第6期步兵科深造。1928年出任辽宁省防军1旅1团中校团附,驻防凤城。
谁成想唐将军还没来得及去凤城就职,就爆发了震惊中外的九一八事变,1团团长投降,凤城失守。唐聚五闻讯大惊,只身赶到北京面见张学良,要求回东北抗日。张学良眼见旧部抗日情切,却也无可奈何,无奈之下同意唐聚五回东北就职。
这时候东北都丢了,被日本人占了,上哪去就职?唐将军只身回到东北,召集旧部于在辽宁省桓仁县举起了抗日的大旗,成立辽宁民众救国会和辽宁民众自卫队,大伙儿公推唐聚五为自卫队总司令。
短短几个月之间唐将军召集大军37路,堪堪20万人马,与日伪军接大小100余战,收复东边道14个县。威震华夏、妇孺皆知。张学良闻之大喜,委任唐聚五为辽宁省政府代理省主席兼辽宁民众自卫军总司令,授中将军衔。
之后日军在东北地区不断增兵,斗争日益残酷。日寇火器精良,唐将军苦战不敌,万般无奈率众撤回关内。唐聚五撤兵之时这唐老爷子还是个十岁的孤儿,靠沿街乞讨为生,眼见着自己国家的军队往关里开,他居然冲出来拦住唐将军的马头只说要跟着当兵。唐将军见这孩子有骨气,一问之下小乞丐居然无名无姓。唐将军说你就跟了我姓唐吧,我给你取个名字就叫得胜,希望咱爷们打小鬼子可以旗开得胜!
唐得胜跟着军队进关,一开始还只是跑跑哒哒的给大人打杂,等到跟随唐将军长城抗战的时候已经可以帮着往枪里装子弹了。
1937年七七事变爆发,日军全面侵华战争正式展开。唐聚五两次晋见蒋中正,请缨抗战,誓要杀回东北。1938年,唐聚五将军被任命为东北游击队总司令,率领部队由汉口北上,一路宣传抗日招兵筹粮,待等部队行进至河北迁安一带时已有六个纵队,每队一千二百余人。
几个纵队分别驻守迁安、玉田、宝坻、遵化、青龙等县,伺机对日寇发起进攻。唐聚五将军亲率所部游击于迁安平台山一带,前后作战9次,击毙日寇数百人。又在青龙县、都山县一带作战5次,歼敌一部,而我军则无一人伤亡,大振中原士气。
1939年5月,日寇眼见唐聚五所部游击队做大,实在不胜其扰。逐集结优势兵力,趁大雾包围迁安平台山。一场血战之下唐将军重伤不退,终因失血过多壮烈牺牲。所部将士二百余人尽皆殉国,无一人生还。唐将军阵亡之时年仅41岁。①
①文中相关史料均引述自公开的正规出版物、电子出版物,不违反国家相关法律法规。
、十五。仇家
唐将军被围之时唐得胜正随军驻扎玉田,待等玉田一部闻讯赶来却为时已晚。唐得胜自小跟随唐将军长大,视唐将军为父,眼见唐聚五尸陈荒野,难免哭得死去活来。安葬了二百多具昔日战友的遗体,唐得胜顿感万念俱灰、再无斗志,脱了军装回东北老家去了。
回到东北唐得胜就在一家钟表店当学徒,娶了媳妇生了孩子,49年以后又被安排到工厂去当工人,日子本来还算过得去。哪知到了50年代镇反运动,忽然有人检举他当过国民党兵,最起码是历史反革命,弄不好还是潜伏下来的特务。上面二话不说,马上把唐得胜抓了起来。到底怎么回事总得审问一下,审问的时候唐得胜不服,说我是跟着唐聚五唐司令当兵!当的是抗日的兵!我他妈真刀真枪和小鬼子拼过命!你们凭啥抓我!?
唐聚五?负责审问的人一听就乐了,原来你小子不光当过国民党的兵,还当过奉军。这回我们算抓住个大的,双料的历史反革命。把唐得胜吊起来打了四五天,摸底一查唐得胜没有“血债”,当兵也是很多年前的事,和“特务”扯不上关系。最后决定挂牌游街一天,送进监狱判了十七年,好歹算是捡回条性命。
等唐得胜出狱的时候早已物是人非,老伴生病过世,儿子吃喝嫖赌不务正业,儿媳妇带着孙女也改嫁了。唐得胜没了工作,也没地方给开工资,只能给别人打点儿零工。他儿子老唐上了年纪还是恶习不改,想指望他养老那是没戏了,这些年唐得胜只能靠每月200多块钱的低保过活。
“他妈的!”范胖子骂道:“抗日还判了17年?这可上哪说理去?”
唐得胜嘿嘿一笑,哆哆嗦嗦的拿起酒杯,又喝了半杯啤酒。
我心想这十七年大狱实在是坑人,活活的把一个家就这么折腾散了。那老唐拿了房钱就没了踪影,唐得胜无依无靠连退休金和医疗保险都没有。昔日抗战老兵落得今日这般凄凉,令人不胜唏嘘。
酒喝到晚上四五点钟,唐得胜晃晃悠悠回小屋睡觉去了。我和范胖子收拾收拾,有唐得胜在这住着也不用锁门了,出了大门准备各自回家。
刚出大门,迎面走过来一个人和范胖子擦身而过,范胖子突然怒吼一声,伸左手一把抓住这人的脖领子,晃着大脑袋就向那人脸上猛撞过去。两个脑袋相撞“嘭”的一声响,那人被范胖子打了个措不及防,“哎呀”一声喊,捂着脸摔倒在地上。范胖子这一手可吓了我一跳,一身冷汗酒醒了一半。范胖子得势不让,抬右腿朝那人前胸就是一脚,那人刚刚用手撑地坐起身来,又被这一脚踢翻在地。
我赶忙拦腰一把抱住范胖子,心说你有多大仇也不能这么打啊,把人打坏了不用给人家看病啊?看病不得花钱啊?范胖子怒道:“别拦我!你看他是谁!?”
我这才往地上一看,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儿,容貌俊美。哎呀!这不就是那天晚上请三太子上身打折范胖子胳膊的人吗?这可真是冤家路窄。
正在这时,从远处跑过来夫妻二人,女的抱着一个骨灰盒,男的赶忙拦在我们中间,上气不接下气道:“兄弟啊,是你们啊,咋了这是?咋还打起来了?”我一看却是王千惠的爸妈,王大哥两口子。
范胖子哪管什么王大哥还是李大哥,身子往前冲还要再打,王大哥赶忙将他拦住,口中说道:“兄弟,这到底咋回事?别打、别打,他是我外甥!”
王大嫂单臂夹骨灰盒,伸手把年轻人在地上拉了起来。那年轻人委屈道:“你们。。。。。。你们是干什么的?怎么上来就打人!?”说着用手抹了抹眼泪,没想到他居然被范胖子打哭了。
“去你妈的!少他妈给老子装!”范胖子骂道:“我这胳膊怎么折的不记得了?!”
王大哥回头道:“宋华健你出去跟人家打架了?不能吧?”
宋华健跺脚抖手道:“没有啊!人家哪有打架!?”
只这一句话就说得我一身鸡皮疙瘩,挺好个小伙却是个娘娘腔。我心说要是跟别人说范胖子这样五大三粗的家伙被这个伪娘打折了胳膊一定是没人相信了。对了,我还被他踢得吐了口血。难不成真像海叔说的那样?他被降头师操控了?
我又仔细端详端详眼前这个人,问道:“你叫宋花娟?”
宋华健白了我一眼嗔道:“你听好,人家叫宋华健。华是华丽的华,健是健康的健。”说罢掏出纸巾擦了擦额头,又道:“说吧,你个死胖子!为什么要打人家?”
他左一个“人家”又一个“人家”的把范胖子也说得傻了眼,范胖子挠挠脑袋,转头望了望我,低声道:“难道我认错人了?不能啊。”
我忙对王大哥道:“那天咱们还说着话,谁成想就来了警察。你们两口子可好?没受伤吧?”
王大哥打个唉声道:“那天连累你们也挨打了,我心里正过意不去呢。我们两口子都给拘留了。这不,华健刚把我们接出来。孩子。。。。。。孩子却。。。。。。”说罢眼眶泛红,用手指了指王大嫂抱着的骨灰盒,王大嫂咧嘴哭出声来。
我道:“大哥、大嫂节哀,孩子的事我们还可以慢慢想办法。现在我和这位宋华健有点儿事得说清楚,不知道方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