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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9部分

草清-第3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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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选四爷了不但之前四爷对自己有恩,在这剧变关口,只有四爷察觉到了,只有四爷有这般决心向自己伸手,对自己允诺,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在隆科多的心里,胤禛真有神机妙算,竟算准了今夜就是那天地转换的一夜。
可实际情形却非如此,当李卫和常保策马从畅春园急奔回雍王府,将隆科多的口信带到时,胤禛浑身发软,当时就瘫在了地上。他眼神恍惚,就盯着远处也瞠目结舌的茹喜,心说自己这舍命一搏,竟然还真中了的。
原本胤禛是没这般决绝的,傍晚回到王府,闷闷不乐,还是茹喜找上门来,诧异地问他怎么又回来了。
胤禛对这女子心绪十分复杂,烦躁地说皇上身子还稳着,那李肆这番是料错了。
茹喜却瞪眼叫道:“那李肆可能是料错了时间,但怎么也不会料错事情他早早就说过,要王爷笼络好隆科多,还给王爷送回了他的儿子,帮王爷从他那讨来一个绝大人情。现在皇上身边就隆科多一人,不正是那李肆所说的机会?如此机会,宁搏错,勿放过”
这话让胤禛顿时如梦初醒,隆科多现在康熙身边就隆科多一个外臣,真有什么意外,什么事都由隆科多一言而决,如此机会,那李肆竟然早早就料到了,真是……
此时也顾不上是什么未来之祸了,如茹喜所说,这可是眼前之福。他心一横,牙一咬,写了那封许愿书信,让李卫和常保去畅春园投给隆科多。
这一封信马上就见了效,李卫常保带回来的,竟然是如此消息……
“现在别去找十三爷了,免得走漏消息,等到了地头,在御前再召十三爷,名正言顺……”
胤禛缓过气来,下意识地还要招老搭档十三,茹喜却提醒了这么一句,让他禁不住细细看了看茹喜,这女子也真不是非常人物。
茹喜百感交集地流泪跪拜道:“茹喜在此祝四爷……马到功成……”
胤禛点头:“若真是功成,我也绝不吝赏你的功劳。”
李卫在一边催促,常保更是挎上了一把家传宝刀,自家主子已经搏了,他这个奴才也得有舍命之心。
看着胤禛在家人簇拥下匆匆而去的背影,茹喜软在地上,喃喃自语:“茹喜要的可不是什么赏功……”
从隆科多传讯,到胤禛打马而来,不过短短半个时辰。深夜的京城没有被这小小马队的疾驰给惊醒,还陷在沉沉的昏睡中,浑然不觉,这大清即将被这一阵马蹄声变了天。
京城西面某处宅子里,另一个老人似乎听到了这阵马蹄声,他艰辛地喘息着,浑浊的眼珠勉力转动,嘴里吐着模糊不清的字句。家人附耳过去,只听到“外臣……一人……不合制……速召……”
家人只是家人,终究没听懂自家老爷在说什么,似乎感应到了畅春园清溪书屋另一人正忽明忽灭的生机,这老人呼吸更为急促,却始终难以成言,急得他一把抓住家人,眼珠凸起。
“皇上……皇上……”
老人张口呼喊,家人却只能听到这两字,接着那手就颓然无力地软下,瞳孔骤然定住,然后缓缓失焦。
康熙五十六年十月二十八日丑时,理学名臣,熙朝重臣,被康熙皇帝称呼为“吾友”的李光地病逝京宅,享年七十五岁。但在后世清国史书上,他的忌日却被往后挪了三天。
胤禛带着李卫常保奔入畅春园,又在隆科多的陪同下进了清溪书屋,见到榻上的康熙,泪流满面地跪下来,还低声问道:“今日可是二十八日?”
一边的魏珠见隆科多没带进来大学士,却只带进来胤禛,惊得浑身僵直,他已经明白了两人的用心,再听胤禛这一问,更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胤禛一边流泪,一边扯着魏珠的衣袍低声道:“公公对我阿玛的忠心,我胤禛绝不敢忘,有我胤禛一日,就有公公一日……”
魏珠正不知该如何回应,隆科多朝他皱眉点头,整个人顿时也清灵了。他这总管太监本就无权过问朝政,如今皇上危在旦夕,新君之事,他也就只能随波逐流了,毕竟他的权力只来自塌上还有半口气的康熙。
“必须要让皇阿玛醒来”
听了御医的病情汇报,胤禛挥袖拂去泪水,因极度惊恐和紧张而涣散的心志也集聚起来。
眼下皇阿玛身边就他一个儿子,就算皇阿玛属意十四,十四也赶不回来了,国不可一日无君,皇阿玛醒来,只能将位置传给他,所以必须要让皇阿玛醒来,立下遗诏。
“大剂人参附子?为什么……”
胤禛本想咆哮说为什么不用,最后关头收了口,他转眼看向隆科多和魏珠,目光森冷,这话他不能出口,但这两人却能定夺。
被胤禛这一盯,隆科多和魏珠心中一寒,他们明白了,这就是投名状。让康熙用这药,神智虽然能恢复,药效过后,人却是死定了。这罪名胤禛不能担,他们两人却必须担。他们在胤禛身上下注,胤禛也要他们以未来相搏,那一刻,两人就在感慨,他们可真是选了位心志如铁的好主子啊……





第二卷 第四百四十六章 康熙真没有五十七
泡书吧 更新时间:201239 19:40:55 本章字数:6831

第四百四十六章 康熙真没有五十七
此时还能退么?不能了,两人也是牙一咬,心一横,对御医下了命令。
“还有一人,最好召来……”
御医张罗药汤时,隆科多想到了一个纰漏。
“张廷玉……除我之外,他也可能知道皇上亲征前留下的遗诏内容。”
此时的隆科多,对上胤禛,已没了胤禛是因他而立的居功之心,反而觉得自己有些危险,抬出张廷玉时,怀着的竟然是进一步邀功之心。
亲征前留下的遗诏?
胤禛不及细想之前那遗诏说的是什么,只关心等会该拿到什么遗诏,径直吩咐道:“速速密召……不,以皇上密旨传来,绝不可走漏消息由他来拟旨更好”
如今箭在弦上,张廷玉不过一区区学士,小小侍郎,还该好揉捏。如果换作是领侍卫内大臣以及大学士之类的重臣,他也未必有那个胆量用。
片刻后,由那个叫小晴的宫女给康熙灌下药汤,最后一口时,康熙就咳咳喷汤,有了神智。
“皇阿玛”
众人全都跪下了,胤禛更是膝行而上,悲声凑到床前呼道。
被这一声渗人心肺的呼喊拉起了意识,康熙勉力睁眼,看到的是飘曳不定的色彩。
“我……我怎么了,这是要死了吗?”。
人参附子的药效在全身流转,让他渐渐有了力气,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五脏六腑剧烈的疼痛,心口更是寒冷如冰。
“不,我不想死……我还有太多的事情没作完,老天……老天是绝不会让我死的”
这个念头将他的意识撑住,没被那剧烈疼痛碾散。
但就那混沌如海中迷流的光影中,一张扭曲狰狞的脸凑了过来,还夹杂着变调的声音,隐隐像是老四在说话。
胤禛急切地问:“皇阿玛,天下事,您要怎么定?儿子就在身前,就儿子一个人侯着……”
“天下”、“儿子”、“一个人”等词语,让康熙凝起了心神,眼瞳也聚焦而起。果然是胤禛,他怎么会一个人来了?大学士呢?诸臣呢?其他儿子呢?
依稀见着胤禛身后只有魏珠和隆科多两人跪着,再没其他人,康熙明白了,一股燥热在胸口蛮横地冲撞着,那是他难以抑制的怒意,还有无比惊慌的畏惧。难道斧声烛影那种事也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不,这怎么可以?
胤禛,你是来要这位置的吧……
天下是要给十四的,给你老四,别想先不说你本就没有做皇帝的资质,现在你是在干什么?你这是要矫诏篡立能让你这个无君无父无耻无德之人来坐这大清龙椅?
我还没有死,我现在也死不了
一腔的话就在肚子里转着,可全身剧烈的疼痛却让康熙说不出半句话。康熙目呲欲裂,勉力举手,指着胤禛,嘴里只道:“你……你……”
胤禛本被自己老子吃人一般的目光盯得惶恐难安,可瞧着康熙这番景象,很早之前,发怒踹自己时不慎跌倒,被自己扶住时的感觉又涌上心头。
皇阿玛……早就不是那个英明神武,威慑天下的圣明君王了,他马上就要死了,他不死,这大清江山还不知要被带到怎样的深渊之下。
为了我大清的未来,皇阿玛,你眼中的愤怒,骂意,我胤禛都受下了……你,安心地去吧。
胤禛面上惶然,目光却已坚定,他迎着康熙的手指,重重拜倒:“皇阿玛,儿子怎么当得起这天下,还望皇阿玛收回成命”
康熙继续朝他抖着手指:“你……你……”
胤禛再拜:“请皇阿玛收回成命”
后面隆科多高声道:“雍王爷,此乃危难之际,皇上已传位给王爷,王爷就受下吧”
魏珠嚎啕大哭道:“皇上选的主子,定能当得起这大清的江山”
听到这两人的高喊,康熙就觉那一股气似乎撕裂了胸腔,将自己的内脏暴露于外,他痛苦地高声哀嚎,呼声传遍了整个清溪书屋。
“皇上半夜呼号,声状凄厉,不知有何大变……”
清溪书屋远处,马国贤也被这呼声惊醒,赶紧在自己的日记里写下这一笔。他一身是汗,就抱着自己的十字架,默诵祷告着他的主。
当哀嚎声平息时,张廷玉也来到了清溪书屋,见到榻上已被黄绫蒙住脸面的康熙,一颗心如琉璃杯落地,碎成不知多少片。
“皇上已经……大行了……”
魏珠边哭边用脑袋砸着地,康熙临死前的惨嚎让他魂魄还没收摄齐全。
“国不可一日无君张廷玉,皇上驾崩前,指了四阿哥继位,我和魏珠亲眼所见,召你来就是赶紧拟定遗诏”
胤禛恍恍惚惚,没有言语,隆科多却知道,正事还着落在自己身上,一刻都不能松懈。
“遗……遗诏?不是有……”
张廷玉还没从这剧变中清醒过来,下意识地就要说之前不是有遗诏么?新君不是十四阿哥么?
可话没出口,就被胤禛咚咚叩拜的声音打散了念头,此时他才骤然醒觉,雍王怎么在这里?
他瞪圆了眼睛,看向隆科多,后者坚决地点点头,一股恶寒从脚底直冲头顶,他几乎当场就要喊出声,这是矫诏篡位这是谋逆
“衡臣啊,我们孔圣之徒,也有大小仁之分,为得大仁,有些小仁,必须舍弃……”
话没出口,昔日李光地跟他说过的话语又在脑子里回荡。
张廷玉痛苦地闭眼,再度睁眼时,整个人也清灵了。
“我这就去拟遗诏,另外,大学士和诸位阿哥得赶紧召来,否则难消不谐之音。”
果然是文臣,明白人心之重,既然已经拿到名分,就得把其他人赶紧召来,免得大家说胤禛和隆科多等人勾结,垄断御前才得了位。
清溪书屋再度忙乱,可人影憧憧间,却罩着一层诡异的阴霾,令人不寒而栗。
“禁绝四周,那帮御医,还有魏珠之外的其他太监,全都押到一处看管……”
“漏了其他人么?再想想……”
屋外,隆科多忙着去四面布置,胤禛跟李卫常保也在商议着,隆科多将一批可信心腹交了出来,由胤禛直领,要将清溪书屋这片区域密密掌住。
漏了谁呢?
悲伤、坚决、负罪和不安,等等剧烈情绪在胤禛脑子里来回撞着,让他思绪有些迟钝,就觉得还少了个人。
停着康熙“遗体”的屋子里,一个娇小身影从床榻后面冒了出来,看着被蒙上黄绫的康熙,泪水如断线珍珠,一个劲地往下掉。
“皇上啊……您怎么就去了呢,您不是对小晴说过,您还要把小晴指给一个阿哥,再等着小晴给您添个孙子吗。小晴本就是你从塞外捡回来的,身世不知,来去不明,如今您去了,小晴我又该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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