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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部分

天官-第1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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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部听选任官,完成出仕之路。
如此说来,如果不考虑科举,只想要个国子监出身的话,最少需要五年,实际上在国子监的监生熬上十年八年的不乏其人。
除了一些挂名的贡监与例监除外,国子监在读的监生年限是二十五岁。如此一来,入学的年纪,就多集中在十五岁上下。
不管是勋贵子弟,还是民间少年取得功名者,这个年纪都是意气风发、青春张扬的时候,国子监里就少不得各种争斗。
国子监监规本十分森严,监生不能外宿,出入国子监也十分不得自由。只是正德皇帝不重视文治,是个十分随性的皇帝,国子监的管理也松懈下来。国子监的请假与门禁制度,也早就不如以往。
三郎这才能请了数日的假,并且时而外宿。
三郎讲的仔细,道痴也听得认真,只是兄弟两个都明白,他们并不是指望国子监的出身去的,而是冲着国子监的乡试名额。至于直接参加会试,那是举监的事了。
南北国子监生,可以不限籍贯,参加南北直隶的乡试。
虽说去年的殿试延到现下还没有进行,可是明年又是乡试之年,后年是大比之年。道痴与三郎兄弟两个需要做的,就是勤奋学习,参加明年的乡试。
参加乡试的名额虽不难,可是并不是谁都有胆识尝试的,只因朝廷对国子监考生有一定数量的举人定额。实际上,因国子监衰落,每次乡试的监生实际中举数都到不了这个定额。如此,考生压力颇大。中举了自然万事好说,落榜的话就不只是丢人,还在师长同窗跟前落个“手高眼低”、“志大才疏”的评语。接下来的监生日子就不好过了。
因此,许多监生依旧选择回原籍参加乡试,就是这个道理。
对于道痴与三郎来说。这个顾虑却不大,首先两个年纪小,榜上无名也说不得什么;其次是两人志在科举,并不在“国子监出身”上。对于师长同窗的点评也就没那么看重。
说话的功夫,伙计带了人陆续送了吃食上来。
四碟四碗的,摆了小半桌子,因是便席,并没有太耗时的菜。用的食材有鱼子、干贝等海八珍,也有豆腐、豆芽等常见的东西,不过到底是不负盛名,道痴吃得津津有味。
见他吃的香,三郎脸上也添了欢喜。
“明儿让人订个初一的席面,监里朔望日例假,到时二郎办完学籍后,咱们再来这里。”从雅间出来。三郎喜滋滋的说道。
道痴捧场道:“借了三哥的光。倒是饱了口福了。等祖母进京了,也订两个席面往家里给祖母尝尝。”
话音未落,就听人嗤笑一声道:“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真是头一回听说,这里的席面还外卖。哪里来的土包子,真是笑死人了。”
道痴与三郎沉下脸。顺着声音望去,就见北房门口。站着一群人,为首的是个满脸倨傲的锦衣少年。摇着扇子,冷笑着望向这边。
这锦衣少年态度嚣张,可身后站着的那些人却是神色各异,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
这少年不仅语调嘲讽,还满脸恶意,实不像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道痴皱眉,不禁看了三郎一眼。
三郎满脸气愤,冷冷地望向那锦衣少年。
那锦衣少年扬着下巴,冷哼一声道:“王家还真是好家教,王三郎行礼都要人教导么?”
这锦衣少年并不是陌生人,论起来还是三郎的表兄弟。他是首辅杨廷和的外孙,以他六品官之子的身份,本没资格入国子监。不过他祖父是京堂,有资格萌及子孙,并非走的杨家门路。
两人都是杨家的外孙,隔房的姨表兄弟,即便不亲近,也不当如此敌对才是。只是这金文章十四岁中了生员,在同辈表兄弟中本级为自傲,没想到来了一个三郎,十三岁就中了生员。
金文章能挑剔的,只有三郎借着杨家萌生名额入监之事,门第不如金家之事。每次见面,少不得冷嘲热讽。
杨家小一辈,之所以对三郎有诸多不满,金文章从中没有挑拨。
长幼有序,三郎又是不爱计较的性子,换做平日,当是懒得与之计较,可现下,想着弟弟在身边,莫名遭人侮辱,三郎实在气愤难平,面上反而从容起来,淡淡道:“阴阳怪气,口吐恶言。我实在是有些不敢认,请问尊驾可姓金?还是我眼花错认了人。”
金文章挤兑三郎惯了,没想到他会回嘴,噎得满脸涨红,怒道:“好你个王珺,没教养还罢,眼睛也瞎了不成?”
三郎摇摇头,面无表情道:“看着还真是有些眼熟,莫非真是表兄。”
旁边看热闹的少年多有眼色,只有个身形痴肥的,带了几分巴结道:“金少爷勿恼,不过两个穷酸罢了。”
道痴旁观这一会儿,自然也看出个七七八八。
除去这个锦衣少年外,其他人除了那个胖子之外,穿着打扮都差不多,当是从国子监里出来的监生。那些人之所以没有帮腔的,应是知晓三郎的身份。
三郎从三品官之子的身份且不说,主要还是杨家外孙。
杨家的人能欺负,旁人要是敢伸手就过了。这后插嘴的胖子多半不知晓三郎身份,才会没眼色地开口。
金文章却没有制止之意,挑着眉毛道:“穷酸不穷酸的,到底是远亲,笑话闹大了,也丢少爷的脸。”
三郎到底不是爱斗嘴的性子,回了两句也意兴阑珊起来,转头对道痴道:“二郎走吧,没得为了不相干的人,坏了心情。”说罢,不再理睬金文章,转身走向大门口。
早在进京前,对于杨家与姻亲故旧的资料,道痴就借着嘉靖的光,看的齐全。
因此见两人提及“金”姓,道痴便晓得这锦衣少年的身份,工部尚书金席之孙、翰林院编撰金承轩之子金文章。
瞧这金文章的做派,还有三郎的恼怒,两人的摩擦不是一回两回。
三郎不愿让道痴受欺负,道痴也不愿意三郎受气,一边随着三郎转身,一边轻飘飘道:“三哥,若真是亲戚能帮就帮一把吧,大热天的,真要笑死了也不能不埋。那不是成了一堆臭肉。”
三郎笑道:“二郎说的也是,真到了那个地步,总要费几两银子。”
后边的金文章却是气个半死,高喝道:“小子,站住!”
道痴哪儿会搭理他,嘻嘻哈哈,拉着三郎脚步不停地出门。
金文章带了众人追到街上,高声喝骂着,想要扑上前来,被旁边的同窗拉住。因离路口不远,人来人往的,不是监生,就是国子监的师长,拌几句嘴可以,真要动起手来,可不是好事。
金文章只能咬牙切齿,盯着三郎的背影,口中“小人、乡下佬”不断,想着下次遇到如何报仇。
不想,道痴这会却站住,轻声道:“三哥,国子监外监生斗殴,可有什么处分?”
三郎闻言,忙拉住道痴道:“二郎不可!学里规矩严,即便是在国子监外,监生也当自律,捅到监里可不是闹着玩的。”
道痴转过头,看着众人拉着金文章的胳膊,明白众人的顾虑。街道两旁,不少人驻足看热闹。
他点点头,道:“既是动不起手来就好,三哥且等我一等。”
三郎正疑惑,道痴已经转身,大踏步走到金文章前,大声道:“你无故辱骂我族兄,我族兄性子宽和,不与你计较,你又追上辱骂,实是有辱斯文,不配为圣人子弟!”
金文章被骂得一时没反应过来,旁边的几个监生也面上讪讪的,放下金文章的胳膊。
道痴继续喝道:“我族兄是好性的,我却不能坐视他受辱,你还是住口吧!”不等说完,已经抡起胳膊,冲着金文章脸上甩了下去。
他年纪虽小,可是多年锻炼下来,一巴掌的力气,哪里是一个书生能受的。
金文章被打得身子一趔趄,往一边歪去……

第一百七十五章 余音(大结局)
   
道痴怒打金文章,三郎又惊又愧。惊的是平素安安静静的道痴还有这般火爆的时候,愧的是自己这个做兄长的不能护着弟弟不说,还连累弟弟跟着吃挂落。
因在私房菜馆子就在国子监左近,这一场少年“武斗”落到不少有心人眼中。之前对于道痴这位“天子昔日伴读”有心观望的,这下也多是熄了心思。不过一乡下顽童,实不堪大用,也没什么可忌惮。
王家在京的诸位族人,对于道痴的“轻狂”比较不满,寻了道痴“婉转”相劝。道痴只做不解,与王氏族人并不亲近。
消息传到宫中,有人在嘉靖跟前谗言,说是道痴丢了他的脸,引得他发怒。嘉靖面对群臣掣肘,宫人也使唤不便利的情况下,早就憋了一肚子气。听到道痴打架的消息,不相信他“轻狂骄横”,反而觉得他定是被欺负的狠了才奋起反抗,心中隐隐作喜不说,还深以为然,觉得自己不应该再被动下去。
道痴打架之事终是不了了之,开始了国子监做监生涯。
金文章视王氏兄弟为仇寇,背靠张国舅府子弟,屡次三番找兄弟二人麻烦,都被兄弟二人化解。
三郎母家杨氏,因三郎与道痴交好一事,多有异议。三郎不为所动,与杨家几位表兄渐行渐远。
十月里,兴献王妃銮驾抵房山。王家十二房崔氏、杨氏婆媳至京,为的是三郎婚事,还有容娘怀孕之事。宗房大老爷则是为王琪与郡主婚事,也随之王府仪仗进京。
王妃銮驾在良乡暂停,王家诸人先一步进京。
为谢三郎对道痴的照顾,王宁氏往王宅探看崔氏婆媳。不想出来时,马车被醉酒的崔氏侄孙崔裕安所惊,将老人家摔伤。
顺娘得知消息,动了胎气,早产生女,产后雪崩而亡。
王宁氏本就病重。道痴瞒下容娘的消息,却被来“请罪”的崔氏揭破。王宁氏伤心过度,伤心欲绝,告诫道痴,即便三郎再宽厚,也不要同十二房再有瓜葛。人有害虎心,虎有伤人意。
道痴正怀疑自己进京的决定是否正确,对于王宁氏的告诫自然遵从。
三郎虽是黯然伤心,可是在听了道痴直言相告后。不想道痴为难,兄弟两个就此疏离。对于崔裕安,他也因顺娘之死,隔阂渐深,引得崔氏不满。
宗房二老爷借口王宁氏卧病,道痴年幼,想要道痴依附,被其所拒。
少年嘉靖正为兴献王妃进京的礼仪与朝臣僵持。闻讯多有体谅,还派了太医为王宁氏诊治。王宁氏终于熬了过来,身体却不复以往。
随着兴献王妃得封兴国太后,随之进京的两位郡主也得封公主。
因在国孝中,两位公主的亲事并无安排。
王琪的锦衣卫生涯尚未开始,就遭遇名声危急,被一大腹便便青楼妓子追到京中。这背后有安陆世家在背后推波助澜。也不乏王氏族人的痕迹。
王琪心灰意冷,找到道痴处,猛吐口水,喝的伶仃大醉。道痴预留他安置,被宗房大老爷使人接了回去。命令他“安抚”那青楼妓女。却是意外发生,那青楼妓女“自尽不成”,划伤了王琪的脸。
一场大戏终于落幕,道痴对王家人的决定非常失望,王琪亦心灰意冷,彻底搬出王家,正式入职锦衣卫。
张太后借口王琪毁容,催促嘉靖悔婚,有心让张家人尚主。同时,张太后频繁召见侄女进宫,有心想要小张氏为后。
一年国孝满,在大公主的坚持下,嘉靖依旧下旨,命王琪尚主;同时,下了第二份赐婚旨意,赐小张氏与道痴为夫妻,彻底断了张太后的盘算,也正式与张太后撕破脸。
朝廷大礼仪之争越发激化,王氏宗房因是驸马家人的缘故,所有在职男丁都去职。
道痴安排人教唆崔裕安,使得他赌瘾越来越严重。崔裕安先是想法设法跟崔氏讨钱,不能满足后,就生了歹心,竟然勾结地痞绑架了年幼的五郎。
虽说崔裕安行事露了痕迹,被崔氏、杨氏察觉,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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