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气凛然-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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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干那些仗势勒索敲骨吸髓的卑鄙勾当,无论当官还是做生意,他都以诚为本善结良缘,这样的人不去巴结,还去巴结谁?
洋人今年对萧溢茗也无比热情,且不说一贯与萧溢茗保持良好合作关系的英国富商罗柏亭和庄森、日本富商冢源次郎,德、英两国的领事也先后举行隆重的宴会,专门盛情邀请萧溢茗和他的朋友们欢聚一堂,弄得成都官场和整个商场一片震动——这可是老佛爷和亲王们都罕有的礼遇和面子啊!
萧溢茗没有因此而改变分毫,无论与谁相处,他仍旧是那么彬彬有礼温文尔雅,遇到品秩比他高的官员仍旧主动停下问候;和来访的商人在一起聊天,他仍旧主动去斟茶;走在大街上看到寻常孩子摔倒仍旧过去扶,总是装着英国进口太妃糖的口袋从没空过,弄得嘴甜的孩子们如今看到他远远就大喊“小哥”,他仍和以前一样挥挥手笑着答应,若不急着去办事,说不定他还停下询问几句家常话。
其实萧溢茗远没有外人看来那么悠闲从容,年后上班的第一天,总督大人让袁先生给他送来朝廷下发的改制公文,按照朝廷和陆部的意思,由于皇上、皇太后的葬礼耗费巨大,连年赤字的朝廷已经债台高筑,因此,四川新军已经不可能按照计划中的扩编方案执行,原定建立三个镇新军的计划变成了一个镇,还要求所有的武器装备和费用自行解决。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忍了,可另外几份不容分说的公文让人伤透了脑筋:自今年起,四川全省不但要继续保证周边数省的二十余万驻军费用,朝廷还要在四川原本承担的税赋上再加三成!
萧溢茗终于愤怒了,好在如今有了单独的公事房,炸碎茶杯踢烂椅子没人看见,两个侍卫守在外间没人能进来。
愤怒过后,喘息稍定,萧溢茗弯下腰,收拾一地的碎瓷片和烂木头,拉过留给来访者的椅子无力地坐下。
他非常清楚,所有的一切美好愿望即将被朝廷几张薄薄的纸片改变,数千万四川父老乡亲将会越来越苦欲哭无泪,整个四川的农业和工商业将会遭到巨大的打击。
兵工厂的进一步整改和壮大没戏了,已经在萧溢茗心中权衡半年、可以让全城四千多贫苦民众受益的旧城改造计划也完了,新的三年制高等警务学堂的校区建设计划泡汤了,提升陆军速成学堂和陆军小学的教学训练水平也不能干了……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整整一个上午,萧溢茗坐在那一动不动。
午饭前,袁金铠进来看到他头发撒乱脸色灰败的样子吓一跳:“溢茗怎么了?身子不舒服了?”
萧溢茗缓缓抬头,好一会才无力地回答:“师兄,恐怕今年咱们再也看不到师伯和民众的笑容了。”
袁金铠呆滞良久,拉过张方凳缓缓坐下,幽幽长叹一声:“恐怕让你说着了,老师已经连续三天茶饭不思,他也苦啊!咱们这个朝廷啊,恐怕真像你说的那样日暮西山了。”
萧溢茗问道:“师兄,能不能走走朝里几个王爷和大臣的门路?哪怕悄悄送出去两三百万银子,也好过一下增加千多万负担吧?你也看到了,如今的四川形势多么恶劣,虽然咱们出其不意端掉了几个乱党窝点,可民心民意是咱们能对抗的吗?步履艰难摇摇欲坠的四川工商业经过两年的鼓励和扶持,好不容易才有点生气,咱们能眼睁睁看着它崩溃吗?杀鸡取卵啊,弄不好要出大事的!”
袁金铠苦笑道:“愚兄何尝不知道啊?可这一切不是你我能改变的,唉!目前看来,也只好走你说的这一步了,按照老师的意思,恐怕愚兄近日得走一趟北京,但是成与不成不是咱们能预料的。溢茗,愚兄知道你心地仁厚,不忍目睹巴蜀父老加重负担,老师和愚兄一样于心不忍啊!不管如何,你可千万不能把什么都写在脸上,再大的苦楚也得悄悄忍着,明白吗?”
萧溢茗点点头:“谢谢师兄教诲,小弟明白了,出了这屋子就精神点。”
“别担心,办法都是想出来的,安安心心干你的事情,若是需要愚兄帮忙,你尽管开口,公事上帮不了大忙,私事还是能帮一些的。”袁金铠恳切地笑道。
“谢谢师兄……要是没事,小弟请你喝两杯?”
“我就知道你小子要喝酒,走吧,上我家去,老师准咱们半天假……”
第三十七章 如约而至的德国人
第三十七章 如约而至的德国人
为官多年、阅历深厚的赵尔巽,没有对外透露朝廷加赋的旨意,而是命自己的学生兼心腹谋士、三品候补道袁金铠,悄悄带上紧急兑换的三百万元德国德华银行现金支票,乘坐为华西公司运来钢材和机器的德国货轮直抵上海,再从上海赶赴北京,展开斡旋,因此,整个四川没有出现任何波动。
四川陆军速成学堂和陆军小学相继开学,主管军队训练教育的督练处会办兼速成学堂军需科长萧溢茗开始忙碌起来。
由于川军副参谋长、陆军小学总办姜登选也选用了萧溢茗领衔编写的几门新教材,通过总督大人要求萧溢茗帮助指导理论教学,萧溢茗每周的讲课任务因此增加一倍,好在陆军小学所在地北校场就在萧溢茗的住所西面,不需要来来回回地跑。
尽管如此,萧溢茗的工作量增加了数倍,除了分内之事必须完成之外,他的旧城改造计划获得了总督衙门和成都府衙的一致通过,仅需五万元投资、半年后即可收回的第一期工程,就足以改造拥挤肮脏的城东南兵工厂家属区。
这片污水横流、臭气熏天的区域就在御河边上,除了原本居住的三千多兵工厂家属之外,几年来陆陆续续涌进数千名一穷二白的贫民,低矮简陋的茅屋土墙比比皆是,较之其他贫民区更为肮脏混乱,成了官场百官和成都百姓无比担忧的火灾和疫病之源,所以萧溢茗联合劝业道总办周善培,共同制定出完善合理的改造方案,获得各级衙门一致认可,只用三天时间开会讨论,第一方案就被列为立即动工的首个“惠民工程”。
总督衙门、成都府衙和劝业道之所以鼎力支持,其中还有个重要原因:
各级官员看到了新军统领钟颖从文殊院涉案事件中获得的巨大好处,钟颖以军队的名义彻查了文殊院的合法用地,发现文殊院百年来陆续霸占的周边四百余亩土地,均无任何法律依据,便报请总督衙门批准,以军队的名义尽数没收,随后分成近百片宅基地公开进行拍卖,“以补长年拖欠新军、边军之军资”。
短短半月,所有土地销售一空,“军队”通过拍卖获利七万余元,是否“弥补军资”没人知道,但官场中人心里清楚,“军队”的总收入远远不止这个公开数字。
这件事对任何衙门都有着巨大的吸引力,联想到全城一百多座大大小小的庙宇道观难以拿出合法的土地契约,各级官员们哪里还坐得住?如今有了富丽堂皇的“惠民工程”这一契机,谁还愿意放过千载难逢的敛财机会?
有了钟颖这面“首恶”的挡箭牌,倒没多少人注意华西公司通过正常拍卖获得文殊院西面紧邻新大道的九十亩土地,更没几个人知道,这九十亩土地根本没花萧溢茗一文钱,华西公司却在得地之后广为宣传:将九十亩土地中的八十亩用于“华西中学”建造,工程竣工之后,将以全城最低学费甚至免除所有费用,招收贫困子女入学,为巴蜀教育事业做出力所能及的贡献!
剩下的位于十字街口占地最佳的十亩土地,成为新成立的《华西时报》所在地,因经营不善、濒临破产的《成都商报》与华西实业公司达成合作,合作后的报纸更名为《华西时报》。
这件事情在成都乃至整个四川文化界、军政界引起不小的轰动,几乎所有人都能轻松预见到,获得华西公司充足资金支持的《华西日报》,要成为四川省数一数二的大报,是早晚的事。
从省内各大报纸连续刊登的招聘告示上,就能看到《华西时报》的野心——新报社郑重承诺:专业人员增加百人,高级编辑、记者的工薪在原有基础上提高五倍,并将以丰厚稿酬,鼓励社会各界有识之士参与振兴四川百业、提高全民教育素质之伟大革新运动!
全省的文人骚客闻风而动,传言重庆、泸州那几个官场失意却才华横溢的文化界名人已经赶赴成都,悄悄找到新上任的《华西时报》社长、自前任四川布政副使位置上致仕的巴蜀文坛领袖邹文翰老先生接洽,文人圈子里还流传这样的玩笑:
“不让老子做官是吧?老子还不稀罕呢,到《华西时报》去,拿着比当官还高的银子,心情不好就写两篇文章揭露你的隐私,让全川百姓对你先人吐口水!”
三月一日,德国工商业考察团一行四十二人抵达成都,受到“成都总商会”、新成立的“四川工商联合会”以及各界代表千余人的隆重欢迎,几十名德国人惊喜之余倍受感动,宾主间亲切相见,气氛无比融洽。
德国人进住位于汉江路德国新领事馆东侧华西宾馆之后,更为惊讶,怎么也没想到贫穷落后的中国内陆地区,竟然还有这么一条不逊于欧洲大都市的美丽街道,有这么一座占地十余亩、高达六层的漂亮宾馆,每一套宽敞房间内的洗浴卫生设施无比精美,美轮美奂,将中国陶瓷工艺和欧洲最新建筑设计完美地结合在一起,放到欧洲各地都属于一流水准,殊不知这栋被誉为“巴蜀第一宾馆”的建筑,耗费了萧溢茗七万余元,而且所有弟兄包括易姐在内,至今仍为这种“打肿脸充胖子”的败家子行为痛心疾首。
德国代表团一行没让萧溢茗失望,闻名世界的莱茵金属制品与机械设备公司、克虏伯公司、毛瑟公司、德国第三大无烟火药制造商霍普化学工业公司等七家知名企业的代表和工程师,德国驻中国两大贸易商礼和洋行、信义洋行负责人尽数到来。
这些高高在上的各领域精英安顿完毕,立即奉上赠与萧溢茗的珍贵礼物:两套先进的测绘设备、十二副蔡司六倍望远镜,以及记录欧洲最新科技和发展方向的一百多套本技术书籍和学术刊物。
望着意想不到的丰厚礼物,萧溢茗欣喜万分,不断致谢,晚宴后,立即与德国考察团举行座谈会,详细介绍四川政局和各地经济情况,并向考察团提供五份翻译成英语的四川史地及工商业现状简介。
最后,萧溢茗遗憾地告诉七名来自毛瑟公司、莱因公司的机械工程师和武器制造高级技师:
“由于中央政府加重四川税赋,四川财政状况深受影响,原定聘用诸位的四川兵工厂,将在诸位检修调试现有设备之后,不得不停止扩建及设备购进计划。但是,我本人恳请诸位接受四川最大的民营公司华西实业公司的聘请,担任华西公司下属金属制品公司的技术与生产主管,帮助华西金属制品公司进行并最终完成企业发展评估、厂房设计与建设、机械设备引进与安装、产品开发设计以及武器装备生产等工作,使华西金属金品公司在五年内,成为中国一流的军工企业。”
几十名德国人面面相觑,相互交流片刻,完全理解萧溢茗的意思之后,表现得非常惊讶,倒不是因为四川兵工厂的突然变故,而是对萧溢茗提出的雄伟目标感到意外,除德国领事富迭庚先生和武官夏普乐少校之外,其他人都露出怀疑之色。
毛瑟公司常驻中国代表鲍尔先生问道:
“尊敬的萧,首先请允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