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风流-第6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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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营被烧的后果自是不消说的严重,不仅仅是影响到了此番夜战的成败,更为要命的是粮秣、草料几乎损失殆尽,围歼唐军的计划已处在了破产的边缘,这令叶齐德?伊本?阿布如何能忍得下胸中的这口恶气,黑沉着脸便下了死命令。
“诺!”
暗夜追敌乃是兵家之大忌,这一点,阿赛尔?纳布吉不会不明白,奈何一见叶齐德?伊本?阿布正在火头上,他又怎敢出言抗辩,只能是恭敬地应了诺,点齐了手下两万轻骑,循着唐军的马蹄声一路狂赶了去。
“将军,贼子追上来!”
大唐骑军奔驰了一段之后,马速已是渐渐地缓了下来,由后狂赶不止的大食军自是趁机拉近了双方之间的距离,那浩大的声势以及星星点点的火把立马立马便被殿后的唐骑发现了,紧赶着便报到了彭涛处。
“嘿!”
这一听大食军已尾随而来,彭涛不由地便冷笑了一声,一扬手中的马鞭,高声下令道:“全军听令,转向西北,全速!”
“呜,呜呜,呜呜呜……”
号角声大起中,本已减速缓行的大唐骑军再次开始了加速,全速向西北方冲了去。
“追,追上去,杀光唐贼!”
阿赛尔?纳布吉此番受命追击大唐骑军,原本只是想着虚应其事一把便即回去交差,却没想到真能揪住唐军的尾巴,这一听前方的马蹄声起处离己方大军不过三百步左右的距离,贪功之心顿时大起了,浑然忘了要虚应之初衷,嘶吼连连地率部狂追着唐军不放,两军一追一逃之下,很快便已远离了已是大火冲天的大食营地……
第七百七十三章铁骑纵横(二)
大漠的天亮得很快,这才辰时不到,太阳已从地平线上探出了个头来,将柔和的金光洒遍大漠,驱散了本就已渐淡的迷雾,逃与追的两军几乎同时看清了对方的阵容,所不同的是唐军骑阵中一片安静,而大食军中则爆发出了一阵响似一阵的欢呼声,显然是认定了兵强马壮的己方必能一口吃下这为数不多的大唐骑军。
“追,加速,给老子追上去!”
一见到就在前面不远处的大唐骑军,不止是已呈疲态的大食官兵们精神大振,阿赛尔?纳布吉也因之激动了起来,眼瞅着着大半夜的追逐下来,终于到了能有所收获的时间,阿赛尔?纳布吉眼珠子都红了,嘶吼连连地狂催胯下的战马,驱兵向前狂冲不已。
“加速!”
尽管不曾回头,可一听到背后传来的马蹄声突然转急,彭涛便已知晓大食军开始了加速冲刺,自不敢怠慢了去,一扬手,高呼了一嗓子,率部也开始了加速飞奔。
论战马的质量,双方胯下所骑的都是纯血的阿拉伯马——唐军自打占据了波斯全境之后,便已全部换乘了更为神骏的阿拉伯马;论骑术,双方也不相上下,都是马背豪杰,难分轩轾;论马力,尽管唐军多驰骋了一段时间,可相差也有限得很,在同时加速的情形下,彼此间的距离自是很难有所缩短,一直保持在两百五十余步左右,如此这般的追逃下来,又是大半个时辰过去了,双方的马力皆疲,官兵们的体力也都消耗将尽,可无论是追的,还是逃的,都没有就此停歇的打算,僵持的局面就这么始终保持不变。
“不要乱,跟我来,右转,杀出去!”
阿赛尔?纳布吉到底是打老了仗的人物,尽管同样被大批唐军的突然出现震慑得不轻,可头脑却尚算清醒,深知此际绝对不能停顿下来,也万万不能后撤,若不然,整支队伍必将因自乱阵脚而导致全军覆灭之下场,值此危机关头,唯有尽快杀出重围,方才能有一线的生机,飞快地扫视了一下左右两翼的唐军阵容之后,阿赛尔?纳布吉最终选定了兵力看起来较少的右翼作为突破口。
阿赛尔?纳布吉不愧是老将,战场判断能力极强,右翼唐军确实较少,只有李贺所率的五千铁骑,而左翼则有着王宇、苏严两部,共计一万三千余兵力,显然不是师老兵疲的大食军能啃得动的,真要是往左翼冲去,那一准是自寻死路,然则从右翼突围也未见得就是生路,至少在李贺看来是如此!
“列阵!”
面对着转向而来的大食骑军,李贺那张如刀削一般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轻蔑的冷笑,一边纵马飞奔着,一边扬起了手来,放声断喝了一嗓子,此令一下,五千将士立马闻令而动,转瞬间便已在飞驰中排好了突击阵型,五千匹骑军整齐划一,雷鸣般的马蹄声响中,杀气冲霄而起。
“冲过去,杀穿敌阵,儿郎们,真神会保佑我们的,杀啊!”
这一见到疾驰而来的唐军变阵如此之迅捷,阿赛尔?纳布吉的瞳孔立马便是一缩,原本的侥幸心理已是丧失了大半,只是事到如今,他除了放手一搏之外,却也没旁的法子好想了,唯一的指望便是己方的兵力是唐军的四倍余,就看能不能逃出部分兵马,哪怕不行,总得有人逃回去报信,否则的话,一旦大唐骑军突然杀至天荒山下,己方主力非得吃大亏不可,有鉴于此,阿赛尔?纳布吉这就打算拼命了,嘶吼连连地为手下众军打着气。
“真神在上,真神在上!”
一众大食官兵基本上都是狂信徒,尽管此际已是疲惫不堪,可一提到他们的那个所谓的“真神”,登时便有若吃了枪药一般,全都放声呐喊了起来,萎靡得士气立马便大涨了不老少。
“举刀!”
双方的间距原本就不过两里不到,这等放马狂冲的情形下,不多会便已飞快地缩短到了百余步,彼此都已能看清对方的面容,是已到了最后的决胜时刻了,随着李贺一声大吼,五千唐骑齐齐高举起了手中的横刀,在晨日下映射出一片寒光的海洋。
五十步,四十步,三十步……,双方之间的距离急速地缩短着,不旋踵,两道铁流已是轰然撞在了一起,人仰马翻中,惨嚎声震天而响!
溃败,不折不扣的溃败!双方只一个照面的碰撞,大食军的骑阵便已彻底溃散了开去,被唐军如刀切牛油般撕扯成了互不相连的两截,所有胆敢挡在唐军前冲道路上的勇者,无不惨嚎着跌落马下,整个冲锋阵型已是荡然无存,这也不奇怪,论兵力,大食军固然是唐军的四倍有余,可论及单兵战力以及战术素养,则远比唐军要差了许多,更为关键的是大食军乃是疲惫之师,哪怕宗教信仰再狂热,所能激发出来的潜能也有限得很,虽说唐军也同样狂赶了大半夜的路,可好歹是休整过了的,无论体力还是马力都不是大食军所能媲美得了的,有此结果自是无甚稀奇可言。
“冲,冲出去就是胜利!”
阿赛尔?纳布吉好不容易方才从乱军中杀了出来,身上已是多处受伤,跟在身边的亲卫更是少得只剩下了不到千人,余者都已是四散溃逃了开去,然则他却是顾不上去收拢残兵了,用手中的弯刀一指右侧两座沙梁之间的空隙,大吼着驱兵便冲了过去,沿途自有不少看见了将旗的散兵前来会合,不多会,兵力已是增加到了四千余众。
阿赛尔?纳布吉所部越聚越多,纵使在混乱一片的战场上,也显得太过醒目了些,三部唐军显然都已发现了其所部的行踪,但都没有发兵直追,而是分出数十小部队,全力围剿四下乱窜的溃兵,似乎有意在放任阿赛尔?纳布吉所部逃出生天一般。
“快,冲出去!”
阿赛尔?纳布吉一边策马狂奔,一边不时地回头观望大唐骑军的动向,眼瞅着大唐诸部骑军都没有前来追击己部,心中自是稍安,再一看沙梁的豁口已近在咫尺,更是欣喜若狂,嘶吼了一嗓子,拼命地打马加速,试图尽快冲出这该死的盆地。
“开炮!”
愿望永远是美好的,可现实却显然是残酷的,就在阿赛尔?纳布吉所部已冲到离豁口不到百步之距上时,但听沙梁上一声大吼响起,旋即,唐军的炮火便开始了屠戮的表演。
“轰,轰……”
接连十数枚炮弹准确地砸进了亡命飞逃的大食骑军之中,顿时便炸出了朵朵的蘑菇状的火光,弹片四下横飞,瞬间便将大食军打得个死伤累累。
“不要停,接着冲,快冲啊!”
这阵突如其来的炮击一轰,原本就惶恐不安的大食骑军已是彻底乱作了一团,不少骑兵慌乱不已地脱离了大队,向人少处逃了开去,阿赛尔?纳布吉见状,心都凉了半截,狂吼连连地试图控制住散乱的趋势,奈何手下诸军已是没了分寸,真能听他指挥的,也就不过千余亲卫而已,无奈之下,阿赛尔?纳布吉也只能是率残部拼命向沙梁间的豁口处冲了过去。
“射击!”
右边沙梁的顶端,刘子明很是惬意地双手叉腰而立,狞笑地望着亡命飞奔而来的大食军残部,好生欣赏了一下大食军的狼狈,而后方才得意地一挥手,下达了攻击令。
“呯,呯……”
刘子明此令一下,早就埋伏在两道沙梁上的第三团士兵纷纷扣动了扳机,爆豆般的枪响中,密集的弹雨瓢泼地罩向了大食军残部,瞬间便将大食军前锋扫倒了一大片,原本就无甚阵型可言的大食军就此乱成了一团。
“不要停,冲,接着……,啊……”
一见沙梁上有唐军埋伏,阿赛尔?纳布吉的心已是沉到了谷底,但却绝不肯就此束手就擒,挥舞着弯刀,试图重整旗鼓,只是这一回他的“真神”显然是睡着了,并没有给他丝毫的保佑,没等其将命令吼完整,一颗激射而来的子弹已正中他的胸膛,可怜阿赛尔?纳布吉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嚎,便已跌落了马下,手足抽搐了几下,便即不动了。
阿赛尔?纳布吉这么一死,整个战场上有组织的大食军已是不复存在,马力匮乏的大食军又怎能逃得过唐军的追杀,两万一千骑兵无一逃脱,战死近五千,余者尽皆被俘。
巳时三刻,匆匆打扫完战场的唐军并没有在此地久留,排成整齐的队列,如飞一般地向天荒山主峰战场赶了去,至于战俘么,唐军根本没有加以理会,只取走了战俘们的马匹与兵刃,任由一万六千余战俘在原地自生自灭,当然了,说自生自灭可能是好听的话语,实际上,在这等浩瀚的大沙漠中,没有马匹以及充足的补给,要想活着走出去,希望不能说没有,可也着实是太渺茫了些……
第七百七十四章铁骑纵横(三)
“殿下,非是末将等不拼命,实在是唐贼的火器太犀利了,殿下,末将手下将士皆已尽了力了啊……”
大食中军处,一名浑身是伤的大食将领哭丧着脸跪在叶齐德?伊本?阿布的面前,苦苦地哀嚎着。
“废物,来啊,拖下去,砍了!”
攻山之战一直从上午辰时起,打到了未时将尽,四个多时辰下来,大食军先后狂攻了四次,四次尽皆遭到惨败,前几回叶齐德?伊本?阿布怒归怒,却还算能忍得住,并未发作手下将领,反倒是对败军之将温言籍慰,以安军心,可这一次,叶齐德?伊本?阿布已是忍无可忍了,哪管那名败将如何哀嚎,铁青着脸便吼了起来。
“殿下饶命啊,殿下饶命啊,末将……”
跪在地上的那名败将一听叶齐德?伊本?阿布如此下令,登时便慌了神,猛然跪直了身子,冷汗狂涌地哀求个不休。
“拖下去,砍了,砍了!”
叶齐德?伊本?阿布已是怒不可遏,根本不给那名败将半点机会,嘶吼着喝令道。
“殿下饶命啊,殿下……,啊……”
一见叶齐德?伊本?阿布如此震怒,边上侍候着的诸将全都心底发寒,愣是无人敢出头为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