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风流-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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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变化,但见李显身形一沉,原本就因矮身进击的身形陡然间缩成一团,如球一般地滚进了凌重的防御圈中,手中的横刀毫不客气地扫向凌重的腰间。
糟了!凌重先机一失,再要扳回平手之局已是很难,不得不抽身一退再退,手中的横刀不停地抖出一道道刀光,拼命地拦击着李显连绵不绝的攻势,但听一阵细如密雨般的“叮当声”暴然而起,只一个照面间,双方已交换了十数刀,凌重尽自力大,奈何被动防御之下,力道无法使足,竟被李显一阵乱刀攻得个手忙脚乱地穷应付不已,待得其好不容易缓过了一口气来,再要出重招扳回劣势之际,却见李显早已收刀撤出了战圈,笑吟吟地持刀而立,似无再战之意。
“好,七弟武艺大进,可喜可贺!”
这一番交战兔起凫落,快如闪电一般,直到李显收刀后撤,围观众人兀自尚在目眩之中,一时间竟满场寂然,可这等寂静并没能保持多久,但听一声喝彩响起,李贤已笑容满面地排众走到了场心处。
“六哥,您来了,呵呵,小弟也就是胡乱耍的,当不得真。”李显听得响动,回头一看,见是李贤到了,忙随手将刀丢到了身旁一名侍卫的手中,迎上了李贤,带着丝羞涩地谦逊道。
“哈哈,七弟休要过谦了,好啊,七弟当真有太宗之风也,日后定是我社稷之顶梁柱!”李贤面容满面地赞扬着,只是这话听起来似乎有些不对味。
“六哥说笑了,小弟哪能及得太宗万分之一,呵呵,愚弟文不成,武一般,但求将来能有霍冠军一半功绩,平生之愿足矣!”李显此番沿途大肆演武,除了是真心要练出一身能耐之外,其实还有一个用心,那便是演戏给天下人看,这其中最主要的观众就是李贤,此际一听李贤话里明显带着试探之意,李显心中暗笑不已,自是不会出言点破,而是故作不知地回了一句道。
“哦?七弟真欲学霍冠军?”李贤并没有就此改变试探的初衷,紧赶着追问了下去。
“不错,男儿当以灭胡虏、靖边疆为己任,敢犯我强唐者,虽远必诛之,小弟虽无霍冠军之勇力,然志却一也!”李显一派豪迈状地表明了心迹。
“好,此真乃男儿凌云志也,为兄定当鼎力以助!”李贤一比大拇指,笑着赞了一句道。
“小弟先谢过六哥了!”李显一听此言,毫不犹豫地躬身行了个礼,高声谢道。
“好,哈哈哈……”李贤闻言,哈哈大笑了起来,原本心里头的疑虑就此一扫而空——李贤对于李显的智谋一向是依赖之余,又甚为忌惮,怕的便是李显背着自己另有安排,可如今李显如此大张旗鼓地宣示天下他弃文从武之事实,却令李贤就此安心了下来,道理很简单,一个皇子若是给人以武夫之形象,那就注定与大位无缘了,毕竟平天下才需要武力,治国需要的是文才,有武无文不过只能当打手而已,实难自立,尤其是在招揽贤才上,武夫总是吃亏的,而没有众多贤才的辅助,纵使英明神武如太宗,也断然成不了大事!
“哈哈哈……”
李贤笑了,李显同样也笑了,只因他已知晓李贤在笑些甚子,而这本就是李显要达到的目的之一,他自然也有着充足的兴奋之理由……
第六十八章北门学士
“昔晋有为帝者,年高而无嗣,心急之,后,喜得一子,大悦,以汤饼宴群臣,席间,有善谀之官起身谢日:‘臣等恭贺圣上得子,吾等无功而受禄,愧矣!’帝怫然对曰;;‘卿何语!此事岂可使卿等有功?’似此谀者,不辨情形,胡乱阿谀,岂不可乐乎?哈哈哈……”
或许是洛阳将近之故,也或许是与李显相处融洽之由,李贤的心情着实很好,竟自一改往日里稳重的性子,居然百无禁忌地说起了笑话来了——自函谷关一会之后,李贤与李显这对小哥俩行则同车、食则同座,无所不谈,彼此政见相近,关系则亲密无间,说是水乳交融也不为过。
“哈哈……,六哥该不会亦有立功之愿乎?哈哈哈……”
李显阅历过人,只一听李贤这笑话的开头,便已知李贤说的是晋元帝与其大臣殷羡的趣事儿,自是不觉得这笑话有多好笑,本来么,后世混官场那会儿,李显啥样的浑笑话不曾听过,他若是真要说起这类笑话来,那可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的,还保管每一个都比李贤所说的这个来得精彩百倍,不过么,为了能与李贤合拍,尽管没啥笑意,可李显还是不吝一笑的,不单要大笑,还得捧哏地打趣了李贤一句。
“若得其便,立上一功又何妨,嘿嘿,七弟不愿么?”李贤哈哈大笑地做了个鬼脸,反诘了李显一句。
“小弟……”
李显本心就想要与李贤搞好关系,自是乐得跟其谈笑无忌,这一听李贤反过来打趣自己,不由地便跟着哈哈大笑了起来,刚想着再凑趣一番之际,突觉马车已停下,不由地便停住了口。
“北门学士李適、阎朝隐恭迎璐王、周王二位殿下!”
李显的话刚嘎然而止,不远处便响起了一个高亢的声音,登时便令李贤哥俩个不免都有些子听傻了眼,既不知这北门学士是啥玩意儿,也不明白这两个所谓的学士怎地一点礼仪常识都没有,连小哥俩的面都没见呢,便如此急吼吼地报起了家门,这等行径说轻了是失礼,说重了,可就是逾制了的。
“七弟,这北门学士是……”
李贤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也没搞懂朝中何时出了这么个机构,无奈之余,只好将探询的目光投向了李显。
“小弟也不清楚,六哥,我等去见了不就知晓了。”
李贤不清楚北门学士的根底,可李显却是心中有数的,不单有数,而且是深恶痛绝之,只因这北门学士便是武后手中一把杀人的刀,前世那会儿武后便是收拢了一大批无耻文官,号称北门学士,以之来祸乱朝纲,直至武后登基时至,被这群无耻之徒构陷的大臣不知凡几,李显也没少吃这帮无赖文人的苦头,至今想起,心中依旧忿然不已,当然了,这等隐秘李显子不可能跟李贤说起,只能是假作不知地耸了下肩头,一派不以为意地回了一句道。
“也好,那就看看去罢。”
李贤想了想,也没觉得有何大不了的,也就不再多啰嗦,点头应了一声,由着李显掀起车帘子,一哈腰,行下了马车,李显见状,默不作声地跟在了其后,方才着地,入眼便见一大帮的低层官吏簇拥着两名中级官员服侍的中年人正站在道旁的五里亭前,左手一人个高脸圆,三绺长须随风飘洒,颇有些卓而不群的君子之气,右手一人中等身材,面白须短,团圆圆如富家翁。
果然是这两条恶狗!李显只扫了一眼,便已认出了那两名中年官员的根底,左边个高的乃是李適,右边体胖的则是阎朝隐,此二人皆是寒门进士出身,三年前刚中的举,原本都是朝中低品级之辈,就在今年高宗临幸洛阳前,二者还都只是九品官罢了,可如今居然都已穿上了六品官的服饰,这等升官速度只怕属大唐开国以来之最速,但这并不是李显厌恶此二人的缘由,真正让李显歪腻的是此二人出现在此地的意味!
是示威还是威慑?怕是两者都有之罢,这个武后还真是不省心!李显一见到李、阎这两个北门学士中最无耻之辈出现在五里亭,便已隐约猜到了武后派他们前来迎候的用心所在,但却并不打算提醒李贤,而是默不作声地冷眼旁观着。
“下官北门学士李適(阎朝隐)奉皇后娘娘懿旨,恭迎二位殿下。”李、阎二人等了片刻,也没见李贤哥俩个有何反应,不得不各自上前一步,再次自报家门道。
“有劳了,不知礼部官佐为何不见人来?”李贤虽曾在封禅泰山一事上动本支持了武后一把,可心里头对武后依旧有意见,这一听这两个不知所谓的学士是武后派来的,心中之不喜立马便涌了起来,可也不好当场发作,这便眉头微皱地吭了一声道。
迎来送往本就是礼部的勾当,李贤有此一问本也属正常之事,可当着两位北门学士如此问法,不免有当着和尚骂秃驴之嫌,果不其然,李贤话音一落,李、阎二人的脸色都有些变了,彼此飞快地互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怨怒之色,然则当着两位亲王的面,却也容不得他们俩放肆胡为,有再多的怒气也只能是强忍在心罢了。
“二位殿下,时候不早了,皇后娘娘还在宫中等着,不知二位殿下还有旁的吩咐么?”阎朝隐的性子显然比李適来得圆滑,心里头虽也气恼李贤的目中无人,可脸上的笑容却很快便浮现了出来,陪着笑,恭谦地问道。
“哼!”李贤心气一向甚高,这些日子以来气度虽比往常沉稳了不少,可毕竟江山易改,本性实是难移,这一见阎朝隐的话里如此明显地搬出武后来压人,登时便火了,冷哼了一声,便要发作。
“六哥,让母后久等实是不妥,你我兄弟这便启程也好。”李显自不想看到李贤因跟这等小人物计较而丢了份,这便及时地出言打岔了一句道。
“嗯,如此也好。”李贤压根儿就没将李、阎二人头上顶着的所谓北门学士放在眼中,可却不能不给李显面子,这一听李显出言提醒,倒也不好再发飙,但也没给李、阎二人好脸色看,冷漠无比地哼了一声,一拂袖,转身便钻进了马车厢中,别说与李、阎二人打招呼了,便是看都不曾看二人一眼。
“有劳二人大人前来迎候,小王兄弟感激不尽,还请二位大人引个路,小王在此多谢了。”俗话说得好,宁可得罪君子,不可恶了小人,面前这两位可都是十足十的小人,李显尽管不惧,却也不想平白得罪了去,既然李贤唱了黑脸,李显自然也就只好唱红脸了。
“不敢,不敢,殿下请!”
李、阎二人目下虽已跻身中级官员行列,其实在朝中都属新进之辈,除了武后这么个靠山之外,实在是谈不上有甚根基的,此际最需要的便是旁人的尊重,此时见李显如此之客气,心中自是好感陡生,赶忙各自后退了一小步,恭敬万分地躬身回了一句道。
“有劳二位大人了。”
李显很是客气地拱手还了半礼,笑着点了点头,这才转身钻进了马车厢中,须臾,稍作调整后的大队人马便再次浩浩荡荡地起行向远处的洛阳城赶去。
“七弟,这个北门学士究竟是个甚玩意来着?怎地如此胡闹,哼!”李贤心里头对阎朝隐拿武后来压人的言语着实不满得紧,黑着脸端坐在车中,好一阵子的沉默,直到马车启动之后,这才忍不住出言埋汰了一句道。
“六哥,小弟也不知晓其中蹊跷,估摸着该是母后新设的个机构罢了,至于其余的,小弟可就不敢胡乱猜测了。”李显虽明知武后设立北门学士的用心,也知晓这么个机构的用途何在,但却没打算如此早地便将实情捅破,此时听得李贤见问,也就只是敷衍地回了一句。
“胡闹,朝堂机构乃是社稷重器,岂能儿戏而为之,真不知父皇……”李贤如今早已将李显当成可靠的心腹,说话自然也就没了顾忌,话里不单批评武后的胡闹,更连高宗都一块扫了进去。
“六哥,父皇圣明,自会有主张!”李显并不想李贤太过随意地批评高宗,这便面色肃然地打断了李贤的话头。
“哼!”被李显这么一打断,李贤也醒悟过来自己的话怕是极为的不妥,可却不愿当面认错,这便气鼓鼓地哼了一声,冷着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