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风流-第3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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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有得谈,穆阿?维亚?阿本便不担心,左右他这些年跟人谈判的事儿可是经历得多了,却也不在意王海滨的套底,这便摆开了正式谈判的架式,率先提出了第一条款。
“言重了,言重了,贵国水师大统领乃是贵国之栋梁,老朽等岂敢胡乱为之,一句话,此事就此揭过便是了,所有被俘人员我方定会一并奉还,为表诚意,老朽即刻便让人办了去!”
王海滨在军中干过,多少算是中层武将,自是知晓任何一个皇朝都免不了有内部倾轧之事发生,又怎肯在不明详情的情况下胡乱卷入其中,这一听穆阿?维亚?阿本言中有借刀杀人之意,自不会上了其之当,至于战俘么,王海滨压根儿就不在意,留着本就无用,还得徒费米粮,原也没打算借此事敲对方一笔,这便索性大方到底地给出了个明确的答复。
“那好,这第一条便这么说定了,至于第二条么,我家总督大人说了,这亚历山大城乃是枢纽之地,广迎天下客商,对远道而来的大唐商队自是无任欢迎,只要遵守我方之法规,一切大可自便,当然了,若是贵方愿意将货物盘于我司代理,自是不胜欢迎,一切可按市场价格结算,不知贵方意下如何?”
一听王海滨要连塔里一道释放,穆阿?维亚?阿本眼神里飞快地略过了一丝遗憾之色,可更多的则是兴奋,不为别的,只因按照阿拉伯的习俗,被俘官兵的释放那是得付出一大笔赎金的,这一条在其前来之际,叶齐德?伊本?阿布已是给其托了底,同意以高价赎回被俘将士的,如今这一大笔钱省下来,好歹算是立了个不小的功,穆阿?维亚?阿本也无甚不满意可言,这便趁热打铁地开出了第二个条款。
“老朽感激总督大人的盛情,只是老朽有条祖上传下来的规矩,那便是不得与官府勾连,盘货于贵司怕是不妥,此条请恕老朽不敢应命,当然了,老朽等人既到贵国,一切行事自当依足贵方之法规,若能得建一分号,则更是感激不尽。”
王海滨此来可不光是要销售货物的,还负有收集大食帝国详情的责任,自是不可能同意所谓的盘货之说。
“这样啊,也罢,一切就按王掌柜说的办好了,至于第三条么,唔,我家总督大人对贵方的战舰极之感兴趣,不知贵方可否割爱,我家总督大人愿以重金收购,价格可由贵方来开,这一条还请王掌柜成全。”
穆阿?维亚?阿本本心是想要一口吃下大唐舰队的货物,凭此大发上一笔横财的,可一听王海滨说得如此决绝,唯恐真惊走了对方,也只能是无奈地作了罢,接着又开出了第三个条款,竟将主意打到了大唐战舰上。
“这个怕是恕难从命,老朽行海靠的便是这些战船的掩护,若不然,只怕似今日这等小误会一起,老朽连个命都没了,还谈何重金之说,此事绝无可能,还请总管大人见谅则个!”
开啥玩笑,这战舰上有着多少的机密,各项武器武艺不是“鸣镝”研究院的心血之结晶,乃是这个时代最犀利的海上霸王,别说出售了,便是旁人想要上舰一观都没得可能,再给王海滨两个胆子,他也不敢如此行了去,这一听完王海遥的转译,王海滨的头立马摇得有若拨浪鼓一般,毫不客气地便一口拒绝了穆阿?维亚?阿本的提议。
“王掌柜还请成全,我家总督大人说了,只要贵方能答应此事,一切皆可商量,无论花多少的代价,我家总督大人都无不允之说。”
穆阿?维亚?阿本一听王海滨这等回答,登时便急了,不为别的,前两个条款都是些无所谓的事儿,他真正在意的却是这第三条款,临来之前,叶齐德?伊本?阿布可是慎重其事地叮嘱过了的,若是完不成任务的话,别说甚子港务司总管的宝座了,便是吃饭的家伙都指不定要就此丢了去。
“抱歉,这个没得商量,总管大人若是坚持,那就一切休谈,此处不留人,我等大可到别处去好了,送客!”
任凭穆阿?维亚?阿本开出多高的条件,王海滨也不可能同意售舰之说,眼瞅着对方死活要纠缠此事,王海滨的脸色立马便不好相看了起来,毫不容情地下了逐客令,自有数名在船舱里随侍的水手大步行上前去,作势要请穆阿?维亚?阿本即刻下船走人,船舱里的气氛瞬间便就此压抑了起来……
第五百零一章打出来的协议(四)
“别误会,别误会,王掌柜,您听本官解释,一切都可以再商量么。”
穆阿?维亚?阿本没想到王海滨说翻脸便翻脸,不由地便急了起来,真要是就这么甚结果都没有便回转了去,那叶齐德?伊本?阿布还不得扒了他的皮,这一见数名水手已是气势汹汹地前来赶人了,穆阿?维亚?阿本胖脸煞白地便嚷嚷了开来。
“嗯!”王海滨逐客只是个姿态,他也不想将事情办到那等无可转圜的地步,这便板着脸一挥手,制止住了一众水手们的行动,黑沉着脸,面色极度不愉地看着穆阿?维亚?阿本道:“总管大人明鉴,这船乃是我等跑海人的命根子,再怎么说,卖船的事都不容商量,至于旁的么,倒是可以商榷一、二的。”
“这个……,当然,当然,我家总督大人并无恶意,只是想做研究之用,不瞒王掌柜的,我国兵锋极盛,奉安拉之旨意,所向之处,无不披靡,只是海军上积累稍浅了些,在这狭长之红海还成,可地中海一线却是无能为力,每每被异教徒联军欺凌,我家总督大人几番设法,都未能成军,这才想着与王掌柜的打个商量,若是这船不卖也罢,能否派些能工巧匠,帮我国造出似贵方这等大船,所需费用皆好商量,王掌柜尽管开口,我家总督大人无有不应者。”
穆阿?维亚?阿本已经被王海滨给诈唬得迷糊了,一门心思只想着能弄些东西回去交差,话便有如竹筒倒豆子般地滔滔而出,连老底都尽皆漏了个干净。
地中海这个词王海滨与林虎都熟稔得很,倒不是二人去过,而是从李显给的那份海图上见识过,可对于地中海周边国家的具体详情却是一无所知,只知晓欧罗巴洲如今正乱得很,小国无数,诸侯林立,彼此攻伐不断,可却都与大食国势不两立,面对着大食国的攻掠,这些小国往往联手抗敌,彼此间的战事从来都没有消停过,在来之前,李显曾有过交待,若是可能的话,让这两方之间的战事打得更激烈上一些也无妨,至于方式方法么,二人尽可看着办了去便可,正因为有着这话在,一听穆阿?维亚?阿本提到了与欧罗巴诸国之间的征战,王、林二人的精神皆是一振,彼此间飞快地交换了个会意的眼神。
“总管大人海涵,王某虽是讨海客,却并不懂得造船,至于船队里的维修人员么,人数虽是不少,可也就只懂得修修补补,真要造船,那可是要出大岔子的,实在是不敢应命啊。”王海滨满脸子为难之色地摇了摇头,言语诚恳地回答了一句道。
“啊,这,这……,王掌柜,偌大的船队里总不会连个懂船的人都没有罢?”
一听买船不成,找人造船还是不成,穆阿?维亚?阿本的头立马便大了起来,苦着脸哀叹连连地求恳道。
“总管大人,造船确实是办不到,真要乱来,怕是要误大事的,不过我方却有一批擅机关之术的能工巧匠,可以帮贵方打造些巨型弩车,只是……”
王海滨似乎被穆阿?维亚?阿本的求恳所打动了,微叹了口气,给了穆阿?维亚?阿本一丝的希望,但却没将话说完便又有些子为难地停住了口。
“弩车?好,这个好,不知王掌柜需要何等代价,直管开口,本官定当向我家总督大人极力争取,定不会叫王掌柜失望便是了。”
这一听王海滨如此说法,穆阿?维亚?阿本立马便激动了起来,不止是因先前那一战中,大唐舰队犀利无比的弩车给他留下了惊悸至极的印象,更因着这弩车正是叶齐德?伊本?阿布最想要得到的武器,倘若能从王海滨处得到制造人手,他穆阿?维亚?阿本也就可以凯旋着回去交差了。
“好叫总管大人得知,这批能工巧匠皆是我王家子弟,若要留在贵国帮忙造弩车也不是不行,只是却不能任由贵国胡乱差使,若是能允许我方在亚历山大建一分号,由分号承接贵国弩车制造之订单,则王某或许能说服这批能工巧匠暂时留于亚历山大城中。”王海滨似乎很为难地伸手揉了揉额头,有些子不太情愿地给出了个承诺。
“是这样啊,这个,这个本官恐难以做主,须得请示我家总督大人方可定夺,不知王掌柜的可否宽限几日。”
有了弩车这等利器,穆阿?维亚?阿本自忖已是足以回去交差了,不过么,他却是不敢将话说得太死,听完了王海遥的转译之后,这便假作为难状地恳求道。
“总管大人,您是知道的,于我等跑海之人来说,时间便是金钱,便是一日都耽搁不起啊,万一要是错过了信风,这一年都白忙乎了,这样罢,我方便等到日落时分,若是贵国不能接受我方之条件,那我方也只好到别处销货去了。”
穆阿?维亚?阿本在演戏,王海滨也同样在演戏,演技丝毫不比对方差,苦笑地摇了摇头,给出了个最后之通牒。
“那好,本官即刻回港禀明了我家总督大人,由大人做个裁决。”
穆阿?维亚?阿本是百般不想让大唐船队就此离去的,这一听王海滨说得如此决然,心头不免有些子焦躁了起来,不敢再多拖延,紧赶着应答了一声,起身便提出了告辞之意。
“如此最好,总管大人,请!”
穆阿?维亚?阿本原就不是个有决断权的主儿,王海滨自也懒得再多与其废话,左右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至于对方的那位总督大人会做何决断,王海滨也只能是等着看罢了,这便顺势也起了身,将穆阿?维亚?阿本送到了船舷处,又令人奉上十数坛美酒作为礼物,将其就此打发了开去。
“虎老弟,这弩车犀利无比,就此传了对方怕有不妥罢,万一要是殿下怪罪下来,那……”
穆阿?维亚?阿本的小艇划远了之后,始终含笑在船舷处相送的王海滨面色渐渐地凝重了起来,也没回转船舱,就这么站在船舷处,瞥了眼身旁的林虎,迟疑地开了口,言语间满是掩饰不住的忧虑之意——先前谈判之际,王海滨是得到了林虎默许的眼神,这才会勉强同意为对方造弩车的,只是心里头却是无甚底气可言。
“王兄放心,弩车虽犀利,却不过是将淘汰之物罢了,若能换得个建立据点之机会,也无甚不可的,嘿,殿下手中的犀利武器何止这些,将来有一日王兄定会眼界大开的。”
林虎乃是“鸣镝”的实际创建者,自是对“鸣镝”秘密研究院的事情倍儿清楚,对弩车这等笨重而又射速慢的玩意儿自是不怎么看在眼中,然则碍于规矩,他却是不能将实情相告,只能是含糊地提点了一句便作罢论。
“哦,那敢情好,就不知那位野心勃勃的总督大人会作何打算了?”
王海滨与林虎相交有年,自是清楚林虎向不虚言的性子,这一见其说得如此肯定,心里头的不安之意顿去,这便笑呵呵地转开了话题。
“不好说,且等着看好了。”
林虎素来稳重,对心中无底之事,自是不会信口开河,这便言简意赅地回了一句道。
“说得是,等着便是了,走,今日大胜一场,须得好生畅饮一番,且饮酒去!”
王海滨虽有些子患得患失,可毕竟不是寻常之辈,自不会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