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风流-第3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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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出了张英气逼人的脸庞,赫然是李显到了,但见李显面露惋惜之色地望向了不远处的一座帐篷,微微地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声。
“殿下来得,贫道自然也来得。”
李显话音一落,原本低垂着的帐篷帘子突然无风自动,飘卷了起来,一名白袍老道士慢吞吞地从中踱了出来,神情木讷地看着李显,从容自若地回了一句道。
“你不该来,刘六临死前求孤放你一码,孤念其将死,答应其只要你不来寻孤,孤便放你栖霞观一条生路,可惜啊,刘六这番苦心算是白费了,清虚老道,你既然来了,那也就不必再走了!”
李显是早就到了现场的,之所以没有急着出手,那是因为察觉到了清虚老道的潜伏,正有如清虚老道察觉到李显的存在一般,彼此顾忌之下,自是谁都不敢轻易出击,直到陈贺武受重创倒地,李显却是再也无法保持缄默了,不得不强行出头击退了蒙面袭杀的陈五,而之所以不对其进行追杀,也正是因为清虚老道的气机已将李显的身形锁死,只要李显再敢出击的话,面对着的则是清虚老道暴风骤雨般的强杀,所以李显只能放弃了追杀陈五,转而用言语将清虚老道逼出来。
“贫道能不能走得了不是殿下说了能算的,终归还得见了真章才知分晓。”
清虚老道久历风雨,自不可能被李显几句话便撩拨了去,只是冷冷地瞥了李显一眼,慢吞吞地回了一句道。
“说的也是,终归还得手底下见输赢,既如此,孤奉陪也就是了,此处不是好地方,你我便到它处一分高下如何?”
眼瞅着此战已是难以避免,李显虽不惧战,却也不想在此处大打出手,这便微笑着提议道。
“正该如此,殿下,请!”
清虚老道也不想在这等纷乱的场合下与李显动手,自是不会拒绝李显的提议,脚步一抬,人已冉冉升起,如登云梯般地腾空而起,身形一动之下,人已如飞仙般地向远处飘了去,看似缓慢,实则快极。
“好轻功!”
一见清虚老道的轻身功法如此高妙,纵使彼此对敌,李显还是忍不住出言赞许了一声,可赞许归赞许,李显却并不曾谦让,哈哈大笑着也腾起了身来,身形一闪,人已如天刀掠空般直追了上去。
最先袭杀明祈的人正是关老大,而最先出手截击其的则是李耀东,后出现的两名蒙面人分别是张二与孙三,至于另两名伏击关老大等人的则是叶胜与王宽,六人的武艺本就在伯仲之间,虽说李耀东等人占据了突袭之利,取得了先手的优势,可真要想击败关老大等人,却也绝非易事,没个千余招的死拼,断难分出胜负,直到李显与清虚这两大宗师高手离去之际,双方的激战依旧未能分出个高下来,虽说关老大一方还有陈五这么个强手在,可随着同罗族士兵的越聚越多,形势对于关老大一方来说,已是相当之不利,真要强拼下去,闹不好真的全都交待在此了。
“风紧,扯呼!”
关老大等人此行刺杀明祈并非真正的目的,用意只是在逼出藏在暗处的李显,至于明祈的死活么,关老大却是不怎么放在心上,能杀得了最好,不行也无所谓,此时见李显与清虚老道已先后离去,最主要的目的已是实现了,自不想再多纠缠,尤其是见到同罗族士兵们已在茹宁的指挥下开始结阵,更是不想再多逗留,这便全力抢攻几剑,暂时逼退了与其恶战不休的李耀东,高呼一声,纵起身来,便向营地外冲了去,于此同时,陈五会合了张二、孙三二人,合力逼退了叶胜与王宽,同样纵身向营地外逃逸而去。
“休走了贼子,追!”
茹宁好不容易才将纷乱的士兵们集结在一起,还没等其发动攻击之命令,就见关老大等人从另一侧飞出了包围圈,登时便火了,一挥手中的横刀,高声下了令,一众同罗族士兵见状,自是不敢怠慢了去,纷纷挺着手中的刀枪,呐喊着便要向营外冲了去。
“全军止步,原地待命!”
就在一众同罗族士兵们方才闹哄着起步之际,却听一声暴吼突然响了起来,中气十足,声浪滚过,宛若雷霆霹雳一般震耳,只是下达的命令却是与茹宁截然相反,众军无所适从之下,登时便是好一阵子的大乱……
第四百六十六章巅峰对决(三)
那突如其来的暴吼声不仅是音量奇大,更主要的是其之所言乃是标准的突厥语,这便令一众同罗族士兵有些个懵了神——同罗族乃铁勒九姓之一,自南北朝时起便隶属于突厥,久经同化之后,本族语已渐失传,所使用的语言正是突厥语。
“大胆,尔竟敢乱我军机,作死么?”
茹宁正因祖父和好友的受伤而盛怒着,这一听有人跟其抢着下令,自是更为火大,寻声望去,这才发现那下令之人赫然竟是先前与三位刺客拼杀不休的黑衣人中的一个,心中虽略有疑虑,可在怒极之下,却也没去细想,而是气恼万分地挥舞了下手中的横刀,毫不客气地喝斥了一句道。
“茹宁,闭嘴,还不退下!”
茹宁敢冲着那三名绝顶高手狂吼,那是年少无知的做派,然则明祈却是不敢任由其胡乱行事了去,这一见情形不对,顾不得自个儿全身上下兀自在淌着血,紧赶着从身后士兵的环抱中挣脱了出来,毫不容情地将茹宁赶到了一旁。
“爷爷,您……”
茹宁还待要分说,可一见其祖气得长须都飘了起来,自不敢再多啰嗦,只能是讪讪地退了开去。
“三位朋友请了,老朽能得以苟延残喘,皆有赖三位援手之大恩,若不嫌弃,还请入帐一叙可好?”
明祈乃草原智者,早已从先前李显与清虚道长的对话中猜出了李耀东等人的来历,但却并未说破,而是客气地招呼了一声道。
“不必了。”
李耀东心中记挂着李显的安危,哪有甚心情与明祈多套近乎,这便语气淡然而又坚决地拒绝了明祈的邀请,而后,也没管明祈是怎个想法,大步走到了兀自躺在地上的陈贺武身前,蹲下了身去,伸手将陈贺武血淋淋的身子抱了起来。
“大人,属、属下尽、尽力了,属下……”
陈贺武本已伤重昏迷,被李耀东这么一抱,伤口牵扯之下的剧痛顿时便令其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入眼便见李耀东正满脸疼惜之色地望着自己,陈贺武心情不由地便激荡了起来,强撑着要出言解说一番,奈何伤得实在是太重了些,话尚未说完,一口气没接上,眼前一黑,人已是彻底失去了知觉。
“贺武,贺武!啊……”
一见陈贺武整个身子软塌了下来,李耀东的心立马便抽紧了,飞快地伸手一探其之脉搏,这才发现陈贺武竟已是去了,心疼之余,不由地便仰天长啸了起来,声如雷震,穿云裂石,其中满是悲愤之意,直震得围在不远处的一众同罗士兵尽皆慌乱地倒退不已,而首当其冲的明祈更是被震得身子哆嗦着便往地上倒去,幸亏侍候在一旁的茹宁眼疾手快,伸手搀扶了一把,这才没出甚乱子。
“这位朋友,贺武这孩子是为救老朽而死,于我同罗一族有大恩,老朽自当厚葬于其,还请朋友给老朽一个弥补的机会。”
明祈不顾身上的伤疼得厉害,一把推开茹宁搀扶的手,很是恭谨地对着李耀东行了个大礼,言语诚恳地开口道。
“不必了,老族长只须记得我家殿下的话,便算是贺武这孩子没白死,告辞!”
李耀东收住了长啸,面色悲痛地闭上了眼,语气深沉地丢下句交待,纵起身形,几个起落间便已消失在了暗夜之中。
“啊,这……”
明祈显然没想到李耀东说走便走,一时间不由地傻愣在了当场。
“唉,老族长,贺武那孩子乃是李兄的外甥,还是唯一的外甥,其父母死得早,都是李兄一手将其拉扯大的,而今就这么没了,李兄不免伤心过度,若有失礼处,还请老族长多多体谅则个,告辞了!”
王宽与李耀东搭档最久,只是清楚陈贺武与李耀东的关系,这一见其伤感如此,自也不免心生凄然,再一看明祈兀自茫然无状地呆立着,这便行上前去,解释了一番,旋即脚下一用力,人已飞身而起,与叶胜一前一后地驰离了同罗族营地。
“唉……”
明祈默默无言地眺望着李耀东等人离去的方向,半晌之后,发出了声悠长的叹息。
“爷爷,您的伤还在流着血呢,快,快来人,给爷爷包扎!”
茹宁正哀痛好友的陨落,突地被明祈的叹息声所惊醒,再一看明祈浑身上下鲜血淋漓,登时便慌了神,紧赶着便高呼了起来。
“今夜之事不得外传,有敢违此令者,杀无赦!”
茹宁既下了令,自有数名同罗族士兵拥上前来,七手八脚地便要去搀扶明祈,这一回明祈倒是没有拒绝众人的好意,只是在临去前下了道封口之令,一众人等虽不明所以,却也无人敢提出异议,只能是各自轰然应诺不迭……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就在李耀东等人与明祈交谈之际,清虚老道与李显已是一前一后地向着西面的祁连山奔行了去,双方速度都快到了极点,在月色下有若两道光在空中穿行一般,彼此间的距离始终保持在十丈左右,任凭两人如何使力,这距离依旧如是,直到二人先后飞纵上了祁连山脚下的一座小山顶上,彼此间的距离还是十丈不变。
“不错,当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贫道当年也曾与李淳风比过数场,只得个平手之局,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故人虽去,其弟子竟也成长到了这般田地,于授徒上,贫道虽不愿,却也不得不叹服矣。”
清虚老道当先在山顶上站住了脚,默立了良久之后,这才转回了身来,瞥了李显一眼,微微地摇了摇头,好生感慨了一番。
“清虚道长此言差矣,孤倒是想拜在李太史门下,可惜却未能如愿,然,李太史于孤确有传艺之恩,说是孤之恩师却也不差,至于道长么,不止在授徒上不及李太史,于大节处更是有着云泥之别,一者是天空皎月,一者不过是苟延之徒罢了,妄谈并肩,岂不可笑!”
彼此间既然已是无转圜之地,李显自是不会跟清虚老道有甚客气话可说的,这一听清虚老道大刺刺地以长辈自居,李显立马毫不客气地出言讥讽了其一番。
“小辈,安敢辱我,好胆!”
清虚老道武功卓绝,天下少有其敌,一向自视甚高,哪容得李显在其面前放肆如此,登时便气得胸前的长须都飘了起来,怒气一发,庞大的气势便起了,如山一般地向李显便压了过去。
“道长何须如此作态,孤向不虚言,想那李太史一生精忠报国,心系社稷,功在千秋,而道长自恃清高,不思为国效力,躲于深山中苟活,于国何益?于民何利?纵使教出些劣徒,不是横行江湖之恶贼,便是朝堂之蛀虫,若仅是如此,孤虽不喜,却也懒得与尔一般见识,而今河西将定,阁下倒是跳出来与草原乱贼沆瀣一气,扰乱河西之绥靖,是谓天下之公贼,还敢奢谈大义,岂不可笑么?”
武功到了李显与清虚道长这等绝巅之境,所争的不光是本身的武功,也不光是气势,更多的则牵扯到了气与运之说,所谓的气自然是心气,谁的心气更稳,谁的胜算便更大上一线,至于运,则略有些飘渺,笼统地来说,不光是运气本身,还牵扯到顺天还是逆天的问题,非三言两语所能说清,这一点,不达到大宗师之境,是无法领略其中的奥妙的,这个中的缘由李显自是懂得,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