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懿吃三国-第2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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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你的性命了!丞相大人!您北伐途中之大敌已除,我大汉复兴有望了!”
就在他扬声大笑之际,守护在议事厅门外的侍卫武士们听得里边的异响,已是纷纷冲了进来,将刘巩围在了当中。只有坐在偏席上的周宣,初时乍见司马懿遭袭之际似乎脸色微变,但旋即已恢复成一脸淡笑地望着场中的一切情形。
“父……父帅……”司马昭丢了剑柄,声音里明显地带出了哭腔,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朝司马懿那里扑去,“快……快来抢救大……大将军啊!”
“哭什么哭?为父的身子骨还没那么脆呢!哪里就能被人一拳打散啦?”随着一个冷峻而熟悉的声音缓缓响起,却见那一直横躺在地的司马懿居然用双肘撑着地板慢慢爬了起来。
“你……你……”刘巩脸上笑容一僵,呆呆地瞪视着司马懿,如同大白天见到了鬼一样,双眼睁得像铜铃般大,“不……这……这么可能?刘某这一拳平日里足可以打死三头牛呢……”
“父帅!”司马昭已然滚到了司马懿身旁,一边手忙脚乱地扶着他,一边泪流满面地望着他。
“没关系……没关系……你别乱了心神——为父这不是好好的吗?”司马懿向司马昭轻轻摆了摆手,止住了他的哭泣,同时俯首看了一下自己的胸前——那一块衣襟已然被刘巩一拳打得粉碎,里边赫然露出了一片绿莹莹的玉鳞软甲!
原来就是这一件贴身玉片软甲替他挡住了刘巩足以开碑裂石的重重一拳!
“三年之前,本帅初赴关中持节掌兵之际,诚蒙陛下恤念本帅的安危休咎,临行时特意赠送了本帅这一套‘金丝软玉甲’……”司马懿仰天深深一叹,“本帅恭托陛下之洪福,今日竟能逢凶化吉、毫发无损,实在是万幸、万幸!”
这时,周宣也徐徐然长身而起,双掌一合,含笑而言:“《道德经》讲,‘圣人终日行,不离辎重。’司马大将军如此念念自防,始终处于不危之地,当真是不必需要周某多言叨念了!”
刘巩顿时有若被人重重击了一记闷棒,脸色倏然一滞——自己腰间的剑伤疼痛也随即骤然剧烈发作起来,直痛得他额上冷汗直冒:“你……你这老贼好生狡猾!”
“你以为你这一次以‘苦肉之计’狙袭暗刺真的是‘天衣无缝’吗?”司马懿唇边笑意微泛,伸手指了一指周宣,“你绝对不会知道:本帅这里有一位神机妙算的高人,他早已推算出了你今天要来行刺本帅……所以,本帅对你早是结网以待了!”
“不可能!我刘巩自八年多前在丞相大人还未初出祁山之际就以陇西难民的身份潜伏在了何迟的身边,一直没有暴露!直到半个月前刘某接到丞相大人‘里应外合’的绝密指令,才赚得了何迟的血书来见你……你怎么会察觉得出来?”刘巩冷冷硬硬地说着,同时伸手指周宣,“他这个老头儿又凭什么推算得出来?哼……你骗人!”
“你不相信?这张纸条就是这位高人刚才写的占断之语,你自己瞧一瞧吧!”司马懿一声冷笑,将袖中刚才周宣所递的那张纸条,一下取了出来,轻飘飘地抛在了刘巩的脚边。
刘巩的目光在那纸条上一瞟,看到它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一行字迹:“风吹大旗而折杆,必有刺客来行凶!”
一见之下,他的声音顿时颤抖了起来:“这……这怎么可能?!”
周围包围着他的魏军武士们也将那纸条看得分明,一个个将又惊又服的目光投向了周宣——这个看似毫不起眼的老头儿竟真是神了!
“刘君,你也是一位大忠大义的国士啊!诸葛亮能揽到你这样的人才在他麾下,实在是了得……只可惜,他不该让你这样忠义两全的国士如此亲蹈死地——他为了使北伐一举功成,忒也急功近利了些!”司马懿手抚须髯,慨然而道,“若是换了本帅是你的主公,日后必能保你才尽所用,前程远大!刘君,倘若你能洗心革面、归顺大魏,本帅定会既往不咎,给你拜将封爵,不吝重赏!”
刘巩却朗声而笑:“司马懿,任你巧舌如簧,说得天花乱坠,刘某也决不会背主求荣——刘某此来,早已深怀必死之志,何劳你来诱降?!”
司马懿眉角掠过一丝痛惜之色:“本帅真的是爱惜你这个忠义兼备的人才啊……”
看到了司马懿那片亦真亦假、似真似假的表情,刘巩的心底也不禁微微一荡。但他转念间想起当年在益州时诸葛亮对自己平日里推衣解食、谆谆教诲的恩待之举,他心头一硬,让那些杂念一下尽消无余。他凛然注视着司马懿:“司马老贼——你想知道何迟在临死之前托我向你口头禀报的是什么内容吗?我告诉你——他的原话就是提醒你,此番我汉军北伐,所携的‘连环弩’‘轩辕车’‘霹雳炮’实在是无坚不摧、攻无不克!你们魏贼这一次是在劫难逃了!我会在黄泉之下等着看你们如何下来相陪的!”
说罢,他狠狠地瞪了司马懿一眼,仿佛要把他的所有印象都吸进自己的眼底,然后他伸出右掌将先前司马昭插进自己腰际的剑柄拼命往里一按——“嚓”的一响,那剑一下横贯了他的腰身,直没至柄!
在厅中所有人士意味复杂不一的目光中,刘巩静立良久,宛若一棵高大的白杨树轰然倒地,以一种英挺兀立的姿态,永远留在了他们的记忆之中……
终于,司马懿微颤的声音打破了这一片沉寂:“国、国士啊!一定要厚葬……”
曹魏青龙二年仲春四月,诸葛亮奇袭斜谷道北关得手,十三万大军犹如决堤之河一举杀入关中渭河流域,直逼长安城外围的第一道关隘——郿县而来!
与他遥相呼应的是,东吴孙权也同时提兵十八万,分三路进攻魏国:西路方面,由陆逊、诸葛瑾共率四万舟师自长沙而袭江陵;东路方面,由张昭之子张承与宗室大将孙韶齐率四万人马从东关而直扑魏国的巢湖津口;孙权自己则亲率十万大军为中路主力,渡过长江从皖城往北仰攻魏国的合肥新城而来!
一时之间,魏国东西两翼烽烟骤起——在这万分危急的情势之下,明帝曹叡听从了中书令孙资、中书监刘放的建议,驰诏镇东大都督满宠为东线三军统帅,指挥镇南将军王昶、荆州牧州泰、徐州刺史田豫、合肥太守王观等从江陵、合肥、淮阴三个方向朝吴军分头发起抗击。
而面对西翼的蜀国攻势,孙资、刘放却安慰曹叡道:“关西雍凉二州有司马大将军坐镇,纵生天塌地陷之变,陛下亦可安枕无忧。”
而司马懿在关中这边得悉斜谷道北关失陷之后,也确如孙资、刘放所言,并没有乱了阵脚,立刻以胡遵、牛金为先锋大将而率三万铁骑在前开路,自己则亲率郭淮、邓艾、魏平等十万步骑押后而来,意欲在渭河之南展开第一场硬仗以最快的速度压住蜀军挺进关中的扩张势头。
渭河之南的十里坡处,烟尘如幕,腾空而起。“呼呼啦啦”的战旗声,“嘀嘀嗒嗒”的马蹄声,“叮叮当当”的兵甲碰击之声,还有“吱吱呀呀”的木牛移动之声混杂着,吵醒了沉寂整整三年的关中这一片丘陵河溪!
一辆四轮车在两排蜀军骑卒的拱卫之下缓缓前行,在上面超然而坐的诸葛亮气定神闲地摇着鹅羽扇,略显瘦削的脸颊露出了一抹深深的笑意:这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斜谷道北关,十三万大汉王师终于长驱挺进了关中腹地——八百里外的长安城,不再是那么遥不可及的“猎物”了!而自己的宿敌司马懿,这一次只怕也一定能被逼得现身迎战吧?只要他胆敢前来应战,本相就一定会叫他有来无回!
他正沉思之间,蓦一抬头,举目望见东北角上一块黑云翻卷而起,不禁微笑着暗一点头。与他同驾并行的北伐行营军祭酒谯周也将那块黑云觑得分明,从马背上转身过来正欲禀报——诸葛亮一扬手便止住了他,向刘诺吩咐道:“传令下去:前方将有大队魏兵来袭,令各部及时作好迎战准备!”
果然,只过了两三刻钟,前方一片狂风骤雨一般密集的马蹄声响卷地而来——但见尘土飞扬,一列列魏军铁骑已是如同层层巨浪一般滚涌而到!
“丞相,魏贼杀来了!”姜维从前边打马过来禀道。
“摆下八卦阵,给魏贼一个迎头痛击!”诸葛亮徐徐摇着鹅羽扇,面不改色地缓缓言道。
魏军骑兵的前锋主将胡遵一马当先,他生得宽脸大眼、浓眉密须,满面煞气四溢。他一边策马疾冲,一边将手中长槊舞得呼呼风响:“众儿郎!随我杀上前去,把诸葛亮这厮打回斜谷道去!”
牛金则在中锋督战而驰,打马紧紧跟随在他身后八丈之处——他远远瞧着那蜀国步卒一排排如同兵墙一般层层叠叠挤压过来而毫无退避之相,心头暗暗一惊:难道这数万蜀军步卒就真的愿意充当我大魏铁骑马踏人踩的活靶子?
他还未及多想,猝然看到对方步卒已经齐齐停了下来——然后,蜀军的方阵便如同孔雀开屏一般向左右两边缓缓铺展而来,一辆辆如同偏厢小屋般大的铁壳战车从他们背后疾驶而出,列出一条长长的防线护在了那数万步卒的前面。
接着,就在车阵的前方,一队队步卒飞奔而上,纷纷掏出腰间皮囊,“哗哗啦啦”地向地面上抛撒着什么东西。他们抛撒了大约一两刻钟的工夫,又纷纷飞快地退了转去。
牛金在中锋队内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些蜀兵步卒在地面上的所有抛撒之处,居然都闪闪灼灼地亮起了一片银星!他心念电转,急忙一扯缰绳,就要勒住自己的战马骤停下来:“不好!胡将军——前面有暗器!”
然而,一切都晚了——冲在最前面的那一队骑兵陡然便似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一般纷纷哀鸣着滚倒在地!而那些前仆后继地冲杀上来的一队队骑兵也是再也无法闯进距离蜀军车阵前的十五丈之内!
“嗖嗖嗖”一阵暴响划过长空,那一辆辆铁壳战车顶篷一开,密如骤雨的弩箭从车厢里猛射而出,魏军铁骑顿时又是纷纷人仰马翻!
“哧啦”一响,牛金只觉犹如破竹裂帛一般刺耳,他亲眼看到:一杆粗若儿臂的弩箭笔直穿透了身边那名亲兵所乘战马的颈脖,然后再将那个亲兵贯胸而过,一下就把他钉死在地上!
这是多么迅猛而犀利的弩箭啊!牛金顿时脸色一白!更让他骇然失色的是:对方的弩箭并不是一波接一波地袭来的,而是如同道道激流一般绵绵不断地直射而至的!连细若发丝的间隙也没有!自己这边的骑兵连躲避退让的丝毫机会都逮不住!牛金的心头蓦地提紧了:难道蜀军的弩箭是能够永无休止地连环发射的?
“快!快!快撤退!”他拉着马缰,拼命向后退去,“不……不能再往前冲了!”
……
十里坡一役,短短一个时辰内,魏军便伤亡骑兵四五千人,而蜀军仅仅折损了八百二十余人。
司马懿的后续主力赶到之后,立即就在渭河南原扎下了营寨,不再前去妄行挑战。
“蜀寇就是用这个东西扎坏了咱们的战马马蹄?”司马懿手里拿起士兵们从战场上捡回的那些由蜀卒抛撒在地、扎伤己方马脚的东西,在眼前翻来覆去地观看着。
那是一件生铁铸造的利器,状若荆棘,中间一个铁球,球身生出四支锋利的尖刺,各有三四寸长。他往桌案上一掷,那利器便是三尖撑地而一尖竖立向上。他用手一推,那铁球上尖翻倒而下尖又起,始终是尖刺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