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凤雏-第2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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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统得信之后,并未回书,庞山民之前便予庞统统辖汝南军马大权,如今还真有些担心庞统一时按捺不住,挥军许都,相交于庞统的奇计行险,庞山民更喜欢诸葛亮那种稳妥行事的作风,毕竟对于如今的荆襄而言,若要胜曹操,可以阳谋胜之,待荆襄富庶,中原百姓心慕荆襄之时,便是上兵伐谋,那曹操又有何办法,收拢民心?
以荆襄广袤,又何必如之前那般,只计较区区一城一池之利呢?
且庞山民现在还寄望于江东大舰,于曹操辖下沿海区域,多生事端,江东对于战马的期盼由来已久,如今得知获取战马的途径,怕是再难与曹操妥协,若说中原与江东之间的关系,也仅靠着曹操给予孙权的那个吴侯尊号,可是无论是曹操还是孙权皆知,这区区名号于当今乱世,不堪大用,若两家一旦产生分歧,战事终究不会因之前曹操给孙权了吴侯名号就能避免的。
庞山民正思虑间,又见侍者送来书信,见信封字号,不禁轻笑。
自孙绍大婚之后,孙权,周瑜二人,时常有书信往来荆襄,多言及这战舰入海之后所见所闻。
于海中行船,比之路上截然不同,其风高浪大,便是去往徐州沿岸,这江东舰队中的大舰也损了一艘,原本周瑜并不愿将这等军中机要之事,与庞山民商讨,可是近来舰队行进,愈发困难,且于曹操治下,补给也成了问题,孙权,周瑜二人并不怀疑庞山民所授之计,所以自舰队遭遇诸多不顺之后,也只得问计庞山民了。
对此庞山民也没有太好的办法,谁叫当下的造舰能力低下,且孙权,周瑜二人对北地战马,望穿秋水,回到江东之后,便调江面大舰,沿水道入海,打探起入青州的航道了呢……见信笺之上,孙权措辞,颇为急切,庞山民心中不禁暗叹。
江东近些年来,屡战屡败,多因其心态出了问题,先是荆襄占西川,汉中,后曹操又平定河北,江东见周遭诸侯,财雄势大,奋起直追的心思,太过心急,所以每每行事不够慎密,这大舰入海之事,亦是如此,如今江东只毁了几艘大舰,便已掌控过通徐州的沿海水道,至此孙权,周瑜二人已尝到了这沿海水道的甜头,便是难沿水道入青州,幽州,江东如今,亦有跨海入徐州一战的实力,若出其不意,靠岸广陵,攻伐下邳,徐州顷刻之间,四面烽火。
庞山民并未急于与孙权回信,如今荆襄与江东,虽表面看来,前嫌尽去,可庞山民心知肚明,这两家诸侯并未好到那个份上,且他本为荆襄之主,也没那义务帮江东参谋这海战一事,以庞山民观之,这江东早晚必被荆襄所得,这江东开辟出的沿海航道,只是为日后他入主江东,所准备的礼物而已。
虽治下并无战事,可春耕之时,各郡政务还是比较辛苦的,庞山民这些时日以来,也将主要精力放在了处理荆襄内务之上,如今荆襄,西川春耕已大体结束,依靠着诸多奇术,若天公作美,庞山民治下又将是一个丰年。
又过数日,甄家信使来报,言其已从西凉广购战马,不日便归,庞山民得知之后,心中一喜,脑海中也渐渐浮现了甄宓那张如花的笑颜。
虽说家中已有二位娇妻,可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且之前庞山民已应下甄逸纳妾一事,这甄家家主归来之际,庞山民以为,也该给其一个交待了。
甄家商队与一众西凉牧马羌人,至长沙时,庞山民已于城门相候,长沙城前,数千战马飞奔的场景,倒是让城头士卒,大大的惊愕了一回,便是昔日江东攻伐长沙之时,那数万士卒,似乎也无此般声势。
庞山民见万马齐鸣的场面,心中也惊喜不已,如若这些战马,皆配给士卒,荆襄陆战,便再不似之前那般地位尴尬。
一阵阵呼喝之声由马上传来,庞山民便见随甄家商队一同到来的百余羌人,呼喝着将战马停住,一众羌人见城前军马之后,皆滚鞍下马,于庞山民面前跪拜。
庞山民命一众羌人起身之后,才知这些羌人乃是甄府于西凉购得的家奴,入荆襄后,专门饲马,庞山民闻言,心中暗道甄逸办事,果然细密,不仅带回了巨量战马,如今连养马之人,也尽皆带来。
羌人们在士卒的引领下,将战马悉数引往校场,不多时候,一驾马车由官道而来,于车内甄逸透过车窗,遥望长沙城池,见庞山民率众相迎,忙令下人,止住马车,下车奔至城前,对庞山民笑道:“老夫何德何能,劳上将军久候。”
“岳父大人莫要妄自菲薄,为我荆襄引巨量战马,此大功一件。”庞山民闻言亦笑,对甄逸道:“一路劳顿,庞某已备好酒宴,还请岳父大人随庞某入城。”
庞山民说罢,与甄逸一道,往城中而去,甄逸见庞山民情真意切,心中不禁暗赞,此子礼贤下士,果非虚言。
诸人入太守府后,庞山民引甄逸入席,对甄逸道:“岳父大人此去天水,筹措战马,功劳不小,只是庞某不知,这入西凉后,岳父诸事是否顺利?”
“西凉马家之人,虽性情桀骜了些,却也是诚信之人,与之商贸,倒是痛快利落的很。”甄逸说罢,颇为感慨道:“老夫知上将军此番将荆襄购马之责,交由我甄家,乃是莫大恩惠,还请上将军勿要再夸赞下去了……”
庞山民闻甄逸之言,亦心生好感,心中暗道:知晓感恩的人,理当重用。
想到此处,庞山民微微一笑,命堂上诸人饮宴,宴之酣处,庞山民对甄逸笑道:“岳父大人今已归来,庞某却不知甄宓小姐何在?”
“上将军是心急纳妾之事了?”甄逸闻言,朗声笑道:“小女还于汉中,与令明将军交割下一批战马,不日即归。”
庞山民闻言,点了点头。
之前却没想到,甄宓还通晓商道,闻甄逸之言,庞山民心思微动,若是甄宓真有这方面的天赋,倒也可以适当的培养一下,如今家中二位娇妻,貂蝉喜静,性情最和庞山民相投,孙尚香诞子之后,便又如之前那般,与玲儿,祝融,混迹军中,少有归家,如若甄宓入庞府家门之后,再事商道,这三位夫人各司其职,想想倒也有趣的很。
且如今庞山民已将精力多放在治下政务之上,很难再如先前那般,打点庞家商贸,而无论是庞德公亦或庞统,皆对此事,毫无兴趣,如今若可得甄宓相助,对庞山民而言,也是一桩美事。
想到此处,庞山民不禁轻笑,对甄逸道:“岳父大人,以你观之,甄宓小姐对于商贾之道,悟性如何?”
甄逸闻言,微微一愣,继而轻叹一声道:“若其为男儿身,老夫无忧,早将这偌大家业,传予宓儿。”
庞山民闻言,心中暗喜,对甄逸道:“如此甚好,待甄宓小姐归来之时,庞某便将家中一些营生,交由小姐,代为操持。”
NO。402欲纳妾
又过数日,甄宓归来,荆襄又添战马无数,庞山民于太守府与甄宓相见,甄宓比之先前消瘦不少,一路跋涉归来,面上也凭添一丝疲惫之色。
庞山民之前与甄宓相处时间不长,也只是知晓此女聪慧,甄家往天水与西凉交易战马,甄宓一声不吭的离去,归来时却功劳不小,庞山民再看甄宓之时,眼中倒是多了少许讶色。
甄宓见庞山民目光复杂,展颜一笑,对庞山民道:“上将军莫非是在怪小女子不告而别?”
见甄宓如往日一般灵动,庞山民不禁轻笑道:“非是怪罪,只是心中奇怪,娇滴滴的小丫头也可促成如此大事,倒是之前庞某小看了甄姑娘了。”
闻庞山民赞言,甄宓心中欢喜,对庞山民道:“妾身于河北之时,便帮父亲打理家中之事,此去西凉,倒是又涨了不少见识,这羌人比之匈奴更为豪爽,与之买卖,倒也顺畅。”
庞山民闻言,微微点头,待甄宓将此去西凉,一路见闻尽数与庞山民说过之后,庞山民也不禁感慨不已,虽此番甄家购马,非是庞山民亲力亲为,可随着甄宓一路所见,庞山民也可大抵分析出不少西凉近况。
马家久镇西凉,并不简单,只说这数月时间,便凑集万余战马,与荆襄交易,足见其有些实力,其余诸侯,怕是皆难以做到此事,且甄宓于西凉时,并未于天水周边,见过刘备势力的影踪,而西凉战马又多产自武威羌人聚居之处,由此看来,这武威如今,在刘备攻伐之下,依然有不少势力,投靠马腾。
既然马腾还有与刘备分庭抗礼的资本,那先前马岱来荆襄时所言,便有些夸张了,看来刘备终究没有选择那条穷兵黩武策略,而是如今慢慢于武威渗透着自己的势力。
刘备即便衰弱至今,只占两郡之地,可庞山民不敢对此人掉以轻心,毕竟之前江夏变故,庞山民不敢忘却,刘备的隐忍狡诈,依然令庞山民心中忌惮。
待与甄宓谈过一路所见之后,殿上陷入了短暂的安静,甄宓见庞山民若有所思,闭口不语,心中还以为先前言及商贾行事,令庞山民心中不喜,面上笑容顷刻散去,对庞山民道:“小女子喜形于色,还望上将军勿要怪罪。”
“甄丫头,在你眼里,庞某是个很喜欢怪罪别人的人么?”庞山民闻言,不禁谑笑道:“庞某是在想,你我成家之事。”
“成家?!”
甄宓双目圆睁,待庞山民目光投来,甄宓忙避过庞山民双眸,双颊微红,颔首低语:“妾身还以为上将军已忘记此事了呢。”
“此语倒是在埋怨庞某了。”庞山民苦笑一声,微微摇头道:“自小姐随袁谭入我长沙,今生除庞某外,怕是已经嫁不得别人了吧,庞某好歹为一路诸侯,便是强如曹操,孙权者,亦不敢因一女子,与庞某交恶。”
甄宓闻言,神情一阵黯然,却闻庞山民叹道:“庞某于小姐家中,适逢其会,向甄逸先生提及纳妾之事,只是委身为妾对一女子而言,终究名声有损,所以庞某并未于治下,广为宣扬。”
甄宓闻庞山民轻声言语,复杂不已,此去西凉,多少也与庞山民未及时向甄家下聘,有些关系,甄宓艳绝河北,亦是心高气傲之人,入长沙后,不被庞山民所重,心底又何尝没有负气的意思?
去河北购马,也无非是甄宓想要于庞山民面前,展现自身的价值,用行动告诉庞山民,她甄宓并非花瓶,便是庞山民欲行诸侯霸业,她这个柔弱女子,亦是助力。
只是甄宓没有想到的是,庞山民并不是看不起甄家只是商贾世家,也不是对甄宓姿色,毫无迷恋,而是在顾忌如何于纳妾之时,让甄宓少受委屈。
庞山民说过心中顾虑,嗟叹不已道:“此事的确是庞某行事,对小姐亏欠不少,如今甄家已于我荆襄安定下来,小姐若是不喜庞某,庞某自当昭告天下,还小姐自由之身,只是若小姐对庞某,有些情谊的话,还请小姐再做考虑,若愿嫁入庞家,庞某这便让家中长辈,挑选吉日。”
甄宓闻言,默然许久,半晌无语,显然庞山民之言,令其颇为震惊。
先前随袁熙入长沙时,与庞山民初识,甄宓只是好奇,这年纪尚浅的荆襄上将军,如何可统辖二州之地,令群雄不敢妄动,对于给庞山民做妾,甄宓起先,也并非心甘情愿,只是后来庞山民见其姿容,并未假以辞色,二人相处,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冷淡,这让向来心高气傲的甄宓,如何甘心?
可是见貂蝉之后,甄宓才知人上有人,天外有天,也自然不会如先前那般,认为自己艳绝天下了……原本甄宓已然认命,为家族于河北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