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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部分

雪冷血热-第1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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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尚志同志现无组织关系,并未改左的路线,近又变本加厉,恶匆匆(狠狠)的屠杀反日的将士,过火的执行反日战士无条件的拆编,拉扯有组织的党军,威胁了北满高级布尔塞维(克)的省党,决非草芥亦非皮毛。我们如果采取退守政策,忍坐以待亡,引颈受刑,恐被缴后不免屠杀领袖、拆编队员。如果水落石出,我们葬送于反动派别手里,是否沉冤海底,有口难分,为组织所痛恨,为革命人士所笑骂。退守者灭亡之道,就不如采取前进策略为上。

下令三、六军有系统的队员马上归队服务,若(如)果拉拢赵尚志不归者,以叛徒看待。

报告近13篇幅,是“尚连声同志”的“供词”:

我们得到尚连声(生)秘密的报告赵的阴谋黑幕的供词,现已揭露了。尚连生同志说:我往昔不知赵的问题,被他欺骗在怀,今听绍宾言之不谬,特献忠诚于党军,出脱赵的迷魂阵。供词如下:

我参加老赵的会议旁听,出席者座中有卢(阳春)副官,有保和等。赵说阳春同志过去受了绍滨的欺骗,归他拉拢,你知绍滨和日本接头数次,并受江东布哈林派的领导,今后再不要和他接头了。其次张寿海А⒎胫僭啤⒅鼙V小⑿晃亩⑺ɡ睿┗玫冉圆渭油新宕幕勺ǚ炊源蛉毡咀拥恼陨兄尽O治迤呔恕⑺木ㄍ兜械闹挥蟹肴菏俸',我一定逮捕割头。给尚连生的任务,说你到冯云处说有中代表中(原文如此——笔者)由草地过来请冯云同志接头,把他欺骗来,千万不要提赵尚志的口号,这就是你的成绩。尚某到此后,见冯夏(云)同志表现要自动去和赵接头,并要求尚连生过江带信寄给高裕民,并把他所带任务完全破露了,就是回赵处,因我工作错误,不问而杀。我尚某本是青年有志救国,临死只得说革命万(岁),清泪滴沥,非常惨痛。今闻听师长谈话方才猛醒,敬献忠诚,并希指点迷踪。

又一个怕回去被杀头的人。只是尚连生与戴鸿宾又大不同,他是具体接受了赵尚志的“秘密任务”,专门谋害冯仲云的。虽然“所带任务完全破露了”,可经他这么一搅和,“赵尚志阴谋捕杀北满党军领导人”的罪名,就更加板上钉钉了。

尚连生,生卒年、籍贯不详,有资料说1937年8月任中共绥宾区委宣传委员。“供词”一番后,这个可疑的角色,在陈绍宾任支队长的9支队当秘书,还有说是宣传科长。证据确凿、没有疑问的,是这小子1940年10月叛变投敌,致使讷河县委被破坏,党员、救国会员180余人被捕,县委书记任子奎和小孔等人被害。

问题在于“供词”之前,这个十分可疑的角色,是不是就是潜伏在赵尚志身边的奸细、特务?

陈雷老人说,后来冯仲云告诉我:我们上了尚连生的当,他1937年被捕过,当时就叛变了。

我问有证据吗?老人说,我只是听冯仲云这么说,这个人说话,肯定有谱。

一些老人说,那时日本鬼子怀疑个人,可以到处调查、取证,平时可以培训、派遣特务、奸细,可以利用叛徒,它有系统的特务机关,还有各种各样的敌伪组织。咱们有什么呀?特别是1938年后,怀疑一个人,相信一个人,通常都是出事了,才能恍然大悟,大吃一惊。

新中国成立后,许多知情人都在。可一场“文化大革命”,别说冯仲云们了,连省市县的一些党史工作人员也跟着受牵连:你们这不是为叛徒、特务、胡子歌功颂德吗?

永远开除党籍

1940年1月28日,《中共北满省委关于永远开除赵尚志党籍的决议》中说:

北满省第十次常委会为了自己的事业,为了巩固党的本营,以铁的党的纪律一致通过永远开除赵尚志党籍的决议,并号召北满全党同志,无情的开展反对赵尚志的反党反革命的行为和企图,反对他极端忌妒主义的英雄——赵尚志的斗争。

正在苏联参加第一次伯力会议的赵尚志,不知道自己的党籍已经永远地没了——他是近两个月后才知道的,立即表明自己的态度:

党籍是每个共产党员的生命,因为我参加党作革命斗争已将十五年,党的一切工作,就是我的一生的任务,我请求党重新审查,同时我认为党不能把我从党的队伍里清洗出去,那将是同使我受到宣布死刑一样,我万分的向党请求党的审查,给我从组织上恢复党籍。领导我的工作,我不能一天离开党,党也不要一天放弃对我的领导。

5月31日,已经是2路军副总指挥的赵尚志,“再一次向省委请求”:

以前由冯同志转去的请求书我希望党组织应予检查和解决,我请求检查后迅速改变以前的决议,并通知吉东党组织和我,这是我急切盼望的,并希把与我有关连而被开除出党的其他同志也能得早予解决。

6月20日,《金策给赵尚志的答复信》中说:

北满党大多数同志重新讨论决定:只取消“永远”的字样而改为“开除赵尚志党籍”,其他不可能减轻的,现在金策同志代表北满党通知尚志同志希知照。

《中共北满省委关于永远开除赵尚志党籍的决议》中,说赵尚志“屡次受过党内处分”。在赵尚志三十四岁的人生中,无论受过多少什么样的处分,比较巴彦游击队失败后那次同样是错误的开除党籍,同样强烈地希望、请求恢复党籍,有两点不同。一是那次开除与恢复更像一笔糊涂账,赵尚志“是执行了右倾机会主义的路线”,“当时省委执行‘左’的机会主义路线”。那是个初始的幼稚的朦胧的时期,正值贯彻北方会议路线,巴彦游击队失败了,而执行中央路线是不可能失败的,就牛头马嘴地硬往路线上对。这一次,无论开除、还是要求恢复党籍的理由,都是明晰的、具体的。二是那次赵尚志拒绝承认、检查错误,公然找省委领导理论,言辞激烈,一年多后满洲省委准备恢复他的党籍了,仍然不依不饶似的不满意。而这次,显然冷静、理智、成熟多了。

单立志老人说,第一次伯力会议后,赵尚志到我们2路军当副总指挥。1940年夏,总部派我们几个人送赵尚志去苏联,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接触他。这个人一点儿架子没有,一路上跟我们唠嗑,有说有笑的。问我哪年参加革命,多大年纪,家在哪儿,有什么人。他说你都二十九岁了,赶走日本子,得赶紧娶个媳妇了。我听着不好意思,大家都笑,他也乐呵呵的。那时我们都觉得他心情挺好。后来再想,可能吗?

在第一封“请求书”里,赵尚志说:

开除赵尚志的根据,现在还没有见到决议全文,据个人所了解到的是:1。根据在一九三八年一月以前我在东北所犯的错误。2。根据我在一九三九年以前所犯的错误。(3。是否曾有怀疑赵尚志是奸细,或认为是叛徒,我不知道,所以不能加以具体辩护。)

就是说,除了主要是蹲“洋笆篱子”、未能打鬼子的近一年半,在东北都犯了错误——这自然也是没错的。

(我的祖辈在抗战中是没犯过错误的,因为他们没抗没战。)

前面说过,第一次伯力会议形成3个文件,即《吉东北满党内斗争问题讨论总结提纲》、《关于东北抗日救国运动的新提纲草案》和《北满党内问题讨论终结——关于负责同志个人估计的意见》。

从题目中已不难看出,吉东、北满之间的党内斗争问题和北满党内问题,这回终于算是终结了,这实在是可喜可贺、令人欣慰的事,可具体到赵尚志呢?

前者说1936年至1937年间,北满党执行的路线是“反对党的正确路线”,“制出反党的路线的决议案”,“左倾关门主义继续发展”,“派别斗争分裂党”。中者在党的头等任务、斗争策略上,则放弃了“王康信”、“吉特信”、“中代信”中的一些提法,认为“必须排除那些无根据的再等更大事变的机会主义的观点”,“绝不可依照机械公式照旧说积蓄力量的空话”,承认“抗日反满不并提”,是“把伪满汉奸走狗作用模糊过去的右倾观点”。“在将归屯未归屯的农村,看当时当地的具体条件来决定领导农民群众反归屯斗争,同时准备被迫归屯以后的秘密组织工作,游击队在有军事重要意义上,可以有胜利把握的去袭击有守备的集团部落”。长期以来,困扰北满党和北满党与吉东党的矛盾、分歧、争论,主要的不就是“王康信”、“吉特信”、“中代信”的这几处硬伤引发的吗?这不是赞同了赵尚志一直坚持的意见吗?那么前者的观点还能成立吗?可后者的“个人估计”,肯定赵尚志“在革命斗争中有坚强性,有过艰苦工作和重大意义的斗争成绩”,但是他有“为党所不容许的”重大弱点,“带有急躁的城市小资产阶级性”,“带有许多诡辩论的思想观点”,“带有浓厚的个人英雄主义色彩和狭小的猜忌心理”。“自1936年珠汤联会以后,赵尚志同志不自觉地走向使群众运动与党内斗争问题的派别倾向。1937年7月扩大会议前,及其以后发展了派别斗争和分裂党,在党的政治路线上执行表现了左倾机会主义,有脱离群众,脱离党的严重倾向。实质上在斗争条件改变下,易走到取消主义方向去。反对‘王康信’及‘中代信’、‘吉特补充信’。对反对奸细问题欠确实性,更易助长奸细来破坏党,尚志同志应受布尔什维克党铁的纪律处分,以至讨论他的党籍问题。”

实践证明你反对对了,可你还得戴着那顶帽子——赵尚志能服气吗?

可他在文件上签字了。

关于“2。根据我在一九三九年十二月以前所犯的错误”,他在“请求书”中写道:

因为我没有同北满负责同志会面,而听到了许多路线策略上的问题,以及其他原因,我过份估计误会以为有奸细问题,至于对陈绍宾同志也曾发生很大的严重的误会。现在我对北满负责同志及陈绍宾同志的怀疑,已经消除。

直到赵尚志牺牲前一个多月,他还在不舍不弃地寻找陈绍宾和戴鸿宾,欲与他们当面对质,那他为什么要这样说呢?

以他的性格,那种力拔山兮气盖世的气魄,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压力、痛苦和无奈?

“我没有同北满负责同志会面”——无论赵尚志说这话时意没意识到,会不会面都是至关要紧的,甚至是决定性的。

赵尚志怀疑周保中是奸细,源自一个最简单的事实:我过界就被关起来,你为什么来去自由?对冯仲云等人,则主要是因为看了省委一些“批赵”的文件。周保中前面说了,冯仲云则从得知省委决定开除赵尚志党籍那一刻起,就不遗余力地做工作,希望能够保留、恢复赵尚志的党籍。虽然直到离开这个世界也没能看到这一天,可在他的极力推动下,哈尔滨道里区新城大街改名尚志大街,珠河县改称尚志县——前面已经说过了。而一位非党人士,能享得此等荣誉,在我党历史上即便不是绝无仅有,也是太罕见了。

冯仲云也曾疑惑过。他派高禹民“过苏联”后,在萝北等候高禹民时,陈绍宾来了,告诉他赵尚志杀了祁致中,还说省委领导人是奸细。陈绍宾、周云峰那篇有“尚连生同志”“供词”的报告,也是写给冯仲云、高禹民的。空间的距离拉远了心的距离,听风就是雨,误解会让人越想越歪。冯仲云要去见赵尚志,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刚要动身,高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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