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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白马-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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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马无好马,这场比斗自然就落了下乘。

那面的崔巨业已经大笑起来,道:“皇甫岑,没想到你还真来了,看你的样子,是来认输的吧?既如此,我崔巨业也不是刻薄的人,你只要乖乖地爬过来,遵守约定,叩三个响头,那天的事儿就算是过去了。”

皇甫岑冷哼一声,面色多有不屑。

崔巨业得意非常,抚弄着手上的玉扳指,低喃道:“两害相权择其轻,皇甫岑,怎么说你也是大儒卢植的弟子,卢植的面子,我们崔家还是要给的。你不会真这么愚蠢的想要真跟老子赛马吧?就你……这匹老马?”

公孙瓒声如洪钟,轻声道:“崔巨业,用不着你给这空头人情。我二弟输了,自有我替他去给崔涿令长请安。”

崔巨业脸色不变,斜睨皇甫岑道:“请安,笑话!那是要他亲自给我叩三个响头。”他言语轻蔑,显然想要激怒皇甫岑。

皇甫岑却只是笑笑,并不接他的话茬,伸伸双臂,低声道:“崔巨业,你到底比不比,如果不比的话,我可要走了,没时间跟你在这瞎掰扯。”

崔巨业放声大笑道:“公孙瓒,皇甫岑,本公子看在卢植的面子,给你们个台阶下,你们不知自爱,那好,场下相见。”

崔巨业长笑未定,远方突然传来马蹄声阵阵,众人扭头望去,看到几人催马过来,竟然都身着官服。

其中一人一马当先,身着赤色黑衣,头戴进贤冠,上有二梁,革带用银,镶衬着练鹊三色花锦。气态雍容。看起来年过半百,双目却是炯炯有神,纵马疾驰游刃有余。

他身边跟着一人,而立之年,国字脸,通天鼻,长眉鹰目,头戴武冠,身着武服,纵马飞奔,看起来不慌不忙,却始终落前头之人一个马头。

等到二人翻身下马的时候,国字脸那人已经笑了起来,“崔涿令长老当益壮,邹靖自愧不如。”

皇甫岑一愣,心道这人难道就是涿县县令长崔钰?以前他是只听其名,不见其人,没有想到崔巨业的父亲崔钰竟然是个这么有气度的人物。看来自己要多加小心了。

崔钰却是大笑道:“邹校尉,你让我,以为我看不出来?”

“哪里哪里。”邹靖摇头笑道:“靖已经竭尽全力,终不及涿令长。”邹靖处事圆滑,锋芒不露,那一夜的交锋,皇甫岑就觉得这个邹靖很厉害,没想到今天他也来了。听两人谈话,皇甫岑心中一凛,这话说得可是一语双关,崔巨业跟自己比马,他老子却跟邹靖说什么相让之类的话,岂不是另有暗喻。涿县不小,两个人都是有分量的人物,自己却偏偏又都得罪了,看起来就是老师卢植这棵大树也纳不得凉吧!

“崔令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公孙瓒强挤一丝笑容,上前施礼道。暗中不忘对皇甫岑另使眼色。在北地谁都知道崔家,满门高第。眼前这位崔钰的父亲,也是崔巨业的祖父,乃是汉末大名鼎鼎的名士崔寔,那个著有《四民月令》的大家,名声同现在洛阳为官的蔡邕齐名,为官一向清廉,在北地的声望很高。往上追溯,崔瑗、崔姻、崔朝,都是这涿郡安平一时人杰,今天崔钰到场,公孙瓒霎时觉得很为难。

皇甫岑身子微欠,并不施大礼。

“邹校尉说今日你们赛马,请我过来做个见证。”崔钰对倒是和善,并不在乎皇甫岑的失礼。接着道:“伯珪,以往你们赌马我不好说什么,可这次的确有些不好,巨业这个混账小子胡闹,你怎么也跟着胡闹,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我怎好同侯太守交代,辽西你家那里,还会说我崔伯蕴教子不严,仗势欺人。要是赢了小儿,伯珪大了小儿不止两三岁吧?这样吧,我来做个和事佬,都各退一步,今日的事情就此作罢。”言外之意,赢与不赢,输家都是你公孙瓒。

崔巨业脸盘一扬,抬头望天,显然崔钰的话,崔巨业并不放在心上。“父亲,此是孩儿自己同他们的恩怨,望父亲体谅。”

邹靖脸色微露笑颜,沉声劝阻道:“伯蕴兄。”

崔钰回头,眼中厉芒一闪,却是不理崔巨业,却还是笑着望着公孙瓒,道:“伯珪,不知你意下如何?”

公孙瓒为难的看了看。说实话,自己心中确实没有底气,可是如果自己现在一时收手,以后还要落下崔巨业话口上把柄。而且面前的崔钰看起来是在给自己台阶下,事实上自己拒绝后,便又落了下乘,当然这个比较的将是辽西公孙家同涿郡崔家,顺带连累着自己岳丈侯累和老师卢植的面子。

一旁皇甫岑冲着公孙瓒摇头,示意把一切都推托到自己的身上。这种时候,公孙瓒没有底气,自己就要硬气十足,给公孙瓒信心。

公孙瓒上前道:“崔令长,你出面,我不能不听。可是,今天不依不饶的是令公子。而且并不是我要同令公子一争高下,出场赛马的乃是我二弟”

用手一指皇甫岑,皇甫岑再次微施一礼,不让自己在礼数上有什么失礼之处。

崔钰神色一怔,双眸精芒骤聚,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叹息一声,摇摇头望向邹靖,微笑道:“看来我这个和事佬做不成了。”

邹靖也是皱眉,却只是道:“崔令长,他们年轻人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处理好了。”

“准备!”崔巨业怕夜长梦多,不再犹豫,喝了一声。已经轻飘飘的翻身上马。

公孙瓒看着那人的身形,心中一沉,却还能不动声色,拍拍皇甫岑的肩头,低声冷笑道:“老二,不要有压力,这场赛马咱们输得起。”

注:崔钰,虚构人物。崔烈从兄崔寔之子,崔巨业之父。

第十五章 赌斗之赢

公孙瓒人虽豪爽,可说这句话时却已底气不足,从未见过皇甫岑施展马术,俨然也不看好皇甫岑能赢下这场比赛。心中暗暗盘算着输赢已定之后自己该怎么解围。皇甫岑听了唯有苦笑,心道这一次谁都输不起,不论是崔巨业的奚落还是面前这两个人,邹靖和崔钰,于人于己,在卢植、公孙瓒、邹靖、崔钰等各方面的压力下,皇甫岑别无退路。

“如何来比?”公孙瓒开口询问。

崔巨业抬头望了一眼日头,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皇甫岑瞥见,总觉得不妥。

本来是一场寻常的比赛,竟然招致涿县两大世家到来,崔钰和邹靖都是不简单的人物。事态迅速升级为严重之势。崔巨业既然敢赌,那显然有着十足的把握,以他的本性,一定不会乖乖比赛,可是他到底有什么算计,皇甫岑猜想不到。

“还是老规矩,落绸为号,三里外木桩之上两朵红花,摘花返回,先撞红绸者为胜。”崔巨业一挥手,两个下人已经上前,拉起红绸挡在当道。

皇甫岑举目望去,远方之处,隐有红色两点。应该就是那红花。

“伯珪,我去看看红花。”刘纬台凑到公孙瓒近前,低声说道。

“嘿嘿。你们这是怕我在花上做文章?”崔巨业轻哼的大笑起来。

公孙瓒连连冷笑,并不理会崔巨业的激将,回头冲着刘纬台点点头低声道:“老刘,你去看看。”转回头看向崔巨业道:“崔巨业,卑鄙不卑鄙不是你说的算,还是让事实说话吧。”崔钰在场,公孙瓒不好过分言语。

刘纬台纵马前行,经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这才回转,他骑的很慢,显然是怕崔巨业在路上做手脚,回来的时候,却又摸不着头脑的频频摇头。

公孙瓒转首望向皇甫岑,诚声道:“老二,尽力而为。”

皇甫岑点点头,规规矩矩的上马,策马来到红绸后面,屏气凝神,并无一丝奇异之处。

崔钰和邹靖不再多话,退到一旁,崔钰嘴角还是淡淡的笑,邹靖却是斜睨了皇甫岑一眼,抬头望天,不知道想着什么。

四周转瞬一片静寂,突然间红绸一落,崔巨业一提缰绳,不等红绸完全落地,已经纵马跃出,火焰一闪,抢了马头。

而皇甫岑初次骑老白马,人和马还很不熟悉,在第一时间内,皇甫岑不是没有想过拔得头筹,但白马并未理会皇甫岑指令,反而倒是有些排斥皇甫岑。皇甫岑心中一紧,手上劲道一松,反倒是不着急,稳住急躁的白马,轻轻一磕马腹,和白马平平的跑了出去。

崔钰本是平和的脸色微变,神色微微一动,皱了下眉头,凝望皇甫岑背影一眼,邹靖也是霍然转头,目光很是惊诧。

公孙瓒眼中却是光芒一闪,低呼道:“好!”紧握手中拳头,脸上也是难掩兴奋之情,没想到皇甫岑竟然还真有几分本事。

崔巨业在红绸未落之时,纵马高跃,赛马先发,抢占先机。

皇甫岑虽然人马生疏,落后一步,但是好就好在,他并不着急,稳住白马,四蹄并不高抬,只是平平的窜出,这样两匹马落地的第一时间,竟然相差无几!俨然他是抓住了先发的弱点,抢占先发,马自然跃的很高,可是这样一来,为了避开红绸羁绊,多少也耽误了些时间。一招之下,已见他的实力。

崔巨业一下用尽全力,而皇甫岑却还是游刃有余。

他们当然不知道这是怎么练出来的,人说马有灵性,只有同自己的主人才能心有灵犀,可是皇甫岑五岁上马,十一年间什么马匹没有骑过,什么样的磨难没有经历过。单只这些皇甫岑还真一点都不怕自己会输,虽然自己现在确实略有一丝生疏。

“当真是不分伯仲!”邹靖这句话在崔钰的耳中听起来反倒是有些刺耳。明眼人看得出,虽然崔巨业这一场漂亮的处于优势,可是皇甫岑却更显老成。

崔钰眉头紧皱,凝眉远视不语。心中有所担忧似乎已成现实。

思考的功夫,皇甫岑已经留了一成马力,只是紧紧的跟在崔巨业的身边,留意他的举动。

崔巨业已经额头冒汗,却是头也不回,他顾不得去看皇甫岑,凭直觉,自己这次遇到了一个劲敌,他也觉得皇甫岑上留有余地。这个皇甫岑不显山不露水,没想到马术竟然如此之高。

三里路程转瞬既至,红花遥遥可及,皇甫岑不敢大意,两马交错,划了个弧形,二人回转的时候,已是摘花到手,一样的干净利索,并不耽误时间。

二人奔回的时候,已经换了马位,崔巨业本是在左,这次反倒去了右边。皇甫岑压在里道,渐渐白马对皇甫岑也不在多有排斥,过了初始的不适应,人马配合渐入佳境。皇甫虽然纵马飞奔,却并不超过崔巨业。始终保留着一丝实力和警惕。

阳光斜照,皇甫岑瞧见崔巨业额上满是汗水,眼中却是精芒闪烁。

俨然崔巨业也知赛马的优势向来不见得是胜势,领跑的通常都是最累最为紧张之人,但最后得到第一的实在不多。而往常自己领跑与人前,大多数因为对手不及,可是这一次,身后的皇甫岑却有如芒刺在背,顿时心中一狠,虽然现在自己领先,但也不可避免的要出手了。

三里路程过后,皇甫岑知道崔巨业已经用了全力。可是皇甫岑却不敢大意,越到终点,也就是崔巨业使用诡计之时。

崔巨业有他的阴招,可是皇甫岑却另保有实力。

两马发足狂飙,不分先后的向来路冲来,转瞬的功夫,皇甫岑和崔巨业紧张的表情已经清晰在望。

在场之人本以为回转的时候,两人就能分出高下,没有想到二人还是有如出发的时候,齐头并进,不分胜负。

就连涿令长崔钰都有了一丝紧张,公孙瓒更是银牙紧咬,拳头握紧,眼珠子看起来爆出来一样。每个人都把心提到嗓子眼儿上。这时每个人都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两马一白一红,宛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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