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枕江山 作者:月关-第70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知道是不是薛姓老祖宗在天上大发神威,那些姓薛的候补官儿今年尽皆盼来了“甘霖,”此等按姓入仕之事,古往今来,也就是武周朝发生过这么一例。
※※※※※※※※※※※※※※※※※※※※※※※※※※
杨帆由白一寿陪着进了花厢,为他逐一引见各位来宾,张同休等张家兄弟七八人,其中有的杨帆见过,有的还是头一回相识,这些因二张受宠地位水涨船高,平素已然有些目中无人的贵介公子对杨帆倒很是友善。
接下来就是二张一派的人员了,其中很多都是京都豪门子弟,如今正有官职在身且地位较高的有宗楚客、宗晋卿等兄弟,还有凤阁舍人李迥秀,本来还有一位吏部侍郎姜琳的,此刻已经返回吏部收拾烂摊子去了。
这些人对杨帆亦十分友善,其中不少人身※份地位都比杨帆为高,却对杨帆如此客气,不太合乎张党一向飞扬跋扈的风格,这令杨帆有些奇怪,不过他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道理,礼下于人,不是有所求,必是有所谋。
如今想来,张易之安插陆毛峰到千骑只是他的第一步,也是一个试探,杨帆如此配合,让他产生了招揽杨帆似乎也不无可能的想法,今日这班权贵对杨帆如此礼遇,怕是因为已经知道了二张的打算。这个张易之的胃口越来越大,他竟想把千骑一口吞下,变成他的势力。
杨帆心中暗暗做着打算,与诸位来宾客套一番,正说着话儿,前边有人来报,张氏兄弟到了。白一寿、白一丁兄弟赶紧起身,白一寿先扬声吩咐道:“来人,请老夫人和夫人同去前门相迎!”
杨帆暗自惊讶,这白一寿好歹也是三品大员,如此巴结也有些太不顾体面了吧,迎接张氏兄弟何必要女眷出迎,尤其是叫他夫人出迎也就是了,居然还要劳动他的老母亲出迎。
片刻功夫,张氏夫人就扶了白发苍苍的婆婆出来,众人忙见过了老夫人和夫人冇,看这婆媳诰命,俱都一身盛装,想必是早已准备妥当,在后宅等着一起迎接客人了。
随后,白氏兄弟与张同休、李迥秀、宗楚客等人,再加上白一寿的老娘和夫人一起迎出府门,杨帆自然也在其列,一群人到了府前,就见门前三辆牛车,又有鲜衣怒马的数十名奴仆恭列两旁。
自一寿兄弟二人便率先哈哈大笑着迎出去:“五郎、六郎,白某兄弟迎接来迟,失礼、失礼!”
二张却不进门,张易之回身向第一辆垂挂着帷幔的轻车浅施一礼,恭声道:“娘亲,白府到了!”
杨帆这才恍然:“难怪白一寿把老娘和夫人都拖出来一起迎客,倒不是如此不要面皮,原来张易之的母亲也到了。”
帷幔一掀,一个眉目如画的小侍婢扶了一个锦衣彩裙的妇人出来。还不等看清那女人模样,白一寿兄弟二人便长揖下去:“见过老夫人!”
白一寿如今五旬年纪,张易之却是弱冠少年,张易之的娘亲如今不到四旬,比起他来还要小的多,可他自认为二张门下,对张易之的母亲自然要称老夫人。
杨帆定晴瞧去,见张易之扶的这位中年妇人虽是徐娘,风韵犹存,能生出张易之这般丰神如玉的俊美少年,其母长相又怎么可能差了。又兼此女出身名门,素有教养,举手投足自然优雅。
张易之扶了娘亲下车,才向众人含笑道:“易之供职于宫廷,不能时常侍奉于母亲膝下,心中甚是不安,如今有机会出宫,不舍得母亲枯坐家中,可这里又有一班好友多日不见,正作难处,幸赖白兄体贴,邀请家母同来,也好出门散散心。''本文字由骚年大爷提供!(未完待续
、第八百六十二章 各有所图
张易之母亲的大名旁人是不清楚的,她原有一个乳名儿叫阿藏,如今母凭子贵,满京※城里都尊称她为阿藏夫人。张易之事母至孝,京※城中人人都知道他是个大孝子,因此对他此举并不觉冒昧,反而肃然起敬。
阿藏向众人微笑颌首道:“小儿今日赴宴,偏要我这做母亲的陪同前来,实在拗不过他,冒昧打扰,还望白寺卿和诸位贵客见谅。”
白一寿赶紧道:“五郎事母至孝,此为莫大美德,我等都敬佩不已,何来冒昧之说?听闻老夫人要来,家母和娘子都欢喜的很呢。娘亲,这位就是儿对你说过的阿藏夫人,快请上前见过!”
白老太太和白一寿的夫人上前与阿藏见礼,三个女人笑谈片刻,白一寿才一一介绍今日赴宴的各位客人给阿藏认识。待到李迥秀上前见礼时,阿藏看见他的模样,忽地惊“啊”一声,眸中倏地掠过一丝异样的神彩。
张易之紧张地问道:“母亲,您怎么了?”
阿藏夫人迅速回过神来,眸中蒙起一层氤氲的雾气,凄然道:“没什么,为娘观李舍人神情气质,与你那早亡的爹爹竟有六七分相似,忽然想起你那早亡的父亲,不禁黯然神伤。
她轻轻拭了找眼角,向众人敛社道:“阿藏乍见李舍人酷肖亡夫,有些失神,失礼之处,还望诸位见谅,李舍人,抱歉了。”
众人这才释然,李迥秀忙也还礼不迭。
这李迥秀确是一表人才,方才杨帆见到他时,也曾被他的神采气质而折服。
这李迥秀的祖父和父亲都是一方刺史,乃是官宦世家,但是他的母亲却出身贫贱,连姓什么都不知道,乃是李家一个家奴。可这个家奴却是一位殊丽无双的美人儿,以致李迥秀的父亲为她神魂颠倒,不顾她奴婢的身※份,硬是抬了她的身※份,纳为如夫人。
李迥秀的生母如此美艳,他的容貌自然也不俗。李迥秀生具了一副好皮相,风流倜傥,一表人才,兼又颇通文才,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有不精,是以在京都才几年功夫,就被推为当代第一风雅人物。
在杨帆看来,此前他见过的人中,只有来俊臣的俊美姿仪可以与之比美。当然,张昌宗有莲花六郎之称,姿容之美享誉京※城,名气似乎犹在其上。可张昌宗是阴柔之美,也就是武则天那种性格强势且已受用够了薛怀义这种强壮阳刚的男人身躯的老妇人才会喜欢。
李迥秀虽是个文人,不具备杨帆那种阳刚英俊之美,却是一身清幽的书卷气,又兼年近三旬,较之少年人多了几分成熟迷人的韵味,或许他的容貌与张易之的父亲并不相同,但是同样的潇洒倜傥、同样的一身书卷气,风度气质上相差不多,难怪阿藏夫人神为之夺。
听母亲提到亡父,张易之也是眼圈一红,连忙对母亲安冇慰一番,止住了阿藏夫人的悲伤之意,众人这才将张氏母子迎进府去。到了府中,白氏老夫人和白夫人陪着阿藏夫人同往内宅,张易之和张昌宗这才重新成了主角,被大家簇拥着走向花厅。
张易之有意做出一副礼贤下士的姿态,挽了杨帆手臂笑道:“在座都是老友,将军却是新客,你我正当亲近一番,还请将军与我同席!”
杨帆笑应道:“荣幸之至。”
张易之拉着杨帆与他同席坐下,笑吟吟地问道:“听闻将军正操演兵马,以备陛下大阅。今日邀请,原还担心会影响了将军的操演大计,并不敢奢望将军真能赶来。不想将军竟然卖了张某这个面子,实为我等意外之喜!”
杨帆道:“奉宸令太客气了,承蒙诸君将杨某引为知己,这是杨某的莫大荣幸。”
张易之对他的态度很满意,又道:“圣人御极以来还不曾大阅过,杨将军的建议很合圣人的脾味,圣人对此兴致很高。若非全军大阅至少需三五日功夫,圣人忙于国事,无暇分神兼顾,只怕这一次大阅就不仅仅是一个千骑的事了。”
杨帆自然巴不得武则天重视大阅,不过如果真的搞成禁军全体大阅,一个千骑就将淹没在千军万马之中,纵然表现出色,能够在皇帝心中留下的印象和现在比起来也要有天壤之别,因此倒是暗自庆幸:幸亏武则天年纪大了,她折腾不起。
张易之说完又关切地问道:“不知千骑操演进行的如何了?将军离营赴宴不会对演练有什么影响吧?如果影响了大阅,那张某的罪过可就大了。”
杨帆道:“奉宸令自管安心,操演有成例可循,众将士依条例逐项演练就好,且军中又有长史和五郎将看顾着,杨某便离开一时也不打紧。
张易之道:“哦!听说陆毛峰也调到千骑去了,那是张某好友,在千骑若有什么不妥当处,还望杨将军看在张某面上能够多多担待。”
杨帆道:“奉宸令何出此言,陆将军允文允武,乃是杨某的得力臂助。陆将军到任之后,对杨某建军大有助益,如今演军事宜主要就是由他负责,来日大阅时还要由他担任阅兵官,许长史与陆郎将如今俨然已是杨某的左膀右臂了。”
陆毛峰在军演阅兵中担任要职,张易之是清楚的,他可不认为这是陆毛峰自有所长故而受杨帆器重,他认为这是杨帆有意向他示好亲近,如今亲口听杨帆说出把陆毛峰倚为左膀右臂,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他是很想把杨帆也拉拢过来,当成他的左膀右臂的,这将是他插手军队的重要一步。只不过,千骑太过重要,旁人不敢插手,他虽受女皇器重,且女皇对他没有任何猜忌,也不好做得太露骨。
再者,他清楚杨帆与太平公主和武三思两家都关系密切,眼下杨帆能向他示好就是极大的进步,来日方长,还需慢慢图谋,对杨帆也需慢慢观察。如果杨帆现在就迫不及待地向他示忠,他也是不敢信任的。
杨饥清楚张易之的打算,向张易之亲近示好他并不担心太平那边会有所误会。至于武三思那边,本来就是虚与委蛇,就算失去武三思的完全信任,只要对方觉得他还是可争取的、狠不下心来对付他,那么从张易之这边得到的好处,也足以弥补那边的损失。
何况如今武懿宗不知何故一再与他为难,武三思不想对他这个手握重兵的堂弟采取严厉措施,在这过程中并没有坚决地维护杨帆,杨帆适当地做出亲近张易之的一些举动,也可以给武三思增加一点危机感,让他认为这是因为武懿宗的不友善造成的,可谓一举两得。
他是不可能真的投向二张的,不仅仅是出于他的政治理想,就算只为个人前途打算,靠着取悦于女皇飞扬跋扈的两个面首,也不可能比得上李唐宗室在民间的深厚基础以及武氏家族二十多年来的苦心经营,依附二张以求幸进的都是些鼠目寸光之辈。
然而,二张的权势虽然缺乏基础,眼下却是最炙手可热的,得罪不得。杨帆不可能真心归附,适当作出取阅之举得到二张的信赖和支持还是必要的。因此,杨帆在来白府前就在思索如何向二张表达善意,这时见张易之对阅军兴致勃冇勃,忽地计上心头。
杨帆睨了眼分坐左右正笑吟吟地看他二人对话的白氏兄弟和众宾客,对大笑方歇的张易之道:“说到大阅,杨某这里正有一个很有趣的主意,不晓得奉宸令和奉宸丞可有兴趣参与么?”
张易之奇道:“杨将军有何有趣的主意,不妨说来听听!”
杨帆对他附耳低语了几句,张易之双眼蓦地一张,欣喜地道:“可以如此么?”
杨帆笑道:“有何不可?只是奉定…”
张易之打断他的话道:“亲近的朋友,都是称呼我兄弟为五郎六郎的,我不当你是外人,称你一声二郎,你也不要再奉宸令、奉宸丞地对我兄弟相称了。”
杨帆从善如流,马上改口道:“好!只是五郎六郎要辛苦些了,炎炎夏日之中,时…”,
张易之兴※奋地道:“这算什么,能让圣人开怀大笑便再辛苦也值得。况且我对此也甚有兴趣,六郎定然比我还有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