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第8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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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颙点点头,刚要开口应了。就觉得鼻子发痒,狠狠地打了个喷嚏。接着,就有些止不住,连着打了三、四个,鼻涕眼泪都出来了。
曹颙忙掏出帕子擦了,揉了揉鼻子。
他平素中规中矩,难得有这般狼狈、不顾形象的模样,十三阿哥见了。满腹酸涩竟去了几分,打趣道:小曹啊,这是得罪了哪个,不会是风流债吧?”
曹颙听了,直翻白眼。
好好扮你的忧郁阿哥就是了。这才多暂功夫,就开始幸灾再祸。
“风流债?我可比不得十三爷。没有那么多的猎奇之心。十三爷。两个小美人摆在屋里,什么时候请大家伙儿吃喜酒?”曹颙收了帕子。挑了挑眉毛,对十三阿哥道。
十三阿哥听了,立时哑口无言。
说起来,都是阿哥府的管事多事。十三阿哥府因参合了南洋贸易,也有管事在广州当差。不过是挂个名,实际上好还是王家的人打理此事。
那管事在广州,负责太湖珠场的珠子,有时也帮十三阿哥府名下的洋货铺子进些新巧的洋货。
若说其他皇子府,门人奴才孝敬个美人不算什么。
毕竟,在他们眼中,这没有身份的美人,就跟小猫小狗似的,算不上什么。
但是十三阿哥府这边,却鲜少遇到这样的“孝敬”
是因为十三阿哥这些年门庭冷落,无人来钻营;二是十三阿哥同十三福晋走出名的琴瑟相合,夫妻恩爱。
十三阿哥名下儿女九人,五个嫡出,尤其可见一斑。
按理来说,应该不会有人那么不开眼,给十三福晋添堵。但是,事情偏有意外。
年初,广州那边的管事患病。回京休养,补过去当差的,是十三阿哥侧福晋瓜尔佳氏的陪房。
不晓得是他是自己殷勤,还是有瓜尔佳氏的意思,前两个月竟使人送来两个东洋美人。
王鲁生在旁,听了曹颙的话,不晓得其中缘故,只当十三阿哥要纳妾。憨笑说道:“十三爷别忘了叫俺一声。”
曹颙见王鲁生凑趣,笑着说道:“都说倭人女子温柔,七哥去广州。就没琢磨纳一个?”
王鲁生听了,却是瞪大眼睛。皱眉道:“是倭女?倭人没个好东西。东南海的海盗,多是倭人的船。这些年,朝廷在沿海虽设了不少炮台,但是也有不少倭人海盗上岸。说起来,倭人就是惦记咱们大清的狼崽子。十三爷,倭人女子玩玩就罢,正经地纳为姬妾,却不妥当。”
王鲁生的身份,并不适合说这些话。只是他是海边长大,祖上多有被倭寇杀死的族人,向来对倭寇深恶痛绝。而他对十三阿哥印象又好。实不愿意十三阿哥因贪恋美色,影响私德。
十三阿哥没有着恼的意,反而郑重地点点头,正色道:“是这个道理。不过是奴才讨嫌,并不是我有意寻来这两个女子。只是如今天寒。南下不便。我已经吩咐下去。等明年天气暖和,就送她们回广州。”
说得甚是大义凛然,曹颙却暗笑不已。
怕十三阿哥,不是因“倭寇之祸”迁怒这两个女子,而是舍不得十三福晋“醋海生波”
待同十三阿哥从会场出来,王鲁生原要想二人吃酒。曹颙见十三阿哥心不在焉的模样,寻了个由子叫王鲁生改日。
没想到,回到府中,就听到门房禀告,十六阿哥来了,在客厅吃茶。
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
曹颙不可相信,今儿忙了半日后,十六阿哥有闲功夫来这边吃茶。
“孚若,我是来传皇阿玛口谕的。皇阿玛说了,你闲着也闲着,就费点心,将那八万两银子的布打理一下,总不好真叫十三哥一家喝西北风过日子”十六阿哥的声音拉着很长,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笑意,看着很是欠揍…
第十二卷 奉天运 第八百五十五章 难题
十六阿哥满脸幸灾乐祸。曹颙却只能抚额。“十六爷,我也没开布庄,哪有这本事?”曹颙皱眉道:“怨不得方才一个劲儿地打喷嚏,原来是被惦记了。”
十六阿哥挑眉打量他,道:“难道你还真打算歇二十七个月?想得倒是挺美,皇阿玛念在曹家几代人的体面,没有夺情,已经是开恩。如今这差事,不是朝廷的,并不碍什么。就算往后传出去,旁人也不好说嘴。不就是八万两银子的布么,比这大的生意也你不是没经受过?”
曹颙到清朝生活近二十年,虽没挨过穷日子,但也不是不知生计的紈绔。
见十六阿哥说得如此轻松,他不住摇头,换了个小厮,到账房传话。要看七月、八月的账册。
十六阿哥有些糊涂,道:“孚若莫非投降了,想要自己掏银子贴补十三哥?十三哥的性子,可不会占你这便宜。”
曹颙没有回答,开口问道:“十六爷,那染料流拍了,如何是好?”
“还能如何,分出好坏来,慢慢往买卖吧。左右现下银行的积压差不多都出手,银钱一时还便宜。也等等皇阿玛这边,若是明年春修缓避暑山庄同京城几处皇园的话,也需要染料。”剩下的东西不多,十六阿哥倒是不愁卖,悠哉说道。
“十六阿哥也晓得户部三库出来的东西,要分出好坏,才能卖?”曹颙轻哼一声说道。
提起这个,十六阿哥倒是有些不好意思,道:“虽说破损的多了些。但是也便宜不是。要不然,王家同程家,也不会一次吞了六十万的绢帛。”
曹颙没有同他争论,等到账房将七月、八月的账淡送到,仔细翻看。将布匹采购那块格外留意一下。
七月购夏布,一尺十二文,一匹三百六十文;八月购毛青布,一尺二十一文,一匹六百三十文。
曹府是伯爵府,曹颙同初瑜向来和善,从不在吃穿上苛待下人。这买的不算最好的,也是世面上中上的布匹。
户部三库出来的这些粗布,说起来拍的也是低价。一是因为量大,二是因为是官库出来的。布匹质量不一,年限不一。
八万两银子,就算按照市价折算,也要十几万匹布。
王家同程家要绢帛,不要棉布的缘故,是因为绢帛利大,即便有污损。也能找补过来;棉布却不同,本就利润薄,要是污损严重,别说赚银子,能不能保本还两说。
所以他们懒得费事,谁也没有考虑这八万两银子的布。
看着曹颙翻账册,念叨棉布市价,十六阿哥脸上添了讪笑,伸出三个手指头,道:“粗布我还真瞧了一眼,拢共是三十万匹。”
这些,曹颊的脸色就有些发黑。半晌方咬牙道:“都是夏布?”
十六阿哥点了点头,道:“如今西北十几万大军,说不定何时打胜还朝,厚布要留着搞军,就是四哥也不敢轻动。”
要是厚布的话,即便污损虫蛀,也不愁卖。百姓人家,贪图便宜,只要价钱低,就有人买。缝缝补补的。也能添新衣。
夏布却不同,本来就薄,蛀了后,就成了破烂。除了做抹布,也做不成别的。
怨不得十六阿哥一脸轻松的模样,要是这些布真压在十三阿哥手中。就算便宜出手,亏个几万两银子是正常的。十六阿哥向来同十三阿哥交好,晓得他处境艰难,自然是不忍。
如今转到曹颙手中,就不是十三阿哥的事了。
至于吃亏与否,十六阿哥相信,只要曹颙肯动脑子,不说赚大银子,这亏是绝不会吃的。
不过,十六阿哥也看出曹颙不快,不再打趣他,笑着说道:“皇阿玛只是口谕下来,让你帮十三哥打理这些布,又没说立时逼着你卖干净,急什么?现下是冬月,再过些日子就是腊月,忙着过年。而后正月里事多,且有几个月清闲。”
曹颙是有些不痛快,他不到而立之年,记忆力尚未消退。若是他没有糊涂的话,他记得清楚,就是数日前,他才将推广玉米同土豆的折子递上去。
什么叫“闲着也是闲着”?
就算康熙心疼儿子,不忍十三阿哥为一片孝心,散尽家财,想要拉他出来做事,也得给两句好听话。
看来,康熙是当他是黄豆了。没油了就想着压榨压榨。
心中不快,也不好当着十六阿哥牢骚,曹颙只能漫不经心地哼哼几声。
十六阿哥同他想交多年的,这会儿功夫心里已经转了几个弯,道:“就算皇阿玛没有口谕下来,孚若还能袖手旁观么?皇阿玛也没当你是外人,要不然也不会托你办这个。”
曹颙甚有自知之明,晓得自己几斤几两,没有同康熙做“内人”的意思。
这个话题,不好再说,再说下去。怕是十六阿哥都要以为他不知好歹了。
毕竟,许多官员,为了前程,瞒着父母亲死讯,就是为了避开丁忧。守制丁忧,还能被皇帝,说不得这在外人眼中已经是恩典。更不要说,皇帝还有钦命下来。
因此,曹颙岔开话,道:“十六爷,关于十三爷,皇上有没有说什么?会不会让十三阿哥到户部当差?”
说起这个,曹颙也有些不安。
若是因十三阿哥出山的缘故。引的四阿哥猜忌,那以后十三阿哥在雍正朝的地懈鹏及那么稳固腼!前的计较,就失了守,十六阿哥摆摆手,道:“以十三哥现下的身子骨,就算想要当差,也等养上几个月。皇阿玛已经吩咐下来,使两个御前听差的太医往十三哥府上走一遭。十三哥也是,心思太重,要不然也不至成了今儿这般模样。”
曹颙听了,心中稍安。
其实,就算个十三阿哥现下当差,不是去户部,就是去兵部,也无事。
兵部、户都有四阿哥的人,兵部的十七阿哥是个“隐藏”的“四党”十三阿哥只要不脑袋发昏,去跟十四阿哥搅和在一块儿,四阿哥就不会收拾这个向来同他最亲善的兄弟,
待十六阿哥走时,曹颙心情已经平复。
是啊,即便康熙没有口谕下来。关系到十三阿哥府,他也不好冷眼旁观。
不过,想到今儿所见的两位皇孙阿哥,曹颙心情有些沉重。
弘暂早已褪去年少的青涩同张扬。整个人温润如玉。
他虽不是嫡子,却是嫡孙,为皇孙中身份最高贵之人。
按照《仪礼》,君王诸侯正妻所出之子的儿子,统为嫡孙;嫡长子的嫡长子,为嫡长孙。
在二福晋去世时,他又是以亲子礼执丧。
康熙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承认了弘哲的嫡长孙身份。
按照宗室礼法,就算二阿哥被废。皇家正统也要落到弘哲什么。
满清入关多年,推崇礼教,嫡庶宗法制度已经深入人心。就算弘哲什么都不做,不管是宗室,还是百官,也有大批的人在关注他。
除了弘哲,还有弘明,“大将军王”嫡子,长在深宫中,也是人精子。
曹颙不是担心自己,是担心外甥福彭。说是养育宫中,但是康熙哪里有功夫带小孩,不过是在阿哥所安排个院子,放在上书房读书。
弘暂还好,到底年纪大了,二阿哥同讷尔苏又有宿怨,福彰是个伶俐的,不会同他亲近。
弘明却肖似其母,看着天真浪漫。实际如何,还有待思量。
曹颙还记得多年前,姐姐告诉自己的秘辛。完颜永佳当年没有赶上第一次选秀,不仅是因其父在外地当差的缘故,还同她的堂妹十四福晋有干系。
论起出身,完颜永佳是伯爵府长房嫡女,母亲又是尊贵王府格格,比十四福晋高出一大截。十四福晋虽为妹妹,但是两人同年。
剩下的,就是伯爵府不为外人道的秘辛。使得完颜永佳错过了那次选秀,十四福晋才得了成了皇子嫡福晋。
若是堂姊妹两个同年选秀的话,不用说,那指为皇子嫡福晋的指定走出身更显贵的永佳。
三年一次的八旗选秀,选的不是美女,而走出身家世。
皇家将八旗贵女的拴婚权攥在手中,也是为了防止权贵私下结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