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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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颙心里盘算过两日送些人参药材保养品来送给老人家,多少表达一下心意,想来应该不会再被拒绝,这才收回礼单,又再次谢过塞什图,带着众人一起告辞回府。
第五卷 繁华处 第九十三章 薄礼
入十一月,曹颂去兆佳宗学读书。除了打江宁带过厮、两个长随外,曹颙又让曹忠在府中护院中寻了两个办事利索、身手矫健的护着他上学。
永佳自打随着曹颙等人去拜谢过塞什图后,就叫人给完颜府那边送信,请他们派车来接,可是却迟迟得不到回复。她本是心思通透之人,这次父母允她在曹府养伤实在是出人意外。但是她以为是因宝雅的缘故,另外就是二哥因自己的小算盘,在父母那边说了好话。因为她在曹府这十来天,永胜隔两三天就要打着探望妹妹的幌子来上一遭。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身上,更没想到父母已经存了联姻的心思。
待到眼下,完颜府不肯派车来接,只来了几个婆子,劝小姐安心养伤云云。永佳这才想到其中缘故,顿时不知是羞、是怒。自己贪恋这边府里的温情,自欺欺人地当了傻子,怕是倒成了别人眼中的笑话。
永佳哪里有脸再住下去?立即央求宝雅这边,当天就回完颜府去了。
而后,宝雅与曹颐曾探望过永佳两次,想要再拉出她出来逛逛还好,若是请她再等曹府大门却是不能。伤筋动骨一百天,永佳用养病做搪塞,宝雅她们两个怎还再强她?
为了酬谢曹家对女儿的照顾,万吉哈特意设了家宴,请了曹颙兄妹三人。就连他的郡主夫人,都亲自出来见了三位晚辈。在看到曹颙时,她细细打量了。脸上倒是多了几分热络。
曹家兄妹三人虽说在南边长大,但是自幼养成的良好教养并不亚于京中权贵子弟。说话行事,不曾有半分失礼,万吉哈夫妇看过,心里暗暗满意。
或许是万吉哈夫妇那看女婿地神态太过热切,使得曹颙心里直发毛。虽说他对永佳印象还好,但是还不到想娶之为妻的地步。永佳是典型的满洲贵女,不同于宝雅的娇憨。吟吟笑意中却始终流露出几许清高。满汉生活习性终有许多不通。曹颙并没有打算娶满人小姐为妻的打算。
幸好完颜府在孝期。不宜应酬过多,所以曹颙也不用硬着头皮去应付万吉哈夫妇。若是马连道夫妇,曹颙还可以借口推辞;但是万吉哈夫妇的的话,他必须要斟酌再斟酌了,毕竟其中还要顾及到永庆与永佳兄妹的情分。
永佳走了,宝雅也没有理由留在曹家,恋恋不舍地带着人回王府去。不过仍是三两日过来一趟。与曹颐地感情日深。眼下,曹佳氏已经出了月子,身体渐好,见妹子与小姑子要好,也常派车接她过王府那边住上几日。
每日在上书房学习,曹颙地成绩还算是良好。同窗中很多人都挨过先生地手板,只有他始终没有被抓到不是。他的功课虽不错,却不是一等一的那种。并不会引起其他人的嫉妒或者侧目。就这样。曹颙的上书房生活低调地重复着。
*
十一月中旬,江宁来人,带来了曹寅、李氏等人的家书。
曹寅在信中提到了太湖珍珠养殖的事。今年地珠子第一批已经采获,总计有五千多颗,其中上等珠近千颗;另外,他还提到要在月底进京。
李氏则是殷殷切切地关怀,一遍又一遍地嘱咐儿子要注意身体,尽心照看弟弟妹妹。又提起曹颐,听说她痊愈心下甚安。曹颙在十月的家书中曾提过,所以李氏知晓此事。另外,李氏还提到郑沃雪,说是十月里来府里问安,如今出落得极好,待人行事也温柔。
虽然在曹家多年,与曹寅交流得少,但毕竟是骨肉天伦,因此曹颙得知曹寅要进京的消息,心里不由地生出几分欢喜。在他的心里,还是很信赖父亲的能力的,眼下许多看不清的迷局,说不定曹寅能够知晓其中关键。
至于母亲提到的郑沃雪之事,曹颙怀疑是父亲地意思。既然郑沃雪熟知养珠地秘密,那曹寅怎容她离了曹家?想起那个扮着男装、哭着要替兄长为奴的少女,曹颙隐隐地生出几分愧疚。自己当时思虑得太不周全了,莫名其妙地将人家兄妹绑到曹家的船上。不过,为了保住养珠地秘密,就要纳郑沃雪为妾这样的法子,曹颙极不赞同。若是这般行事,以后再有需要,难道自己的媳妇还要一个一个地娶个没完吗?
随着曹寅与李氏家书到的,还要江宁那边为兄妹三人准备的各种衣物吃食。其中,还有曹颙前几个月就特意指名要的蛇油精。因这是福建那边的,产量又极少,所以寻了好几个月,才得了巴掌大的几瓶。
另外,曹方还有信奉上,主要是回了关于查询文绣她家的事。因隔了十多年,并不好打探。因为江宁本地人多喜桂花,差不多家家都要种上几棵,有桂花园的人家不在少数。因此,这半个月多,并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还需要继续访查。
紫晶带着几个管事婆子,将江宁送来的衣物吃食都清点好。又按照那边的单子,分
如今京城府里,住了两位公子爷,一位小姐,里里外外的,有点居家过日子的模样了。这两位是两房嫡子,曹家将来的顶梁柱,家中下人侍候起来,也极是尽心。一位小姐,虽然是养女的名义,但是也没有人敢怠慢。在曹颐初进京时,曾有个婆子不开眼,说过几句不咸不淡的话,被紫晶撵了出去。她家的人巴巴地求了曹忠向曹颙求情,曹颙听了,脸色很是难看,连带这家子都打发了。自打这以后,再也没有人敢看轻这位小姐。
就这一个妹妹,曹颙生怕委屈到她。母亲李氏买的那八个丫鬟红,除去服侍庄先生地两个。其他四人给了曹颐,两个给了曹颂。另外,各种供给,都是可着竹院这边,银钱上并不拘泥定数。
紫晶也怕姑娘闷,打永佳、宝雅等人走后,就每日去竹院几次,与曹颐商量商量家务。陪她做些针线等等。
这次。曹寅与李氏也都有家书给曹颐。曹颙亲自送到绣院。
曹颐听说父母来信,微微颤抖地从曹颙手中接过,思量了一下,先打开了李氏的,只看了一句,眼泪就流了下来。
“萍儿?”曹颙有些担心,关切地看着她:“可是母亲信上写了什么?”
曹颐哭泣着说:“母亲在怨我呢!说是精心教导我多年。却是如此不顶事的,遇到点弯弯坎坎,便轻生贱命,实在是不孝之极!还说等我回南边后,就要好好管教我,定不让我再这般糊涂!”
曹颙听了,忙安慰道:“母亲只是吓你的,她一向最疼你。哪里舍得责罚于你!”
曹颐微微摇头:“哥哥想左了。我并不是怕母亲责罚我,我是在高兴啊!母亲她没有怪我,终将我当成她的女儿!”
“傻丫头。有什么好怪你的!又不是你的过失,一家人哪里有那么多的怨气!”曹颙喝了一口茶,说道。
曹颙轻轻擦了泪,又忐忑地拿起曹寅地信,发了好一会儿呆,才拆开来看。
曹寅地信中只有寥寥几句,询问她身体可康健,并且愧疚因自己前几个月病重,没有照顾好女儿这边,随后提到进京后会接她回江宁。
不管是母亲地怪罪,还是父亲的不怪罪,都引得曹颐一阵感伤。
曹颙见妹妹虽然是强忍着不哭出来,但是脸上又隐隐地带了欢喜,放下心来。
*
紫禁城,东路,阿哥所。
从上书房下学后,曹颙跟着十六阿哥去探望养病的十三阿哥。十三阿哥自打从塞外归来,身体就一直不算好,风湿极为严重,若是没人搀扶,自己都无法行走。
康熙对这个儿子是有几分偏疼的,不管是南巡、北巡,但凡离京都将他带在身边。除了太子外,他与十三阿哥相处的时间最多,感情最为深厚。哎,这就是“爱之深、责之切”吧,在去年的一废太子风波中,十三阿哥受到的处罚也极重。十三阿哥地病,就是监禁在养蜂夹道时坐下的。
如今太子复立,仿佛去年的夺嫡风波已经烟消云散。康熙想起了这个儿子,对他的病情也格外关注,曾多次下旨要太医院那边尽心诊治。
无奈,十三阿哥是湿寒入骨,哪里是那样好治疗的?太医院那边开了还几个方子,都成效甚微,只好以调理为主。
见到曹颙送上来的几个小瓶子,十三阿哥喜出望外:“这个,又找得了!你上次送我的,就用着极好,因知道是山里偶得的土物,也就没向你再开口。曾叫太医院地人炼制过几瓶,功效却并不明显。难为你有心,实在是应好好谢你!”
曹颙忙道不敢称谢,随后又从怀里取出张方子递上:“十三爷,这是这次觅得地方子,因这蛇油是由金环蛇炼制。那东西本来就少,又带着剧毒,很少有人抓到,这蛇油也就不多得,炼制法子却是简单的。这金环蛇算不上福建特有,广东、广西也有的,若是知会了三地官员,弄些来并不算稀罕物件!”
十三阿哥苦笑着,摇了摇头:“我算是那个排位上地,敢劳烦三地官员为我炼药?只怕是药还没得,御使的弹劾与宗人府的训令就要下了!”
从康熙最宠爱的皇子,到眼下这种不尴不尬的身份,如此地大起大落,确实不是谁都能够受得了的。如今,连比他小两岁的十四阿哥都封了固山贝子,十三阿哥成为诸位成年皇子中,唯一没有爵位的一个。
曹颙与十六阿哥想到这些,不知该如何劝慰,房间里静寂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十三阿哥才笑道:“方才倒是忘记了,四哥有个门人在福建做知府,看来这事也可以请四哥帮忙!”
正说着,就听门口一个小太监禀告:“爷,雍王爷来瞧您了!
第五卷 繁华处 第九十四章 潜龙
王爷,就是被封为和硕雍亲王的四阿哥胤禛。早在颙流落杭州时,就是获得四阿哥与十三阿哥的援手,才得以获救的。
而对于曹颙来说,四阿哥自然不是救命恩人这么简单,还是他所知道的未来的冷面皇帝,而且是极不待见曹家的皇帝。
听到小太监的禀报,知道雍亲王来了,十三阿哥原本略显颓废地面容立即添了不少神采,挣扎着起身:“四哥来了,快快请!”
曹颙与十六阿哥自然也是起身恭候的,都齐齐往门口望去。
虽说不是第一次见四阿哥,但是曹颙心中还是有些紧张。毕竟当初获救时他口不能言,和四阿哥并无言语交流。虽然八年前,四阿哥是位语气和蔼、神情温和的年轻皇子,但谁知道他现如今是什么模样呢?况且康熙还曾给他下了“喜怒不定”的评语,对这样一个人侃侃而谈,曹颙对于言语尺度实在是心里没底。
十六阿哥也改了在十三阿哥面前那副皮皮的模样,带着几分拘束与忐忑,他对四阿哥这位兄长始终是怀着敬畏之心的。
随着脚步声响起,门外走进一人,首先入目的就是明晃晃的金黄色蟒袍,石青色织金缎镶边披领与马蹄袖,绣九条蟒,前后左右开裾。再往上瞧,见那人三十来岁的年纪,蓄着短须,容貌清瘦,眼角微微下垂,便显出几分深沉,脸上却是看不出半分喜怒的。
和硕雍亲王胤禛。不再是那个年轻皇子,开始有了王者气度。曹颙暗暗深吸一口气。再想起前些日子遇到地年羹,他已经去四川巡抚任上了,历史缓缓地按着既知的轨道行进着。曹寅兼任两江盐政,曹顺夭折,曹家的历史也仿佛没有改变。难道,他真要面对早夭的命运,真地一日日走近死亡吗?曹颙突然感觉到很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