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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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说了两句闲话,绣鸾低声请示李氏,厨房那边饭菜好了,是不是现在摆饭。
曹颙虽然刚刚瞧着小和尚吃了两包肉,自己却是未吃地,肚子也有些饿了,就笑着对李氏说:“今儿儿子就在母亲这里混饭吧!待会儿,也去把萍儿叫来,咱们一家人也许久没一块儿吃饭了!”
李氏望着儿子,慈爱地笑笑:“今儿却不行,大夫让你父亲这几日清清肠胃。我陪着你父亲喝粥呢!再说,萍儿那边早准备好的,等你一起用晚饭!还有客呢,你换了衣服也去吧,别叫人家等得久了!”
“三妹妹那里有客?
吗?我去了,却是不妥当吧?”
“不是那些个,等你去了自然就知道了。快快换过大衣裳过去吧!”李氏却偏偏与儿子卖起来关子。不肯直说。
回到求己居。曹颙换了家常衣服,擦了把脸。因见竹莺进来,他就问道:“你去过春暖阁没有?可知姑娘那里到底来了什么客?”
竹莺却是知道的,笑嘻嘻地回道:“是郑姑娘来了,早上婢子去太太那边回事时,正赶上郑姑娘去给太太请安。后来三姑娘得了消息,也过来瞧郑姑娘。好像是留了郑姑娘在府中住下!”
曹颙苦笑着摇了摇头,怪不得方才觉得母亲笑得古怪,父亲也是一副看戏的情景,原来是郑沃雪来了。因珍珠养殖的事,曹寅不愿意让郑沃雪脱离曹家,这曹颙可以理解。但是,眼下既然想出要把那养殖法子转让出去,就没必要再将她往自己身上牵扯了。
不管怎么想。曹颙还是换了衣服。去了春暖阁。郑家兄妹毕竟是因他的缘故,才被牵扯到曹家来,这个结总要解开。另外。他当初遇到郑家兄妹时,曾允诺过会帮他们兄妹两个报仇。如今,他也渐大了,若是兄妹两个有这样那样的想法,他也想尽心帮着达成。如此一来,也不枉他二人为曹家操劳多年。
还没到春暖阁门口,就见秋萱、冬芷两个迎面走来,见到曹颙身子福了一福:“大爷可回来了,姑娘等正等着呢!”
曹颙摆了摆手,命两人起身。等进了春暖阁,正听到曹颐的声音:“京里地冬天不必咱们南边,却是真冷。不过,越是天冷,温泉庄子里却越是好呢!”
“温泉庄子?”陌生又低柔地女声。
|“嗯,哥哥修了一个好大好大地庄子,带着我们过去玩。那里的温泉,除了在屋子里的,院子里也有!水汽缭绕,人走在其间,似画中一般。原本宝格格说要等今年春天桃花开的时节大家再去的,却是错过了时节!”曹颐意犹未尽地说道。
曹颙进了好一会儿,两人都没有发现,还自顾自地聊得愉快。就算是她们说的没什么,曹颙却不好意思偷听了,轻轻地咳了两声。
曹颐笑着起身:“哥哥回来了!”那原本坐在曹颐对面、背对着门口的女子,也起来转过身子,正是曹颙经年未见地郑氏沃雪。
较寻常的南方女儿相比,郑沃雪的身上颇高,比萍儿高出一拳头,身上穿着米色的衣裳,外面套了件竹青掐牙坎肩,看起来甚是清爽。
“沃雪见过公子!”见到曹颙那刻,郑沃雪徐徐下拜。
“郑姑娘,好久未见!”曹颙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只好客套着。
曹颐在旁,看着两人都这样生疏客套,笑道:“若非听郑姐姐说了,我竟不知,当年哥哥与二弟还是江宁的小霸王呢!真真没想到,哥哥也有那么招摇的时候!”
“当时顽劣,很多事做得不妥当!”曹颙略带遗憾地说道。
郑沃雪只是浅浅笑着,曹颐却不相信:“打我见到哥哥起,哥哥便是一副稳重的模样,着实想不出哥哥还有顽劣之时!”
香草带着春芽几个摆饭,曹颐请哥哥在正位坐了,又请郑沃雪坐下,自己下首相陪。虽然郑沃雪比较娴静,话也不多,但是毕竟是透着生疏,曹颙也就匆匆用了碗饭,便放下筷子,道了声“慢用”,随后起身回来求己居。
郑州兄妹报仇之事,不宜在人前说起,还是等到见到郑虎时,再问他的意思。曹颙这样想着,就将郑家地事先放开,又想起从清凉寺带回来地几包佛香,应赶在佛诞前派人送回京去才好。想到京城,又想着京中众人,十六阿哥费心安排的见面,却终是没赶上;还有府中的新园子,不知修得如何;曹颂、紫晶与庄先生他们可好都好……
正想着,就见小丫鬟彩儿来回话,原来是小满在院子门口,说是有事找大爷。
小满自打回到江宁,祖母与母亲都猛着给他进补,一个月下来,整整胖了一圈,都出了双下巴。见到曹颙,小满忙笑道:“大爷,用了晚饭了?”
曹颙见他目光闪烁,像是有鬼地样子,笑道:“别废话了,说,到底什么事?”
小曹抓了抓后脑勺,“嘿嘿”笑了两声:“大爷,小的也是没法子,实在是被郑家姐夫给逼的。”说到这里,压低了声音:“他想见大爷,又被他妹子压制着,不敢直接来找大爷,便求了小的给大爷传话。”
小曹口里的“郑家姐夫”就是郑沃雪的哥哥郑虎,他两年前娶了管家曹福的孙女、小满的堂姐为妻。
曹颙微微皱眉,问道:“他也回江宁了?”
“嗯,在前街张家的茶楼等消息呢,爷见不见?”小满回道。
曹颙点了点头:“咱们过去看看,我正也有事找他!只是你,回来没多久,倒是出息了!”说到这里,淡淡地看了小满一眼,虽一直没当小满是外人,但是他这种揽事的性子实在要不得,
小满跟在曹颙身边四年,知道他虽然素日脾气好,但是却厌烦身边人多事的,当即脸色一白,可怜巴巴地道:“大爷,小的再也不敢了!”
“行了,行了!”曹颙看了小满一眼:“等会回来,你仔细思量思量,若是实在爱揽事,就跟着你祖父与伯父他们学着管家。”
第六卷 清平乐 第一百一十七章 郎情
在几年前,郑虎就长得很魁实,眼下看来,却是比那壮。见到曹颙进来,他从座位上起身,按照规矩给曹颙请安:“小的郑虎见过公子!”
郑虎本名郑海的,因为“海”这个名字是其父所起,到曹家后他就弃了这个名字,改做郑虎。
“嗯!”曹颙点了点头:“刚才我见到令妹了,还曾问起你,听小满说你年前添了个小子,我这声‘恭喜’却是有些晚了!”
郑虎憨笑两声,取了桌子上茶壶,亲自给曹颙倒了杯茶。
看着眼前这个当年在破庙中那个咬着牙喝道“要杀便杀,想要老虎做奴才,下辈子再说”的少年,曹颙颇有感触。只有到过京城,在康熙与皇子宗亲面前咬牙跪过后,他才能够真正了解当年郑虎的心情。自己做了什么?为了曹家,为了珍珠的利润,将老虎关进了笼子。
如今,见郑虎这规规矩矩、服服帖帖的模样,看来也是被“教导”出来了。曹颙心中不由生出几分愧疚,笑着开口说道:“听说你找我,却不知是何事,我这里正也有事找你!”
“公子找我?”郑虎的脸上多了几分喜色:“那,公子先说。”
曹颙轻轻点了点头,问道:“还记得那年初见时我对你说过的话吗?”
“公子是指?”郑虎皱起眉毛,想了一会儿:“公子是指当初答应十年后助我报仇之事?”
“嗯!”曹颙应着,看着郑虎。神色转为郑重:“如今,已过了五年。听说这几年杨家的生意并不好做,璧合楼几乎将要被白家吞并。你如今也做了父亲,算是成家立业,报仇之心仍盛吗?”
郑虎却有些迷茫,显然之前并没有特意想过这个问题,过了许久方喃喃道:“小地都不记得他的样子了,虽然想到娘亲时仍会怨那个人。但是说来也怪。却没有过去那种咬牙切齿的痛恨。”
对郑虎的反应。曹颙并不意外。这个时候的人受儒家传统影响,就算是父子不和,又有几个能够生出弑父的念头。当年郑虎少年意气,又是生活落魄,对父亲自然是恨得不行。如今,生活有了着落,又娶妻生子。过起小日子,又哪里有功夫去念叨那个抛弃自己多年的父亲。
这些年,杨明昌也隐隐知道一双儿女投奔了曹府。因理亏,又顾及白家的脸面,否认过这对嫡子嫡女地身份,不好光明正大地查找。另外,他也算是江宁城中地老户,自然知道曹家不是他们这些商家之家所能够触动地。最后只好不了了之。
等郑家兄妹去了太湖。为了守住养珠的秘密,那边用的全部是曹家的家生奴。珠场附近,这些年都是许进不许出的。尽管如此。养珠的几个关键环节都是分开的,由不同地人负责,也是为了防范外泄。几年之中,郑家兄妹回江宁的次数也屈指可数。直到年后,因曹颙想着要转让养珠的秘方,众人活动方宽泛些。或许正是这个原因,郑虎兄妹与其生父杨明昌反而没有什么交集。
见郑虎也似没什么主意的样子,曹颙问道:“五月珍珠大会的事,你晓得吧?”
郑虎点了点头:“嗯,听小的妹子提过,说是要将养珠的法子转给别人。”说到这里,有些犹豫地道:“却不知公子怎么会想起这出,这不是把财路给了别人了!珠场那边,小的这些年也没做什么,不过是带着些人护院,出把子力气罢了。小地妹子却是费尽心思,每年到种珠之时,却是连小地都拦在门外的。只她一个女儿家,每日只歇一两个时辰,一忙就是半个月。”
曹颙想到方才饭桌上就发现郑沃雪有些异常,似乎袖子格外长些,遮住大半个手。看来她是为了保住这养珠秘法,最关键的种珠环节不假他人,被过度地湖水浸泡与劳作伤了手。
这个时候的人,将任何手艺都是当成传家之秘的,郑虎的不解也算正常。想到这些,曹颙想要为郑家兄妹安排个好出路的想法就更盛了,这些年兄妹两个与坐牢有什么不同?
斟酌一番后,曹颙开口说道:“我这般做,也是为了不再让你们过这样的日子。就算那边珠场再赚钱,但是却要大家日防夜防的,如同牢狱般不得自由,那还有什么意思?况且,你已经成亲生子,也不能一直在偷着过日子。记得当年你曾提过,若不是为了妹子,早就入伍当兵去了,却不知你如今对前程有什么想法!是想经商,还是想做个地主收租子,还是想要入伍?不管你有什么想法,只要是在曹颙能力范围内,定帮你达成。”
听了曹颙的话,郑虎大力地摇了摇头,从座位上站起,在曹颙面前单膝跪下:“公子,郑虎别无所求,只求一事,望公子看在小的兄妹这些年也算尽职的份上应允。”
曹颙看了郑虎一眼,点了点头
开口道:“除了纳令妹为妾这件事恕我难以从命外,是那句话,但凡是在我能力范围内,定不会让你失望。”
郑虎脸色一白:“公子这位为何?难道小的妹子还配不得公子的妾?若不是我们兄妹受了公子大恩,小的又怎么舍得让她为妾?”
曹颙拍了拍郑虎的肩膀:“为什么偏要与人做妾?今儿我见过令妹,却是个品貌双全的好姑娘。就是别人要聘为正室,我们还要仔细挑拣,要寻个人品家事都好的,为何要委屈了她与我做妾?”
“可是,小的妹子……”郑虎还想再说。
曹颙出口拦住:“我京里订下亲,想必你也听说了。对方又是身份高贵之人,若是她仗着身份。欺凌你的妹妹,那就是事关生死了!你们兄妹相依为命多年,难道你就愿意她落下这样地下场?”口中这样说着,心中却对那个素未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