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出格格闹京华-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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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间阿布托突然站了起来,大叫道;“我决定了!”
小随从后退了好几步,大惑不解地瞧着自家主子的背影。这个时候阿布托猛地一转头,眼里尽是坚定。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果不其然,阿布托的下一句话让他差点从凳子上坐到地上你。
“我要娶梵音做我的额基尼尔!”
身不由己,命比天高 第二十一章 恩断义绝(5)
额吉尼尔是什么个意思?在蒙语里头,就是夫人的意义。阿布托在勿返阁说出这句豪言壮语的时候,小随从心下便在不住地安慰自己说,少爷是在开玩笑,少爷只不过一时冲动,少爷是想什么说什么,当不得真的。
可是,小随从这一回完全估摸错了自家少爷的心思。蒙古小王爷阿布托这一次果真是当真了。不仅是当真,还真正将之作为一件头等大事来看待,在老王爷从兵部回来不到两天之后,便胆大包天地当着众家仆的面向自己老子提了这件事情。
“混蛋!”老王爷气极,用蒙语骂了粗口。好在这王府里头的奴仆多半都是在京城里头临时配着的,所以大家也顶多是面面相觑,知道老王爷是在骂人。却谁都没有往粗话那里想。
阿布托见自己父亲劈头盖脸地就赏了自己一个蛋吃,只觉得胸口里头一股怨气憋得慌,刚要发作,转念一想自己是要好好和父亲谈的,毕竟娶梵音的事情还是要家长点头,于是忍着脾气没说一句话。
坐在一边的老福晋是瓜果点心都摆好了,神情悠闲地准备看这场父子战争。这一对父子,脾气出奇得像,就是一大一小两只大炮竹,放在一起随便哪个吐个火星,就会噼里啪啦地一起爆炸。以前她是又惊又怕,毕竟老王爷气急了下狠手打儿子没个轻重。现下她却也有些处之泰然了,儿子也大了,再说了这么多年自己就没有成功劝阻过一次父子掐架,既然如此,干脆就以静制动,先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再说。
“你刚刚说你要娶谁?你知道那是谁么?”老王爷气得发抖,不停地在老福晋眼前晃悠。注意力全都在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身上,全没发现自己的妻子早就已经贴心地将那些干站着也想看热闹的仆人们都遣散出去了。毕竟,儿子那一句惊天动地的宣言已经给了他们足够的闲聊话题。
“梵音,勿返阁的梵音。”小王爷听到老子的问话,心中只犯嘀咕。为什么父亲要这么问呢?难道自己果真是把父亲给气傻了不成?
“你还敢说!”老王爷咬牙切齿地指着儿子的脑门,手指差点就戳到了儿子锃亮的前额:“跪下!”
阿布托听到这个命令,抬起头来不服气地盯着老王爷,要是在平常他多半早也已经怒火喷发,与老小子对着干了。可是现在不行,他咬咬牙,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嘴上却并没有半点知错的动静:“孩儿不明白,白那何必生那么大的脾气。”
“我不必发这么大脾气?!你这个脑子是怎么长的?!那勿返阁是青楼你明白吗?!”老王爷的吼叫声震得房屋上的瓦片都些震颤。
“勿返阁并不是青楼,是香阁。”阿布托有模有样地重复着自己道听途说来的这些描述,虽然自己也没多大懂到底有些什么区别在里头:“再说了,梵音可是完璧之身。”
“哼!我管她什么璧,青楼里出来的就是不能明媒正娶进我们王府的大门!你就不怕别人耻笑么?!”老王爷横眉竖目,谆谆诱导,手掌都快被他自己拍烂了。
“你不是前一项子还让我成亲么?我现在想成亲了,你倒是来阻拦了!你这是什么个意思!”阿布托不以为然,实在不明白平日里不拘小节的父亲怎么到了京城就如同那些汉人一样,礼仪什么的倒也注重得多了,想当年在大草原上,他与姑娘们来来往往自己老子又说过些什么呢:“再说了,我又没说要把梵音娶做王妃!还要如何给您老人家面子呢!”
“胡闹!”老王爷本来是背对着自己的不孝子,准备等自己怒气平息些了再去看那张可以气死他的嘴脸。可是听自己的儿子歪理邪说一大堆,忍不住反手就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力道之强劲,形成的掌风是呼啸而过。吓得本来是静观战局的老福晋丢掉手中的茶杯便要冲过去护住自己儿子。这一巴掌下去破相不说,打在脑袋上还不是要打傻了啊?
谁知老福晋还没赶到,阿布托灵巧地将脖子一缩,躲过去了。接着他呼啦一下站起来,挺着比自己父亲高了半个头的身板说道:“我胡闹?是白那你太不讲理了!”
“你,你……”老王爷颤抖着用手指着理直气壮的阿布托,差点嘴巴都要气歪了。哎呀,你居然还敢躲,我打你二十年是有了,你现在倒是敢躲了?老王爷心里虽然是生气,却又有几分新鲜。
老福晋更是感到惊讶,冲到一半也停住了。动作滑稽地就停格在了她刚伸出手准备拉住自己夫君的状态上。阿布托左右看了看父母,尔后坚定地说:“梵音我是一定要娶的,但一定不会是正室,她也不会去在乎。你们根本就没必要担心。”
“混账!我还去担心一个青楼女子会不会在乎?她滚得远远的最好!你还没娶正室就要先娶个妾回来?成何体统!”老王爷不依不饶,首先发难:“我告诉你,在外头玩可以!别把污秽带回家!”
“……那我在内城听说那九阿哥成天就在八大胡同混迹,还经常带些个美人回去享受,为什么我就不行?我少说也是个贝子啊!”阿布托急了,脸因为激动一下红到了耳朵根。
“九阿哥是你比的么?!况且别人也是娶了正妻的,人家娶的还是正白旗的董鄂氏!即便再如何!有个正妻摆在家里了!”老王爷话锋一转:“而且,别人九阿哥有分寸得多。那些个青楼出身的多半就顶个通房,妾都不是。阿布托,你既然是在京城里,此后还要继承白那我的爵位。那你多少总要明白些个中道理吧?”
阿布托只觉得,白那的一席话除了让他头疼,没有起到任何其他作用。场面一下因为阿布托的不言语变得沉寂了许多。过了许久,老王爷以为自己儿子果真是在想个中微妙厉害了,刚想说什么缓解点气氛,谁知阿布托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要我娶个格格或者官家小姐为正妻,也行;条件是让我先娶梵音,要不然,你就等着那些个小姐到咱家来守活寡吧。”
老王爷气截,大喊孽子,福晋拦都拦不住:“来人啊!把他给我绑起来!关在家里十天半个月!好好养养性子。”
坏了。
福晋心想,忙上去抚摸夫君的胸口让他顺气,一边劝说道:“使不得,使不得啊。”
话还没说完,只听得院子里噼噼啪啪几声。那些守卫早就被从小就擅长武艺的阿布托给摔出去几尺远,一个一个躺在地上呻吟着。而阿布托,则怒气冲冲地出了家门。
“你,你,你看,你看这个儿子!我还不如没有这个孽畜!”王爷一边说一边坐了下来。
福晋心疼老王爷的身体,一边端上了茶水一边万分委屈地嗫嚅道:“老爷,阿布托是畜生,那生了他的我是什么呢?”
老王爷听到这句话,眼珠子瞪得比夜明珠还大:“你啊!慈母多败儿!!”
“老爷也是太冲动了,这档子事,不见得是坏事,何必要闹成这样。”福晋撅撅嘴,实在委屈于自己丈夫的泄愤行为:“以前儿子是野马性子收不住,一个人乐活惯了,现下他想成家了,你又不让。我什么时候能抱个孙子呢。”
“他胡闹,是因为他还没活明白。你在京城这么久了,你也没活明白?即便是我同意了收了那女子进来又如何?只不过是个身份低下的汉女罢了,生了个儿子,还是长子又如何?以后王府的爵位也不会给他。”老王爷哼了一声,轻蔑地说着。
“那不就结了,你何必发这么大火弄得不欢而散呢?”福晋撇撇嘴:“你便与儿子商量一下,将那女子安置在别院,不给名分不就成了。”
“这……我倒是没想过。”老王爷一皱眉头:“瞧阿布托那个坚决的样子,我是怕他觉得委屈了那女的,不愿意。”
“呵呵,真是笑话。”福晋听罢,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转头娇俏地瞧着老王爷:“我那儿子我还不清楚?就是个多情种子,他还果真会爱个死去活来不成?等新鲜劲过了,又会换一个的。老爷,您根本就不必置气,既然他有成家的想法,这便是很好,你以此为条件,让他娶你理想中的媳妇为正室,岂不是皆大欢喜?”
老王爷听后,禁不住沉吟了起来。福晋见自家老爷已经在认真考虑这件事情了,于是便呵呵一笑道:“行了,也不必急着找咱们儿子回来了。等过了几天他住别院住腻歪了,也消气了,咱们再和他提这件事情。到时候啊,老爷您媳妇儿子就都有了,还愁什么呢?”
身不由己,命比天高 第二十一章 恩断义绝(6)
阿布托从自己家里冲出来以后确实跑到别院去睡了一晚,可是蒙头大睡不仅让他脾气未消,反倒是早上起来下床气更甚。小随从战战兢兢,只得等着少爷发完脾气了,再将福晋差人送过来的被褥等物一一收拾好,而且还不能让自己的主子瞧见。
唉,小随从一边指挥下人收拾那满地的衣物布匹一边唉声叹气起来,一只手扶着疼痛的前额,另一只手则不自觉地又去揉了揉被打得皮开肉绽的屁股。
谁说当王爷家的贴身随从就是好事呢?事事都得被打。少爷不读书吧,打他手板子;少爷偷溜出去玩了吧,打他一双手臂;少爷若是做了什么辱没家门的事情,他这个小随从还没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便已经被拖到了花园中央,被施以棍刑不说,白花花的屁股就被人这么见了去了。美其名曰:示众惩罚。
“唉……”小随从又深深叹了一口气。虽然说后来少爷也是重义气,虽然是住到了别院却还是不忘记他,送了好些治疗皮外伤的名贵药物过来。于是,他的伤还没好全,便诚惶诚恐地跑过来伺候这个小祖宗了。现在他堂堂一青年小伙子,走路却一瘸一拐。所到之处,还不知道多少人背地里偷偷地为他的滑稽模样捧腹大笑呢。
小随从正想着,便听到走廊外一阵风风火火的脚步声。他正在犯嘀咕的时候,正主已经进门了。只见在卧房内收拾的下人跪了一地:“贝子吉祥。”
“行了,都下去吧。”阿布托大剌剌地一挥手,奴仆们都退出去的当儿他已经坐到了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奶茶牛饮了下去。这奶茶一直都是放在小几上用小泥炉子温着,所以很是温热润喉。阿布托禁不住喉头发出些许舒服的呻吟声。
小随从有些发愣地瞧着少爷,尔后便凑到了自己主子身边:“少爷,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早?现下天都不是黑了么?”阿布托说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奶茶:“克查,把门替我关上。”
克查在心里小小的鄙视了少爷一把,边去关门边想,我难道不清楚现下是天黑了么?您老人家自打进别院里头以来,每天是睡到日上三竿,起来的时候都已经过了午时了,拖拖拉拉吃过些填肚子的东西,便匆匆忙忙地往勿返阁跑,那时候天可就早黑了。思罢,克查有些不屑地撇了撇嘴,转过身来,却是笑容满面,毕恭毕敬:“好了,少爷,您有什么事儿呢?”
“嗯。我啊,去找梵音说了这事儿。”阿布托嘿嘿一笑,小声地说了这个秘密。
克查心里头一惊,只觉得刚好不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