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第一国师-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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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蔡德庆甚感茫然。
因为他妹妹只是个小妾,他本人又是个混混,所以一心要脱离暴发户行列,向书香门第靠拢的柴德美一向不喜欢他以妹夫来称呼,只有心情特别好的时候才会不予计较。今天他妹夫的心情显然很好,但这里面似乎没啥因果关系吧。
“就知道你不懂,不懂就别乱问了,总之是好事。”柴德美轻轻拍了拍胸口,意味深长的说道。那卷秘诀才是真正的天降之喜,有了这法宝,他才能名正言顺的变成‘妹夫’,只是这话不能挑明了说而已。
“妹夫,地契已经到手,咱们是不是顺便去衙门报备一下?省得跟董瞎子扯皮?”
这个时代,是没有房产证和土地证的,土地所有权唯一的凭证就是房契和地契,而且,在明朝以前,衙门甚至没有见证和管理的职能。
这倒也可以理解,历朝历代都奉行的是精简地方官,让地方乡绅进行自治,寥寥几个地方官,管理地方事务还忙不过来,哪有空再去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只是放任乡里之间的公证了。
这种方式科学不科学不好定论,不过在人口流动较小的古代,倒是罕见这方面的纠纷,毕竟邻里之间都是知根知底的,签个契约,然后找些乡邻宿老做公证,基本上就不会有什么后患了。
当然,既然存在漏洞,就有被人利用的可能,一旦出现纠纷,哪怕闹到衙门,官员们也是难做决断,只能不予受理,多少也是个问题。
大明开国后,洪武皇帝出身微末,很重视民生,对地方官的要求也很高,因此将民间的契约管理也纳入了官府的管理范畴,要求地方衙门提供备案的服务。
他的本意当然是好的,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地方官推拒不了这项责任,但却能加以变通,他们的办法就是收费。
想备案,买卖双方就得去衙门购买官方印刷的格式合同,完了还得去有关部门交税。税率很高,约在百分之十上下,具体数目要视官员的心情而定。这还不算完,你还得给胥吏送红包,不然他们会拖着不办。
既要花钱,又要送礼,还得三番五次往衙门跑,愿意去备案的肯定也有病。
当然,如柴家、董家这种上面有人的,就不会怕麻烦了,税率他们可以按最低的标准交,甚至免税,胥吏再嚣张,也不敢给他们脸色看。报备一下消除风险,自是有利无弊。
“你倒是想得周到,看来最近真的长进了不少啊,呵呵,那几个徽州人倒也有点真本事,不是只会坑蒙拐骗……”从怀中取出那张黄纸,柴德美嘿嘿一笑,拿话点了便宜大舅子一下。
蔡德庆是个死皮赖脸的性子,借杆就上,嬉皮笑脸道:“宗满兄弟和王兄弟都是爽快汉子,妹夫,你看,他们求你的事……”
柴德美把脸一板,冷哼道:“他们求的是何等大事,出这么点力气就……哼,真是想得美,让他们再等等,你自己也少把柴家的事跟他们说。”
“知道了……”蔡德庆讪讪的接过了地契,想再说点什么,却被便宜妹夫恶狠狠的瞪了回来,他一缩脖子,不敢再说,而是将折着的地契打开,想借机恭维几句,然后就此蒙混过关。
“咦……妹夫,你拿错了吧?”往纸上一扫,蔡德庆当即一愣,他揉了揉眼睛,仔细看过一遍,这才惊疑不定的问道。
“胡说!龚师爷亲自检验过,我亲手从小仙师那里接过来的,怎么可能会错?”从地契出现开始,一直就没离开过他的视线,等柴德美将其拿到手之后,更是直接收入了怀中,他身上本也没有类似的东西,怎么可能出错?
可是,大舅子面青唇白的模样也不似有假,他心里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拿来我看……”劈手夺过黄纸,定睛一看,柴德美只觉象是被雷劈中一般,全身毛发都炸立起来了。
地契、房契的格式都大同小异,前面是房屋土地具体情况,卖方自愿出卖,并签署姓名,有中介人也得写上,再加上见证人,以及日期。先前他看的时候,就是这样的东西,可现在手里的这个,虽然各式都差不多,但里面的内容就不对了。
卖方是谢家,房屋是宝树堂……那是谢家的祠堂,怎么可能拿来发卖?肯定是假的!而且问题的关键在于,这张假地契到底从哪儿来的,真的地契又到哪儿去了?真是见鬼了!
“不会真让王兄弟说中了,那小道士是骗子……”交易的时候,蔡德庆并不在场,所以他并没有他妹夫那种不可思议的感觉,他好死不死的秀起了先见之明,不是他自己的,而是他那个从徽州来的王兄弟的。
这句话成了压垮柴德美心防的最后一根稻草,从天堂到地狱,他只觉有一种把眼前的一起都撕碎了的感觉。一万两银子还好,他柴家损失得起,但是,如果那小道士是骗子,那么,那本秘法……
“啊!”他双手抱头,突然惨嚎出声,声音犹如失偶孤狼,闻者无不动容。
“妹夫,有事从长计议,别气大伤了身子……”
“啪!”不过柴某人到底是草莽的性子,蔡德庆一句话还没劝完,他这边就已经恢复过来,一巴掌将乌鸦嘴的大舅哥搧趴下,他双目赤红,恶狠狠的咆哮道:“老子不伤,伤的是你妹,白痴,还不给我快去追!”
“是!”蔡德庆捂着脸,灰溜溜的从地上趴了起来,叫上几个家丁跑走了。
柴德美犹自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对方肯定是骗子了,虽然具体细节他还没想清楚,但那些情报应该也是假的没错,只是他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对方到底什么时候调的包呢?他明明一直都在看着啊?
让他最为疑虑的是,这小道士到底是什么来头?;
第21章都是设计好的
“什么,你把地契给换了?什么时候做的,我怎么一点都没发现?”
“让你发现还了得,那还不让人家抓个现行啊?”刘同寿用眼角扫了梁萧一眼,非常不屑。
“我不是说这个……”梁萧脸色惨白,颤声道:“同寿啊,这样一来,那不是随时有可能被人发现?要是他们派人来追……”
“梁叔,那你也不用怕成这样啊?要知道,这件事我才是主谋,楚楚是帮凶,你就是个跑龙套的,我们都没着急呢,你慌什么啊?莫非你想抢戏?”
“……”梁萧差点被噎死,他发现自己的语言能力和反应速度都在下降,不是他口才不好,实在是思路跟不上趟啊。
“你看你这脸色……我说梁叔,你的字叫什么啊?”又是一个不着边际的问题。
“秋白……”梁萧茫然回答。
“嗯,好字。”刘同寿点点头,啧啧赞道:“很形象,也很贴切,不信你去照照镜子。”
“……”梁萧被调侃的一点脾气都没有,不过这并不能消除他的担忧,没过多一会儿,他又道:“同寿啊,我好象听到后面有动静,不会是追兵吧?”
“你说对了,就是追兵。”刘同寿打了个响指,顺便还补充了一句,“不光是后面,前面也有人设卡拦道呢,谁说暴发户都是蠢货,这柴家的行动效率就很高么。”
“……同寿,你认真点好不好?你这么说的话,咱们不就是……被包围了吗!”梁萧的声音已经带了哭腔,柴家可不是什么本分人,现在那边八成已经气疯了,否则不会跑出来设关卡。
自己三人要是被抓到,连被送官府的待遇都不会有,更不会有人来区分主谋帮凶之类的,直接就没命了!可作为主心骨的小道士却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我很认真啊,不信你看我脸上的皱纹。”刘同寿很委屈的回答道。
“……”梁萧彻底说不出话了,你那皱纹是化妆化上去的好不好?
“好了,别担心,撤退路线是我精心挑选的,连掩护我都找好了,何忧之有呢?跟我来吧。”刘同寿指指不远处的一个带着女眷的书生,连声奸笑。
……
上虞,董府。
最近,董老爷的情绪很糟糕。
让他情绪低落的,主要是源自于被一个少年折服而带来的挫败感,此外,对未来的不确定和担忧,则让他寝食难安。
这两天,从余姚接二连三传来的消息,无一不表明,那小道士很可能是冲着柴家去的。
放在前些日子,董员外对这种事是乐见其成的,两边冲突的越激烈越好,他正好坐山观虎斗。可现在他乐不出来了,想到小道士从他这里借走的东西,他有了种不祥的预感,觉得自己八成要被拉下水了。
果不其然,最新的消息传回来后,他一听就傻眼了。
“你是说……他把柴德美给耍了?还是在龙泉山,众目睽睽之下耍的?”董员外觉得一阵阵的天旋地转。
“是啊,老爷,小的问过不少人,他们都亲眼看见了龙泉山下那一幕,被人骗得团团乱转,柴德美在余姚算是声名扫地了,说不定就此一蹶不振也未可知。”
董员外的眉头越拧越紧,“他柴家本来也不是靠名声吃饭的,这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关键是柴家会不会迁怒到我董家身上,而且,中天阁那边……”
“这……小的就不知道了,不过柴家兴师动众追捕那位小道长的时候,很是得罪了些人。”
董员外颓然摇头:“柴德美本来就是一条恶狗,专门用来得罪人的,只要谢家保他,就算他得罪的人再多,也就是有些小麻烦罢了,还能如何?”
那探子没话说了。
“老爷,老爷,余姚又有消息来了……”董员外对小道士的动向关注得很,两县离的也近,他派出去的探子着实不少,消息一波接着一波。
“柴德美跟龙溪先生发生了冲突?被龙溪先生痛斥,掩面而走?然后龙溪先生还说小道长有阳明先生遗风?”董员外眼睛都直了。
他说的那位龙溪先生,姓王名畿,字汝中,号龙溪,是王守仁最为赏识的弟子之一。目前主持中天阁,在各地讲学不缀,是阳明心学的领袖人物,在士林中的威望极高。
“正是。老爷,那柴德美被愚弄之后,在龙泉山下大发雷霆,结果龙溪先生正好赶到,您也知道,龙溪先生为人方正,嫉恶如仇,见柴德美对士子咆哮,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可那评价又是怎么一回事?”
“龙溪先生事后向人询问事情经过,沉思半响之后,忽然展颜一笑,然后就说那小道长十步一计,堪有先师之风,如今余姚已经传遍了,不少人都在说,小道长是阳明先生转世呢。”
“……这么说,他引柴德美去龙泉山,也是故意的了?”
“肯定是故意的啊,龙溪先生都说了,小道长用的是借刀杀人之计。”
“这,这也太……”董员外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谈判之后,他对刘同寿的评价就已经很高了,可现在看来,他还是低估了小道士。
“老爷,老爷……”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呢,外面又有人冲进来了,这位脸上的表情更加兴奋。
“赶紧说。”
“是,老爷,柴家设卡抓人,结果不知怎地,把王老爷给抓了。”
“哪个王老爷?”
“就是余姚王家啊!”
“啊?不可能吧?柴家人只要不是真的疯了,怎么敢抓王家的人?”
“倒也不是抓了,就是……”这件事有点复杂,探子费了好一番唇舌才算说清楚了。
在余姚比名声的话,王谢两家可谓难分轩轾。王守仁的才气名声固然很大,但谢迁两次官居一品,登阁拜相,仕途上比王守仁父子都要顺畅不少。可若是比起开枝散叶的本事,王家就只能瞠乎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