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第一国师-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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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济社的发展会引起朝廷的忌讳,但如果这组织的控制权是在朝廷手中呢?各位觉得,将会如何?”刘同寿又问。
“这……是好事啊!”孙升猛的站起身,话语中有着压抑不住的兴奋之意,“朝廷本来就是以乡老、士绅治理地方,现在也不过是换了个法子,但控制的力度却增加了不少。举例来说,同寿你为了对抗谢兰,发动上虞百姓去县城助威,一呼百应,换了衙门,怎能有这样的效果?”
“百姓们敬畏朝廷天威不假,可是,敬畏和衷心的拥护完全不是一回事啊!如果天下百姓都能以村镇为家,一体而同,不但能解决内地百姓的诸多难题,边患怕是也有迎刃而解的希望啊!”他越说越激动,语速也越来越快,梁萧等人受他感染,也是兴奋莫名。
只有韩应龙保持着镇定,他沉声问道:“这事得了张阁老首肯?那圣意又如何?朝议能通过吗?”
刘同寿点点头。又摇摇头:“老师只是对我说及此事,并未对外宣扬,不过。我们的看法是一致的,圣意难明,但朝议却定然是通不过的,反而会引起一番大乱。乱子一起。皇上就算持赞同意见,也会很快转变,和王安石当年变法的局势走向,应该是别无两样。”
“怎么会……唉!”孙升错愕难当,本待发问。可仔细想想后,却也无可奈何,只能长叹了一声。
变法这东西,就是调整利益分配方式,良法劫富济贫,恶法劫贫济富。后者施行不难,因为富的通常是权贵阶层,而前者要施行起来。却是难比登天。拗相公雄才大略,皇帝也是鼎力支持,可最后怎么样?
当今天子性情难测,喜怒无常,张孚敬圣眷渐衰,已然日暮西山。又如何能跟王安石相比?
他学贯古今,经史典故都是烂熟于胸。如何不知道其中门道?只是一时激动,难以自已罢了。
“孙兄也不必失望。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既然事情迟早都要做,那么,有人支持,总比没有强。”穿越以来,张孚敬应该是对刘同寿影响最深的人了。刚刚那场长谈中,老人给他留下的,最深刻的印象就是,无法动摇的强大自信。
哪怕谈到的是让一个小道士主宰朝堂,这样的逆天之事;或者自己被夏言打得落花流水,招架不能这种糗事;再或他心灰意冷,准备彻底放弃,张孚敬依然给刘同寿留下了这样的印象。
挫折打不倒,难关难不住,消极情绪很快会得到调整,张孚敬现身说法的告诉刘同寿,上位者的基本功是什么。
刘同寿其实能猜到,那个难题,张孚敬可能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见机行事。但老人表现出了信心,也展示了能克服各种难题的能力,他就相信对方,或者说是愿意相信也可以。
现在,就是他学以致用的时候了。
“贤弟说的是。”立竿见影,孙升的脸色也是有所好转。
“孙兄,如果你真的中了榜眼,你可愿屈就,外放去上虞做个知县?”刘同寿又问。
“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愚兄自然没什么舍不得的,而且……唔,原来如此!”孙升茫然回答,说到一半,却是眼睛一亮,但很快又黯淡了下去:“这个想法很好,只是很难实现啊。”
见刘同寿露出了疑惑之色,韩应龙赶忙解释道:“志高的意思是,翰林院的位置他可以不在意,但大明官制,官员不可以在家乡任职,志高是余姚人,想当这个上虞知县,恐怕……”
“原来如此,那就麻烦了。”刘同寿拍拍额头,很是苦恼,看来自己的主宰朝堂之路,还很漫长啊。官场上的规矩或潜规则,他完全就搞不清楚。
“也不麻烦。”孙升的反应极快,“既然同寿有把握说服张阁老帮忙,那进了翰林院反而更自由。愚兄可以提出不修撰经史,直接去江南观风,上虞冯知县与贤弟的关系甚好,愚兄又有翰林庶吉士的身份,他应该会全力配合的。”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有了东山的底子在,再借着贤弟的威望,施政愚兄未必在行,但仅仅是推广共济模式,却是不难,而且还能保证共济社不会为奸人所用,牢牢控制在朝廷手中。唯可虑者,倒是愚兄才疏学浅,恐怕未必能……”
在东林党大兴以前,明朝的进士分配还是比较宽松的,一般来说,至少也能捞着个县令的位置。而前三甲的待遇则是始终没变过,翰林院这个清贵之所会向他们敞开大门,其余的人就未必有这么幸运了。
梁萧拍着孙升的肩膀,大咧咧道:“志高,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张阁老已经站在咱们这边了,孙翥那些小人还有什么可在意的?没有他们干扰,同寿的点评怎么可能落空?也就是梁某的学问确实不济,不然啊,我倒要跟你争争这个差事呢,哈哈。”
“说的也是呢,也好,那咱们就好好商议一下,把细节也完善了,权当是提前庆祝了吧?”
“好,孙志高说的不错,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俺沈某人也要与各位共进退。”
房间一下子变得喧闹起来,但是却并不显突兀,因为除夕夜的午夜已过,守岁人们都发出了阵阵的欢呼声,远近可闻的爆竹声也在提醒着世人……
新皇登基以来的,第十四个年头到了!!~!
第134章无解的难题
等到会议终于结束,或者说大伙儿的热情终于消耗的差不多,疲倦占了上风的时候,丑时已过,眼瞅着就是象征日夜交替的寅时了。
这还是刘同寿穿越以来,第一次熬通宵呢。这个时代的人都讲究早睡早起,夜生活只属于少数上层人,刘同寿身份虽然不低,但他那个道士身份阻碍了别人跟他用这种方式沟通,所以,他一直保持了良好的作息习惯。
但今天却不一样,散场之后,他仍然有事要做,而且不止一件。
张孚敬提醒他的那个隐患是其一,还有就是张孚敬没意识到,但却很棘手的那个麻烦。隐患已经让他很头疼了,那个无解的麻烦更要命,偏偏他还不能搞集思广益那一套,不过万幸的是,他好歹还能和人商量一下。
待众人退出后,刘同寿习惯性的转过身,往角落里看去,他如愿的找到了黑暗中的那个身影,哑仆静静的站在那里,仿佛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
“哑叔,黄齐贤那些人背后的,果然是谢丕么?”刘同寿仿佛忘了哑仆是个聋子,自言自语似的说着。
但另一边,哑仆居然点了点头,然后比了几个手势,示意谢丕和黄齐贤见面后的去向。
“顾鼎臣么?”刘同寿冷笑有声:“难怪老师说,顾鼎臣只是个书生,玩阴谋都玩不出名堂来,现在看来还真是如此。杨一清、谢迁之后。江南士党,还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听张孚敬点评解说之前,刘同寿觉得谢丕这招釜底抽薪已经很厉害了,但跟夏言对付张孚敬的招数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孩过家家的把戏。
夏言的招数都是动作看似不大,但牵连极广,偏偏他都算计周全了,让对手进退维谷,最后只能硬着头皮踏进去,搞的遍体鳞伤。还无从喊冤。
这是阳谋,比阴谋什么的厉害得多,也有效得多。
难怪谢丕的仕途止步于吏部侍郎,而顾鼎臣在内阁其间。也是碌碌无为,先是被夏言,然后被严嵩,一直压得死死的,气都喘不过来。他不是象后世评价的那样,性格偏软不欲争持,他根本斗不过那俩老狐狸。
刘同寿也是庆幸,在张孚敬登门之前,夏言的注意力根本没放在自己身上,若是那个老狐狸出了手。也许自己要中了招才能察觉,别说招架,连跑都来不及。
不过,从现在开始,他就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了,老师带来了助力的同时,也把夏言的仇恨吸引过来了。
尽管他不是主要目标,但政治斗争本来就是从攻打对手的薄弱环节,削弱对手实力开始的,谁能保证夏老头不会抽冷子给他来一下?
“不用理会他们了。老师既然提都不提此事,想必也是无关痛痒。”刘同寿本来还有后续计划,可现在看来,他的目标要换一换了,而且他也不能继续再跟人玩见招拆招的把戏。出动出击,直击要害才是王道。
江南士党眼下正青黄不接。没有必要太过重视。当然,其中不是没有能人,给东林党奠基的徐阶就是松江人,只不过现在才是嘉靖十四年而已,严嵩尚且还在南京当尚书,徐阶还不一定在什么地方当县令呢。
反正,眼下是不用担心这个牛人的。
另一边,哑仆又是点了点头,眼中还流露出了欣慰的神色。
为了保证忠诚,绝声卫都是聋哑人,但身为指挥使,哑仆比同伴多掌握了一门技能,那就是读唇术。所以,刘同寿才让他去盯梢并且刺探情报,以他的本事,黄齐贤和谢丕丝毫也察觉不到。
“现在的问题是,太后的两个弟弟被关起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杀,我要不要去救他们?”
按说刘同寿应该管张太后叫奶奶,但这么称呼一个从未见过的人,好像有点奇怪,再说,万一说惯了嘴,一不小心说漏了怎么办?所以,刘同寿只以太后称之。
那两个纨绔舅爷救与不救,与他关系不大,据说正德在世的时候,跟这俩舅舅关系也一般,还差点治过他们的罪。最后这俩人的下场,刘同寿是记不住了,但应该也不怎么样。
刘同寿知道的就是,张太后是因为这俩家伙死的,伤心加失落,被种种负面情绪包围,老太太应该在几年后就郁郁而终了。
张太后在与不在,跟刘同寿似乎同样关系不大,毕竟从来没见过,而且她又不是被人害死的,至少不是明面上害死的,谈不上拯救不拯救。
不过,太后在不在,关系到他的身份有没有机会得到承认!这个关系就大了。
不想当老板的打工仔,不是好打工仔,嘉靖朝这么难混,就算刘同寿天赋异禀,他也没有足够的自信善始善终,毕竟他是知道严嵩的例子的。
当不当皇帝还在其次,但多留条路,就多些回旋的余地,既然是这么个身份,有机会的话,干嘛不利用起来呢?
张太后的身份是朝野公认的,她对嘉靖恐怕也早就恨之入骨了,如果她能确认自己有个嫡亲的孙子,哪怕拼了性命不要,老太太应该也愿意搏上一搏。若是刘同寿确实有如张孚敬期待的,掌握了相当的权力,谁能说他一定不能成事?
前提就是,张太后得能活到那个时候。
这事儿原本问题不大,张太后现在还没到六十岁,又没有什么隐疾,宫中生活条件也挺好,只要她没有心结,再活十年二十年的不成问题。
她死的早,主要是因为嘉靖,直接原因就是她那俩弟弟。
不过。要救人的难度可就高了。连张孚敬都失败了,并为此而两次致仕。刘同寿现在已经知道嘉靖那些乱七八糟的忌讳了,想救张氏兄弟,是他最大的逆鳞之一!是个大雷,谁踩谁死!
至少目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
单单为了这个,刘同寿对夏言已经有了足够的仇恨值,要不是这个老不死的多此一举,哪有这些麻烦?
他一时难以决断,想找人商量。也只有哑仆了。
郝老刀那些人是军人,要是他筹划攻打尚书府,郝老刀倒是能帮他出谋划策,这种事就只有干瞪眼的份儿了。他们的老大江彬就是个政治白痴。带出来的军将也差不多一个德性。
下一刻,刘同寿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哑仆,对方没打手势,而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哑叔,你是说要我想办法救人?你不会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