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色满楼-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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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王夫人听宝珠这么一说,忽然醍醐灌顶。
对啊,她是沈澈的主母,沈澈的亲事,可是父母说了算的!
王夫人捏了捏眉心,若有所思地对宝珠说:“二舅爷的大女儿颖淳,今年也十五了,正好是说亲的岁数。”
“对啊。”宝珠适时地跟上话,“淳姑娘聪明伶俐,当日奴婢也是见过的,比咱府那麻油店出来的沐大奶奶,可强过不是一星半点去,若是您的亲侄女,岂能跟你隔了心?让二爷娶了淳姑娘,你们婆媳一心,二爷又能怎样,里外里,沈府的所有家财,还不是我们王家的。”
王夫人又想了片刻,叹道:“可恨我没有个傍身的儿子,若是生出一子,也不至于如此熬煎。”
宝珠就安慰王夫人说:“太太春秋正盛,怎么又不知和老爷不会再生一子呢?到时候淳姑娘是长房嫡媳妇,您再有一个堂堂正正的嫡子,那在沈府,还不是由着太太横走竖走。”
王夫人被宝珠粗鄙的“横走竖走”逗笑了,胸口也舒畅了很多,想着最近总是跟着哥哥弄那些舞刀弄枪之事,也实在不是她一个深宅妇人所擅长的,还是应当在自己擅长的领域谋算对手,自己一直自诩聪慧无双,没想到竟被一个丫鬟点化了。
想到这里,王夫人也不吝啬,立刻拔下头上的一支金簪,递给宝珠:“难为你跟了我这么多年,赏你的,收着吧。”
宝珠惊喜异常,立刻跪下谢恩。
王夫人看着磕头不止的宝珠,信心也一点一点找了回来。
“最近乱了阵脚,居然还被沈栀一个丫头管着家里的钥匙,也实在是忒不像了。宝珠,随我去给老太太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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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去园,实在是太好了!
重新振作的钟意,从迷糊到明白之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从前到后,仔仔细细地参观了一下沈澈送她的这个小院子。
小院子在花街后头的石榴胡同里,走去白鹤楼也不过几分钟的事,沈澈担心钟意伤没有好,特意给她找了马车和车夫养在院子里。
倒厦里住着门房和车夫,从大门走进来,就是一个小小的天井,有一块不大的太湖石,掩着院里的风景,围着太湖石的,是石子铺的小路,两边种着青草。四周围着抄手游廊,正中是三间抱厦。用来会客,左右两间厢房则是下人用的客房。
再往里走,是钟意住的正屋。西厢房被紫烟和银蝶住了,东厢房空着,也做客房用。
再往后,是小小一个花园,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四时花卉种得齐全,深处居然还有一泉活水。里头养着大红的鲤鱼。
安杰他们就住在花园旁边的屋子里,那屋子后头原本是些低矮的棚子。被安杰拆了,清出一块空地,做练武用。
这样一来,沈澈不仅给钟意找了地方。还使安杰他们有了安身之所。而安杰在白鹤楼做工,晚上则在往去园歇息,也保护钟意,一举三得。
钟意一边游览着往去园,一边赞叹:“这得花多少钱啊!”
紫烟笑道:“二爷说了,这钱不用姑娘操心,他自有办法,这院子算是他送姑娘压惊的。”
钟意想实收着,却又觉得哪里不大对劲儿。细细想了一通,发觉自己这是被沈澈包养了。
瞬间就红了脸。
“不行不行,这院子还得咱们花钱买下来才算心安。银蝶,你觉得这院子得多少钱?”
钟意很自然地问跟在一边的银蝶,丝毫没有偏见。
银蝶心里一荡,感激钟意对她的信任,连忙说:“依奴婢看,这样的院子。又是在花街里头,怎样也要一万两银子。”
“一、一万两!”钟意惊着了。连忙伸手指数了数白鹤楼和摘星阁所有的收入,又算了算自己的工钱,就算她厚着脸皮,以两个酒楼的首席大掌柜自称,把工钱提到十两银子一个月,那也要挣到猴年马月去!
给别人打工,做得再怎么高,拿着死工资,也是个高级打工仔啊!
钟意在心里哀叹着,眼珠一转,又想出个主意:“那咱租他的!”
“这月租也得二十两一个月。”银蝶毫不留情地说道。
钟意沉默不语。
天下没有白费的午餐,这沈二爷,为什么对她这样好呢?
她偷偷地喜欢上了沈二爷,可不知道沈二爷是什么心思,当时替她挡的那一刀,到底是出自什么心思呢?
钟意倒是想问问沈澈了,可这种事怎么能问出口呢?
加上沈澈这两日也不来,可能又是在忙他的公事,给皇帝办事吧。
想到皇帝,沈澈的脑海里就不免出现明叔的身影,皇帝大叔还真是很帅呢……
又歇了几天,钟意已经闷得发慌,亲自坐镇白鹤楼,开始忙生意了。
她一出山,就和别人玩得不一样,又在京城掀起了一股新的潮流。
这个潮流叫做:团购。
具体是这样操作的。
首先有人挨家挨户地叫卖白鹤楼的团购券,当然在钟意这里,改了名字叫“入楼状”。先买了入楼状的人,拿着入楼状去白鹤楼,就可以享受四人套餐,六菜一汤,再送一壶玉澈酒,饭后若是想喝茶,也可凭此状享受九折优惠。
四人去白鹤楼无需预约,若是四人以上,那先要派人来白鹤楼说一声,白鹤楼留座位,过半盏茶功夫还不来,座位就取消。
“入楼状”有时间限制,只能用到三月初三。
此举引得京城无数人疯抢,白鹤楼的酒菜还没卖,光靠“入楼状”,就收了一大笔银子。
摘星阁是白鹤楼的姊妹产业,也如法炮制,一时间那雀舌茶也是连棵茶叶都没烘烤出来,买雀舌茶的钱倒攒了一大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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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仙楼的掌柜辛肃正在柜台里打算盘,一个小二跑过来说道:“刚大车胡同的郑老爷派人过来,说公子的满月酒不在玉仙楼做了。”
辛肃点点头,不以为意地问了句:“换谁家了?还是他们自己在家找厨子?”
小二说道:“街头的白鹤楼。”
辛肃“哦”一声,就打发小二下去做事了。
辛肃打算盘的手停了下来,眯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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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5 沈澈在国公府(今晚三更)
白鹤楼,这个月已经是第四次抢了他们的客人了。在东城包酒席的人家,十有*找的都是玉仙楼,这个月以来,随着那“入楼状”的流行,竟有很多人家找白鹤楼做酒席。
白鹤楼还适时地推出“拼席”的说法,如果是小户人家,可以找别家拼席,白鹤楼拉线。这样一来,有两家甚至三家、四家一起拼席的,都找白鹤楼做席。
大户人家在酒楼上,一向喜新厌旧,听说出来个白鹤楼,就都想尝鲜,于是不到一个月的功夫,这白鹤楼的风头,竟看着像盖过了玉仙楼般。
“钟意……”辛肃念起了一个名字,眼神变得犀利起来。
之前东家就想过在白鹤楼开张当天,靠嫁祸使白鹤楼一蹶不振,没有奏效,后来也剑走偏锋,找了一群死士要杀那女子,却也未能行。那女子大难不死之后,搅动京城酒楼的能力,更加厉害了。
再这样下去,真的被巨澜会的人知道,那白鹤楼,不靠玉仙楼的引荐,也会加入天下第一行会了。
之前那张请柬,明显就是辛肃为干扰沈澈的注意力,故意去送的,就算钟意想去,辛肃也不会真的为她举荐。巨澜会是什么样的地方,若是连一个弱流女子的酒楼都能跻身进去,那他玉仙楼的脸,又往哪里搁!
想到这里,辛肃从柜台出来,去里屋找了个人。对他交代了几句,那人点点头,闪身从后院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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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澈这几日的确很忙。还是在为皇上做那件事,其实他加入锦云卫,单独听皇上的,就是因为皇上有一件事,是需要避开所有人耳目帮他查的。
虽然忙,沈澈的心情却不错。钟意在往去园待得舒服,每日去白鹤楼、摘星阁两处巡视。又兴起“入楼状”,搅动得京城又兴起一股追捧白鹤楼之风。昨天静容去白鹤楼,钟意交给他一卷银子,说是六百两,是交给沈澈的分红。
沈澈虽是大家公子。也经手过上千上万的银钱,但他自己还从未有过如此多的银两,看到静容端出来齐齐整整一卷银子,三十个大元宝,沈澈自诩处乱不惊的人,当时也惊到了。
他立刻给了沈栀一百两银子,要她扯最好的布料,给自己做身好看的衣裳,也赏咏歌、咏书两个贴身丫鬟两身。
苦了沈栀这几年。在国公府也是小|姐待遇,可四时新衣却基本都是穿大姑娘沈柳和二姑娘沈梅剩下的,时兴花样或好点的刺绣是想也不要想。都说国公府的三姑娘好素净。那其实是没钱的无奈之举。
天底下又有哪个女子不爱鲜丽的颜色,不爱那些花花粉粉?
想到给沈栀做衣裳,沈澈又想起了钟意。
又找静容给钟意也买了两身成衣铺子里最流行的衫裙,却不想钟意并没有穿出来过,要不是沈澈这几日忙着给皇上办事,早就去往去园问钟意了。
国公府最近很安静。再过十几天,沈老爷就该回京了。相信到时候会很更安静吧。
沈澈的注意力,现在已经不再放在国公府上,他关心的是当时追杀钟意的那群死士,到底是谁派出去的。如果真的是王陆直或者王陆明、甚或是王丽娘、王妙娘,那王家,就比沈澈了解得还要可怕了。
到底是些什么人,沈澈并没有头绪,当日情况危急,那些死士又一心想拼着一死取钟意性命,所以安杰他们的手很重,并没有留活口,加上马各庄所有人也被杀了,这桩案子也被秘而不宣地掩盖了下来。
沈澈给皇帝汇报工作时,倒是说过这桩案子,皇帝隔着帘子,沉默很久,只说一句“朕知道了”,就没有说什么。
皇帝的葫芦里到底卖了些什么药,到底想利用沈澈下一盘什么样的棋,沈澈就算知道,也是改变不了什么的。要借力报仇,扳倒王家,皇帝是他能仰仗的最大靠山。
所以他并不介意皇帝让他干什么。
这一日,沈澈像往常那样,一回国公府,去祖母住的禧福堂,给老太太请了安,就径直回到自己住的院子,扶风院。
几年前,他住在国公府大畅园很偏僻的角落里,消息很闭塞,倒是庶长子沈沐住在本该是嫡子住的扶风院,还是张姨娘在老爷面前吹了很长时间风,沈澈再搬回到扶风院。
大嫂子搬离扶风院的时候,虽然笑得满面春风,说着“早该如此”的客气话,可眼底的不甘心,沈澈却是看得明明白白的。
这个家,别说扶风院了,就是一草一木,也有太多人不希望他拥有了。
可他还是在扶风院里住了下来,没有少胳膊少腿,健健康康地长到了现在。
大丫头画儿迎上来,笑着对沈澈说:“二爷今天回来倒早,正好夫人请你去她那里,说是刚得了一瓶玫瑰露,是上用的。”
沈澈一边往屋里走,一边头也不回地对画儿说:“让夫人自己留着用吧。”
画儿脸色没有变,仿佛已经习惯了沈澈这样似的,一边跟着他也进屋,一边继续说:“沐大爷和沐大奶奶都去了,三姑娘也在,连二姑娘这会儿也到了。既然二爷回来得早,不吃那玫瑰露,去看看兄弟姐妹也好。”
沈澈站住脚,停了一停,就说道:“给我换衣裳。”
画儿笑着对屋里招手,“碧儿、云儿,过来伺候爷更衣。”
沈澈继续往屋里走,站在屋里,冷冷对画儿说:“你一个人吧,让她们都下去。”
刚赶过来的碧儿、云儿正好听见这句话,神色尴尬地站在原地。
画儿没办法,只得说:“正好你们替我把落在二姑娘屋里的玛瑙碗收回来吧,天开始长了,去园子里溜达溜达吧。”
碧儿和云儿说了声是,非常不情愿地走了。
这边沈澈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