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娴人-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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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苗子茜不知道,那一天,秦芃自群玉阁回来之后,当着栗子的面,将冠玉亲自送来的布兜子打开了,指着那一堆在重九登高时躺在苗子路碗里的零嘴,脸色阴沉地质问栗子是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栗子,则压抑住内心的惊慌,强作镇定,一口咬定是她觉得零嘴不宜存放太久,怕大家吃了变质的零嘴会生病,所以才顺手扔了。任是秦芃怎么质问,她都以此为借口,坚决不肯松口。
秦芃怒不可遏,一言不发,冷笑着离开了,可是之后对栗子的限制越来越多了,不准她碰苗家三口的饮食,也不用她再继续替自己分担一些生意上的业务,几乎等同于完完全全地把栗子架空了。
栗子虽然害怕她之前两次设计毒害苗子路的事被秦芃知道而日日恐惧,但是更气愤秦芃竟然为了苗家四口这些个外人而限制她。栗子想要找秦忠诉苦,又怕秦忠追问起秦芃冷落限制她的缘由来,知道她意图谋害苗子路的真相,对她失了望,不肯再帮助她俘获秦芃,便只得暗自忍下满心的不满和怨怼,想要赶苗家四口出去的心也越来越强烈了。
要不是有秦芃一直警惕着,还有苗子茜一直提防着,栗子恨不得直接毒死苗家四口算了。
这种僵持的局面,一直持续到冬天的第一场雪花降临。
时间进入十月,没几天,一场冷风刮过,天气阴沉了好几天,终于在一天黎明之际,下起了纷纷扬扬的雪花,很快就在地上、房屋上、树枝上,覆盖了薄薄的一层。
苗老大工作的京郊的厂区,因为缺少炭火,木匠们都冻得不行。一时又联系不上秦芃,苗老大便做主,放了大家一天的假回家与家人团聚,他自己则赶了马车回到城里买炭火,顺便也跟将近一个月没有见到的家人小聚一次。
苗老大这一路小心翼翼地驾着马车,直朝卖炭火处驶去。
一个多时辰之后,苗老大终于抵达了卖炭火处。
“老板,来一车炭。”苗老大跳下了马车,拉高了衣领,缩着脖子,一边呵气搓手取暖,一边对守在店里柜台上的老板喊道。
“好嘞!”见有了大宗生意,炭老板立刻笑着迎了上去,体贴地说:“这一车炭得装上好一会儿,这外头天寒地冻的,你进来避避风雪,喝两口烧酒取暖。”
“诶!谢谢老板了!”苗老大忙感谢道,跟着老板进了屋,取了遮挡风雪的毡笠子,挂在墙上的木钉上。
“进来坐吧,店门口有风进来。”炭老板又招呼一声,将苗老大让进了店里的一个角落里,那儿一只红泥小火炉烧得正旺,上面还温着酒,酒香四溢,勾人味蕾。
第三十章 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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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坐下。”炭老板跟着进来,热情地给苗老大让了坐,又拿布垫着炉子上酒壶的把手,给苗老大倒了满满的一盅酒,递过去,笑说道:“来,喝一口烧酒,驱驱寒。”
苗老大也不客气,接了过来,笑着对炭老板谢过了,一饮而尽。热酒穿过喉咙,一路热辣辣地流到肚子里去,苗老大顿觉得身上暖和不少,砸砸嘴,赞道:“好酒!”
炭老板笑了,说:“这酒是我们自家酿的,说不上好,但肯定是不掺假的!您再来一杯。”说着,炭老板又给苗老大倒了一杯。
两个人欢饮片刻,只听外头工人喊道:“一马车炭装好了!”
苗老大便忙起身,谢过了老板的烈酒招待,算清了钱,付了帐,辞别了炭老板,就要走,却在跨出门口时听见正巧要进来的那对主仆的谈话:
“姑娘,先前你既然知道那栗子要用那些零嘴来害苗家小公子的事,为什么不干脆跟秦公子挑明了,好借机赶走栗子?”那婢女对主子说。
听到那几个熟悉的人名,苗老大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侧耳凝听。
只听那主子姑娘说:“秦公子是何等聪明,他会猜不到?既然他猜到了却又不愿意点破,说明他还想留着栗子。你别忘了,栗子可是秦公子的恩人秦忠最宠爱的义女呢!”
那婢女赞了句“姑娘聪明”,又朝店里喊道:“老板,买十斤胭脂炭,要加芙蓉香的。”所谓胭脂炭,是指闺阁之中所用之炭火,多加入各种熏香,以抵挡炭燃之时刺鼻的烟味儿。
炭老板在里面慌忙笑着应了。
苗老大只觉得浑身一下子都被这主仆俩的对话给冻结住了,这天地间的一切瞬间都没了声儿,只剩下那姑娘和婢女之间的谈话。在他耳边不断地回旋。
“哎,你的炭装好了,麻烦把车赶到一边,别耽误后面的人装炭。”不知过了多久。那装炭的小工见苗老大一直傻愣愣地站着,眼神直勾勾地不知道在看什么地方,忙连喊几声:“喂!喂!喂!你听到了吗?麻烦把马车赶到一边去,后面还有人……”
蹬蹬蹬!
苗老大突然跟借尸还魂似的,一下子清醒过来,只觉得满心的心疼和怒火快要把他的胸腔给冲爆了。顾不得跟小工搭话,苗老大紧跑几步,一下子跳上马车,将一根马鞭子甩得分外用力,飞一般地在积满了雪花的路上。一路疾驰向秦府,把先前那小工吓得半天没回过神儿来。
苗老大现在满心眼里就只有一个念头,他的家人妻小,这次是一定不能再在秦府住下去了。
他的身后,冠玉对着那雪地上深深的车辙印微笑。
原本。冠玉今日碰上苗老大是偶然,遇到苗老大时恰巧又正好跟婢女侍香谈起栗子上回在重九登高是要害苗子路的的事也是偶然,不过既然老天这么好心地让苗老大将这一切都听去了,那也只能说是她冠玉洪福齐天,处处逢源了。
冠玉和栗子抱着一样的念头,要摒绝秦芃和除她们自己以外的任何女人朝夕相对的可能,哪怕是像苗子茜这样才刚十三岁的。对她们来说没有任何威胁力的孩子,以免秦芃和别的女人“日久生情”。冠玉和栗子一样地忌讳,苗子茜住在秦府里。
且说苗老大一路狂奔向秦府,将马车赶得飞快,也幸好老天保佑,马车一路上虽然颠巍巍的有些危险。却到底没出什么意外,让苗老大安全无虞地抵达了秦府。
正好苗子路和狗子从私塾里放学回来,正兴冲冲地不知道在讨论些什么呢。
一见苗老大回来,苗子路忙惊喜地迎上去,一头扎进苗老大的怀里。
苗老大准备未及。被苗子路这一路冲过来的劲道弄得,禁不住后退了两步,这才站定。
“子路……”苗老大刚喊出苗子路的名字,瞬间想起在炭行那一对主仆的对话,声音顿时就哽咽了。半晌,苗老大才又欢摸着对苗子路的小脑袋,强笑道:“个把月不见,你又长高了。”
那些阴谋算计的事,苗老大不想苗子路太早知道。
“爹,我不但长高了,而且还有别的好事要说给爹你听呢!”苗子路没有察觉苗老大神色里的心疼和担忧,欢欢喜喜地说。
狗子也在一旁笑说:“就是就是,子路小夫子最近可出息了呢!”
“哦,是吗?”苗老大强颜欢笑道:“那子路说来给爹听听,你怎么出息了?”
苗子路张口要说时,却又打住了,笑道:“还等一会儿见了娘和阿姐,我再说吧。让你们一起高兴!”
“嗯!那就等一会儿见了你娘和阿姐再说,让她们也一起高兴高兴!”苗老大笑着抱起苗子路,朝门口走去,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回头对一脸羡慕地看着他和苗子路的狗子说:“狗子,辛苦了你了,每天都要照顾子路上下学。这天越来越冷了,要是需要缝补棉袄棉裤的,只管跟子路他娘说,让她帮忙缝补。”
狗子眼里泪光闪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点头。
苗老大见状,叹息一声,放下苗子路,吩咐道:“子路,你先回去等着,我和狗子把这一车炭拉到院子里,就回去。”
苗子路看了看苗老大,又看了看狗子,懂事地点点头,自己先进去了。
“狗子,来,帮你苗大叔一把。”苗老大乐呵呵地说。
一听苗老大这么说,十分地亲切,狗子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人却笑得很开心,忙点了头,帮苗老大扶着车子,一起合力将马车赶进了院子里。
将马车停在大门旁遮蔽风雪的走廊里,苗老大回身,招呼狗子:“狗子,过来。”
狗子忙颠颠地跑过去了。
苗老大自怀里摸出半贯钱,那是他刚得的,上个月的监工工钱,递给狗子,慈爱地笑道:“这些钱,你拿去交给二丫,让她去给她自己,还有你,买一些冬衣回来。”
狗子忙要推辞,却被苗老大给拦住了。
硬将钱塞进狗子随身背着的,放置苗子路上学所需的除书本纸笔之外的其他物品的包里,苗老大摸摸狗子的头,笑道:“别再推辞,这是你值得的,每天伴子路上下学的那么不容易。就当你苗大叔的一点心意,你收下吧。”
见推辞不掉,狗子只得受了,感激得泪花又冒出来了。
“你这孩子,哭什么呢!快把眼泪擦干了,免得风雪一吹就冻在脸上了。”苗老大一边逗笑狗子,一边自己就伸手替狗子擦去了眼泪,又说:“我一会儿还有事,就不多陪你了,你记得但凡有棉衣要整治,只管跟你苗婶儿说就行。我就先走了。”
狗子忙抬头说:“我送你,苗大叔。”
苗老大一笑,说:“好!咱爷俩一起走。”说着,就搭着狗子的肩头,说说笑笑地朝后院走去了。
雪地上,一大一小的两排脚印,紧紧地偎依在一起。
苗老大一路到了后院的东厢房,苗李氏和苗子茜早就迎了出来,看见他回来都十分高兴。
“快去喝杯热茶,冻坏了吧。”苗李氏笑着说,一边将苗老大的毡笠子取下来,挂在门口的木钉上。
“爹,喝茶!”苗子茜捧着一杯热茶,笑着递了过来。
如此温馨的场景让苗老大一感动,眼圈忍不住泛潮了,要搬出秦府,永远守护这么温馨的家庭的念头,也愈发地坚定了。
“咱们搬出秦府吧!”喝了一口热茶,驱散了身上的那股子寒气,苗老大蓦地开口道。
苗李氏闻言吓了一跳,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疑惑地问:“好端端的,你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事?”又说:“关于搬家这件事,在你去京郊厂区之前不都跟秦老板说好了吗?你今天怎么突然又提起这事?”
苗老大有些惊讶,问:“你一点都不知道?”他以为以苗李氏的聪慧,早就该觉察出栗子对他们的敌意才是。
苗李氏莫名其妙,问:“知道什么?什么是我该知道的?”
“栗子。”苗老大干脆直接挑明,“你不知道栗子一直都对咱们一家人抱有敌意吗?”
苗李氏这才一副恍然的表情,笑道:“这个我早就知道。可毕竟咱们是寄人篱下,被别人说几句又怎么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苗老大见苗李氏这么轻描淡写、毫不在意的,火气瞬间就飙升上来,生平第一次冲苗李氏吼道:“没什么大不了的?那次要不是子茜正巧搅了局,坏了她的计谋,只怕这会儿你都见不到子路了?!”
苗子茜一听,顿时一惊,心底疑惑,苗老大打哪里知道重九登高时,栗子意图谋害苗子路的事的?这件事除了栗子本人,可就只有她和秦芃以及二丫知道,他们三人可是出于各式各样的原因,都守口如瓶呢!
苗李氏原本正因为苗老大生平第一遭对她大吼大叫而伤心呢,一听后来苗老大说栗子要害苗子路的事,顿时就心惊肉跳,忙拉着苗老大,一叠声地问:“你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