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朱明(明穿)-第5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依云一直候在房间之外,见婉儿发疯一样往外冲,大惊失色,也顾不得叫人,忙跟了出去。婉儿毕竟年幼,不一会儿就被依云一把抱住,“姑娘,姑娘,这可是怎么了?”婉儿在依云怀里挣扎着,口中急急叫道:“放开我,我要出宫,我要出宫,我要去找父亲。”
依云和寿春见婉儿脸色惨白,不由面面相觑。依云抱住婉儿只是不放,“姑娘,宫门早已落锁,您哪里能出得去。今日也刚从家中回来,待明日早晨禀过皇后娘娘再出宫如何?”
明日?明日就迟了。皇后娘娘,婉儿心中大亮,捏了捏自己,一阵疼痛过去,却是清醒了几分,又过了片刻只觉自己已经安静下来,方才转身定定的看着依云,眼眸清亮,沉声说道,“快帮我梳妆,我要去见姑祖母。”
作者有话要说:写这些阴谋诡计,咋觉得这般累呢。
定要写点小白文调剂调剂!
、科举案弄计翻盘
江南贡院位于南京城南秦淮河畔,东接桃叶渡,西至贡院西街,南临秦淮河,北抵建康路,在沉寂了十二年后再一次成为了帝国的焦点。来自四面八方的举子们将穿过东西辕门,龙门,通往一条功名利禄之路。他们中的许多人,将来或许会站在大明帝国的权势顶峰,或许会锒铛入狱抄家灭族。仕途是如此吉凶未卜,却也抵挡不了“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的诱惑。
马全携带着笔墨纸砚、卧具、蜡烛和餐食,纵然只着简简单单的遥溃侨逖胖写诺纳衔徽咂龋谝蝗菏樯腥韵缘煤琢⒓θ骸Kа鄞蛄苛艘环痹海患蛔吒叩乃姆叫温ビ钗挥诠痹褐芯。鲜椤懊髟丁倍郑砷艹黾梗拿娼源埃词悄怯美醇嗍佑κ允孔又亍3∧诘酱Χ际茄猜叩氖勘痹何Я烁鲅涎鲜凳怠
未到卯时,尚是黎明前最为黑暗的时候,考官们一一点名,士子们经过严格的搜检后入场。马全解开头发,脱下外衣,让兵士们搜了一番身,顺利进入文场内。东西文场位于龙门至公堂甬道的东西两侧,各有南向成排、形如长巷的号房若干,接下来的几天里,考生们将在这里吃饭、睡觉、写文章。
马全抬眼,扫了扫最前方站着的十几名主考官和同考官,念头已是飞转,到底会是谁呢?所有的考官几乎如一个模子雕出一般,俱是肃容端方,不苟言笑,却是看不出端倪。马全又将目光挪在主考官欧阳宏身上,想着欧阳伦的身份,却是摇了摇头。转念之间,士子们已全部入场,试卷发下,马全按卷面钤印的座号入了座,贡院兵士将大门和仪门封锁,会试正式开始。
会试风平浪静安然度过了前三天,到了第四天却是突生变故。一名士子将提前作好的文章抄写在了布条上,塞入中衣腰带中,系在了腰上,夹带入场。在起身更衣时,布条却掉落在地,被巡场的副主考抓了个正着。
副主考将那考生的试卷没收,挥手让士兵上前将那考生撵出考场,却听那考生口中连声叫嚷,“这不公平,这不公平,考题早已泄露,在集市上公开兜售,为何仅仅抓我一人。”一时之间嚷得整个贡院人尽皆知,一片喧哗。
副主考闻言,大惊失色,连忙让士兵捂住那人的嘴拖了下去,又调集兵士维护文场秩序,方才急急赶到欧阳宏身边,“大事不好!”副主考凑到欧阳宏耳旁将那士子之言一一道来,欧阳宏脸色大变,“竟有这等之事!”连声叫人重新搜查文场内的士子。
副主考此时已是脸色煞白,忙拉住他衣袖急急道,“毅达兄(欧阳宏字),千万要慎思慎行。考题乃圣上亲手所拟所封,就连你我二人也只在进考场当日才得见,怎会泄露出去,其中必有蹊跷。”说到这里,已是压低了声音:“必是牵涉了不少贵人,一个不小心,你我二人脑袋落地不说,必将掀起滔天大案。”
欧阳宏听罢,将副主考往边上一拂,勃然大怒道,“什么贵人不贵人,抡才大典乃国之重事,岂能因爱惜性命官位而轻忽了事,你若顾虑重重,自可站于一旁。”副主考被说得面红耳赤,心中腹诽不已,你倒是皇上的亲家,自是不怕,却也不敢再拦他。
欧阳宏将所有的同考官、监试、提调官、供给官、弥封官、誊录官、搜检怀挟官和受卷官全部召集起来,又叫来了巡场的千户军官,“你们给我细细的搜查,将所有士子的中衣、鞋子夹层、蜡烛、吃食都给我搜查一遍,就连笔管的中间,砚台的底部也不能放过。”
刹那间,几十名考官已带着几百名兵士分散到各处,将文场内搜了个天翻地覆。这番动静,却是吓坏了不少士子,与马全隔着走道的号房里的一士子额上已是冒汗,脸色难看,马全倒了杯水递给那人,安慰道,“例行公事罢了,清者自清,这位兄台莫太担心。”那人喝了口水,方才镇定下来,感激的朝马全笑了笑。
负责马全这片的,是个同考官,他走到马全面前,见其已将身上的中衣解开,鞋子脱去,微笑着站立一旁,甚是配合,不由心生好感。同考官抬眼扫了眼桌上的试卷,只见那一手小楷,笔法刚健安雅,结体张弛有致,不由暗暗称赞,脸色已是缓和了不少。
兵士上前搜了一番衣衫,就去端那砚台。同考官眼尖,识得那砚台竟是一方精品歙砚,又见那兵士重手重脚,不由肉疼轻叫出声,“你可轻点,可小心点那砚台,可真真是千金难买。”马全握拳捂嘴轻笑。那兵士瞅了瞅同考官,小心翼翼的端起砚台,从底部往上敲了一敲,脸色已是变了,瞟了一眼马全,对同考官道,“大人,底部是空的。”
同考官面色一下子阴沉下来,挥了挥手,将马全连试卷一起带到了至公堂。至公堂里已有几名举子,俱是被查出夹带作弊的。此时的试卷还未弥封,几名考官均伸过头来看马全的试卷,见到上面的名字,俱是大惊失色,面面相觑。
皇后的侄儿,左春坊右赞善,皇子皇孙师马全要参加会试,在朝中是人尽皆知,众位考官均来自翰林院,如无意外,马全将会成为他们的同僚,甚至会成为他们的上司。这……,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从其他人眼中都看出了惊惶之色。有那深谙朝堂政治的人,已是敏锐的察觉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不由心中暗叫倒霉。
马全静静站立一旁,也不为自己解释,只是微笑看向众考官。副主考看了看马全,结结巴巴的出声道,“这……这里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欧阳宏却看也不看马全,皱着眉头道,“误会与否一查便知,将砚台底部打开。”
一名士兵连忙上前,试探着摸了摸砚台,砚台底部果有一圈缝隙,用巧劲一拉就已打开。士兵用手指将一张薄如金箔的纸夹了出来。马全仍然沉默不语,眼神微扫,却是在观察众位考官脸色,只见众考官俱是满脸惊吓,惟有欧阳宏眼神闪烁,似乎隐隐松了口气。真的是他?马全眉毛微扬,心中却是一沉。
那士兵将纸递到几位考官面前,副主考双手微抖,将纸摊开,细细一看却是长松了口气,笑道,“果然是误会,不过是一张护身符。”只见欧阳宏脸色大变,已是不顾失态疾步上前,夺过那张纸上下前后察看,果然是一张解开的护身符纸,上面画着道家的鬼画符。欧阳宏浑身一震,已是呆愣在那里。
马全缓缓走到欧阳宏身边,上身向他探了探,嘴角一勾,意味深长的笑道,“欧阳大人,可是还需要用火烤烤吗,或许会有意外发现哦。” 他们……都知道了?欧阳宏脑子中嗡的一声,额上已涌出密密实实的汗珠,却是看也不敢看马全,口中不断呢喃,“哪里,哪里,不需要,不需要。”
贡院拿了一批夹带文章入场之人,这场会试最后以一场闹剧结束,而考题确确实实泄露了出去。洪武帝龙颜大怒,派出锦衣卫彻查,拿了好些贩卖考题之人,却因那考题在市井中大肆流通,早已查不出根源。洪武帝疑心生暗鬼,却是疑到了太子朱标头上。
坤宁宫本属后宫,今日却被前朝的金吾卫团团围住,就连只耗子也是放不进去。往日人来人往的坤宁宫一片寂静,正殿外的庭院中,站满了屏气敛声的宫人太监们。明眼人若见到定会大吃一惊,那打头站立在前面的,俱是宫中品级最高的大太监,乾清宫赵明,坤宁宫孙宇、太子宫大太监均在其中。
坤宁宫正殿内,洪武帝后一左一右高坐正中的龙凤座,中间的紫檀御案上放着那台歙砚。太子朱标诚惶诚恐的站立一旁,身边的太子妃吕氏已是面无血色。马皇后抬眼看了看儿子,见其因忧思过度,身子单薄的有些摇晃,不由心中一痛,在眼神扫过吕氏时,已是带着狠戾。
马皇后点了点头,张嬷嬷捧着一张纸递给洪武帝,朱标凑上前去,只见上面用小楷密密麻麻写满了字,正是此次会试考题的文章。洪武帝脸色已是铁青,朱标气得面色通红,转过头对吕氏怒道,“贱妇!这是你放进去的?居然想诬陷马大人!”
马皇后见洪武帝手一紧,几乎将那张纸抓破,忙拉着他的衣袖,“稍安勿躁,这事儿没那么简单。”又对张嬷嬷使了个眼色。张嬷嬷从洪武帝手中拿过那张纸,让宫人点了根蜡烛,就着蜡烛烤了一烤,却见那纸上又浮出一层不知什么药水写就的小楷字,却是太子的笔迹。
洪武帝和朱标一看,俱是大吃一惊。那是以太子名义写给马全的信,信中不但附有会试考题,还写道:“尔等将此考题秘告门人若干,延请高手作文示范,务必使其取中。未免事情泄露,尔等可将考题适当传于市井。”
洪武帝已是气得浑身发抖,额头青筋暴起,手握成拳,浑身上下俱是杀意。素来温文尔雅的朱标再也忍不住了,上前两步抬脚就将吕氏踢翻在地,又将那纸扔至吕氏面前,“你这个蠢妇,你知道你干了何等蠢事吗?串通勾结外臣,扰乱会试大典,结党营私以图私欲,这是多大的罪名,如此陷害于我,可知会将我至于何地?”
吕氏被踢中心窝,疼痛难忍,泪流满面,闻之大惊,膝行上前将纸拿起一看,惊慌之极,“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只是篇会试文章,怎会有这样一封信??”
马皇后虽是心中气愤,但她对吕氏甚是了解,却也相信这绝不是吕氏初衷。她叹了口气,对洪武帝道,“你我二人英明一世,却是选了个这样的长媳,心胸狭窄不说,还蠢钝不堪,被人利用至此却尚不自知。”
皇后斜眼扫了扫吕氏,脸色一沉道,“愚蠢狠毒倒也罢了,世上竟有你这等母亲,利用自己亲生儿子作此阴谋之事。你可曾想过,如若此事得逞,允炆亲手将自己的父亲和师傅推向绝路,他又如何自处?”说到这里,满腔愤怒中已是带着浓浓的厌恶。
殿内的纱帘后,两个小小的身影此时正紧紧相拥。婉儿双手环住允炆,用手轻轻拍着他的肩膀,“蚊子,不关你的事儿,真的,不关你的事儿。”允炆将脸埋在婉儿的肩上,低声抽泣着,不到一会儿,已是将她衣衫浸湿。婉儿只觉允炆身子微微发抖,全身冰凉,心中不由一阵钝痛,却只觉任何安慰都是苍白,只能将他抱的更紧,用自己的身体温暖着他。
过了半饷,允炆已是安静下来,停止了抽泣。他缓缓抬起头来,眼睛哭的通红,泪水却已干涸,眼神中已没有任何温度。婉儿心中一紧,被那眼中的寒意刺得不由缩了缩身子。
允炆松开婉儿,掀开帘子慢慢走到殿前,在洪武帝后的面前跪下,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