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朱明(明穿)-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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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炮官引火发炮,三声炮响后,鼓声又起。如此反复了数次,首队前锋、骑兵营士兵依序而出,其他各营士兵紧随其后。
劳军的各营士兵中,最后出场的是大明军队的精锐火器营,火器营人数虽少,却是装备有杀伤力巨大的火器。当手持手铳,碗口铳和火枪的兵士出场时,文武官员已是顾不上礼节,七嘴八舌议论起来,整个武场喧嚣沸腾,竟如市井赶集般嘈杂。
洪武帝兴致甚好,也不干涉,他看着曾为自己夺取江山立下过汗马功劳的火器,身子直了直,眼睛大亮,满脸欣然。就在众人交头接耳,沸沸攘攘时,却是变故突生。只见其中一名士兵迅速抬起手来,将火铳举向了端坐武场正中的皇帝,洪武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呆愣在那里。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场上的喧嚣声瞬间戛然而止,众人面面相觑,竟是没人想到该采取措施。正当整个武场呆若木鸡时,那人已是扣动了扳机,紧紧跟随护在洪武帝身旁的锦衣卫指挥使王宁眼中闪过丝兴奋,口中已是大叫道:“他那手铳是有弹药的。”边叫边上前护着洪武帝躲到了椅子后面。余音未落,只听“轰”的一声,那手铳竟是炸了膛。
待众人回过神来时,那持枪士兵已是倒在了地上,鲜血淋漓,惨不忍睹。从未见过血腥场面的文官惊呼着慌乱奔走,整个大营瞬间炸开了锅,乱成了一片。见惯不怪的凉国公却是极为冷静,他走至角兵身边,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大角,放在嘴边吹了起来,边吹口中边高声叫嚷着:“圣驾在此,勿要惊惶。”
凉国公目如闪电,声如洪钟,带兵又军纪严谨,军中将士在瞬间的惊慌后已是各就其位,不到片刻便恢复了安静。凉国公带着众将领奔至洪武帝身边,只见王宁与朱允炆一左一右扶着洪武帝重新回到了座椅上。洪武帝尽管是戎马出身,却已久享太平,此时虽谈不上惊惶失措,脸色却已是极为难看。
王宁眼珠一转,上前两步指着蓝玉怒斥道:“蓝玉,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行刺皇上!”这骤然而至的指控犹如晴天霹雳般,炸得整个武场一片哗然。各营将领连忙上前维持秩序,方才缓缓安静下来。洪武帝惊魂未定,面色微冷,他满脸狐疑的看着凉国公,并未驳斥王宁。
王宁瞧见洪武帝反应,唇角微勾,挥了挥手,站立一旁的锦衣卫上前几步拿下了凉国公蓝玉。蓝玉身后众将领惊愕失色,却碍于皇命不敢相护。
朱允炆皱了皱眉,上前两步欲要制止:“王指挥使,无凭无据指控朝中超品大员,这恐怕不大妥当。”王宁定神看了看皇太孙,嘿嘿冷笑道:“殿下,按照规矩,士兵手中的火器都应是退掉了弹药的,这样大逆不道的刺杀,又偏偏发生在南苑大营,要说一军统帅不知此事,你相信吗?”
自始至终沉默不语的蓝玉却是冷哼一声道:“王指挥使,此次劳军,所有上前陛见的士兵均要经过禁军亲卫的层层检查,犹以你们锦衣卫为先。按照你的逻辑,我是不是该怀疑你呢?”
王宁的指控让在场的所有将领心中俱是不安,与蓝玉关系最近的定远侯王弼走上前去,向洪武帝跪下陈词道:“皇上,王指挥使仅凭一己猜测,就随口指控军中大将,除非他拿出确实的证据来,否则不但末将不服,恐怕在场的将士们也会寒心。”
王宁斜睨着王弼,呵呵冷笑了两声,走在他身边,跪下叩首道:“皇上,据锦衣卫探报,凉国公蓝玉谋划已久,欲在您劳军之时谋反起事。”洪武帝此时已是恢复了平静,光看脸色却是看不出丝毫端倪,他斜扫了眼众人,指着王宁问道:“你,可有何证据?”
王宁抬眼看了看蓝玉,胸有成竹道:“皇上,世人皆知,凉国公蓝玉的亲卫是其府中私养的甲士,臣得线报,其亲卫营中私藏有兵甲,臣奏请能搜查其亲卫营。”
这番有鼻子有眼儿的指控一出,就连军中众将也是目瞪口呆,面面相觑,虽心底还是不太相信,却已不敢再为蓝玉说情。蓝玉此时也跪在了地上,“皇上,王指挥使不知受何人指使,千方百计污蔑陷害于臣,臣不敢领受。”
蓝玉转头看向王宁,浑身带着煞气,指着他瞋目叱之:“王宁,我敢发誓赌咒说我是皇上之臣,你可敢发此等毒誓?你身后的主子是谁,你真当无人知晓吗?”王宁被他瞪得微惊,微微一踉跄几乎要跌坐在地。洪武帝看了看蓝玉,又看了看王宁,眸中闪过丝厉色。
洪武帝沉吟片刻,已是做了决定,他对王宁吩咐道:“你带着锦衣卫去搜查凉国公的亲卫营。”到了这个时候,洪武帝已是谁也不敢相信,他又转头看向身边的朱允炆和赵明:“你们两人也跟着前去。”
半个时辰后,当锦衣卫鱼贯而至,将兵器盔甲捧至广场中央时,整个武场的秩序已是再也无法维持,文武官员,将领军士已是哄然大乱,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王宁眼中闪过丝得意,满脸都是得势后的志得意满。定远侯王弼等人双目圆瞪,难以置信的看着蓝玉,指着堆积如山的兵甲结结巴巴道:“瑞信(蓝玉字),你,你……”
蓝玉却仍是面不改色,镇定自若,他跪地连连叩首,口齿清晰,条理清楚的自辩道:“皇上,皇上,臣是冤枉的,臣与臣的亲卫都是冤枉的。这些兵甲是有人偷放入亲卫营中的,他们的阴谋早已被臣识破,臣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此为诬陷。”洪武帝见他毫无惊惶之色,心中原有的猜疑微微有些动摇。
就在武场众人各怀心思之时,竟是没人注意到站在兵甲旁的皇太孙朱允炆。他皱着眉头蹲下身子,翻捡着散落一地的兵器盔甲,一件件铺开,上下左右仔细查看。他手上突然顿住,“咦?”了一声,已是眉头紧皱。
朱允炆手上拿着一支长矛,一把铁钩枪走到洪武帝面前,“祖父,这些兵器好像有些问题。”洪武帝狐疑的看了看他,不管不顾的,亲自从他手上夺过那长矛和铁钩枪,细细察看起来。看着看着,洪武帝先是一愣,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朱允炆凑到他身旁低声耳语了几句,将来龙去脉与自己的计划全盘托了出来。洪武帝过了半饷才反应过来,他身子一震,竟是有些微微颤抖。他抬起头来,看了看连声喊冤枉的蓝玉,又看了看得意洋洋的王宁,微微迟疑了片刻,冲朱允炆点了点头。
朱允炆看向王宁,对他身后的锦衣卫道:“王宁欺君罔上,大逆不道,将他速速拿下。”王宁大吃一惊,惊慌失色的看向洪武帝。那群锦衣卫只犹疑了须臾,见洪武帝并未制止,上前将片刻前还是他们统领的王宁拿下了。这般惊天大逆转让众人一片愕然。
朱允炆拍了拍手,只见头戴圆帽,脚蹬皂靴,身着褐衫的厂卫宦官走上前来,押着十几名身穿胄甲的士兵。这又是唱得哪出?场中众人已是看的满头雾水。王宁在见到那群人的瞬间,面色徒地大变,“东窗事发”四个字从脑中蹦了出来,他脑中不停的转着念头,思索着对策。
朱允炆意味深长的瞟了眼王宁,对那打头的几人厉声喝道:“尔等是如何受人指使,将兵甲放入亲卫营中,栽赃陷害凉国公的?还不如实招来!”这群士兵在大刑下,早已招供。那为首之人偷偷看了几眼王宁,已是跪地痛哭流涕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是王指挥使胁迫了我们家人,让我们将这些兵甲伺机放入凉国公的亲卫营。”
洪武帝面上忽青忽白,眼眸微缩,杀意腾腾,他习惯的想拾起手边的东西向王宁砸去,却是发现这里不是他在乾清宫的龙案,既无笔墨纸砚,也无茶杯器皿。他一时不知如何发泄怒气,竟是亲自上前,飞起一脚将王宁踢翻在地。
王宁忍痛从地上爬了起来,已是涕泪横流,膝行而至洪武帝跟前,抱着他腿哭道:“皇上,皇上,父皇,父皇,我是被冤枉的,我是被冤枉的。”他尘土满面,狼狈不堪,哪里还有驸马爷和锦衣卫指挥使的翩翩气度和风采。
朱允炆手中摩挲着那长矛,突然勾了勾唇笑道:“姑父,您背后之人到底是谁?还不速速招来。您看,这些兵器盔甲上都刻有‘燕’字,足以证明它们都出自燕王府。您还是别替四叔隐瞒了,这可是欺君之罪,您一个人可是兜不住的。”
正伏在洪武帝脚下的王宁猛地一抬头,已是气急攻心,他指着朱允炆口不择言道:“你……你栽赃陷害!是你,你将这些兵甲全部换了!燕王府的兵器盔甲上怎会带有‘燕’字,分明与京中的兵甲一模一样。”话音刚落,整个武场寂静的可怕,众人看着王宁的眼神犹如见到鬼魅般。
王宁话出口的瞬间,已是知道陷入了圈套,他有些绝望的看着洪武帝,连连摇头道,“不!不!”却是不知该如何解释。武场中的文武官员们默契的垂下头,大气儿也不敢出,恨不得自己如空气般透明,只觉得倒霉透顶才会跟着皇帝前来。
洪武帝瞪着王宁,目眦尽裂,他浑身剧烈的抖动着,口中叫着:“朱棣,好,好……”气急攻心,竟是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很难写,太难写了,写了很多遍,删了写,写了删。。。。。。
呃,老朱和大朱彻底掰了,小朱很高兴,大朱会怎么办呢?
接下来的文,好怕朱元璋会从地底下爬起来找我算账,怕怕。。。。。。
、人生长恨水长东
北平的初秋是最为舒适的时节,风轻云淡,天高气阔,既无南下的寒风,亦无东进的扬尘,只有这时的北平,些许有几分江南韵致。太液池旁的燕王府此时却是剑拔弩张,阴冷的气氛挥之不去,就连煦暖的阳光似乎也被遮挡在了厚厚的朱墙之外。
朱棣如泥菩萨般端坐在书堂的正座上,面色与燕王府顶的青色琉璃瓦相差无几,这样的沉默端凝已持续了一个多时辰。书堂里或坐或立,挤满了他的心腹和幕僚,这些人的伶牙俐齿在今日彰显无疑,叽叽喳喳如同集市上卖菜的阿婆,试图让喋喋不休压住心中的恐惧和焦躁。
日头渐落,宝贵的一天又将逝去,屋内的气氛愈发烦躁,一个心照不宣的想法在众人心头萦绕,却是无人敢公诸于口。杀父弑君,这样的想法在这个时代实在是大逆不道,几乎违背了所有人的德行底线,但在权势的驱使下却又如罂粟般魅惑诱人。他们一世的荣华抱负均已压于燕王一身。
道衍眼睑低垂,眼睛微闭,不停的转动着手中的念珠,直至屋内气氛压抑得就快让所有人都崩溃时,他方才抬起了头,似乎已打定了主意。燕山左护卫张玉,以谋略和骁勇深得朱棣信任,道衍的反应落入他的眼中,他眼珠转了转,笑道:“道衍兄,您岁数资历皆长,对如今的局势可有何见解?”
道衍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又环顾四周的文武谋臣,唇角微微露出丝讽意。他侧头注视着燕王,正容道:“按照当今皇上的心性,下一个到达北平的旨意,就将是削藩。北平的使臣将会如晋王、秦王般被押送回京师,等待殿下的将是圈禁和夺爵。”
朱棣身子一震,猛地抬头看了看他最信任的谋臣,眼底闪过隐隐的期待。道衍与他四目而视,长叹了口气,这般罪名,燕王如何肯担?罢了,罢了,他心底突然升起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的荒谬感。
道衍继续道:“皇上的削藩令一出,名分已正,就再无转圜之地。纵使皇上百年之后,皇太孙殿下是个堪比桀纣的暴君,殿下也无丝毫理由去讨伐他。更何况,以当今皇上的手段,他真要疑了你,自会有手段制的你永世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