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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部分

懒色女人花恋蝶 作者:猫眼黄豆-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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昕儿皇上。
一听到这四个字,久远的记忆和如今的生活仿佛突然连接成一片,所有苍白褪色的画面在一瞬间全都像是著了色般鲜明起来。道不明的感觉在四肢百骸中缓缓淌过,浑身洋溢出从未有过的充实和暖意。十几年的深浓警戒霎时坍塌成泥,被撕裂後庭似的痛楚折磨出的呻吟肆意流泻。
昕儿皇上。
除了那个胆大包天的白发女人,这世间恐怕再也不会有人唤得出口了。杀了她,就再也听不见这不伦不类大逆不敬的称呼了。
乱了,乱了,心乱了。
他竟留恋起那一声声温柔低软的轻哄,留恋起那个散发著豔阳气息的怀抱,留恋起那深埋在後庭中旋转的指尖,留恋起抓住他的手上下移动的温暖掌心,留恋起那让身体战栗的释放快感。
“啊”微张的唇齿间溢出幽长的低吟,轻阖的凤眸缓缓张开,黑棕色的眸子中卷起两个深邃可怕的无底漩涡。
那个白发女人只是一个医术高明的游方郎中,她的夫君只是一个低贱的倌子,他们的身後还拖拽著倌馆上百条性命这种贱民应该不敢胡乱嚼舌,不敢对他不利,不会对他有所妨碍的。他就放纵这平生唯一一次。唯一一次收敛杀心,只将他们夫妻永远禁锢在深宫中,伴他左右!
至於白发女人的锦螭主人,那就要看锦家少主做何选择了?他并非一个嗜杀的暴君,而是一个能清醒判定该留与不该留的帝王。
重新做下决定後,唇角悄然勾起一个多情又似无情,无情又似多情的浅笑,矛盾而魅惑。搭在桶沿的右手滑入水中,摸索著抚上在不知不觉间高翘起来的硕长。凤眸重新阖上,回味著前不久的那场妖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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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极品翡翠镶象牙紫毫笔发出连续不断的轻微裂响,一条条细细密密的裂缝仿若蛛网般逐渐爬满奢华的管身。然而如锥似刀的坚韧笔尖仍毫不停滞地在三尺见方的宣纸上勾、皴、擦、点、染,眨眼间,一副大气磅礴的万里江山图便跃然纸上。
“越昊昕那小儿明日便要回宫还朝。”绣著四爪祥龙的深紫袍袖被一只修长光洁的玉手轻轻撩起,紫毫笔尖顿、停、转、移,两排径直飘逸,方正中兼具狂放的行草已题在了画面右下处。
“是。”伏跪在乌木地板上的赭红衣袍男人额头触地,额际间全是涔涔冷汗,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裂纹遍布的紫毫被轻轻搁置到笔架上,玉手从一个象牙方盒中取出一枚麒麟印章,在题词落脚处重重压下,一枚暗红的“明”字印迹赫然出现。
“宫中御医俱是本王的人,越昊昕那小儿不是将这邺京内外所有的民间大夫都找遍了也无济於事麽?”麒麟印章被重新放入盒中,穿著四爪祥龙紫袍的人打量著案桌上的水墨画,秀丽的浓黑眉峰微微蹙起。
“六日前,邺京青龙大街上突然出现个白发游方郎中,出手医治了数百邺京百姓,第二日便不见了踪影。属下想想有可能可能”伏地男人嗫嚅著低声回禀。
“有可能怎样?”紫袍人转过头冷笑道,“有可能是被越昊昕那小儿带走治病去了,是与不是?”
“王爷恕罪!”男人面色一片惶恐煞白,与身上的赭红衣袍形成鲜明对比。额上的汗水大滴大滴地溅落地板,瞬间汇聚成一滩透明的小水洼。
“恕罪?六日前邺京大街发生的事,本王居然现在才得以知道,看来你们一个个都是嫌命太长了。”冰冷的讥诮含满了嗜血的阴森。
“属属下初时以为由於邺京大夫尽数消失,才致使一个低贱的游方郎中备受百姓追捧。又以为那游方郎中的消失是其自行离开所致,遂掉以轻心地未向王爷及时禀告,直到传来越帝回宫还朝的消息才才猛省这其中其中可能”
“蠢物!真是蠢物!”深紫袍袖翻飞,玉手重重拍击案桌。
“王爷恕罪,王爷恕罪,属下知错了,知错了。”男人的头已是砰砰砰地使劲在地板上磕了起来。
紫袍人瞪著地上的男人,怒气逐渐凝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呵斥道:“尔再有下次,定杀不饶!滚!”
“是是,多多谢王爷饶命。属属下下告退。”伏跪的男人连身也不敢起,膝行著慢慢退出书房。掩上房门的刹那,除去额上的密密汗珠,後背的衣袍也濡湿了一大片。
真是一群愚不可及胆小怕死的蠢物!可她偏偏需要这些蠢物来做牛做马,成为踏脚铺路的基石。
黑棕色的极美丹凤眼幽冷深沈,静静凝望著轻轻关上的房门,逐渐眯起。半晌,视线又慢慢移回桌上的水墨画。
越昊昕啊越昊昕,没想到本王居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以为你是先帝资质最为平庸的血脉,留你为帝,本王可凭著摄政於朝的便利,逐步谋取本王的天下,却不想你竟是一只伏骥隐忍的狡诈猛兽。若不是这次你病重让本王窥到了端倪,本王还真不知道以前耍弄的诸多血腥手段竟是为你做了登上帝王宝座的嫁衣!
虽然你的病愈还朝和隐忍狡诈让本王的谋划有些乱了步骤,不得不延缓时间。不过本王不急。本王有的是耐心,慢慢玩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也未尝不可。
纤长圆润的莹洁手指在画纸上轻缓游移,像是抚摸心爱的情人一般,温柔地拂过雄奇连绵的群山,翻腾迤逦的云海,遒劲挺拔的苍松呵呵,江山如此多娇,怎不诱使无数英雄竞折腰?要不了多久,这越国的大好河山便会是本王的囊中之物了。
8:00
准备接受一堆狂轰乱炸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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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回宫还朝(一)
越国供奉历代帝王的皇祠在邺京东郊七十里开外的麓山之下。连绵起伏的麓山形似苍龙回旋,稚凤展翅,是大越王朝的风水龙脉重地,也是越国数百年来帝王的墓葬之地。
山下除皇祠外,还设有行宫。虽不及皇宫巍峨宏广,但也是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南海珍珠为帘,金箔蟠龙为柱,奢华精致得很。
驻守这里的兵士是直属帝王的左右屯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重兵把守的程度丝毫不逊皇宫内苑,甚至有过之而不及。
每年冬至,越帝亲领朝中三品以上大员在此祭祀行拜。平日除帝王可随时进入皇祠外,任何人若无帝王手谕,均不得靠近麓山十里之内,否则格杀勿论。
少年越帝的影子替身白日便独自在祠堂中思过内省,聆听先帝教诲,正主则在行宫之下的地底宫殿中养伤。此事表面上看似隐秘,实际早已被狼子野心的对手悉数尽知,越昊昕本也没指望能瞒过对方。谁料对方探得他弭患重病,命不久矣,在这半月中竟没多做动作,倒省了他不少麻烦。
哼,是数年来蛰伏杀戮得太过顺畅,以至於变得骄横轻慢了麽?越昊昕端坐龙辇中,微敛的凤眸透过白玉旒珠的缝隙,直直凝注在辇车奢华的内层珠帘上。那目光深邃复杂,幽冷锐利,好似穿破厚重的帘幕,遥射进了不知名的地方。
如今他的身体痊愈既然已指日可待,那麽他就有足够的时间来慢慢谋划,他会毫不留情地斩下所有违逆者的头颅!凤眸内隐隐有一丝血光在墨黑的漩涡深处翻腾。
啧啧,古代封建帝王出行的架子就是气势非凡啊!
最前面是上百骑的羽林军开道,左右两边各有上百骑羽林军护驾,後面也是上百骑的羽林军殿後。龙辇前有两辆黄门侍郎乘坐的辇车先行,龙辇後是数十辆满载宫女宦人的辇车跟随,龙辇周围也有几十宦人乘马随驾。整个队伍浩浩荡荡,蜿蜒了近乎四五百米。而这,只是帝王一次比较低调的出行。难怪几千年来人人都想当皇帝,威风十足呵!
龙辇是用千年乌檀木制成,包金雕龙,镶珠嵌玉,明黄华盖龙首昂翘,赤黄腾龙旗幡迎风翻飞,发出猎猎唔响。
沿途行进中,无论是黎民百姓,还是达官贵人莫不口呼皇上,伏地跪迎拜送。待帝王龙辇行过,又都引颈远眺,渴盼能瞻仰那尊贵的帝王之仪。
花恋蝶骑著越昊昕特别赏赐的坐骑跟随在宦人的队伍中,内心感叹不已。间或她会乘著人多影杂,偷偷对坐在辇车门边的红罗眨眨眼,交流下夫妻感情。
根据少年帝王的指示,红罗抹上药水,又点了些雀斑,掩去绝丽容颜,著宦人服饰,随宦人入宫。花恋蝶一头白发甚是招摇突兀,索性仍旧维持原本形貌。只一身三醉芙蓉素衣和透明黑纱滚金罩衣全部换成了最常见的蓝布长衫麻衣,背上背了个医药箱子,以一副标准的游方郎中装扮随侍帝驾。
顶上帝王龙怎麽说她就怎麽做,只要不威胁到她的红罗夫君,她对很多很多事都能做到眼见心静,坚决贯彻执行不参言,不积极,不主动的非消极高度配合。一门心思干好她身为医生的本职工作,争取达到这次进宫的主要目的:一,让帝王龙的痔疮病症恢复得完美无暇;二,为帝王龙杜绝掉一切有害饮食,确保其能身体安泰康健地剪除敌人,坐稳龙椅。
庞大的队伍还未抵达邺京外城,早有文武百官出城相迎。彼时邺京正街已全面戒严,寻常百姓在羽林军的威慑勒令下,全都缩进各个店铺伏地叩首,噤声不敢言语,更遑论相携出城或是站在街边瞻仰帝王仪仗了。
一见帝王龙辇临近,群臣齐齐伏跪在地,“恭迎皇上回宫还朝。”的口号连绵长缓,震飞了周边伫立枝头的小鸟。
两位宦人撩开龙辇帘幕,少年越帝在宦人的扶持下,步下龙辇。他头戴十二玉旒冠冕,身著杏黄五爪腾龙祥云袍,腰箍九环龙形碧玉带,赤黄腾龙绶迤逦著地,足蹬杏黄腾龙祥云靴。沐浴在明媚阳光中的瘦长身形笔挺如岳,凤眸清亮明澈,俊秀的脸上带著温和亲切的浅笑,整个人恍若散发出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举手投足皆是凌驾众生的尊贵。
“景明皇姑快快请起,众卿家也请平身。”少年越帝上前几步,连忙将跪在最首位的一个著深紫四爪祥龙锦袍的女人双手扶起。
“谢皇上。”一干身著五色朝服的百官也唱喏著随後起身,一个个恭顺地分左右两侧而立。
“景明皇姑,朕不是说过,你和景辉皇姑,景烨皇叔在朕面前无需行跪拜大礼吗?”越帝眉头有些不赞同地蹙起。
“皇上,礼不可废。”景明王连忙拱手弯腰深礼,恭敬道,“臣虽是皇上的皇姑,却更是皇上的臣子,还望皇上切莫再折杀臣了。”
“唉,你是这般,景辉皇姑和景烨皇叔也是这般,朕真是拿你们无可奈何了。”越帝无奈微叹,面露自责,“朕这次到皇祠告罪,聆听先帝叱责半月,朝中诸多繁杂事务让你和景辉皇姑操劳了。”
“为皇上分忧是臣的本分。”
“是啊,先帝遗诏也是让景明皇姑、景辉皇姑与景烨皇叔共同辅政。你们都乃朝中的砥柱重臣,朕还有许多地方需倚仗皇姑,还请景明皇姑今後也要多多替朕谋划担待起这越国的万里江山。”越帝温和的笑变得感慨诚挚,凤眸中满满都是信任和期待。
景明王赶紧又一次跪地叩拜,指天道:“臣惶恐,但得皇上一句话,臣必当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景明皇姑快请起。”越帝赶紧弯腰再次将她搀扶起来,“你的忠心为君,朕哪能不知道?”
“谢皇上,皇上明鉴。”
“对了,景明皇姑,朕此番前往皇祠途中,巧遇一女子游方郎中。其医术颇为高明,诊治手段与宫中御医略有不同。朕想封她个医侍,赐她内苑行走,你看如何?”
“皇上,但得入宫随侍者,皆是身家清白的贵族子女,这低贱之民如何入得皇宫?”
“景明皇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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