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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重生一十年后-第30部分

小说: 重生一十年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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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澈明却依旧是暖暖一笑,对着昭阳问,“昭阳,这个世界我只剩下你一个……亲人了。我思念祭月太久,久得常常产生幻觉,若有一日我走了,请你别为我难过。我只是去找在奈何桥边等了我一十年的祭月而已。”

谁稻息,谁的哭泣,化在深黑的夜里变得冰凉。  

第二卷 重生盐城 038 小黑屋

重家后院有一座祖祠,祖祠也叫宗祠,坐北向南,门前有一对蹲坐的石狮子。石狮威风凛凛的獠牙在深夜里显出无比的凶狠,如同一只隐藏在黑夜中神秘莫测的手,一点一点撩拨出夜色的,宁静,以及危险。

一盏红色的灯笼孤零零得挂在屋檐下,微弱的灯火在风中飘摇不定。几只飞虫缠绕在它周围,撞上去,掉下来,再撞上去,再掉下来,锲而不舍。吱嘎吱嘎的窗户声响起,风穿堂而过,那一切似乎都很遥远。

一个婢女提着一盏红灯笼走进视野中,她的身后跟着一个闲庭若步的人。婢女领着祭月走上台阶,跨过门槛,打开祖祠最深处的那扇门。

祭月负手堂而皇之,屋内没有一丝灯火的黑暗一下子淹没祭月单薄的身影。

门徐徐在她身后关上,咔嚓一声上了锁。

屋内顿时黑的吓人,明明暗暗的投影形成一张可怖的面容,如同一个被大火毁了容颜的女子凄厉而绝望得着你,无处不在。耳边是静得让人发慌的吱呀声和断断续续的风声,窗外灯火摇曳。

祭月摸索到一块软垫,翻身坐下,重家的祖祠就是重星口中的小黑屋,这样黑得不见五指的环境的确让人恐怖,难怪重阳总是那小黑屋吓唬重星。她如此忤逆重日,自然要受到惩罚:一天两夜不吃不喝对着祖宗忏悔。

黑暗,对某些人来说很恐怖,但对另一些人来说,黑暗,是一种保护色。有的人晚上睡觉必须要彻夜点灯,有些人不敢走阴森森的道路只奔跑在光明大道上,而有些人却是注定行走在夜间干些鸡鸣狗盗或者杀人放火。这些东西离祭月有些远,即使杀人放火她都光明正大干过,所以黑暗于她绝不仅仅是那么一点意义。

黑暗,宁静,萧索,总是容易让人陷入无边无际的回忆。祭月靠在身后的供台,即使没有回头,她也知道她的头顶整整齐齐放着三排森冷的红字牌位。这是重家列祖列宗长眠的地方。

屋内没有香烛的味道,大约是每次拜祖之后都有下人来给房间通风。这一点,让要在这里度过一天两夜的祭月来说好受很多。祭家没有祖祠,每到年节,家家户户都要拜拜祖先吃吃年夜饭,放一些鞭炮热闹热闹。这时候,祭家总是最冷清的一户。

姥姥有一座大宅子,有一个显赫的不能让人招惹的尊贵身份。但是她之下,女儿女婿俱不在,让她白发人送黑发人送了一场又一场。只剩下祭月和祭晓两个没有长大的孩子。姥姥总是遣了所有下人回家过年节,然后带着祭月和祭晓一起到厨房里忙活。

忙活完以后就吃饭,吃晚饭,姥姥扔下她们两个独立去后湖,坐在那里直到天明。姥姥说那里葬着姥爷,葬着一个很好很好的姥爷。有多好?祭月从未见过,所以无从了解。但祭月知道姥姥是深爱着姥爷的,能让一个惊采绝艳的姥姥一生再没二嫁,甘于沉默,一定是因为姥爷的缘故。

姥姥的爹娘是谁?姥爷的爹娘是谁?她们为什么姓祭,是跟姥姥的姓还是跟姥爷的姓?许许多多的问题祭月和祭晓都不明白,她们就这样在混沌和放牧式的教养中长大了。姥姥从不干涉祭月和祭晓的行为,但她有她别出心裁的教法。

祭月还记得小时候自己仗势欺人,为了体现自己老大样的风范儿,带着一伙人硬是抢了一个比自己小了两岁,买糖的男孩的五个铜币。姥姥碰巧路过就站在一边看着,没有出声也没有阻止,只是在祭月抢完后默默离开,晚上姥姥还给了她一大锭银子。在两个铜币就能买一串糖葫芦的年纪中,一锭银子那已经是一笔想都不敢想的财富了。以至于那天晚上祭月乐得睡不着觉,第二天顶了两个黑溜溜的黑眼圈。

然第二天。祭月就被那个男孩带来的一大帮彪悍的成年人给抢了回去,一锭银子也跟别人跑了,祭月狠狠得,悍不畏死得跟比自己大许多的男人打了一顿,最后鼻青脸肿,鼻子上还挂着殷虹一串。银子也没要回来,损失极其惨重。

孩子受委屈后最常干的是什么事?祭月也不例外,于是她飞一般得回去向姥姥告状,打架时凶得可以不顾一切的祭月在姥姥面前顿时委屈甸泪齐下,等她说完了哭完了,姥姥才轻飘飘得来了句,“那些打手是我请的。”

祭月顿时傻眼了。

姥姥说,这个理你要自己回去想。怎么想就决定你一生的成就,像鹰一样飞还是像蚂蚁一样爬,这都在你一念之间。

祭月想了很多,时至今日她都没想明白姥姥究竟想告诉自己什么。是冤冤相报何时了还是谁的拳头大谁就是老大?是怨恨姥姥对自己不好还是想着怎么报复回去?

最后,祭月给姥姥的答案是:我错了,身为祭家长女我不该这么做。

姥姥没有说对也没有说错,只是慈爱摸了摸她的头沉默离开。

后来祭月把这事跟祭晓说了一遍,祭晓咯咯笑说道:如果是我,我就不会那么光明正大的抢。美人计或者偷梁换柱,这都是很不错的计谋。

那样珍贵的回忆离祭月已经太遥远,太遥远了,后来她和祭晓被迫送到陵城,在寸土寸金的陵城有了一座让无数人羡慕不已的大宅子,然后她和祭晓就这样光棍儿得独自在阴谋沉浮的陵城各自为战。

从此,越走越远……

往事如风,总是在不经意间撩起一大片不可追忆的思绪。在这个夜晚,不知为何,祭月格外想念自己的姥姥。那个孤独了一生,收敛了所有锋芒的姥姥。

一些晦暗不明的光线随着月光的偏移投到祭月身上,将她的脸微微照亮一半、她靠着供台的姿势如同石化的岩石没有一丝变化,却隐隐散发出一股难以言说的无边的落寞。

祭月沉醉在黑暗中幸福的回忆着过往,身上的孤寂却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发浓厚。现在的她能坚持的也只有那一份残缺的记忆,从身体到名字全都不是了。她是重家的二小姐,再也不会有人唤她一声祭月。

名字很重要,有时它代表着一种身份,一种坚持。若有朝一日连她自己都相信自己叫重月的时候,那一刻就是她真正抛开前尘所有恩怨情仇的一刻。爱也好,痛也好,她都不在乎了。

“咔”一声,窗户上传来轻轻得解锁声。

祭月瞬间绷紧身子,紧紧盯着出声的窗户。

窗户慢慢推开一道缝,钻出一个古灵精怪的小脑袋。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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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重生盐城 039 深夜作伴

窗户被打开,重星一脸得意得朝祭月招招手,然后从窗户上跳了下来。虎头虎脑张望了屋内一番,就探着身子朝夜色沉沉的窗外挥手,小声喊道,“快点,快点!”

坐在一边的祭月微微眯起眼睛,看着重星从窗外那双手上接过一大卷被子,零食,糕点,火石等等,然后统统将他们搬进祭月面前。

重星冲着门外那人道,“好了,你快回去,别被人发现。”

“小姐什么时候回去?”窗外的女子担忧道。

重星大手一挥,不耐烦,“该回去的时候我就回去。放心吧,谁比我更熟悉这里。”

窗外的人沉默一会,终于同意。窗户又被悄悄关上,连带着锁一同锁上。

重星愉快得开始忙活起来,她熟练得擦亮火石小心翼翼得点亮灶台上的红油蜡烛。借着昏暗的灯光又将三大张草席整齐铺在地上,上面再盖上厚实的被子,零嘴神马是最重要的,被子一铺好,重星就将所有的吃的都放到被子上。

看着忙活来忙活去的重星,祭月的嘴角不由往上翘,她到底是来干什么的?郊游吗?

重星一本认真得放枕头,一边煞有其事得教训起祭月来,“二姐,你可真不聪明,怎么就光身一个人来了呢。我就知道你什么东西都没带,嘿嘿,瞧,我都给你带来了吧。放心,我带的东西肯定齐全,这地方咱爹都没我熟悉。”

借着烛光,祭月看清了那堆零食是用油纸包住的,那香味很混杂,似乎有烤鸭的味道,也有山楂片的味道,甚至……还有臭豆腐。祭月的眉角微微抽了抽。

忙活一阵子,重星终于将一切搞定,转身一屁股坐到被子上,突地吓了一跳,拍着自己的小一副受惊吓的样子,“哎呀,二姐,你这样子太恐怖了!”

祭月伸手移动了一下烛台,将烛台拿在手上,就放在自己的锁骨前,“这样呢?”

因为光线的关系,祭月的脸被烛光映照得仿佛阴森森的野鬼,比之刚才更可怖,重星反而笑得乐不可支,指着祭月道,“二姐,真逗!”

“来,二姐坐这儿吧,被子上舒服。你屁股下那破垫子都不知道多少年没洗了,里面的棉絮都烂了。”重星拍拍自己身边,决口不提先前吵架的事,她年纪小参和不了,而且她相信二姐肯定有她自己的理由。祭月依言做了过去。

重星将食物一包包打开,骄傲得一个个说过去,“这是贲继堂的烤鸭,好香好香的,即使冷了,味道也不错。这是微草的山梅子,二姐没事又觉得口馋的话可以吃吃,这个是苏定记的千层糕,特别特别软,还很清凉,这个是……”

重星乐此不疲得想要说下去,祭月突然插了一句,有些好奇道,“你不怕被人发现?”

“发现?谁?”重星抬头茫然得眨眨眼,继而恍然大悟得咯咯笑起来,“你说爹啊?唉,你又不是不知道咱爹的性子,刀子嘴豆腐心,也就说说。要不然我在这里关了无数次小黑屋还能这样大鱼大肉,你当咱爹是傻子,他会不知道吗?”

“二姐忘了小时候来咱们这儿看过一阵门房的小丫?她不就到咱爹那儿给我告状去了?你知道咱爹怎么回答的吗?咱爹说:姑娘,你不是梦游吧?祖祠那地方哪是说进就进的地方?有锁呢,她逃不出来。”重星想要以前自己在这儿关小黑屋的事儿就觉得特开心,笑得满脸得意,“咱爹也就是做个形式,他死要面子,只要不太忤逆他的意思,让他下不了台他通常都是让你们折腾,做错了事别让他看见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有一回我被罚禁足,趁着家里人少就跑到院子里玩,咱爹偏偏就在那时候经过,哎呦,后来你猜怎么着?咱爹一看见我就突然想起个急事然后转身走了!这事儿是后来总管和我说的,真是笑死我了!”

“背后说人坏话,你倒是说得挺溜的。”祭月微笑调侃,眉宇间的疏离似乎因为这寂寞的夜色少了几分。

重星眼睛一眨,很上道得将食物推到祭月面前,一脸讨好,“二姐,这些东西都是小妹孝敬您的,您可千万别去爹那儿说啊。这种闺蜜话,咱爹听了会不好意思的。”

祭月哑然失笑。

重星趁机拿了一颗枣梅塞进祭月口中,祭月微微一愣,笑容僵直得默默咬住含在口中,对于这样亲昵得少女间独有的方式祭月感到有些不适应,却也没有拒绝。枣梅特有的酸甜在口中慢慢融化,触及着味蕾一点点扩散开去。

“怎么样?好吃吧?”重星向祭月讨要夸奖。

祭月笑着伸手摸摸她的脑袋,将重星梳得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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