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女逆天:腹黑太子妃-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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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着抬头见紫儿正恭敬含笑地请凤帝修进府,而凤帝修衣袂飘然,一派风流天成,悠然自得,面带微笑,显是心情极佳。楚青依莫名就觉着这男人瞧着刺眼的难受,重重地哼了一声这才转身。
他转身就见之前那管家还躺在血泊中喘着粗气儿,显然方才沈璧走的狼狈,没能顾得上他,将他丢在了这里。楚青依一身火气,倒像是终于找到了发泄口,手中还没来得及归鞘的寒剑登时便提起向管家挥去,沉喝一声,“敢嘴巴不干不净辱骂小爷和盛妹妹!爷叫你嘴巴不干净!”
管家见他寒剑挥来,本能地瞪大眼睛,张大嘴想要呼喊,那剑光便一下子透进了他的口中,接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喷涌充斥了他的口鼻,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随着寒光掉了出来,分明便是管家的舌头,齐根而断!
见管家疼的抽搐,楚青依眯着眼面色邪厉,道:“别一时得意,就忘了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小爷平日最恨你这种眼高于顶,自命不凡的蠢货!”
他这话虽是对管家说的,可分明就是在骂给凤帝修听的,也是借骂管家在骂着凤帝修自命不凡。
凤帝修岂能感受不到楚青依的目光,还有他这话的意思,闻言他正迈步进入太傅府,头都未回一下,声音却清洌洌自府中荡了出来,“他解脱了,想必到了阎王殿会禀明阎王爷为楚世子记上一份功德的。”
那管家被挑断浑身筋脉,本就只剩下苟延残喘,又没及时止血,原就虚弱,楚青依再来这一下他怎能承受地住?他疼过之后倒在血泊中再没了声息,面上却带着解脱放松的神情,似在感谢楚青依终于办了一件好事,他自己没勇气自杀,活着又是生不如死,这回总算是解脱了。
楚青依听了凤帝修的话再回头见管家的模样,直堵地一口气不上不下,差点没跟着吐出一口血来,见那边凤帝修身影已没入了太傅府门口的假山石后,半响他才面露暴躁和愤怒地往马车去,厉声道:“回府!”
咕噜本在萧府时便觉主子丢人现眼,自蹲在树梢不肯靠近凤帝修,后来凤帝修上了马车,它才一路跟来,眼瞧着主子从马车上下来头也破了,脖子上一块红肿紫青,咕噜当下便又去仰脸蹲树,无语问天,直到主子大发神威,一掌拍死了银霜马,它才欢实地跳下树梢,飞了两圈,叫了几声。
此刻又见主子大摇大摆地进了太傅府,气得那嚣张的楚世子头顶冒烟,咕噜觉着还是主子最威武,当下一展翅膀鸣叫一声跟着往太傅府中飞了过去。
片刻间方才还热闹非凡的太傅府便褪去了喧嚣,只剩下依旧被大火余烬烧的噼啪作响的大门,还有那跪了一地,到此刻都不敢喘一口大气儿的下人们。
却说那边君卿洌被东宫亲卫送回东宫,萧虎当众谋刺太子一事已经传进了宫中,隆帝听闻爱子受伤,忙令太医前往东宫为太子医治,又派人传唤了旖滟进宫见驾。
而一众太医到了东宫,却见君卿洌躺在榻上,身上压着厚厚的锦被,面色苍白,双目紧闭,眉眼间满是疼痛之色,显然是受了重伤。几个太医齐齐一惊,皆未想到萧虎竟胆大至此,伤太子至厮。
其中官位最高,最擅长医治刀伤等症的吴太医忙冲君卿洌的近身侍卫墨云低声道:“可否容微臣给太子殿下瞧伤?”
墨云闻言同样压低了声音,道:“殿下伤在人之脆弱要害的腹部,出血严重,故在下焦急之下先请了王安本为太子殿下包扎处理了伤口。殿下失血过多,加之疼痛难忍,这才刚刚歇下,倘使此刻再解开绷带,只会加重伤势。王安本一手包扎技艺还算不错,只是问脉医治内伤上总是不如几位太医,劳几位太医给殿下看看可曾受了内伤,再开些调理补血药物。”
太子为人冷漠疏离,但却并不傲慢,对臣子百姓一向宽厚有礼,东宫的太子近侍们也全然没有倨傲之态,墨云是太子贴身侍卫,虽品级不高,但却是储君身边心腹,岂是小小太医能够比得了的?
墨云对小小太医说的这一番话,即拒绝了太医给君卿洌看伤,却又给足了太医脸面,太医们心中感激,吴太医忙带头道:“云侍卫说的是,王安本王军医乃我军中最擅长医治外伤之人,他给殿下处理伤口最是合适,微臣们这便给太子请脉。”
墨云这才点头,亲自上前轻手轻脚地挂起了金纱帐幔,三位太医敛息上前,纷纷跪在脚踏上,待墨云上前将君卿洌的手拉出锦被,他们才动作轻缓地请了脉。
墨云给君卿洌压好被子,又放下帐幔,这才出了内室,到了一旁的暖阁,暖阁中三位太医正商议着方子,见他进来忙垂首见礼,吴太医道:“太子伤势极重,脉搏微弱,又失血过多,体虚之极,万幸未曾伤及内脏,我等三人已为太子殿下开下药方,微臣这便写下,速为殿下调理养伤。”
吴太医言罢,唰唰提笔写下药方交给墨云,墨云看了一眼这才挥手令东宫服侍的太监下去煎药,又冲太医道:“劳几位太医跑这一趟,太子殿下受伤,想必陛下还在宫中忧心忡忡,劳几位速速回宫禀明陛下,太子殿下已然无碍,令陛下安心,以全太子殿下纯孝之心。”
墨云言罢,吴太医便面露愤怒道:“微臣定秉公而报,那萧虎乱臣贼子,当众刺伤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纵然纯孝,又岂能便宜了这等奸佞乱国之人!”
吴太医言罢,几个太医纷纷表示赞同,墨云叹了一声,这才道:“罢了,虽则殿下醒来定不认同我这么做,但几位太医说的对,那边据实以报吧,殿下醒来若怪责,云将一力承担。”
听墨云如此说,几个太医越发觉着太子仁孝两全,都攥紧了拳头,势要面圣时将太子的伤再夸大两分,一定要让圣上灭了萧府九族为他们的太子殿下报仇。
墨云送走太医回到内室,君卿洌早起身,正站在窗前负手望着外头的修竹出神。
那墨竹挺俊而生,被屋檐上的红色宫灯一照,又映了月色,被染上了一层清冷的红色光圈,风吹,枝叶随风摇曳,婆娑作态,沙沙而响,疏朗中透出一股别样的风情来。他瞧着竟有些移不开眼睛,蓦然就想起了那个一袭红衣,纵马飞驰的身影,一样洒然挺秀,一样的旖旎娇媚,别样风情,惹人侧目。
听闻墨云进来他也不回头,目光仍沉沉锁着那竹林,却沉声道:“太傅府那边如何?”
墨云见主子站在窗边,羊角灯映照下的侧脸竟有着温和的弧线,少了平日的冷峻,多了几丝随意温和,他一怔这才忙垂首,回道:“禀殿下,楚世子将盛小姐送回太傅府,太傅府的管家不肯给盛二小姐开门,楚世子一怒之下火烧太傅府,并拉出管家来,盛小姐欲处置管家,刚巧沈世子到了太傅府,阻止了盛小姐,可盛小姐却在沈世子的眼皮子底下一剑挑断了管家的手筋脚筋,后来那红衣公子更是一掌打在银霜马的马腹上,银霜马当场毙命,再之后王公公到了太傅府,劝走了沈世子,盛小姐随着王公公进宫面圣去了,这会子马车已经过了承德门,马上就要进宫门。”
墨云说着,君卿洌神情凝然不动,像是早料想到了一切一般,唯在听到旖滟在沈璧眼皮子底下伤了管家时唇角扬了一下。待墨云禀罢,他才道:“还没查到那人身份,倘使明日一早还确认不了,风言堂的堂主便可以换人了,本宫不养废物。”
风言堂乃是中紫国的一个江湖组织,以买卖消息,豢养杀手为生,极为神秘,因没有风言堂打听不到之事,没有风言堂不敢杀的人,加之风言堂一旦接下生意,所要刺杀之人不管身份多高,又多少高手保护,也不管为此任务风言堂要付出多少代价,只要一接任务便是不死不休,故而中紫国中不少人闻风言堂而色变。
可却无人知晓,风言堂这个可怕的江湖组织乃是太子殿下一手创下,只因风言堂崛起时太子不过八岁稚龄,无人能猜想到这两者之间会有联系,而太子殿下一般也不会动用风言堂的力量,只靠太子暗卫和暗中人脉便能解决平日问题。
今次在太傅府中,太子刚发现有人隐蔽在暗中却又令人无从探究,便下令让风言堂去查近来可有此等高手潜入中紫国,身份为何,然而此刻三个时辰多都过去了,风言堂那边却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查到,这怎能叫太子不生气?!
更何况,墨云还觉出来太子殿下很重视此事,听闻君卿洌的话,感受到主子的不悦和怒气,墨云不敢多言,忙道:“是,属下这便传令风言堂。”
君卿洌这才转过身来,墨云见主子分明有事吩咐忙垂首快行两步靠近君卿洌,君卿洌这才低声吩咐了两句,墨云闻言却又是一愣,道:“属下这便进宫给贤妃娘娘传信儿……”
他言罢,见君卿洌眉宇舒展,显然方才的怒气早已散去,这才忍不住问出心头所想表述出来,道,“只是属下不明,翼王厌恶盛小姐举世皆知,如今两人婚约已解,盛小姐又当众掌了翼王的脸,以翼王心高气傲,他和盛小姐必定已永世无缘,主子缘何还要属下如此吩咐贤妃娘娘?属下跟随主子十五年,从不曾见主子为任何人花此心思,盛小姐不过不再口吃,人也通透了起来,但到底也不过是个闺阁女子,属下不认为她值得主子如此费心。”
君卿洌对手下之人要求严格,但也从不吝惜提点他们,更不约束他们动脑筋,表意见,闻言他并不生气,只淡淡瞧了墨云一眼,转头又瞧向外头的那片修竹林,道:“不过是通透了一些吗?本宫问你,萧虎何许人也?”
墨云忙道:“萧虎本不过微末之辈,因救驾有功得皇上恩宠,位尊一品将军,手握十万大军。”
“你既知道萧虎原不过微末之辈,却区区数年官升一品,便不该小瞧此人,只以为他不过凭借救驾有功,运道好些而已。这世上本宫从不相信有运道二字,世间万事众生,能成功皆有其中道理,皆有其能耐,岂是运道二字能够囊括?好的运道也从不会降临到庸才身上,萧虎能有此运道便足以说明他非等闲之辈,然而堂堂一品将军府,非庸才的萧虎,她不过顷刻间便能将之倾覆,这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女子,本宫问你,放眼八国可曾还有第二人否?”
君卿洌言罢,蓦然伸手,一片翠绿的竹叶随风飘落于他的指端,他指尖细细抚过叶片纤细的脉络,目光映了窗外灯火,于幽深间光影跳动。
那个女子,她在太傅府时便算好了下头的一步又一步,在太傅府时,她便算计到了他的头上,要利用他这个太子,风风光光地报仇退亲。她到了萧府更是有目的地一点点逼急萧家人,要他们在羞恼丧失理智之下按照她设计好的死路往下走,这样的女子,有智谋有胆识,怎能不叫人身不由己地去念着她,关注她。
本宫从不相信运道二字,君卿洌这话敲在墨云心头,令他闻言身子一震,他原本只当萧虎不过庸才,凭借有救驾之功,舔居一品,如今却再不敢如此想,他原本想着盛旖滟不过运道好,这才令萧家今日吃了大亏,又恰好被楚世子送回太傅府这才在太傅府门前得以立威,如今他被敲醒,再不敢如此想。
倘若那盛小姐当真并不是凭借运气二字便令萧府顷刻倾覆,那岂不是……岂不是连自家主子都在盛小姐的算计之中?有如此胆识和智慧的女子,世上确实少见,难怪主子对她这般不同。
墨云神色一震,君卿洌这才将那枚竹叶笼在了袖中,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