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嫁-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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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了不知多久,林政孝才开了口,“父亲好意儿子心知,此事容儿子考量一番。”
林忠德虽未能得到最满意的结果,但如此也罢,二人寒暄起家事,更提过年之时必须回林府,林政孝点头应下…… 林夕落不愿再听,悄声无息的离开此地。
魏青岩瞧见她一进门,脸上带几分怨气,“你去了何处?”
林夕落见屋中之物已经收拢干净,答道:“祖父来此,我过去听一听他与父亲如何说。”
“怕名声有碍?”魏青岩的眼睛一直在看她。
林夕落坐在床边,探他额头已经不再发热,索性手中又把玩起雕针来,坐于床边唠叨道:“名声?民女的名声还用提?最初被您吓昏,名声已经有碍,而后‘匠女’,跋扈、嚣张、无礼、蛮横全都骂来,还何提名声二字?”
刚刚听林忠德与林政孝相谈,林夕落的心里也有几丝不忿和抱怨,闷在心里难受,一口气儿全都倒出。
魏青岩初次见她抱怨,倒是继续问:“那你何必一脸怨气?”
“自然要怨。”林夕落话语欲出,却连忙闭嘴,瞪他一眼道:“不与你说。”
魏青岩闭上眼,二人不再说话,林夕落的心底五味繁杂,可却不知从何怨起,索性剜着手中木块儿,一针一针的刺下,好似以此发泄……
一连几日过去,魏青岩的身子略有好转,可惜却依旧要在此休养,林夕落每日除却伺候他换药、喝药,便无他事可做,可惜离开稍长,就会被魏青岩叫回。
二人也不说话,一个躺卧休养,一个在床边把玩小物件,天诩偶尔来此寻林夕落,起初胆怯害怕,而后被魏青岩叫住拷问,熟稔些许,他的胆子也大起来。
林夕落刚刚为魏青岩换好伤药,门口就有一小家伙儿大嚷:
“大姐,泊言哥哥来啦”
话音未落,这小家伙儿就冲进林夕落怀里,直接趴在她的腿上,举着手中之物给林夕落看:“泊言哥哥送的,大姐看看。”
魏青岩仔仔细细端详天诩,可看他的小手就这样摸着林夕落的大腿,目光复杂……他只得道:“泊言在何处?”
“魏大人,他在前堂与父亲、母亲谈话。”天诩自来熟,又拿过这物件给魏青岩,却是一类似魔方之物,“大人,会吗?”
魏青岩伸出手,来回转拧,可却总差几块对不上形状?
此时李泊言也从外进来,进门就见魏青岩躺在床上,林夕落坐于床边,天诩个小家伙儿在瞪眼看着他把玩物件……心中涌起几丝酸溜溜的醋意,在门口轻咳,“大人,泊言求见。”
“进来吧。”魏青岩口中说着话,可手上依旧不停。
林夕落与李泊言互相见了礼,魏青岩看他,“事可成了?”
李泊言点头,“成了。”
魏青岩没再多话,只是一门心思玩那小物件,天诩年幼,在一旁比比划划,林夕落怎么看都觉得别扭,一冰冷之人把玩魔方?这不是在玩,是在较劲!
不愿再看,则与李泊言说起他的伤,“齐献王欲烧‘麒麟楼’,大人硬撑着去了一趟,归来便伤重了,魏海的伤势如何了?”
“他无大碍,已经休养的差不多。”李泊言思忖一二,言道:“我自会去请大夫再备伤药。”说到此,李泊言转头看向魏青岩,“大人,何时归?”在此地久留毕竟不合适,何况李泊言也有私心。
魏青岩看他一眼,“不走了,就在此休养甚好。”
李泊言惊愕,连忙道:
“可军中之事您要有令下,何况齐呈也欲找您,粮、盐商行、钱庄、赌场等地的掌柜还都等着为您报账,另外远郊的地已至冬日,佃户也在等领银钱过年,还有府外的庄子如何建也要您发话。”
魏青岩不吭声,手上的动作疾速,终归是将这图形魔方摆正,往天诩手中扔去,一指林夕落,轻言道:
“这等碎事我早受够了,往后找她。”
第八十章 上当
魏青岩这话道出,着实让林夕落愣了,交给她?这是额外添的事儿?
粮盐商行无谓,钱庄、赌场这等事她怎么处理得了?
未等反驳,她就看李泊言的神色额外复杂,似是有话憋于心口不说,林夕落忍不住反驳道:“大人,这事儿民女做不得。”
魏青岩看她,笃定道:“你做得了。”
“不做。”林夕落换了说法,“当初随您一起为刻字传信,可如今这什么赌场、钱庄。。。 。。。民女好歹是一姑娘,如何管?”
“都是皇上赏赐,无人敢惹。”魏青岩似是起了兴致,“具体之事待齐呈来时让他与你细谈,详情我也不知。”顿了半晌,他补充道,“赚的银子分你一半的红利。”
以银子诱惑。。。 。。。林夕落承认她略有动心,粮盐乃民用之根,自不用提,钱庄是放高利贷的,赌场是纨绔享乐之地,不过皇上会给他这等赏赐?这事儿怎么听都觉得别扭!
林夕落还欲再说,李泊言却伸手阻拦,看她道:“师妹不必再出推脱之词,大人吩咐照做即是。”
林夕落不知李泊言内心还揣着何意不说,她却也只得应下,帮他打理这些事,好歹也算得另外一用,多几分安稳之心。
李泊言似有事回禀,林夕落拽着天诩出了屋。
魏青岩看他,李泊言却有意低头,出言道:“毁尸灭迹,卑职亲自督检三遍,应该不会出差错。”
“辛苦你了。”魏青岩顿了一下,“你对我分配这丫头管杂事有异议?”
李泊言答:“能得大人重用乃师妹的造化,卑职没有异议。”
“话语中都带着酸味儿,你何必如此!”魏青岩道,“林竖贤曾传信于我,为我做事三载,换这丫头三载不许亲。你觉此事如何?”
李泊言瞠目结舌,嘴巴张合半天才说道:“他。。。 。。。他应也为师妹名声着想,如此宁折不弯的人道出这番言辞,他对师妹的心意足矣!”
魏青岩皱了眉:“你为何不问那丫头如何想?”
“她。。。 。。。”李泊言本欲说出口的话咽回腹中,她不应觉如此甚好?忆起之前林夕落与林竖贤在此地相见,她还欲伸手为他拭汗。
李泊言闷头不语,魏青岩道:“她将那封信撕了。”
不等李泊言开口,魏青岩续道:“人各有志,你虽离开书本三载,介中毒太深,礼教于民所为祥和,如若都如你们这番尊规守礼,大周国的始祖怎能拼出如此天下?泊言,你缺的是担当。”
耳听如此之词,李泊言拱手道:“愿听大人指正。”
“你随从我至今,行事稳妥、精湛,可几乎都乃一令一行,你不觉委屈?”魏青岩看着他,继续问:“纵使你心中有怨,你也依令而行,你不觉话语憋在心中不吐不快?”
“大人之命理应遵从。”李泊言纳罕,“这有何不对?”
“你不是魏海,你也不是齐呈,你就是李泊言。如若非科考出祸事,兴许高中皇榜之人是你,兴许官袍加身你也一地方父母官,你为何不肯吐半句建言?”魏青岩有意将话说开,思忖道,“一六品千总,你觉足矣?兵、士、军、将、帅,只有最底层才无谋略,你难不成想六品一辈子?”
李泊言心中杂乱,可对他这番话多几分感激:“大人之言直刺心底,泊言有愧。”
“愧疚不提,谁都不知他人心。”魏青岩看着这屋邸,“好比这丫头,你与林竖贤所犯的错都是对她好,却不问她想要何。。。 。。。”
李泊言脸上赤红,心中酸溜溜:“大人知人善用。”
魏青岩不再开口,将此事揭过,李泊言初次净心中对如今事态所想一五一十说出,魏青岩听后与其商议,时间很快便过去,临近饭时才停。
林夕落将饭菜端入屋中,摆了炕桌在床上,饭菜放好,却不给筷子,一碗浓浓的汤药从外端来,“喝吧。”
魏青岩眉头紧皱,这药味儿闻着都苦。
李泊言退至一旁,“这何药?”
“自然是治病的药。”林夕落将药端至魏青岩嘴边,魏青岩端过汨汨咽下,林夕落即刻将药碗拿出门外随后才拿了筷子进屋。
“师兄,你出去与父亲、母亲用饭吧,父亲有事与你说。”林夕落坐在一旁,继续雕着手中木件,李泊言脚步行出,却又驻步转头,“你不用?”
林夕落道:“我已用过了。”
李泊言瞪了眼,既然先用过饭才给魏青岩端来。。。 。。。再看看魏青岩,他好似根本不忌讳,慢条斯理的用着。
转头出门,李泊言心中忽然蹦出一个念头:魏大人不会是故意赖这里的吧?
。。。。。。
翌日一早,齐呈便寻至此处,脸上一派苦涩,看着魏青岩便开始抱怨,“魏大人,这账目拖至许久,账本都快被耗子嗑了,您何时看?”
“不看。”魏青岩未直接就提林夕落,看向齐呈道,“你劳累劳累?”
“一拎刀之人,让我整日理这银钱数字,实在苦不堪言。”齐呈看了一眼林夕落,“不如大人另择一人管此事?”
魏青岩立即驳斥:“周围无一不是拎刀吃饭的,我能寻何人?”
齐呈刚要指林夕落,就见她手里一把小雕刀在刻木料,张开的嘴紧闭,“侯爷说了,您如若再不管,他便将这些铺子都归府中打理,决不再为您往里添半个人和半分银子!”
“这是那老婆娘说的吧?”魏青岩话语乍冷,齐呈沉默不语,半晌才试探的开口道:“不如请林姑娘帮衬帮衬?”
话语虽说至此,但魏青岩却未即刻应下,林夕落瞧他一眼,连忙推脱:
“不可,大人不允我离半步,何况这乃侯府家事,我怎能插手。”
齐呈瞧她如此斩钉截铁所拒,心中猜度消去,魏青岩不搭理他,林夕落也不吭声,他有意为难这齐呈,想必定有缘故,但其中原因林夕落不想知,心中只叹魏青岩的城府太深。
如此僵持也不妥,齐呈上前道:“爷,好歹这也是皇上赏赐的,归府中不妥当,何况您也里头也不忿?不如寻几个妥当人管着,您这方也能与侯爷有个交待?”
“归府中?她也得敢张口要!”魏青岩的神色极冷,“你也父亲回,人我可以找,但之前的那笔烂账他要清了,另外也丑话说在前,如若我接了这账目,便与侯府无关,那老婆娘若在其中指手画脚,我就给她手指头剁了!”
齐呈脸色难堪,却也点头应是,临走前看了一眼林夕落,似有话说,但林夕落故作不见,没跟随着出去。
老婆娘?怎么各个府中都有刁老婆子?林夕落对此打怵,说是粮盐商行、赌场钱庄,可这其中好似夹杂不少的弯弯绕?她可别又钻了这套子里,整日争个你死我活。。。 。。。
未等开口推脱,就听魏青岩道:“你已应下,不许反悔。”
张开半截的嘴硬晚他半分,林夕落心头不忿,“您之前可说无人敢惹。”
“自不敢惹,可来招惹的你也得收拾了。”魏青岩不再开口,索性卧床睡去,林夕落有意再说话,他却不耐道:“不要扰我。”
林夕落不依:“我一小丫头,怎能收拾得过侯府的人?”
“有我在,你怕个甚?”魏青岩斥道,“我欲睡,你别吵!”
林夕落嘴不停:“您伤势在身,难不成我挨了欺负再归来告状?这怎能成!”
“别吵了!”魏青岩训斥。
林夕落继续念道:“我不依,我反悔。”
魏青岩道:“君子言出必行,怎能反悔?”
“我不是君子,我是女子。”林夕落叫嚷不宁,魏青岩一把将其拽到床上,林夕落吓得连忙蜷住身子捂住脸,可半晌对方未有动静儿,她睁眼一看,魏青岩已经睡着了。
面红耳赤,林夕落从一旁悄悄的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