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仙了别来找我-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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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夫人起身而滑落到地上的锦袍。
指尖穿着锦袍而过,竟是无法触到半分,她咬一咬,尝试着把水银阴气凝聚到指尖上,再去试图拿起锦袍,不想竟是真的拿起来了,顿时欣喜,忙把锦袍套到万青的身上。
万青怔怔地望着她,一时间竟是反应不过来,傻愣愣地就让她帮着把锦袍穿上了。他的身体虚幻,哪里能撑得住,温照无法,只得把水银阴气凝聚到双手之上,替他拉扯着锦袍,虽是垮垮塌塌,但到底撑出了个样子。
“青儿……”
万夫人悲呼一声,扑了上来,不管不顾,双手张开环住了锦袍,竟是真的把万青给搂在了怀中。倒是旁边伺立的丫环们,有几个胆小的,自锦袍无风自飘,又突然撑出了人形来,便被吓坏了,当场晕了好几个,剩下的,都是勉力强撑着,又有念起少爷在生时,温文尔雅,心地善良,便是做了鬼,也不是害人之鬼,这才强自站定。
唯有那青衣丫环,真正是个胆大的,跟在万夫人后头,便跪了下来,一边磕头一边哭道:“大少爷,你可算回来了,夫人天天念着你,鬓边白头都生出了好些,大少爷,你在泉下,若是还好,便抬一抬手,也好让夫人心安。”
温照闻言,不用万青吩咐,她连忙就扯着衣袖上下晃了两下。
“儿啊……”万夫人一见,泪水更如泉涌,“娘知道你过得好,便真的放心了,你若还缺什么,就托个梦来,娘一定让你爹给你烧过去……”
温照赶紧又扯着衣袖左右晃了两下,表示万青在阴间日子过极好,啥也不缺。
这般交流了不过半刻,门外便又走来一人,却是万老爷不知怎了得了消息,匆匆赶了来,正见着锦袍的衣袖在那里左摇右晃,先是吓得脸色发白,转而却是高呼一声:“可是我儿回来了?”随后,老泪横流。
万青哽咽难言,对着万老爷的方向跪下了,旁人瞧不见他的动作,但却见着那件锦袍忽地弯折下来,隐约就是一个人跪着的模样,哪里还不知道,万老爷一个箭步冲上前,双手虚扶,哑着声音道:“起来,我儿快起来。”
温照看了看万青,见他没有起来的意思,只好自己抓着锦袍,把它撸直了,万青要跪,是他要尽为人子的孝心,但万老爷心疼儿子,她这个做媳妇儿的,只好在这边弄虚作假了,总要两边都安心才好。
“照娘……你也给爹娘磕个头……”
万青发现她的弄虚作假,原本悲伤的情绪倒是为之一缓,转而却是欣慰,自己的这个妻子,真正是体贴之极。有了这么一缓,他才骤然察觉不对劲,又问道:“照娘,你为何能拿起锦袍?”
温照猛吃他这么一问,心里一虚,原本凝聚在指尖的阴气顿时就失去控制,一哄而散,那件锦袍便轻飘飘地落了地。
万老爷和万夫人不明究里,只当万青走了,夫妻俩个顿时神情悲切,万老爷还好,总算能把持住自己的情绪,但万夫人却是悲从中来,扑过去将锦袍紧紧抱在怀中,依稀仿佛儿子就在怀中一样。
万青终于忍不住撇过脸去,再也不忍看到父母难受的模样,倒也忘了刚才的疑问,让温照松了一口气,却再也不敢去动那件锦袍,而是依了万青先前的话,恭恭敬敬给万老爷和万夫人磕了三个头。不管怎么说,她在阴间能有现在的安稳日子,是该感谢他们的,尽管也不无埋怨,可是两下里一比较,终归还是感谢更多。
磕完头,起身时,万青紧紧地牵住了她的手,低声道:“照娘,走吧。”
明知道爹娘根本就听不到,可是他还是不由自主地压低声音,唯恐惊扰了二老。
温照怔了一下,问道:“相公,再陪陪……爹娘吧。”她终是称不惯公婆,语气便打了顿。
万青摇了摇头,眼神盯着脚下,道:“既已磕过头了,便该走了。”再多待片刻,他怕会控制不住自己,他怕他会再也走不了,守在爹娘身边直到日头升起,然后魂飞魄散。
温照轻叹一声,她能体会万青此时的心情,如果她还有机会去看一看自己的父母,哪怕真的会被阳光一照就魂散,她也不舍得离开半步。可是万青不能留下,因为他还有责任,他的责任就是她,他是为了她才忍痛说出一个“走”字。
心中有些酸酸麻麻的,理不清是什么滋味,到最后终于还是“嗯”了一声,柔顺地跟在万青身后,回到了那风水巷里,坐上马车,然后越墙而去。
离开万府,万青一言不发,只是驾着车一路疾行,风刮得急,让坐在车上的温照飞了发丝,扬了衣裳,颠了个五脏六脏差点移位,如果不是体谅万青此时的心情,她几乎便要跳车了,只是这样一来,先前那股子酸酸麻麻的不明滋味,却是颠了个不翼而飞。
真是个鲁男儿……但到底是性情中人,这样的男人,极好,也极难得,只是可惜,将来如何实在难料,她与他,道不同难守终身。
第三十章 万家坟园
不知颠了多久,马车的速度渐渐缓了下来,最后在一处坟园前停下。
“照娘,这里就是万氏坟园。”
温照跳下车,四下打量,万家立足丰城近百年,这坟园的规模不小,大大小小的坟头,一眼望去,竟难以看清究竟有多少个,但只从西北角上,有一丝莫名的悸动牵引着她,令她心潮起伏,隐约便明白了,自己的肉身,多半就葬在那里,忍不住就举步往那个方向走去。
万青拍了拍小马,嘱咐了一句让它不要乱跑,就跟在温照后面走来。
万老爷替儿子建的坟,虽因制度而不能建得太大太过奢华,但到底是花了无数心思,坟垠四周遍植松柏花草,此时已近午夜,一丛夜来香正在盛放,坟垠似乎时常有人过来打扫整理,不仅坟头整洁如新,周围更是一根杂草枯枝也没有。
“相公,这坟能挖开吗?”
感觉到坟中传来的悸动感越来越强烈,温照忍不住就开口问道。
万青愣了一下,然后哭笑不得,道:“莫要异想天开,再者,入土为安,挖坟不吉。”顿了顿,他又奇道,“你为何要挖它?”
温照沉默了片刻,终于决定实话实说,道:“相公,这坟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对妾身十分重要。”
万青又是一愣,坟中的随葬,早就自动被冥务司兑取送入了阴间,还能有什么东西落下不成?但想了想,也没有追问究竟,却道:“挖坟自是不行,若你真要寻它,待回了阴间,我想法子替你弄个地遁之法,待到明年七月半,再来寻找就是。”
温照一听也是,万青说的这个法子,比挖坑靠谱多了,毕竟她现在是阴魂,修炼的养气诀,能让她拿起轻飘飘的锦袍,可是铁铲那么重,是绝对拿不起来的,就是能拿得动,她也挖不动,更何况这坟园外头还有栋守园人住的屋子,明显是有人守园的,这边挖坟,怎么可能不闹出动静,被守园人瞧见了,还不得把人活活吓死。果然是事不关己,关己则乱,如果是平时,她才不会问出这么不靠谱的问题。
“相公,咱们去城里逛逛吧,我之前听王婆婆说,七月半,城中天宁寺大办盂兰盆节,寺外长街供奉了许多的香烛供果给咱们取用,若去晚了,怕都教别人享用完了。”
知道今天不可能如愿,温照索性就放开了心怀,一心开始享受一年中仅一次的盛大节日,先前在万府上,她已经知道了香烛供果的好处,眼下有个可以敞开了白吃白喝的机会,又怎么能放过。
万青笑起来,道:“都是为夫的错,方才竟未能让娘子吃饱。”竟是有了几分调侃之意。
温照瞪了他一眼,却见他笑得如朗月入怀,先前因见了万家二老而带出的愁苦忧闷之色一扫而空,心下也觉得舒坦,便不再跟他计较了。
两人出了坟园,上了车,正要离开,却忽听得前头隐隐传来马蹄声,速度不快,因此蹄声也很轻,但在寂寞空旷的夜色里,一声声,却再分明不过。
“这个时辰,怎么会有人出门?”
万青诧异着,七月半,按俗例,子时前摆上香烛供果祭祀亡魂,一过子时,家家户户都要闭紧门户,以防撞鬼,那些气血旺盛的年轻男子倒还无事,若是阳气不足的老幼妇孺一个不小心撞了鬼,受阴气侵害,轻则小病,重则短寿,可不是闹着玩的,所以等闲人家,不是有万分火急的重要事情,轻易便不出门了。
温照心中一动,抬头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望去,不过片刻,在月光的映照下,一辆并不起眼的马车出现在前面的小道上。虽说是不起眼,不过比温照坐的这辆简易版马车来,那辆马车算是高档多了,至少它有车厢,车窗车帘用轻纱蒙着,既透气又增加了私密性,车顶四角上都挂着灯笼,上面大大的陆字,在烛光的映衬下分明鲜明,看到这个陆字,如果还猜不出来人,那就真是笨了。
“相公,是陆姑娘来祭你了吧?”温照似笑非笑,半夜三更,丝毫不顾忌今日是鬼节,这位陆姑娘,该说她是痴心一片呢,还是胆大包天?
万青顿时尴尬起来,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陆府马车在守园人的小屋前停了下来,一会儿从车上下来的个畏畏缩缩的丫环,提着精致可爱的莲花型琉璃八角灯,上前敲了门。温照眼尖,却是看到丫环腰间垂挂着一个黄纸做的护身符,上头的符文别有奥妙,她原还想靠近去看,不料那符文上金光一闪,竟把她给弹了开来,后退几步,若不是万青眼明手快扶她一把,几乎就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这是天宁寺的避邪符,最是有名的,你我阴魂之身,靠近不得。”万青在她耳边轻声解释了一句,又拉着她绕到陆府马车后头,“这马车也靠近不得。”
温照抬眼一看,只见马车后壁上,也悬挂了一个护身符,却与丫环腰间垂挂的又有不同,而是八卦形状,中间嵌了个八角的铜镜,镜面光滑如新,正中央以朱砂画了一道符文,倒是跟丫环的护身符上的符文是一般模样。
“陆姑娘这回出来,倒是做足了准备。”她瞥了万青一眼,仍是似笑非笑,有这道避邪符护佑,等闲的阴魂自然不能近身,怪不得陆婉仪敢在这个时间里出来祭他。
万青只作没瞧见,径自盯着脚下,却是深喑此时多说多错的道理,干脆就一言不发了。
便在这一会儿的工夫,守园人已经被丫环叫起,说了几句话,又得了丫环塞过来的一锭银子,便笑逐言开,回了屋子竟是不再管了。
丫环回到马车边,低低地道:“姑娘,可以下来了。”
车厢中传出一声轻“嗯”,然后陆婉仪便从车上下来了,身边却又跟着一个丫环,一手扶她,一手提着只篮子,里头装了香烛瓜果等物。
“姑娘,你要祭万少爷,只管在家中后花园里设供案便是,何苦一定要瞒着老爷夫人到这坟园来。今日是鬼节,又是三更半夜,万一真有什么……”
那提着篮子的丫环一边低声劝说,一边却是声音都发了颤,显见是极害怕的。
第三十一章 可有烤鸡么?
陆婉仪看了看她,忽地轻叹一声,道:“素心,素荑,你们陪我来,是有些勉强了,既然害怕,你们便在车上等着,我一人进坟园便是。”
“这怎么使得。”两个丫环异口同声,对望一眼后,先下车的那个丫环便道,“姑娘,我们身上都有护身符,自是无妨的,素心她不过是担忧姑娘你一贯身子不好,怕你受不住这坟园中的阴气,若是因此而病了,岂不是又要让老爷夫人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