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乃真绝色-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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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霞流了这么多血,眼见着就要不行了,竟然没有大夫坐镇。
距自己知道这个事情都小半个时辰了,吴大夫的医馆离薛府并不远,怎么这会还没到?
难道蒋氏就不怕别人戳脊梁骨,就生生要把烟霞姨娘拖死?
一直立在床边的林妈妈听了曼钰的话,哼了一声:“曼钰姑娘可别瞎说,夫人早就派人去请吴大夫了,只吴大夫出诊了,所以才没到。大少奶奶,你可别听这小蹄子乱嚼舌根子。”
兰欣对翠微使了个眼色,翠微领命跑了出去。自己这才近到床前,轻声唤:“姨娘,姨娘能听见我说话么?”
烟霞嘴唇乌紫,脸色苍白,额头是细细密密的汗。听了这话,眼皮子动了动,像是听进去了,又像是没听进去。
兰欣忙弯腰拉了她的手,轻声道:“姨娘可要坚持住,瑾妹妹还没嫁人呢,若是你就这样去了,瑾妹妹可怎么办?”
烟霞动了动嘴唇,发出了轻微的呜呜声。
救我!
我不想死!
求求你,救我!
“让开,让开,温大夫来了!”
翠微的的救命声传来,兰欣松了口气,烟霞反握住她的手也松了些。
温大夫随着翠微匆匆走近,林妈妈上前阻拦道:“这是哪里来的大夫?大少奶奶难道不知道我们府里一向都用吴大夫的吗?这不知道哪里随便拉来的野大夫,要是治不好姨娘,反给姨娘治死了,谁来担这个责任?大少奶奶你么?”
林妈妈虽然前头阻了蒋氏杀兰欣,原因并不是她善良或者怕兰欣,不过是因为怕老爷回来细查之下,她要抵命。
现在老爷走了,夫人明说是要烟霞的命,她是夫人的贴身妈妈,自然不需要给兰欣脸面。
不过是个庶出的生的玩意,她怎会放在眼里?
不过是嫁了个庶出的病秧子,她怎么会怕?
“拍!拍!拍!”
连着三巴掌,林妈妈被打得晕头转向。
原来是薛子瑾,见大夫来了,趁乱冲了进来。娘都要死了,这死婆子还在那拦着。
“你不过就是个下贱的奴婢,夫人的奴婢也是奴婢,竟然敢这么对主子说话!我娘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全家陪葬!”
恶狠狠的语气,薛子瑾眼睛里仿似能喷出火。
林妈妈还想要说什么,看着那眼神,硬是吞了话,眼睁睁看着温大夫上前施救。
*
温大夫擦擦额头的汗,接了兰欣递过来的银子,笑道:“既然是大小姐赏的,那我就不客气了。”
兰欣看了眼床上已收拾干净,安稳的睡着的烟霞,道:“温大夫客气了,多亏你及时赶来,我还不知道怎么谢谢你好呢。”
薛子瑾流着泪,哭着道谢,“谢谢大嫂,谢谢温大夫,谢谢。。。。。。”
兰欣拍了拍她的手,吩咐翠微送温大夫出去,转头劝薛子瑾,“你累了一晚上了,还是回去歇歇吧。”
薛子瑾摇摇头,“不,我要守着娘。”
兰欣无奈,只好吩咐翠欣去厨房要了碗参汤,劝着薛子瑾喝了,才回了畅怡轩。
薛建邺还在等她,他是男子,自然不好去过问父亲的妾室。一个晚上,他都焦躁不安,生怕浮绿阁传来坏消息。
兰欣进屋,解了披风,接过薛建邺递来的手炉抱在怀里,“真是亏得你当机立断,若是温大夫再晚来一会子,姨娘怕是就没命了。只不过,往后姨娘再也……”
再也不能有孕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薛建邺问道。
兰欣想着方才私下问曼钰的话,低声道:“姨娘小产了,听她的大丫鬟说,姨娘因着要来我们这边,便让她拖住母亲给的流苏,具体的她也不太清楚。只姨娘刚被救上来时说了两句,她是被人推下水的,而且还是先推她撞了桥上凸起的石头后,才推的。方才温大夫说,大冷天的,姨娘泡了冷水,又拖太久,失血过多。如今好不容易捡了一条命,往后再不能生养了。”
不能生和不想生,是两回事。
烟霞不过才二十多岁,作为一个姨娘,没有儿子,以后的日子必然不会好过。
两人对视一眼,都知道这事肯定是蒋氏做的了。
薛府人丁不旺,薛老太太只生了薛怀义一个,根本不存在妯娌不和,或者见不得薛怀义再多一个儿子的事。
唯一有下手动机的人,就是蒋氏。
而且如此简单粗暴的手法,也只有蒋氏那个没脑子的才会用。但这真是个好方法,成了,去掉一个眼中钉,就算大家心知肚明,但没人有证据是她做的。败了,烟霞姨娘因着薛子瑾,也不敢多说。况且,蒋氏肯定早就安排好了下手的人。
兰欣看着薛建邺,“翠羽不能留了,不管她是谁的人,都要尽快处置了。”
薛建邺点点头,“明日叫刘妈妈去下杨柳巷子,找王大夫要个懂医的人,免得再被下毒。”
*
这边夫妻二人在商量对策,那边蒋氏却气得肝疼。
又是蒋兰欣坏了她的事,她就那么大胆,明知道自己想要烟霞死,还敢给那贱。人请大夫。
看来上次的毒药是下轻了。
不过好歹除了烟霞肚子里的孽种,少了个和她儿子争家产的人,也不亏。
只能再找机会除掉烟霞了,也不怕,她还要为着薛子瑾的事情求自己呢,有的是机会。
翠琴轻轻叩门,“夫人,二少奶奶来了。”
这么晚了,二儿媳妇来做什么?
蒋氏淡淡道:“让她进来。”
冯氏听了丫鬟的回话,忙疾步走进去。今儿个陪夫君回娘家参加宴会,不过一天不在府里,婆婆就闹出了事。
公公早上刚走,晚上姨娘就小产,差点丢命。
就算没人敢说,但大家谁不心知肚明的?有这样的婆婆,往后她出去,可怎么好意思跟京中贵妇相交?真是,丢人丢到下一辈了。
冯氏俯身行礼,“娘。”
蒋氏瞟了她一眼,见她一脸急色,不悦道:“怎么?子睿欺负你了?大晚上的这么着急来我这做什么?”
冯氏无奈,自己这个婆婆,总是不按常理出牌。
极力压了心中的火气,挤出一个笑,“娘说笑了,相公待我很好,”话音一转,问道:“只是我听说今儿烟霞姨娘险些丧命,不知道……”
“混账!谁给你的胆子?”
话还没说完,蒋氏就一声呵斥。
“她自己命不好,走路不看地,跌了池子里小产了,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记住,你是我儿媳妇,不是那小贱。人的儿媳妇!”
真是不知所谓!
若面前人不是自己的婆婆,冯氏都恨不得上去扇她两耳光!
一生气,语气便有些不好,“媳妇自然知道是您的媳妇,若不然媳妇还不过来呢!只媳妇想问问娘,是故意要将这把柄露给外头的吗?娘要收拾烟霞姨娘,我自是帮着娘的,可娘用这样大家都看得出的手段,又拦了请大夫,娘有考虑过外边人是怎么想的吗?”
冯氏生气的坐到下首的桌子上,一双眼睛盯着蒋氏,“今儿同我一起去赴宴的有薛三太太,薛三太太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咱们府上姨娘性命垂危却请不到大夫,还需要女儿回娘家帮着请。娘到底有没有考虑过我和子睿的面子?”
这话太惊人,蒋氏一惊之下就忘了二儿媳语气不恭,吃惊道:“什么?兰欣那小蹄子竟敢回薛家求医?!”
蒋氏气得在屋子里乱转,有阴谋。
定是这兰欣这小蹄子和那贱。人合伙算计了什么。
世子的位置?薛建邺一个庶子病秧子,难不成也垂涎那个位置?
冯氏无奈的拉住了来回走动的蒋氏,“母亲,如今你好好想想,怎么去堵了烟霞姨娘的嘴!外边自有我去周旋,只求着母亲看在我是您嫡亲儿子的媳妇份上,往后凡事同我商量商量。”
蒋氏冷哼,“放心好了,有瑾儿那贱丫头在,那小贱。人不敢乱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上了编推榜,今儿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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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童刘守
刘守非常郁闷。
他虽然是逃难来的锦州,但先前他家也算是个小康家庭,父母只得他一个儿子,自然也是疼爱万分的。就算后来父母不幸在逃难途中去了,自己也遇到了王大夫,做了一代神医的药童。
活不多,又不累。
还每每可以趾高气扬的对着来求医的人,哪个不是把他捧得高高的?虽然不敢偷偷拿了那些塞来的贿赂银子,但起码心理上是非常爽的。
可是现在,先生竟然让他去给大户人家的少爷当小厮!
小厮是什么啊?就算是大少爷的贴身小厮,那也是个下人啊!
刘守气鼓鼓的收拾东西,虽然王大夫没让他签卖身契,但救命和养育之恩却不能不报。如今啊,只盼着那大少爷能早日办完事,把他放回来吧。
收拾完东西,刘守便随着来接他的刘妈妈上了马车。
杨柳巷子离定远侯府并不远,经过花鼓街,再穿过两条小巷子便到了。
马车进了侧门,直接到了马房,刘妈妈领着满脸不情愿的刘守去临渭阁见蒋氏。
薛建邺和兰欣已是到了门口等着,见了刘守也不多话,直接带了去求见蒋氏。
蒋氏因着昨夜被二儿媳一阵好说,心里也知道这事自己做的鲁莽了,对外面的名声不利。再加上今儿早上又被婆婆骂了一顿,虽然婆婆没把话说得直白,但她还是听出了婆婆的意思,不就是怪自己昨夜拦了人出去请大夫么,不就是舍不得好好的孙子没有了么?
切,是不是孙子还两说,都有了三个孙子了,还想着要,真以为定远侯府家大业大了?若不是这些年自己操持着,家里哪来的存银,早被败光了!
不感谢自己就算了,说骂就骂,真是老不死的,怎么都这么大年纪了还不死呢!
“母亲。”
薛建邺叫了声蒋氏。
蒋氏看了眼轮椅上的薛建邺,满脸菜色,看着就一副要死不死的模样。又移了眼看兰欣,见她面色红润,气色竟是比一般姑娘家还要好。心里不由就堵得慌,到底是下。贱胚子生养的,跟她娘一样,看着就糟心。
蒋氏面无表情嗯了一声。
薛建邺招手让外面的刘守进来,刘守早得了刘妈妈的吩咐,进门就跪下磕头,唤了声夫人。
蒋氏见是一个陌生的小厮,挑眉问道:“这是?”
薛建邺示意刘妈妈扶刘守起来,冲蒋氏作了个揖,“母亲,儿子这段时间觉得身体每况愈下,竟是越来越难受,是以托爹在外面给儿子找个懂药理的贴身小厮。这不,今儿爹就着人送了来。”
蒋氏听到前头还觉着高兴,身体越差越是没机会争侯爷的位置,听到后头勉强装作平静的样子已是装不出了。一双手死死抓住椅子两侧的扶手,双颊气得微微抖动。
这混账,竟然敢去求了老爷!
这不是明着告诉老爷说,自己没照顾好他吗!
“老爷找的?”
一字一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般。
“是的,父亲还写了信。”薛建邺说完,从怀里掏出了信封,让兰欣递给蒋氏。
蒋氏接了信,拆开。见上面果然是老爷的字迹,说建邺身子不好,怕她找不着适合的人,自己安排了人贴身伺候着吃药看医。
还真是不放心自己,自从带了烟霞回来,老爷是对自己越来越不放心了。
蒋氏头疼,一眼也不想看下面的几人,道:“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
出了临渭阁,几人并没有回畅怡轩,而是一路到了浮绿阁。
留了薛建邺在浮绿阁前面的留香水榭里喝茶,兰欣带着刘守脚步匆匆往内室走去。
刚进门,就迎上了薛子瑾,她急切地问,“怎么样,夫人没发现不对吧?”
兰欣微微一笑,“没呢,你那一手字像极了父亲写的,母亲一点儿也没怀疑。”回身指了指刘守,“这是京城最好的王大夫身边的药童,很是得了些真传,快让他给姨娘瞧瞧。”
薛子瑾忙侧了身让路。
原来今儿那封信是薛子瑾写的,她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