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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玲珑社稷-第24部分

小说: 玲珑社稷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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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戏

  听罢刀洌的一番言语,石将离沉默不言,一旁的韩歆也倒是极会做人,知道她此时心中必然是如乱麻一般,即便是有何决策定夺,也定然不会当着这南蛮大祭司的面,便悄悄地冲着刀洌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跟着自己先离开。
  待得那房门轻轻掩上,石将离这才低低叹一口气,就着床沿边坐下,幽幽望向床榻上那双目紧闭的男子,蝶翼般的睫毛涩涩地抖了抖。
  “沈知寒,你还记得你的毕生愿望么?”明明恨不得他下一瞬便就睁开眼,可她的声音却是不自觉的极轻极细,像是怕吵醒了他一般,带着一捻就碎掉的苦涩:“如果朕真的能让你岁至花甲,你能不能放弃远走高飞,一辈子留在朕身边?”
  韩歆也进来的时候便正好听到这样的言语,虽然只是一闪即逝,可石将离眼眸中的脆弱却并没能逃过他的眼,似乎一直以来,他见到的都是她身为女帝的诡谲与狠辣,这样的抑郁与脆弱是他从未见过的。
  他步履轻缓,停在与她相隔约莫丈许的之处,明明近在咫尺,却生生感觉彼此之间有着无法逾越的鸿沟。
  一切都是因为那活死人!
  换身移魂?!
  哼!他定要其魂飞魄散!
  “陛下真的相信那南蛮祭司的话?”他问得不经意,面上一派云淡风轻,将斯文儒雅的气韵拿捏得极好,可暗地里却是咬紧牙关,目光不经意的流转,如同一洌刀刃,无声无息地砍向床榻上的男子,只恨不能将之大卸八块,剥皮拆骨!
  石将离缓缓站起身,眉梢处似乎轻轻划过了一丝落寞,终是神色淡然地开了口,眼眸里迸出意味深长的光芒,语调微微上扬:“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微微一顿,她唇角扬起笑,可那双如墨一般的眼眸汹涌的明灭了一下,也不知是反诘,还是自问:“朕还有选择的余地么?”
  知道她是不到黄河心不死,韩歆也顺着她的意点点头,上前一步,附到她的耳边低语:“依臣之见,那大祭司方才说话时神情有些怪异,只怕这其中有什么蹊跷。不如,臣这就派人前往南蛮,打听那思姓一族的——”
  “不用了。”石将离打断他的建议,猛地转过头来,神色显得有些凝重,眼里有着慑魂的凌厉,那种如箭似戟的锋利随着目光直直射出,摄人心魄的寒意铺头盖脸而来。“这事,容朕思量思量。”
  其实韩歆也的言外之意,她清清楚楚,信也好,不信也罢,若是早前没有那自称思云卿的男子送上门,她也的确是只能死心了。早就将死马当成活马医了,如今,无论那大祭司所言是真是假,她都唯有决绝地走下去。
  至于那思云卿,倒像是未卜先知一般,那般主动地送上门,仿佛是知道她必然需要他一般——
  那思云卿,能找上她第一次,便就定然能找上她第二次,无论如何,在不知那思云卿有何目的之前,还是暂时先别让玉琢知道此人的存在吧。
  不知她究竟是要思量什么,韩歆也沉默了一会儿,也不想再继续规劝,担心徒惹她不耐烦,思忖了须臾,便识趣地将话题转移到了别处:“说到这,臣倒觉得奇怪,相王这几日静得出奇,莫不是也有什么思量。”
  说着这话时,他黑眸中闪过一丝微弱的阴霾,唇边绽开了一抹冷笑,那笑很轻很浅。
  说实话,要论对手,他如今倒只将那宋泓弛放入了眼中。只要有心之人,便能看出,他平步青云的机缘与宋泓弛如出一辙,所以,他自认也能揣摩得到宋泓弛的心思,知道宋泓弛为何处处与他作对。再者,那什么换身移魂,在他看来是装神弄鬼罢了,他从不认为一个活死人会对自己构成什么威胁,自然不放在心上。
  在他看来,若要完胜,扳倒宋泓弛是必不可少的一步棋!
  听得韩歆也提起宋泓弛,石将离淡然地应了一声,其间多多少少带着点风凉的意味:“这京师之内,有什么能躲得过相父的眼?”这话虽然是自嘲,可依想起自己前几日的处心积虑,再想想今日相父的不动声色,她突然觉得,凭着自己的小聪明,想要斗过占据相位二十多年的相父,的确是太勉强了。
  当初她毅然喝下孔雀胆,拿自己设套,赌的也不过就是她与宋泓弛二十年如父女般的情意。虽然她表面赌赢了,可是,她现在却隐隐觉得,自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有没有可能,这一切后继都在相父的掌控当中?
  又或者,相父早就知道,即便是她见到了南蛮大祭司,也一样不可能救得了沈知寒,所以当初才会将计就计顺遂她的意愿,将沈知寒给交出来?
  若是再想深远一些,那思云卿出现得太过巧合,会不会也是相父的有意试探?
  还有那“傅景玉”,最近这几日着实反常得有些过分,说话简直如同换了一个人,让人云里雾里,不知所措,尤其那日,他不仅在相父面前替她掩饰,后来在马车上还主动亲了她……
  越是这样想,石将离越是觉得一切诡谲巧合得过分,面色一沉再沉,就连眉也不自觉地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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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时分,石将离乘着马车入了奉天门。
  自她同刀洌一起出了宫,捧墨便一直暗暗等在离奉天门最近的奉天殿殿前文楼里,如今见她的马车回来了,自然是忙不迭地迎上去,待得马车一停妥,便掀帘子上马车去扶她。
  石将离一言不发,搁在捧墨掌中的手冷得不像话,手心里全是汗,整个人显得没精打采,仿佛没睡醒一般恹恹的,连脚步也有些虚浮,也不知是不是被这夏日的暑气给闷坏了。
  同捧墨一起等在文楼的,还有平日侍奉石将离的两个小内侍。他们捧着冰镇的丝巾和梅子汁,见到捧墨扶着石将离下来,立刻机警地将手里捧着的物什给。
  石将离接过丝巾拭了拭额间和颈间的汗,平素极喜欢的梅子汁却不过啜了一口就搁下了,只靠着捧墨,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美眸半阖,眉头深锁。
  “天气燥热,陛下不如到流沁阁沐浴一番,清洗掉那暑气?”知道她这么一副模样,定是有什么烦心事,捧墨牢牢扶住她,谨守自己的分寸,并不主动询问,只附在她的耳边低声建议。
  石将离微微颔首,似乎是应允了,捧墨棱起眼看了看那两个小内侍中的其中一个,却见那人点点头,一溜烟地便去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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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水榭寝殿不远的流沁阁蓄有一冷一热两股天然泉水,据说,这是当初石艳妆思虑沈重霜身居江南,担心他受不住京师的酷暑和寒冬,刻意命人从京师城外的岁寒山上引下来的,可谓颇费心思。
  只是,石艳妆后来并没有得偿所愿册立沈重霜为凤君,自然也不曾与沈重霜在此鸳鸯戏水,倒显得这处清幽的地方也多了些伤感的味道。
  因着心中有事,石将离摒退了随侍的宫娥,解了外袍,脱了绣鞋,便径自坐在那冷泉边,掬起那沁凉的泉水浇在手臂上,却是怎么也赶不走那盘踞在心间的浮躁。
  于她而言,这一趟出宫,可谓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满心的希望虽不至于完全落空,可到底心中有些不顺畅,又不知宋泓弛打的是什么主意,只担心自己离初衷越来越远。
  思及至此,她低低地叹了一口气,不想,身后却是传来了一个低沉的男声。
  “女帝陛下这么唉声叹气的,可是在思念什么人?”
  那声音虽然含着笑,可却让石将离不由自主地一哆嗦,浮躁瞬间消逝的无影无踪,连背上的汗毛也竖起来了。
  这是那思云卿的声音!
  那一瞬,石将离忆起“傅景玉”的交代,强抑住扭头的本能,屏住呼吸,僵直着身躯一动不动,没有任何的回应。
  “傅景玉”说,这南蛮的摄魂术并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邪术,只不过是借着一些麻痹知觉的药物控制人的思绪和心魄,让人迷迷糊糊意识不清,眼前出现幻觉,身不由己地信以为真罢了。当时,她只觉得耳畔一阵微微的痒,也不知那“傅景玉”做了什么,便只听他说不必再忧心那摄魂术了。
  然而眼下,偏偏是在这样的境地与那思云卿狭路相逢,她也不便打草惊蛇,只好比照那日中了摄魂术的感觉,佯装云里雾里意识不清,尽量拖延时间。思及当日这思云卿在右相府如同鬼魅一般来去无踪,今日居然胆大包天出现在这大夏内廷,且还能避开外头的侍卫,潜进这流沁阁,看来,果然是有备而来,令人防不胜防!
  一双强健的手臂毫不客气地伸过来,一把抱紧她那纤细的腰肢,极轻缓的一带,便将她实实在在地搂入了一具宽阔的胸膛。
  那一瞬,石将离莫名紧张,心揪成了一团,莫说是随意乱动,就连吞咽唾沫也不敢。
  来者将唇凑到她的耳边,灼热的呼吸沿着耳廓燎烧,仿若是火种瞬间便簇燃成了情焰,令她不由自主地颤抖!
  搂了她就地坐下,那人伸手轻轻捏住她的下颌,诱她转过头去,她这才得以看清那人的模样——
  这是她第一次拙于用言语来形容一个男子的容颜,那一瞬,脑中堪堪荡漾的却是一些八竿子也搭不上的词句——
  清风白月聊婆娑……笼竹和烟滴露梢……淡烟古墨自纵横……人间有味是清欢……
  这个男子,犹如月光下的一丛玉边竹,别样的矫健与美,而那一双含笑的紫眸,则更是如同骤然滴落在那竹叶之上的清露,灵动得横生出了一丝专属男子的媚态,如同清风过处的的竹涛,层层叠叠,拍打在心间。
  “陛下,可是在想我?”眼见着他亲昵地蹭过来,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轻启薄唇,暧昧地低语,而那原本捏住她下颌的手指却是抚上了她的唇,轻轻滑动,比亲吻爱抚更显出几分暧昧,颇有挑逗的意味。
  石将离在他怀中,真是左右为难,无计可施,只能硬着头皮佯装出恍惚的神情,二愣子似的点点头。
  他徐徐轻笑,眉尾一扬,有意无意挑作一个极其完美的弧度,深幽黑眸之中闪过一丝异色,然后,双眼很缓慢、很缓慢的眯起。
  “真的么?”他很轻很轻地问,紫眸斜斜一睐,冷不丁地射出摄人寒光,出乎意料地身子前倾,舌尖轻轻舔过她的唇,尔后,便是一口含住!
  石将离瞪大了眼,浑身都被逼出了汗,只觉得后腰处有着微微痉挛的感觉,原本的暧昧被这汗一蒸,瞬间窜入四肢百骸,燎原焚烧,仿佛是整干了她骨髓深处所有的水,又一路徐徐燃至那最敏感的地方,带来惊心动魄的热烫。
  这吻有别于那一日的蜻蜓点水,一来便就是十成十的灭顶,仿佛有心要让她喘不过气来。不得不说,他颇懂得这风流手段的个中奥妙,舌尖轻轻地摩挲、挑动,见缝插针,无孔不入。自从唇替代了手指摩挲的位置,他的手便就移到了别处,先是颊边,尔后是颈项,锁骨,一寸一寸地延续,如同一支笔,柔柔地婉转而下,划过腰侧时却是恶意地微微一戳,正戳在她的敏感之处,激得她本能地弓起身子,却被他的另一只手紧紧扼住,与他的身躯紧紧贴在一起,亲密无间。
  不知几时,她竟是被他压制在了那冷泉边,身躯交叠,渐渐地,他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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