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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部分

玲珑社稷-第113部分

小说: 玲珑社稷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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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此,捧墨没有回应,只是用一种要将眼前之人活活钉死的目光锁住他,片刻之后才开口,说出的却是令人始料未及的话:“你,不是傅景玉。”
  一字一字,他说得很是笃定,阴鸷深沉的眼,目光慑得令人几近呼吸窒息,像是恨不得用目光将眼前人给万箭穿心,碎肉剔骨!其实,对于面前这人是否是傅景玉,他早已有所怀疑了,只是一直无法确认,如今——
  “这话,我倒是听过数遍了。”沈知寒立在原地,静静与他对视,从神情上看,似乎并没有因为他的言语而有一丝情绪的起伏,沉静如同经年玉璧:“你凭何断定我不是傅景玉?若我不是傅景玉,那我又该是谁?”
  “你是谁,与我毫无关系。”冷着脸回敬着,捧墨心中却是突然做了些堪称无稽的猜想,略微闪神后清醒过来,顿时觉得有点无法抑制的冷,就连开口说话也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无论你有何算计,若你胆敢伤了她,我即便是不做那北夷国主之位,也定不会放过你!”
  又是一个风姿俊雅的痴情男儿……
  可他的小梨,偏生那般死心眼得无可救药……
  微微闪了闪神,沈知寒眉宇轻蹙,尔后又舒展开来,笔直地望进捧墨眼里:“在你眼里,以往的傅景玉是何形貌,有何脾性?”
  “你既不是傅景玉,问这些——”捧墨气闷地咬了咬下唇,似乎是想咒骂,却又硬生生地止住。稍稍思索后,他才断断续续地开口:“傅景玉心仪陛下,却又气傲不羁,与陛下相处时从来不得要领,次次不欢而散……陛□为一朝帝君,心性脾气哪里是普通女子可以比拟的……傅景玉心口不一,情意难言,明明希望引起她的注意,却总是用不对方法……明知陛下钟情沈知寒,求而不得,暗自抑郁,自己有着与那人相像的面容,却不知善用,偏要当着陛下的面数次辱骂沈知寒,字字刻薄恶毒,激得陛下甚为震怒,越发厌恶他……”
  沈知寒听得苦笑连连,随着捧墨的叙述,眼前一幕一幕闪现着那些他未曾经历的场景,明明陌生,却透着难以言喻的熟悉。这种诡异的感觉令他只觉得胸口被一种柔软的东西堵住了,像是团团丝线凌乱地交错着,眼中便就浮起一丝难以解读的复杂恍惚。
  其实,哪里是真的不得要领,用不对方法?
  若傅景玉当初真的屈意承欢,处处有意模仿,那才是居心叵测。身为男子,即便是被迫磨颌换脸,
  可谁又愿意在心仪的女子面前,成为他人的替身?当初的傅景玉,正是因为情深意切,才不得不用这种适得其反的方法,在石将离面前以示自己与沈知寒的区别。
  “……陛下虽不喜欢他,却也从没有为难过他……甚至,他后来携婢私逃,若不是陛下有心成全,只怕他是出不了京师的……不过,我也没有料到,他竟还会回来自投罗网……”说到后来,捧墨的声音越来越低,言语之中,处处带着迷惘。
  是呵,自傅景玉回来之后,便就被惊惧交加的傅云昇挖了膝盖骨,用天蚕丝锁了琵琶骨,甚至还亲手将那两块骨头交予石将离保管,分明是对他的惩戒。而那时的傅景玉,镇日坐在轮椅上,不仅没了早前的风采,就连神情也已是等同死灰槁木。
  听着听着,沈知寒突然想起了早前的一些事,一个激灵之下,脱口便问道:“当初她饮孔雀胆破釜沉舟的法子,可是傅景玉的主意?”
  捧墨愣了愣,许是没料到他会问起这,定了定神,听出他已是默认了自己并非傅景玉,顿时多了些戒备,便答得颇为勉强犹豫:“……他知道陛下有沈知寒所给的孔雀胆解药……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唆使陛下同他一起饮下孔雀胆……”
  虽然只是很潦草的言语,可那一瞬,沈知寒心中已是有了谱。
  傅景玉与石将离,定然是有过什么约定的,要不然,为何石将离一提及此事便就吞吞吐吐,语焉不详?
  甚至更有可能,自己能够换身移魂,也是源于傅景玉与石将离的这个所谓的约定——
  对了,还有那块写满傣泐文的白布,上头记载的,不正是所谓起死回生的换身移魂之术么!
  思及石将离为此可能付出的不顾一切的代价,一时之间,沈知寒那如剑的眉峰皱得更加沉重紧蹙,显出异常冷峻的模样,心间背负的一切越发似有千钧,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做她石将离的男人,果然不是如想象中那般容易的呵!
  正当沈知寒与捧墨默不出声,心中各自有所思量时,床榻上本是被封住穴道的石将离,竟是出人意料地一跃而起!
  对于这个突变,沈知寒早有准备,伸手一把揽住石将离,另一只手已是将呆滞的捧墨推得老远——
  他一直等的就是这一刻,想看看那同心母蛊能将一个人的潜能激发到何种程度。石将离这等对武学毫无涉及的女子,竟然也能凝气冲破穴道,可见,那蛊的确不容小窥。
  甚至于,他敢大胆猜测,那西凉女巫不老不死,永葆青春,也确是如思云卿所说,因着那蛊作祟!
  到底,这蛊也不算真的毫无用处,若实在解不了,到底还能使她一生受益……
  捧墨毫无防备,待得反应过来,人已是被推出老远。待得定睛望向沈知寒,却见沈知寒紧紧抱住石将离,那如波涛起伏般缓缓落下的锦帛间,淡淡的笑容从容若静水无澜,可却令人觉出了触目惊心的意味,如同飞蛾扑火,透着难以言喻的苍凉——
  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他往后退了许多步,直退到门边,这才回转身,踉踉跄跄地快速迈出门槛,再顺势将那门牢牢掩上,像是要掩上即将不堪入目的一切。
  那个男子即便不是傅景玉,可是,他也能笃定,那人是绝不会舍得伤石将离分毫的。
  而那样的笑容,那样的眼神,那样的言语,那人莫非就是——
  为着那荒谬的猜测,他突然浑身冒出冷汗!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久等了,因为工作借调的缘故,之前一直没办法更新,请大家原谅!下一章的荤菜,让我稍稍酝酿下,毕竟离开了这么久,也不知道现在尺度如何了……不管怎么说,我会努力的,谢谢一直支持我的亲们!


☆、完美
  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甜香一直萦绕在鼻端,带着草药的清香,还有幽幽的墨兰花香。这本是两种极难混合得令人舒适的气味,可石将离知道,唯独沈知寒,能将这两种香味合二为一。那篆刻在骨血中的记忆,当初在千岛湖水榭长廊上无数清雅的墨兰,早已是将他的魂魄也一并熏染出如兰的芬芳了罢?
  即便他如今活在别人的躯体之中,那淡淡的香味也仿似是如影随形,自然而然,若阳光微风般的存在。
  被这味道魅惑撩拨了太久,她只觉得自己从理智到感觉,身体的每一寸骨血都浸泡在漫无边际的等待中,被那诱人的味道给消磨殆尽了!
  身体里好像有无数只渴求的手在拼命挠着,挠得五脏六腑都如同被烈焰焚烧着,炙烤着,折磨得她已是意识不清。可是,即便再难受,她还是牢牢记住沈知寒的那句话——
  小梨,再忍一下。
  只是,沈知寒,我还要再这样忍多久?
  你知道么,面对着你,忍耐,一直是如此困难的一件事。
  曾经,我一直忍耐,却与你擦肩而过,如今,我该不该再忍?
  她素来任性妄为,唯独在他面前,却是茫然无所适从,不想再继续忍耐,可是,却也不得不强自忍耐、克制。从没有像在意他那般在意过一个男子,似乎一旦喜欢上,便就刻入骨血魂魄,无论别的男子再好,也难及他一丝一毫。一切的权势,地位,甚至是千里疆土万里河山,与他相较,也都轻若鸿毛,不值一提。
  总有那么一个人,值得奉若珍宝,爱不释手。
  没有得到之前,自是懊恼、沮丧,可如今得到了,她又难免患得患失,时时惶惶惧怕,一直隐隐忧心,甚至直到今日,也还担心他有离去之意。
  是呵,多么难得才能触碰到的人,使尽浑身解数才能博得他一分怜惜,自己该要如何珍视,才能一直稳稳地拥住,直至白首?
  就如当初同他一起逃离往南蛮那夜所说的那般,字字诚挚,绝无作伪——
  要在一起好好地活着,做高兴的事……
  要待自己好,待对方好……
  要岁至花甲,要远走高飞……
  要生一个他的孩子……
  这,就是她一生全部的梦想,简简单单,平平淡淡,说来,定不会有人相信,这,会是一朝女帝的毕生所愿。
  可是,为了这样的愿望,她却愿意付出任何的代价。
  她与沈知寒,都不是父母两情相悦的产物,他们的出生,见证的不是携手白头的情深,而是不折不扣的人生悲剧。正因如此,生来便是缺憾的她与他,更是应该在一起,相携相护,相怜相守,就如同两个不完整的圆,拼凑到一起,那便就是完美。
  就如相父所说的那般,她若不是女帝,那便什么也不是。只是,那女帝之位,从来不是她的所求。她希望,若有一日自己不再是女帝,至少是沈知寒的妻子,得他珍视,得他爱护,就如之前在养象寨的日子,平静而与世无争。
  在一切幸福即将完美的时刻,她绝不会允许任何人来破坏!?
  绝不!
  所以,她与傅景玉的约定,以及不能烧掉那躯壳的缘由——
  且让她好好斟酌思量一番,再将事情告知他吧……
  血液在脉搏中喧嚣,不断激起一个又一个巨浪,渐渐将她的思考能力也给磨蚀了,似是非要将她那已是岌岌可危的忍耐给掀翻不可,却也正是那时,她却分分明明地看见了不该于此时此地出现的思云卿!
  虽然听不见那妖孽同沈知寒说了些什么,可她到底还残留着半分清醒,辨得清思云卿那越发难看的脸色,而沈知寒却是一直镇定平静,想来,倒也无需她担忧,她的沈知寒从不是个好惹的角色,定不会让那妖孽讨得什么便宜去。
  只是,随着时间的点滴消逝,她也越来越感到自己今日的情态状况实在过于诡异,不知为何,脑子里想着的总是那些巫山云雨,瑶池春色,遐思绮想绵绵不绝,甚至不断忆起以往那彻夜交缠的极乐细节,从抚触到吟哦,从最初的情难自禁到最后的抵死缠绵,心驰神漾得极为厉害——一
  这应该是那邪门的同心蛊在作祟罢?
  又或者,是沈知寒故意要同自己在思云卿面前演这么一场戏,所以动了什么手脚?就若那日在景宏的客栈里,他为她查看蛊虫时那般?
  好罢,姑且待这场戏先演完罢……
  心中虽有疑惑,但石将离倒也不至于过分担忧,毕竟,她此时此刻被封了穴道,除了忍下去,倒是的确无可奈何,唯有待得这场戏演完了,再向沈知寒求证这其间的来龙去脉罢。
  当然,在求证之前,她要好好同他一起,好好地共享春风一度……不,一度怎么足够!她要细细体会数度销魂的滋味!
  正做着翻云覆雨的旖旎绮想,那不识相的思云卿终于离开了,她被沈知寒抱着一路去到床榻,才赫然意识到,这里不是她平素住惯的水榭寝殿,而是早前尚未亲政时所居的清宁宫!
  她脑子有些发热,一时间只觉他这举动委实怪异,可又想不明白究竟是哪里怪异——
  不管了,只要是同他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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