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小情人-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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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句犹如雷击,傅佳音怔怔地看着他:“丁湛予……”
丁湛予俯下身,轻轻拨开她鬓角的碎发,像看物品一样上下打量着她,似笑非笑地说:“如果你有生理需求,念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我不介意帮你解决。可惜,我今天没有时间。”
傅佳音战栗着,一巴掌打了过去:“你混蛋!”
“你说的没错,我是个混蛋,”可惜丁湛予却轻易地捉住她的腕将她甩向一旁,末了还抬起手臂看了眼手表,面无表情地开口,“我很忙,就不跟你Lang费时间了。”这语气中隐隐透着一股不耐烦,仿佛对她多说一句话就会弄脏了自己似的。
他说着,整了整自己的领带,转身向门口走了两步,又驻足道:“最好在我回来之前,你已经离开了,不然……我不知道我还会做出什么。”
这样的冷漠像是一把寒光出鞘的刀,笔直地插进傅佳音的心口,几乎将她一刀毙命。她紧紧握住自己的手腕:“你带我回来,不是要和我缅怀过去,而是要用过去来凌迟我的心。可是,这么做你的心就不会痛吗?”
丁湛予终于回头,却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对了,忘记告诉你。你走后,傅占霆说了,他永远都不想再看到你这个女儿,希望你能有多远就滚多远。”
傅佳音向后一退,跌坐在沙发上,她的唇上下哆嗦着,还残留着这个男人的气息,心里却像被人挖出了一个洞,所有希望都被堵在了里面,漆黑可怖,无边无底。
一直到下午三四点,傅佳音才恍恍惚惚地从他的公寓里走出来。她还病着,四肢无力脑袋也昏沉,走到门口下楼梯时,一没防备就踏空了一级,而后整个人就这么狼狈地跌下去。
痛,好痛,可是再痛也不及心痛。
有好心的路人看到了,匆忙扶她起来,见她脚踝上擦破了一层皮又肿的老高,不由得啧啧叹起来:“小姐,你没事吧,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没事,我没事。”傅佳音推开他,站起来迷迷糊糊地往外走,她不要去医院,也不敢去医院。虽然四年前她听湛予的话暂时躲在了大楼后面,但她永远也忘不了那个夜晚,医院的急救车是怎样把满身是血的傅歆雅拖走的!
可是她还能去哪,还能投靠谁?
傅佳音茫然地站在街上,她忽然想起刚才歆雅和爸爸的对话。歆雅千方百计地把自己送进了监狱,为什么突然之间,又肯答应出庭作证,保她提前出狱?还有丁湛予的态度,她清楚湛予的为人,他正直、热心、善良,绝对不可能是个贪钱的人。而且最初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湛予根本就不是她是傅家的大小姐,又何来“全是为了得到傅氏”这一说法?
眼前的一切像个迷局,傅佳音想不透,只是呆呆地望着惊雷阵阵的天空。四年前那个坠入深渊的晚上,也是像今天这样闷闷的雷雨婆娑,而歆雅则站在黑暗里,一双眼睛阴郁狡黠、闪着炽热的光:
“不可能吗?如果我执意要生下这个孩子,如果我让他慢慢地可怜我、讨厌你,如果有一天,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了你……”
这一年傅佳音已经26岁,在海滨市女子监狱服刑了整整4年。这4年里,从云端跌入污泥,从天堂坠入地狱,曾经多少次她也以为此生再无天日,好在,她终于还是出来了。
“姐姐,你妈妈输给了我妈妈,你也注定要输给我。”
耳畔盘旋着歆雅曾经的话,她低头抚摩起无名指上的钻戒,咬牙对自己说:傅佳音,你总算出来了。既然出来了,无论经历什么,都不能认输!
“傅小姐您好,我是楚律师的助手,您的钱包落在他的车上了,请您务必来取一下。”很快,她的手机响了。
钱包里有她的手机号码。所以,她的钱包落在楚放的车上,也不是偶然。
从她出狱时见到楚放的那刻起,她就知道,这个叫做楚放的男人对于四年前的那次误判依旧耿耿于怀。虽然她不明白为何一月前他没有亲自出庭,但她也知道,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能帮她,恐怕就只有他了。
律师事务所里丁湛予的公寓着实有段距离,傅佳音顶着淅淅沥沥的雨,在街上七拐八拐地绕了一个多小时,才终于到达目的地。
“傅小姐,还记得我吗?”一进事务所,就有个样貌斯文的年轻男人叫住她。
傅佳音回头,勉强冲他一笑:“你是方浩,上个月法庭上帮我做辩护的律师。你救了我,我怎么能忘记你呢?”
“其实也不算是我救了你,”方浩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然后又岔开话题说,“对了,我师傅——就是楚放楚律师,他说过你要来拿东西,在这边,来跟我拿吧。”
傅佳音如获大赦地跟他取包,却在包上面发现一个大大的牛皮信封,拆开来看,一份离婚协议书,正像尸体一般躺在里面。
傅佳音僵在那里,半晌才回过头来说:“楚律师呢?我想见见他。”
——————————莫道的话:下一章,楚放要正式出场了。然后剧情会稍微愉快一点,这俩人一动一静,是欢喜冤家(矮油我又剧透了,PIA飞!)。
第一卷 第二十三章 再遇楚放
傅佳音僵在那里,半晌才回过头来说:“楚律师呢?我想见见他。 ”
“很抱歉,他现在没空,”方浩答后,似乎不忍看她失望,又递过去一张名片,“这是我们事务所的电话,下次你想见他时,请记得打电话提前预约。”
傅佳音望了眼最里间办公室那扇紧闭的门,打定了注意说:“我没有时间提前预约了。我就在这里等他,等多久没关系。但是劳烦你向他通传一声,等他不忙了,务必见我一面,我有话要问他。”
“那好吧。”方浩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点头。
一得到应允,傅佳音这才在大厅里寻了一个空着的沙发,规规矩矩地坐下来。虽然刚搬迁,事务所的生意依旧红火,职员们没一个清闲的,全在来来往往地忙碌着。傅佳音一面静静等待着,一面打量着这座事务所,外间的装修简洁明快,充满了现代化的气息。再往里一些的会客室里,装帧就略显奢华了。ru白色的纯羊毛地毯,墨色的真皮沙发,红木的欧式文件桌,以及华丽的埃及进口水晶吊顶,无一不昭示着它们主人的财力和大气。沙发的左侧,是一整面的玻璃幕墙,从傅佳音这个角度望过去,可以看到不远处的薰衣草庄园,在那里,天地都被紫色叠染,美不胜收。
傅佳音看得微微怔然,她在法国的家里,也有这样的一小片薰衣草花坛。就是在这个小小的花坛上,她和丁湛予慢慢地相识,相知,相爱,又相离……
又过了一会儿,外间开始有人收拾东西,陆陆续续地下班。心中的滋味更加酸胀,傅佳音攥着手里的离婚协议书,忽然就站起来,大着胆子推开了那扇紧闭的门。
门开了,里面漆黑一片,空无一人。
楚放居然一直都不在?
傅佳音僵硬的站在那里,正觉得生气,身后又响起方浩的声音:“傅小姐,你还没有走啊?”
方浩的态度友好,又曾是傅佳音的救命恩人,她没道理发脾气,只好毕恭毕敬地问:“楚律师怎么不在?”
“他下午有事出去了,我以为他会回来的,毕竟还有很多案子要处理,”方浩看了一眼腕表,又耸耸肩,不无遗憾地说,“不过,到这个点他还没回来,大概是不会再来了。”
言至于此,傅佳音再没有留下来的理由。她低眸,微咬住下唇:“那你告诉他,我明天还会来找他的。这样算是预约了吗?”
“当然。”方浩笑了,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那个阳光爽朗的样子,竟有点像曾经的丁湛予。
傅佳音却笑不出了。她怅然若失地走出律师事务所的大楼,外面还在下雨,绵绵软软的像针一样儿,刺着她的神经。
往前是一幢幢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高峰期里,来往行人如织,车水马龙。她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忽然悲从中来,只觉得天大地大,再也没有她的去处。
空气里浮起潮湿的薰衣草的味道,她闭了闭眼,仿佛还能嗅到回忆的滋味。鬼使神差地,她竟循着那浅浅的滋味,绕到大楼的后面。
天色已渐渐暗沉,细雨下,是遍野的薰衣草,深紫浅蓝,仿若盛开在人心底的希望。
傅佳音吸吸鼻子,推开庄园口的铁栅栏,往里面走。她刚进去,就发现有一个男人正背对着她,半跪在地上聚精会神地修剪着修剪花草。
从后面望去,他拿着剪刀的手指修长而干净,却始终停驻在半空中,似乎在思考,又似乎在犹豫。
谁会在下雨天修剪花草?
傅佳音好奇,刚往前走了两步,那个男人就抬起左手示意她不要过来。这里毕竟是别人的地方,她只好乖乖地站在原地,免得打扰了他。
片刻后,男人握着剪刀的右手又动起来,尖锐的刀锋在雨光里一闪,眼看就要落下去。
“不应该这么做。”傅佳音终于忍不住开口。
男人闻言果然顿下来,回头看向她。暮色里,她就这样毫不遮蔽地站在雨中,短发湿淋淋地贴在脸颊,脸色因寒冷而渐渐苍白。可她的眼眸里却隐隐泛着光,纤弱,纯净,而又热烈,坚定,一如他指下的这朵花。
“是你?”傅佳音惊讶地张了张唇,眼前出现了一张男人的侧脸。夜雾弥漫在他的周围,将他的五官轮廓笼得有些不真实,可那种阳刚的、浓烈的俊美却如同空气中氤氲的花香般,压迫着扑面而来。
没错,这个人就是楚放。
这时的他跟上午见面时很不一样,那时候他西装笔挺,而此刻的他却穿着一身休闲服,虽然宽大随意,穿在他的身上倒有了丝温暖亲切的感觉。
这个场景莫名的熟悉,仿佛旧时的电影,又像是记忆里怦然遗落的只鳞片爪。
颅骨刺刺地痛着,傅佳音侧过头,眼睛却落在楚放脚边的一个骨瓷的花盆上:“你想做扦插是吗?”
“你懂?”楚放站起来,细雨不断落在他的肩头,沁出点点晕湿。
傅佳音想要上午他好心送自己回家,便鼓起勇气走向他:“薰衣草可不是种好养的植物,扦插就更难了。我以前一直都有养它,可以替你试一下吗?”
楚放看着她纤细白皙的双手,深深地,像是在思考。片刻后,他点头:“好。”
于是傅佳音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拉出一根薰衣草的茎,指着说:“选插条的时候,一定要选这样未抽穗的,切口要靠近茎节。”
“像这样?”楚放皱了皱眉,他握着剪刀,侧身过来,扭头询问似的看了她一眼。
“再靠下一点。”傅佳音摇摇头,忍不住伸手,轻握住他的腕,指挥着他。他的背很阔,挨近她的时候,连雨丝都感觉不到了。她的脸莫名地有些发烫,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正一脸严谨地看着那些花儿。
腮边的温热倏然间退散,她将注意力专注到花上:“就这样,下刀要稳要快,才会平滑整齐,慢了,它的韧皮就会破裂了。”
“好了。”随着咔嚓一声,插条已经被完美的剪下,傅佳音长呼一口气,又叮嘱道:“扦插也同样要快,既然下手了,就不能迟疑。”
楚放闻言,手却忽然顿了顿,傅佳音瞧得不放心,干脆搬过花盆,亲自扦插起来。
“真看不出来,你这样一个男人居然喜欢养花。”她这一系列动作做得轻车熟路,完成后她擦了擦额头的雨滴。
楚放很自觉地退到一旁,一双俊眸却似有似无地盯着她:“你看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