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花剑雨-第4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堂下原告,报上名来。”县太爷说。
一个呲牙咧嘴的老头向前爬了半步说﹕“禀大人,小老儿时河源村何丁。”
“你要告何人?”县太爷问。
“禀大人,小老儿要告嘎达村范大牛。”何丁说。
“谁是范大牛?”县太爷问。
何丁身边穿囚服的粗壮大汉道﹕“草民就是范大牛。”
县太爷审量两人后道﹕“何丁,你为何要告范大牛,说说你的缘由。”
“大人细听小老儿慢慢讲明。”何丁说,“小老儿有个外甥范畴是嘎达村人氏。五天前,有人告诉小老儿我那外甥死了。小老儿不信,因为我那外甥身体像头牦牛,吃饭顶三个人,他年纪轻轻怎么死了。后来,经那人详细讲明,小老儿才知道,我外甥之死全是范大牛所致。……”
“范大牛,你是如何杀死范畴,如实招来。”县太爷说。
“禀老爷,草民冤枉,草民并未杀死范畴。”范大牛说。
“既然你并没有杀死范畴,那何丁为何说范畴所死与你有关?”县太爷道。
“老爷不知,听草民道来,草民与范畴是邻居,平日我两人关系也不错。”
范大牛还未说完,县太爷抢着问﹕“你说的关系不错是何意思?”
范大牛说﹕“就是我两常在一起喝喝酒,吹吹牛。”
范大牛说完不支声了,县太爷道﹕“接着讲。”
得到允许,范大牛才接着说﹕“说来这事也与草民有一点点关系。几日前,草民听人说村北秦宅里突然闹鬼了。”
县太爷举起手制止范大牛说话。“秦宅又是什么地方?”县太爷问。
“秦宅是一个很大的空院子,听村里人讲,秦宅里的人在十五年前被仇人杀完了,只留一个空院子。”范大牛说。
“恩,本县晓得了,你接着讲。”县太爷说。
“说秦宅闹鬼的是草民本家的堂弟。当时草民并不相信,笑他吹牛。我那堂弟是个犟脾气,为了证实他的话,他晚上拉着我藏到秦宅的后院里。果然,子时刚过,我就听得不远处的空房子里有窸窸窣窣,像是人穿衣服的声音。不多时,我就看到有个黑影从屋子里飘出去。”
县太爷又插话道﹕“何谓飘出去?”
范大牛说﹕”禀老爷,我当时看到那黑衣出去时足不沾地,如果不是鬼魂,那又是什么?第二日,范畴到我家串门,在说话时,我顺口告诉他我昨晚所见的鬼魂。他讥笑我吹牛不打草稿。我被他当时说话的语气激怒了,就和他打赌,如果他晚上赶去秦宅,我请他喝酒。他当时就答应了。次日早晨,有人在秦宅的门口发现了范畴的尸体。具体的事情就是这样,大人,草民确实没杀范畴。”
这时,验尸官来了。县太爷问他范畴的死状。验尸官说她并未发现范畴身上有兵器伤过的痕迹。之后检查了范畴的喉咙,也不是毒药所致。并且,他发现死者的眼睛睁的极大,像是看到及其可怕的事情吓死的。县太爷听完捋着胡子沉吟片刻说﹕“如此说来,范畴是被鬼魂吓死了。”
“应该是。”验尸官说。
“好。”县太爷说,“虽然范大牛不是杀害范畴的凶手,但范畴之死他也逃不了干系。是以,范大牛出银五十两算作范畴的丧费。范大牛,你可愿意?”
“草民愿意。”范大牛说。
“何丁,你对本官的判罚可有疑问?”县太爷问。
何丁低着头说﹕“小老儿没有异议。”
之后,县太爷开始审讯吴清坚了。出乎吴清坚的意料。县太爷让衙役关闭大门,两旁的衙役也撤了出去。诺大的大堂只剩下三个人。吴清坚,县太爷和记录员。
县太爷踱着步朝吴清坚走来。吴清坚看着他道“你不怕我杀了你?”
县太爷笑了笑,道﹕“本官虽不会武功,但从未惧怕过会武功之人的威吓。”
吴清坚倒是被他的冷静震住了,他没有说话,县太爷接着说﹕“你是江湖中人?”
吴清坚说﹕“算是吧,入道快半年了。”
“嗯,本官听说江湖人都是讲义气的,做了就敢于承认。”
吴清坚笑了笑,道﹕“你要我承认我杀人了?”
县太爷道﹕“杀人?对于你们江湖中人这算不了什么。身在江湖,不是杀人就是被人杀。”
吴清坚道“你倒知道的挺多。不过我现在没有兴趣听你讲。你能告诉我你们为什么抓我吗?”
县太爷说﹕“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会告诉你的。不过在你知道这件事之前我还想告诉你一件事情。”
吴清坚问﹕“什么事情?”
县太爷说﹕“你有没有听过韩进升这个人?”
吴清坚道﹕“没有。”
县太爷道﹕“韩进升是我的同僚,也是我的好友。我们都是永乐五年考的进士。我分到本县做知县,他在邻县。”
吴清坚打断县太爷的话。说道﹕“你可以简一些重点的说。”
县太爷笑了笑并没有生气,他接着说﹕“去年邻县大旱,上面的赈灾物资层层克扣后到地方就所剩无几了。韩县令为不让灾民饿着,就把自己的官奉拿了出来。结果,他五岁的儿子饿死了。”
县太爷悄悄地转过身,用手轻轻拭去眼角的泪,吴清坚沉默片刻说﹕“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等好官。”
“是啊。”县太爷说,“虽然他的官职不及古之瑞公包公,但他的为人为官与前两人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有机会要见见这位好官。”吴清坚道。
“没机会了。”县太爷说。
“为什么?”吴清坚问。
县太爷看着吴清坚讥笑道﹕“你们做的事情难道还要我说?”
吴清坚大惊,道﹕“他被人杀死了?”
“被你们杀死了。”县太爷说。
“不是我们,是他们。”吴清坚说。
县太爷笑了笑,没有辩驳。停了片刻,他背着吴清坚道﹕“这件案子不用审理,杀害朝廷命官是反叛,本官可以立地正法。本官今日叫你来是想告诉你一个道理,人间自有真理在,恶人会有恶报的。”
县太爷冲记录员摇了摇手,记录员开门叫了两个衙役进来。那两衙役押着吴清坚朝堂外走。过门口时,吴清坚转过身冲县太爷道﹕“虽然你要杀我,我还是要说,你也是一个好官。”
第三十二章入狱
更新时间2010812 19:50:26 字数:5838
监狱,发霉的空气中混杂着尿骚味。一群苍蝇附在马桶的边缘,贪婪地吸允着上面的尿迹。不知何时放置的稻草上沾满了老鼠屎。乌黑的铁栏杆已锈迹斑斑。外面是一堵极高的墙,墙头的狗尾草在风中招摇。监狱内仅有的亮点是透过外面高墙一处坍塌的洞口处射入,单一而又昏暗的光线让狱内更加凄凉。一只老鼠从监狱的一个角落大摇大摆地走到另一个角落。
司徒雷和司徒登不安在走来走去。他们不时看看外面仅显现苍白的天空,不时把目光投向另一端他们进来时所走过的黑暗的通道。就在他们第十八次张望时,吴清坚出现了。两个衙役压着他朝他们的监狱走来。到监狱门口时,一个衙役打开沉重的铁锁,一个猛一用力便把吴清坚推了进去。
还未等吴清坚站稳,司徒雷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
吴清坚环视了监狱的环境后说﹕“不怎么样。”
司徒雷又问﹕“不怎么样是什么样?”
吴清坚还未来得及回答,司徒登抢着说﹕“不怎么样就是大事不好。”
司徒雷看着司徒登道﹕“你怎么知道不怎么样就是大事不好?”
“我当然知道。司徒登说,“上次师傅看你练剑后不是说了句不怎么样吗?”
司徒雷想了想,似乎有这件事,但是他怎么能在众人面前承认自己的糗事。他支支吾吾地说﹕“当时…,那是…,因为…,反正不是…”
司徒登底气十足地问﹕“难道你敢说没有这件事情?”
“我只是…并没…”司徒雷边考虑边说,“现在我们应该考虑怎样出去,以前的事以后再说啦。”
司徒登张了张嘴还想和他辩驳,但他转念一想司徒雷的话不无道理,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出去,即便他们出不去,最坏的结果会是怎样。“我们会不会被杀头?”司徒登担忧地问。
“杀头那是大事,咱们还不至于吧。”司徒雷心虚地说。
“你们不会杀头的。”临近的监狱有个人粗哑着嗓音说。
司徒雷朝那人望了望,只见那人披头散发,胡子都有一尺多长,身上的衣服只能遮住羞耻部位。司徒雷扒着铁栏兴奋地说“我们真的不会杀头?”
“当然不会。”那人说。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司徒登问。
“出去?我没有听错吧?”那人仰天大笑,仿佛司徒登讲了一个他从未听过以后也不会听到的笑话一样。
笑过,那人瞪着失神的眼睛说﹕“你们还想出去,恐怕要来世了。”
“来世?”司徒雷不解地说,“你刚才不是我我们不会杀头吗?难道他们要关我们一辈子?”
“不会。”那人道,“如果我没有猜错,明天晚上你们就可以回家了。”
“回家?可是我没有家。”司徒登说。
“哈哈哈…”那人笑着说,“我是说你们可以回老家了。”
“你这人说话毫无道理,一会说不会砍我们的头,一会说送我们回家,回家不就是让我们死吗?”司徒雷说。
“不是我说话无道理,是你理解错了。我是说他们不会砍你们的头,但是我没有说他们不会杀了你们。”那人说。
“他们要杀我们?用什么方法?”司徒登问。
“应该是凌迟,要不就是活埋。不过我看凌迟的可能性大。”那人很平淡地说,像是在说处死一个蚂蚱或是蚂蚁一样。
司徒雷与司徒登对望了眼,异口同声地问对方﹕“这是真的吗?”
司徒雷摇了摇头说﹕“他吓唬我们的。”
“当然了。”司徒登说,“我早就看出来了,他在这里呆焖了,想拿咱们寻开心。”
司徒雷转向那人大声说﹕“喂,你就使劲说吧,我们是不会害怕的。”
那人同情地看了司徒雷一眼说﹕“你们不相信算了,反正我是见过十一人从这个监狱呆过,最后都被凌迟了。”
“你不要唬人了。”司徒登说,“别人都死了,为什么你没有死?”
司徒登说完,那人突然沉默了。稍停片刻,那人凄厉地说﹕“我倒是想死,他们不让我死。”
“为什么?”司徒雷随口问。
“他们要我生不如死。”那人说。
“生不如死?”司徒雷笑了笑说,“我看你现在活的挺好的。”
那人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地站了起来。虽然监狱里光线不足,但司徒雷还是看清楚了那人身上缠着四根铁链,有两根从肩胛骨穿过,有两根从膝盖骨穿过。或是穿的时间太久了,或是监狱里的空气太潮湿了。铁链与那人的肉长在了一起。
司徒雷望了一眼便把头转了过去。他背对着那人问﹕“你犯了什么罪?他们为什么要如此对你?”
那人缓缓地坐下,说﹕“我没犯什么罪,只是杀了十三个人,强奸了三个不满十岁的女孩。”
“这还叫没犯什么罪?依我看,还应该在你嘴上加一条锁链,让你永远不能吃饭。”司徒登气愤地说。
“你这个主意不错,我会建议他们的。不过你是没有机会看到我嘴穿铁链的了。”那人说完哈哈大笑。
司徒雷越想那人的话越害怕。突然,他站了起来,用手猛击铁栏。嘴里大声喊道﹕“来人哪,我是冤枉的,我要见本地的知县,你们抓错人啦,我有话要说,你们抓的人是他们,不是我。”
司徒雷的声音在阴沉的监狱里回荡,格外刺耳。冷面无常不耐烦地说﹕“你再吼我现在就杀了你。”
司徒雷看了看冷面无常木然的脸,知他会说到做到。他摸摸地坐在墙角处,像霜打的茄子,捏了。
“是你们杀了韩进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