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花剑雨-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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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小蛮若有所知地说，“我以后不听话你会不会上我，不过我不会像陈老四的老婆那样，想上就上。”吴清坚彻底无语了，他指着陈老四那面示意她继续听他们谈话。
“我说你们几个，你们是真傻还是装傻。”陈老四说，“半个月前‘渔农村’的事你们忘记了？”
“渔农村”三个字似乎有着一种魔力，其他人听到后都害怕地住了口，再也不取笑陈老四。小蛮看了看其他人，意犹未尽地问﹕“‘渔农村’怎么了？你们怎么不说了？”
陈老四很不友好地白了小蛮一眼。罗圈腿警告小蛮说﹕“小娃娃，有些事还是少知道好。”
罗圈腿的话挑逗起了吴清坚的好奇，他站起来拿了个凳子在陈老四那桌坐下。随后，吴清坚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说﹕“我喜欢听别人讲故事，尤其是那种悬疑和刺激的，你们谁告诉我这银子就是谁的。”
陈老四看了看银子说﹕“你的银子是很吸引我，但是相比于性命，我还是要命。”
说完他站起身走了，罗圈腿和大龅牙也跟着走了，朝天鼻看看他们又看看桌子上的银子。最后，他像是下定了必死的决定说﹕“我告诉你你真的把银子给我？”
吴清坚看着他说﹕“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先把银子拿走。”
朝天鼻把银子装到自己怀里，深呼吸后说﹕“半个月前，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渔农村’的人都酣然入睡了。村北的赖皮三到朋友家吃饭，酒喝多了。当他摇摇晃晃地赶回‘渔农村’时，有一群妖魔腾云而来。”
“他怎么知道是妖魔而不是人？”小蛮插问道。
“赖皮三看到的那伙人有的没有头，有的没有眼睛，有的肚子空洞洞，并且他们走路没有声音，如果是人能做到吗？”朝天鼻坚定地说。吴清坚认为朝天鼻所说的那伙人或许是化了妆的江湖人，只是他没有告诉朝天鼻，即便告诉他也不相信。小蛮也不相信，但是离奇的故事使她不在关注是人或是妖。
“好了，好了，你接着说吧。”小蛮说。
朝天鼻喝了口水接着道﹕“赖皮三看到这么多的妖魔吓得撒了泡尿就昏过去了。也不知多长时间，赖皮三醒过来后就听过村庄内一阵惨叫，那叫声持续了有半刻钟，叫声过后村庄陷入一片死寂，隐约中，赖皮三还闻到丝丝的血腥。当天色大亮，赖皮三撞着胆子到庄内一探究竟。你们猜他看到了什么？”
“一堆尸体。”小蛮说。
“小姑娘说的也差不那里去。”朝天鼻说，“‘渔农村’三十户人家，一百零九口人死了八十三口。八十三具尸体全是一样的伤口，死后所躺着的姿势也是一样。”
小蛮又插口问﹕“你不是说‘渔农村’有一百零九口人吗？怎么才有八十三具尸体，那二十多个人那。”
“失踪了二十五个人，还有一个疯子和赖皮三没有死。”
“啪”吴清坚狠狠地拍了下桌子说﹕“太凶残了，难道官府就没有追究吗？”
“官府也有去现场看，但是当他们得知这场惨案是妖魔所为时就已宣布结案。”朝天鼻说。
“妖魔所为？哼哼…”吴清坚冷笑道，“难道所有的人都相信妖魔所为？”
朝天鼻把头向吴清坚面前伸了伸小声说﹕“后来还有人传说‘渔农村’的这场惨案是‘东海娘娘’对他们的惩罚。”
“‘东海娘娘’是什么人物？这件事怎么又与她有关？”小蛮问。
“‘东海娘娘’是管理我们这片海域的海神。‘渔农村’的村民十有八九都是靠捕鱼为生，他们在捕鱼时难免会做出对不起‘东海娘娘’的事情。”朝天鼻说。
“这只是你们的猜测罢了。”小蛮说。
“小姑娘可不要乱说。”朝天鼻神秘兮兮地说，“听说那天晚上‘东海娘娘’还有露面那。”
吴清坚问﹕“有人见过‘东海娘娘’？”
朝天鼻摇摇头说﹕“‘东海娘娘’的真面目倒是没人见过，可是有人看过‘东海娘娘’所乘的绿色轿子。”
“绿色的轿子？”吴清坚问。
“是的，虽然是在晚上，但是见过的人还是能肯定地知道那顶轿子是绿色的。因为那顶轿子的绿色就像幽冥中鬼火的绿光。”
吴清坚沉默片刻说﹕“你知道去‘渔农村’的路怎么走吗？”
朝天鼻看着吴清坚惊讶地问﹕“我说大侠，你问这个干什么？莫不成你要去‘渔农村’？”
“我是要去‘渔农村’。”吴清坚淡淡地说。
“你是不是疯了？”朝天鼻说，“现在人们躲避它还来不及，你倒好，主动要去哪里。”
“你不用那么多废话，知道就告诉我。”吴清坚说。
“既然你注意已定，我就告诉你。”朝天鼻说，“从前面的这条路向西直着走，大约六里路处有个三岔口，你那就走左边的那条路，顺着那条路直走，终点就是‘渔农村’了。”
出了“杏林在望”。吴清坚看到那个卖柴的老人还在那里观望，一早挑来的两担柴依然没有卖出。吴清坚走到老人跟前，老人看了看吴清坚，风霜雕刻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客官，你要买柴吗？”老人问。
“啊，大叔这柴是你自己上山砍来的啊？”吴清坚问。
老人连连点头说﹕“是小老儿自己上山砍的，不过我这柴捆的很足实，保证够你的份量，要不你掂掂。”
“老伯，你这么大年纪了还上山砍柴，那你儿子啦？”小蛮问。
“我儿子，我儿子。”老人喃喃地说，浑浊的眼睛流出了几滴泪。
“小姑娘，我不想提我儿子了，请你原谅。”老人说，“如果你们能买我的柴我很感激你们，我老伴已经有三天没有吃药了，她的病是离不了药啊。”
吴清坚让小蛮从怀里拿出十两黄金，交给老人家。老人家那见过如此多的黄金，他哆嗦着手就是不敢接。“大叔，你就拿着吧。”吴清坚说。
老者激动地说﹕“年轻人，我知道你们是好人，但是你们给我的也太多了，我受不起啊，你们能给我二两银子就行了，我这担柴只值二两。”
小蛮边往老人手里塞钱边说﹕“大伯，我们有的是钱，你就好好拿着吧，大娘还等着你拿钱买药那，还有你年纪这么大，以后也就不要在上山砍柴了。”
把钱塞到老人手里，小蛮就拉着吴清坚飞快离开了。老人看着他们的背影，眼泪又再次流出了。
逃到老者看不到的地方，小蛮停了下来。她喘了口气美滋滋地说﹕“没想到做了好事的心情是如此地爽快。”
吴清坚歪头看着小蛮说﹕“听你的意思以前从没有做过好事？”
小蛮摇了摇头说﹕“以前我从没想到这世上还有穷人。”
“你能说出这种话，看得出你现在成熟了。”吴清坚说。
“是吗？”小蛮把脸凑到吴清坚面前说，“我现在是不是很有女人味？”
吴清坚在小蛮身上闻了闻说﹕“我只闻出你有好几天没有洗澡了。”
小蛮娇怒地打了吴清坚一拳笑着说﹕“你去死吧。”吴清坚笑着跑开。
“恩人，慢走。”吴清坚听到后面有人喊。他回过头，看到佟掌柜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是叫我们吗？”小蛮问。
“当然是你们了，恩人。”佟掌柜来到他们面前喘着气说，“你们夜闯贾府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今天早晨贾府的刘管家到我的铺子告诉我从今后他们再也不收我的钱了。”
“这很好。”吴清坚说，“佟掌柜，以后你就要交好运了，生意也会好起来的。”
“可不是。”佟掌柜说，“托恩人的福，刚才就有个人要了我一千多两银子的布匹。”
“真的啊，是什么人要这么多布？”小蛮问。
“是一个贵夫人，乘着绿色轿子来我的铺子买布。”佟掌柜说。
“绿色轿子？”吴清坚说，“那女人长什么样子？”
佟掌柜有些不要意思地说﹕“这个，哎，在恩人面前我也就说实话了，那女人长得太漂亮了，我看了一眼就没再敢看她，所以她长得什么样子我确实说不出，不过她的行为倒很奇怪。”
“哦，怎么奇怪了？”小蛮问。
“她买的布全是绿色的。”佟掌柜说。
“难道是她？”吴清坚自语道。
“谁啊？”小蛮问。
吴清坚没有回答小蛮，他转向佟掌柜说﹕“谢谢你来告诉我这事情，我还有事，要先走了。”
佟掌柜很遗憾地说﹕“恩人，我找你就是要报答你，我们就这么分开了，我怎么过意的去。”
吴清坚笑了笑说﹕“佟掌柜无需太在意，我们帮你不是为了图你的报答，再说，你告诉我这个消息就已经算是报答我了。”
当吴清坚与小蛮赶到‘渔农村’时已是黄昏。朝天鼻所言不虚，村内十室十空。断裂的梁木，坍塌的墙壁，脱落的屋檐，触目所及，全是凄凉荒芜。杂草湮没了小径，蛛网结满了门窗。矢车菊躺在污水中，紫百合孤立地守着自己的独杆。一只老鼠从塌房内窜出，望了望他们，依然目中无人般地走向另一个塌房，几只恶狗为争夺一个腐烂的骨头呲牙咧嘴地相互警备。
一阵风吹过，空气中弥漫着尸体的腐朽。小蛮紧紧抓住吴清坚的衣袖。小心地跟着他穿越一个个空室。每到一处，小蛮就增加一份胆怯。虽然尸体已被掩埋，但地上还有未清洗的血渍。似乎也只有变了色的血渍可以证明这里曾经是住过人，这里曾经发生过惨案。
天渐渐黑了，虽然一无所获，吴清坚也只得回去了。在离村的途中，小蛮发现有一堆玉米杆很异常。她告诉了吴清坚。吴清坚戒备着朝玉米秆走去。当他打开玉米秆时，看到里面藏着一个满脸胡茬，头发乱糟糟的中年乞丐。至少玉米秆中的人给吴清坚的第一印象是这样。乞丐慢慢地抬起头，惊恐地看着他们。突然，他大声嚷嚷﹕“别抓我，我不会，我不会，别抓我。”
接着乞丐把头深深地埋在双腿之间。“原来是个疯子。”小蛮说。
“难道他就是朝天鼻所说的那个疯子？”吴清坚疑问道。
小蛮半弯着腰柔和地说﹕“喂，你不要害怕，我们不会害你。”
疯子那里听得进小蛮的话，他依然埋着头，浑身还打着抖。吴清坚从怀里拿出一个馒头，递向疯子。或许是他好几日没有吃饭了，馒头的香气诱使他勇敢起来。他看了看眼前的馒头，又看了看吴清坚和小蛮，好久，他发现他们没有别样的举动，他方战栗着拿过去馒头，随后就是狼吞虎咽。
“你刚才说有人抓你，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吴清坚问。
疯子停止了咀嚼，突然，他把手中的一半馒头扔向吴清坚，头又埋了起来。嘴里还念念有词，但是由于他嘴里有馒头，是以只能发出“呜呜”的声响。小蛮看了看吴清坚说﹕“他什么都不知道了。”
吴清坚没有说话，他转过身，把疯子扔掉的馒头捡回来，擦了擦上面的泥土，慢慢地放在疯子面前。吴清坚拉着小蛮走了。远远地，小蛮转过头，看到疯子呆呆地注视了他们，手里拿着半个馒头。
“他真可怜。”小蛮说，“难道这就是他的命？”
“有些人的命是天生的，有些人的命却是人为的，如果没有那场屠杀，他应该比这好过，至少这里的渔民们不会让他挨饿。”吴清坚说。
“你说的对，可是咱们又能怎么办？”小蛮说。
“找那些人，让他们知道什么是正义。”吴清坚说。
“可是咱们不知道他们在那里？”小蛮说。
“不知道可以找。”吴清坚说。
“你已经有线索了？”小蛮说。
“说线索还谈不上，只是心里有些眉目。”吴清坚说。
“咱们现在去那里？”小蛮问。
“去码头。”吴清坚说。
第二十三章远航
更新时间2010715 20：47：09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