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我一条染色体-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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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模特拍平面广告,更不实际,我可不想自己的照片出现在某家童装店门前。
思来想去,我最后决定去H市家教网上申请一个教员账号,把自己的简历投放出去。
想起周小梅曾经跟我提过,她大二暑假的时候当了两个月英语家教,每天教两个学生,各上三个小时的课,每小时收费七十块,她的那台爱疯5就是用暑假自己赚的钱买的。
不过家教这份工作其实也不容易,遇到的大多数都是不配合、爱调皮捣蛋的学生,怎么苦口婆心地讲他们都听不进去,够你头疼的。
我做好了心理准备,不必像周小梅那么拼命,隔两天上一次课就行了,要是遇到太刁难的学生,耐心一点,能忍就忍,忍不了大不了就不做了。
简历投出去之后,不知是不是因为我的教学经验那一栏里填的是空的,一个星期内都没有收到过回复,每次手机有陌生来电,以为是生意上门了,结果接起来一听却是骚扰电话。
这样发展下去看起来是要石沉大海了,我略感沮丧,难不成真的要去太阳底下发传单?
*
这个星期的周六是七夕节,我不甘寂寞一个人待在家里,想约艾玫出去玩,结果这丫告诉我她已经和肖阳订好餐厅了,很无情地拒绝我去当电灯泡。
再找其他人吧,也都说有约了。
就连我爸我妈都说那一天他俩要出门浪漫去,让我自己解决午饭。
所以八月二号这天,我就真的在家里呆了一整日,没有出门。
我和叶男神召唤不了喜鹊,搭不了鹊桥约会,就只能在剑三上见一见了。
剑三每年七夕都会举办情缘活动,两人一起完成一系列任务后得到相应奖励,非常受玩家热捧。
今年的任务奖励是一串腰部挂件银心铃,上面刻着×××与×××永结同心,算是个定情信物吧。
我和叶男神在飞跃风华谷地图做放花灯的任务时,遇到了我的徒孙泣血,虽然只跟他见过一面,没什么特别的印象,但出于礼貌还是上前打了声招呼。
看到他和一个道长互相选定目标,在用手绢刷好感度,我忍不住调侃,“哇,徒孙,原来你情缘是只道长啊。”
徒孙冷淡地回复我:“那个也是我的号。”
喔……
我明白过来,原来是单身狗寂寞如雪地双开,比我还冷清啊。
飞回扬州去找若初(NPC)时,又遇到了同样在做任务的妃子笑和茶叶蛋,他们两人已经完成了最后一道任务,领到了银心铃挂在腰间,上面刻着:【妃子笑】与【三千颗茶叶蛋】永结同心。
我猛然回想起半个月前在机场撞见到的那一幕,因为后来和叶男神在一起就把这事淡忘了,竟然一直都没想起来跟妃子笑说……
可是这个时候才跟她说也很不合适,人家正是甜蜜的时候呢,我现在泼一道冷水也太无情了。
犹豫了半晌,我决定先去打听下情况。
【密聊】你对妃子笑悄悄地说 :茶叶蛋现在在你身边吗?
【密聊】妃子笑对你悄悄地说 :不在,他昨天又去外地出差了。
【密聊】妃子笑对你悄悄地说:怎么了,你找他有事吗?
出差?
恰巧挑在七夕前一天?
该不会又是打着出差的幌子去见白夕媛了吧?
我脑子里冒出个恐怖的猜想,茶叶蛋现在会不会是一边怀里搂着白夕媛一边在和妃子笑做七夕任务?
我不禁打了个寒噤,当下就觉得不能再拖着瞒着妃子笑了,不管事实究竟如何,早死早超生嘛,长痛不如短痛。
做好决定,我便同妃子笑说:“我要告诉你一件你可能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的事,你做好心理准备。”
妃子笑:“怎么了呀,神神秘秘的。”
我在手机上找出那天在机场拍的照片,发给她看。
“这是我七月中旬在H市飞机场拍到的,那个时候你说茶叶蛋去C市出差了。照片里女人是曼陀罗花,男人是谁,你应该比我清楚……”
照片发出去后,妃子笑足足过了十分钟才回复我。
“你……亲眼看见的?”
“嗯。”
“我冷静一下……让我冷静一下。”
虽然只是通过文字交流,但我能感觉她内心现在的波涛汹涌,毕竟是已经准备谈婚论嫁的男朋友,突然整这么一出,对她心里打击一定不小。
我想要说一些安慰她的话,让她看开一点,但键盘敲出来的言语此时却都显得那么薄弱无力,被我一字字删掉。
她现在需要的是时间,慢慢消化。
至于妃子笑以后要怎么处理这件事,是找茶叶蛋当面对质,还是装傻当做不知情照常过日子,就不在我能干涉的范围内。
我能做的,只是作为朋友,给她一份默默地支持。
*
几天之后,我接到一个陌生来电,声音的主人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对方自称李女士,是通过家教网上的教员信息找到我的电话的,想和我沟通一下,能不能给她即将升初三的儿子长期补习英语。
我一听有工作找上门了,满心欢喜,当时便要直接答应下来,但想想又觉得这样未免有些轻率,便先向李女士打听了他儿子的英语成绩和学习态度如何。李女士如实地告诉我,“他啊,其他科目成绩还马马虎虎,就是英语烂的一塌糊涂,心思根本就不在学习上,以前请的家教,男的跟他打过架,女的全被他吓得花容失色,不肯做了……”
听起来是个不良少年,很难搞,我心生了几分退意,但一想到这是这么多天来唯一的一通电话,又不舍得放弃这个难得机会。
我犹豫良久,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斗志燃燃地握了握拳头给自己打气,加油!搞定第一个学生!
我和李女士约好了两天后上门去讲第一堂课,这两天的时间我便在家闭关自守,回顾一下初三的授课内容,做好准备,免得上课时我讲得太深学生听不懂,讲得太浅又被嫌弃水平低。
两天后,我雄纠纠气昂昂地抱着几本初三英语习题书上门拜访。
李女士热情地接待我,我和她在沙发上聊了几分钟后,始终没看到她的儿子出来打个招呼,环顾了一周后,便问:“学生不在吗?”
“他在房间玩电脑呢。”李女士说着,站起身领我去了房间。
推开门,一个少年坐在电脑面前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双手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敲打着,李女士叫了一声“金戈,快来跟你的新家教问好!”,他才察觉到有人进门,转过头淡淡地望了我们一眼。
那一眼,该说是惊鸿一瞥吧。
我对我的第一个学生的容貌概念一直是空白,也没有猜想过他会长什么样子,因为那完全不是重点。
看到金戈的第一眼时,心中确实被惊艳到了。
虽然之前听李女士的描述对她留下了不良少年的印象,但真正见了面,却没有从他身上感觉到半点痞子气息,反而是个很俊美干净的男孩。
偏茶褐色的头发末梢微微弯曲,脸型是只在动漫里见过的美少年,白皙的皮肤如鸡蛋般光滑,吹弹可破,是多少女生求之不得的,浓密而纤长的睫毛下是乌黑幽深得摄人的双眸,眼神中聚着一丝与年龄相符的叛逆和倨傲不羁,泛着粉嫩色泽的双唇似是被清新的朝露洗涤过的鲜花。
小小年纪就生得如此俊逸了,假以时日肯定又是一个妖孽。
他的目光越过我,漫不经心地问:“家教人呢?”
李女士拍了拍我的肩膀,“这位就是啊。”
金戈这才正眼打量我,微微皱起了清秀的眉头,我从他的眼神中读到了“哇靠不是吧!这个看起来年纪比我还小应该是学妹的矮子来教我?!”的讯息。
很显然李女士也跟我读到了同意的讯息,她瞪了金戈一眼,说:“不准没礼貌,跟老师问好!”
金戈眯起细长的眼眸,眼角轻佻地扫过我面上,很不屑地冷哼了一声,什么都没说,转过身去继续玩电脑了。
李女士气急败坏,想冲过去打他,但又得照顾我的情绪,收敛了怒容对我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他对谁那样,小舒你别往心里去啊……”
我善意地弯了弯嘴角,“没事。”
毕竟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将要接手的是一个很抗拒学习、具有挑战性的学生,我连被用拍飞的拖鞋赶出去的开场都想象过了,这不过是一个冷哼,算不了什么。
最后,李女士强迫性地把网线拔掉,金戈这才不得不关了电脑,开始上课。
李女士回客厅看电视,走的时候把房门给带上了,给我们一个安静独立的教学空间。
我走到金戈身边坐下,清了清喉咙,先自我介绍一番。
“我叫舒若,你可以叫我舒老师或者若若姐,以后就由我负责你的英语补习。你今年升初三了吧,很快就要考高中了,最后一年冲刺很重要,虽然你妈说你英语成绩很糟糕,不过从现在开始补救还是有希望的,所以希望你今后能配合我。”
这是我在家里对着镜子预演了很多遍的开场白,然而实际情况却不是如此。
李女士前脚刚走,金戈就直接埋头趴倒在桌面上,睡起来了,根本没给我开口说话的机会。
“……”我对着他黑压压的后脑勺沉默半晌,缓缓说:“我知道你对英语没有兴趣,但这是必考科目,逃避是没有用的,你应该积极一点,英语是公认的世界上最简单易学的语言,等你投入心机之后你就会发现英语其实很好玩。”
“……”
金戈一心顾着睡觉,根本不搭理我。
我接着念叨:“不管怎么说,我现在是你的老师,你可以试着听我讲一课,听不懂的话发呆神游也没关系,但你这样直接倒头就睡,最起码的尊重都不给我,像什么样子?”
金戈终于抬头看了我一眼,秀气的眉毛拧在了一起,却是极不耐烦地说:“吵死了!”
说完,又趴了下去。
我很无奈,深呼吸几次,耐心耐心,平静下来后又继续说,“既然你很困,那就先给你十五分钟睡一睡吧,等你睡好之后我们就开始上课。”
“……”金戈没回应。
我注意到桌子上堆了一叠书,拿起来一看,是英语寒假作业,金戈已经写了很多页了,反正我现在没事做,干脆就帮他检查起来。
说来也奇怪,他的作业完成的情况很好啊,几乎没什么错误,成绩怎么会差呢。
大概十分钟后,金戈从桌子上爬起来了,一边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边打哈欠,我也是挺佩服他的,能在短短十分钟内睡着并且睡完一觉,其实不容易。
我将习题册伸到他面前,正想给他指出一些语法错误,他却突然抢先说:“剩下的那些你帮我做了吧。”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老师?帮学生做作业?
我直言拒绝道:“我可以教你做,但我不能代笔帮你做。”
“有什么区别。”金戈嗤声。
“当然有区别”我问他,“你前面那几页都可以自己完成得很好,为什么后面的不能自己写?”
“前面的是抄别人的。”
“……”
我语塞了一阵子,决定结束这一段自找苦吃的对话,继续帮他检查作业,等把这几页看完了再上课。
金戈见我不说话,就又把电脑打开了,他要干什么我没管,反正网线被拔了他也干不了什么。
结果两分钟之后,我正检查到某一篇阅读理解时,耳边突然听到一阵很可疑的“嗯嗯啊啊”的娇喘呻吟声。
我抬起头,那可疑的声音正是从金戈的电脑里传出来了。
定睛一看。
屏幕里两人一丝不挂,一男一女正在贴身肉搏!
我差点跌破眼镜,金戈竟然当着我的面放岛国片!?
我转过头,惊悚地瞪着金戈,他也转过头来看着我,漂亮的眼睛微微上挑,颇有一份狡黠得意的意思,向我示威。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李女士说之前请的女家教们都被吓得花容失色跑走了。